庄子建:“……”
不,他才不想被三个小屁孩叫师弟。
所以小婶婶你就不能纠正一下你几个徒弟,排名要看年龄,而不是入门时间吗?
再说,我也没行过拜师礼,不算你正式弟子,能不能让我安静地做一个编外人员?
庄子建满头黑线,那边,徐朵已经噔噔噔,沿着木板楼梯快步走了下来。
一见到她,吴小海就跑上前两步,“师父,你家有人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
难道是她三堂姑和她大嫂?
徐朵回头望一眼正手撑栏杆看着下面的庄振宇,“振宇哥,家里有人打起来了。”
“我跟你一块儿过去。”男人从楼上下来,吩咐庄子建:“我跟你小婶婶回去一趟,你留在家里看门。”
庄子建:“……”
我也很想去看热闹,凭啥叫我留下来看门?就因为我是单身汪吗?
庄子建果断找了锁头往门上一挂,颠颠儿跟在了两人身后。
他赶回徐家老宅的时候,徐大嫂瞪着眼被人拉着,徐秀兰则满脸委屈理着被抓乱的头发。
徐老太太脸色很是难看,却还得安慰徐秀兰:“秀兰,这事儿是她这个做小辈的不对。回头我一定好好说说她,你先消消气,别气坏了。”
又说徐大嫂:“桂香你这是干什么?你三姑可是长辈,还不赶紧给你三姑赔礼道歉?”
“屁的长辈!还不是上咱们家打秋风的!”徐大嫂狠很朝地上啐了一口,“都十几年没来往过了,听说咱们家小朵包了参地,又找上门让给她家姑娘安排工作,要不要脸!”
徐大嫂这话,无异于当众扒了徐秀兰母女俩的脸皮,孟连芝当即臊得满面通红。
知道是一回事,当众被人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就算不找婆家,她也要在杨树村干活儿,这不是让她以后在村里抬不起头吗?
徐秀兰也察觉出院外围观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了然中又带着些不屑。她暗暗磨牙,“那是你爹叫我们来的,朵丫头也同意了,凭啥你说让给你家姑娘就让给你家姑娘?”
“我爹啥时候叫你们来了?我咋不知道?”徐小弟不禁蹙眉。
徐秀兰表情一滞,徐大嫂已经冷笑出声,“听到了吧,大龙说我爹根本就没叫你们来。要点脸就赶紧滚,别在我们家充啥长辈!一个外八路姑姑,还真把自己当盘儿菜了!”
这话说得实在不客气,别说孟连芝了,徐秀兰脸上都阵红阵白。
不等徐老爷子徐老太太开口呵斥徐大嫂,她已经拉下脸。
“用我家连芝,总比用你家姑娘强!谁不知道你手脚不干净,走哪儿翻哪儿?你家姑娘去了参地,还不得把朵丫头那点儿参全偷你们家去!”
这下轮到徐大嫂被噎得难受了。
她以为自己回来说一声,徐朵要把那个工作给自家亲侄女,不给旁人了。明白关系的远近亲疏,这人会识趣地自己走人。
没想到对方寸步不让,现在还当众把她手脚不干净的事儿抖了出来。
“你才偷东西!你少他妈瞎说!”徐大嫂想扑过去继续厮打,却被人拦住了。
“我瞎说?”话已出口,徐秀兰也不装委屈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你以为为啥老家那边有啥都不叫你去?还不是因为你上回回去偷大爷西被发现了,他们怕把贼招来!”
在院门外围观和躲在板杖子下偷听的人闻言,全忍不住龇牙。
“徐国富他媳妇儿胆子也太大了吧?自己婆家翻翻也就罢了,奶奶婆家她也敢动。”
“她啥时候胆子不大了?上回偷拿家里的黑瞎子腿,不是还叫朵丫头挥着扫帚给赶出来了?说起来朵丫头不是能打死黑瞎子吗?咋不好好收拾收拾她这个大嫂?”
“咋收拾?他大哥又不愿意离婚,你让她咋收拾?屁股上的肉臭,你还能割了扔了咋地?”
外边议论纷纷,里面徐老爷子徐老太太脸上全火辣辣的,只觉丢人。
徐朵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徐大嫂好。
之前徐大嫂偷的都不是啥值钱玩意儿,又专挑自家亲戚下手,也不好报到公安局去。
碍于徐老爷子徐老太太的面子,徐大嫂不来招惹她,她也懒得做什么。不过这人要是到她头上,她可不介意送她去看守所蹲两天体验体验生活。
只是她跟徐大嫂说那些,本意是叫这两人狗咬狗一嘴毛,到时候剩下那个估计也是惨剩,收拾起来会更容易。
谁知双方咬出了火气,不仅毛掉了,还出了血。
徐秀兰豁出去,一口一个小偷,一口一个贼。徐大嫂脸皮厚,还没觉得怎样,徐娟却到底只是个不到十六岁的小姑娘,很快就受不了了。
“你才是小偷!你才是贼!”
