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其他人还真没往这方面想,“难道她对庄老师……”
“也不是没可能。都说她和庄老师家里是世交,两人小时候就认识,可也没见庄老师搭理过她。说不定那些都是她自己跟人说的,根本没那回事儿。”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几个女生齐齐抽了口冷气。
“庄老师都结婚了,她、她这也太、太……”
纪华:“太不要脸了吧!”
众人想说的就是这个,“她又不是找不到对象,干嘛盯着人家有妇之夫?”
“一般人她看不上呗,反正咱们学校是找不出第二个,像庄老师这么优秀的。”
“那也不能破坏别人家庭啊。我看庄老师爱人那次对她太手下留情了,这种人,就应该狠很给她几耳光,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肖想庄老师。”
几人七嘴八舌声讨了一阵陆雪梅,又讨论起徐朵肚子里的孩子。
“庄老师和他爱人都长那么好,生下来的孩子肯定漂亮。”
“不仅漂亮,估计还特别聪明,可惜咱们明年就毕业了,恐怕见不到庄老师家孩子长啥样儿。”
只是有关陆雪梅的闲话,还是不可避免地传了出去。
因为涉及学校两大知名人物,不仅学生们议论纷纷,老师们也渐渐有所耳闻。
陆雪梅的老师刚好和她爸认识,听到后赶忙打电话到陆家,叫陆雪梅来学校一趟。
陆雪梅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张嘴就问她和庄振宇关系如何,当时便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你别多心,老师就是听到些对你不利的传言,想跟你说一声。让你心里有个数,平时做事也多注意一点,别叫这些影响了你大好的钱途。”
陆雪梅应着,再三跟老师保证自己跟庄振宇绝对没什么,出办公室的时候脸都白了。
她一直隐藏得很好,学校应该不会有人看出来才对,怎么突然传得连老师都知道了?
内心最龌龊的心思被剖开来展现在人前,陆雪梅感觉自己不仅从高高的神台上跌落下来,还仿佛当众被扒光了衣服。羞耻,羞辱,羞愤欲死。
那些原本带着佩服与仰慕的目光,现在好像都充满了戏谑和鄙夷,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她咬牙维持着大方得体的形象,一回到家,就把自己锁进房间哭起来。
而流言的另一个当事人,则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东西,拎起车钥匙出了门。
刚下两层楼,迎面撞见同办公室一位女老师,“小庄下班了,这是又急着回去给媳妇儿做饭?”
“嗯。”庄振宇笑着点点头,问对方:“才下课?”
“才下课。我可没你媳妇儿那么好的命,得赶紧上去放下东西,回家做饭。”
女老师笑着调侃一句,抱着书上楼去了,听到他们对话的同学却忍不住议论起来。
“庄老师还会做饭?他这样的人,也会做饭?”
“听说庄老师要做爸爸了,看这样子,应该是真的。他爱人命可真好,我就没见过会做饭的男人,平常我爸我哥在家,油瓶倒了都不扶。”
“羡慕也没用,老师都结婚了,难不成你想当第二个陆雪梅?”
一说到陆雪梅,刚那女生立马一脸嫌弃