她随便在院内抓起一个板凳丢过去,哭着推开门外围着的人,跑了。无论徐大嫂怎么劝都不肯再到杨树村来,说村里人都听到了,肯定要笑话死她。
没办法,徐大嫂只好放弃,寻摸着给她找个别的工作。
徐秀兰倒是脸皮够厚,气走了徐大嫂母女,第二天,自己也扔下孟连芝走了,“家里走不开,我得赶紧回去。大哥大嫂,朵丫头,连芝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可叫徐大嫂这么一闹,原本悄无声息走的后门儿,一下子叫全村都知道了。
孟连芝觉得村里人看她的眼神儿都让人不舒服,好像在说:瞧,那就是来徐家打秋风的极品亲戚。
有几个跟徐大嫂有过往来的更是到处臭她:“老徐家小娟再怎么样,好歹是人家朵丫头正经亲戚。她算个啥?一表三千里的表妹?”
“你们看她长那样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哪像个来干活儿的?我看她大老远跑咱们村,就是为了蹭吃蹭喝,白拿人家老徐家的钱。”
甚至还有那嘴毒的,笑得一脸鄙夷,“谁知道她是不是干了啥丢人的事儿,在老家待不下去了。不然谁会大老远把闺女送咱们村来,要我我可舍不得。”
孟连芝哪经历过这些,气得和人吵了好几场。加上参地活儿是真累,没两天,她就借口不舒服不去参地了,天天装病躺在炕上。
村里人又开始说她果然是来蹭吃蹭喝的,这不,才两天,就开始躲家里偷懒了。
孟连芝实在受不了,也顾不得徐家饭菜是真好吃,给的工钱是真多,说什么也要回去。
徐朵倒不是真不让自家亲戚到自己这里干活,但无论孟连芝还是徐娟,都不是个能认真做事的,她不想出钱养着这样的麻烦。
孟连芝要走,徐朵也没为难她,不仅把她那两天工资结了,还添钱帮她买了车票。
徐秀兰走的时候,一分钱没给女儿留,根本就没打算让她短时间内回去。
孟连芝这个成天摆着张臭脸的外人一走,整个徐家的气氛都轻松起来。
时间飞逝,徐朵三人在杨树村待了一个多月,大学开学前,又带着徐小弟一起乘火车离开。
徐小弟估计得没错,他这次的确考上了本科,让整个杨树村都跟着又轰动了一阵儿。不过他考上的学校一般,是东省本省的。
而几人离开后又过了两个月,徐朵之前买的那些参苗有一大批满了六年,可以开始起了。
“振宇哥,你学校那边真走得开吗?”
听说男人要跟自己一起回杨树村,处理卖参的事儿,徐朵不禁问。
虽然两人都留了校,但徐朵是因为常常对培养作物有独特的见解,留下来帮一些项目做顾问。她明说了自己在老家有事业,不讲课,时间上也比较自由。
庄振宇却不一样,不仅要给人上课,手里还有自己的项目,俨然是他们学院的牛逼人物了。
“离开个十天半个月没问题,你不是还要往神农堂卖一批参吗?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回来。”
庄振宇表示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哪怕手里拿的是干海绵,也要假装自己能挤出来。
他可是知道,他家媳妇儿这次去安江市卖参,是那个杨大哥帮着联系的。
这都多少年了,媳妇儿居然还记得对方的电话号码,他能不防着点儿吗?
于是当拉参的卡车从杨树村开往安江市的时候,车上除了杨硕和徐朵,还挤进去了一个大佬。
见到庄振宇,杨硕的神色倒十分正常,“你爱人也跟你一起回来了?”
“这么重要的事儿,我当然要陪媳妇儿一起去了。”庄振宇笑,“杨大哥,多谢你帮我们家朵朵这个忙,回头我一定包个大红包,好好谢谢你。”
不愧是两口子,这感谢的话说得简直一模一样。
杨硕笑着摆手,“不用了,小徐已经答应给我几袋你们家种的米面了。听说现在你们村大米已经成了中央特供米,我可是占了你们大便宜了。”
几人说笑着往安江去,结果开着开着,徐朵渐渐不爱说话了,抿着唇眉头微蹙。
庄振宇第一时间发现,忙低声问她:“怎么了?”
“没事儿,可能有点晕车。”徐朵说。
虽然按理说,她一个已经进入炼气第三层的人,应该不会晕车才对。
庄振宇闻言,就将水壶递给她,让她喝了两口水,把头枕在他大腿上休息。
可这年代陆不好走,等到了地方,徐朵还是一下车就吐在了路边。
结婚几年,除了那次暴雨,庄振宇这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不舒服,立马紧张起来。
他绷着张俊脸在一边递水递帕子,“朵朵你怎么样?有没有好受点儿?”
“我没事儿,吐出来就好了。”闻到外面的清新空气,徐朵已经好了很多。
可男人还是不放心,执意问了杨硕附近哪有卖水果的,想买点水果给她清清口。
庄振宇顾不得把媳妇儿一个人留在某杨姓男同志身边,匆匆走了,杨硕就问徐朵:“要不要回车上歇会儿?”
“不了。”徐朵摇摇头,“外面空气好,车里汽油味儿太重。”
两人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远远又驶来两辆卡车,停在他们后面。
开车的司机猛按着喇叭,“他妈会不会开车?停在这儿还让不让人过去了?”
这车道虽然不宽,但药厂往来运送药材经常会用到卡车,其实也算不得太窄。
至少,他们留出来的位置,足够对方的卡车通过了。
徐朵胃里还有些不舒服,闻言轻轻皱了下眉。
倒是杨硕经常出门,见得多,也修炼出了好涵养。
他神色间并未见不悦,笑着说了句“大哥抱歉”,指挥司机又往边上挪了挪。
车里的人见状低骂了声,踩足油门从他们面前开了过去,溅起不少灰尘。
徐朵拿手遮了遮口鼻,不动声色用灵力封住嗅觉,不让尾气的味道钻进去。
熟料那车在前方不远处停下,车上居然下来个三十来岁满脸横肉的男人,笑着朝他们这边走来。
“哟,这是谁家这么放心,叫个小崽子出来卖药材?”男人挑高眉,开口就是嘲讽。
杨硕是知道出门要尽量低调,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却也不是个怂的。
他沉下脸,刚要开口,男人已经将视线转移到徐朵身上,色眯眯上下打量。
“出门还带着小情人,你也真会享受。我说大妹子,这个小白脸给你多少钱,哥给你双倍,你跟哥走得了,哥保证不会亏待你……”
男人咧着大嘴,笑得又嚣张又下流。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拳头打得向后一个踉跄。
“你他妈跟谁说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学校领导:“我这里有一个项目……”
大佬:没时间。
庄子建:小叔叔,我……
大佬:没时间!
庄子建:我是想告诉你,小婶婶要单独跟男人出去了。
大佬:啥时候?去哪儿?我最近都没事做,怎么不叫我一起?
庄子建:……
第93章 暴富
因为惦记着徐朵,庄振宇匆匆去匆匆回,在最近的商店买了几个苹果梨和一兜橘子就回来了。
没想到刚回来,就见到有人调戏他媳妇儿,当即一拳挥了过去。
徐朵本来都冷下脸,准备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见男人出手,又默默收回脚。
说实话比起这年代绝大多数人,庄振宇身上多了股温润金贵的气质。
他斯文、有涵养,说话从来不带脏字。然而现在,他骂人了。
不仅骂人了,他打在对方脸上的拳头,也带着凌厉的劲风,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杨硕大感意外,就连徐朵,也微微瞠圆了大大的杏眼。
如此充满攻击性与侵略性的大佬,除了某些独属于他们二人的时刻,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这是真被惹毛了吧?
这个念头飞快在徐朵脑中闪过,下一秒,那满脸横肉的男人已经稳住身形,骂骂咧咧挥拳冲向庄振宇,“敢打老子!你他妈活腻了!”
和徐朵在一起四年,庄振宇怎么可能是个毫无武力值的弱鸡?
何况他的身体常年被灵气滋养,强度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只是一个帅气的侧头,他就躲过了对方的拳头,接着一脚踹在对方肚子上,直接将人踹倒在地。
横肉男人疼得半天没缓过来,一边,徐朵则啪啪啪拍起手,“干得漂亮!”
横肉男人:“……”
庄振宇:“……”
被自家媳妇儿这么一闹,庄振宇怒气一滞,差点儿没维持住自己酷炫狂霸拽的形象。
不过前方那两辆车上很快跳下数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将他们团团围住,瞬间让他眸色更沉。
“哪个不长眼的敢打咱们四哥,哥几个消他!”
“打死他!妈的也不打听打听咱们四哥在安江是哪号人物,真是胆儿肥了!”
呼啦啦六七个人围上来,有的手里还提着撬棍,明显来者不善。
“小徐你先上车。”杨硕瞬间做好了硬钢的准备,他们这边两名司机和几个参地工人也跟着跳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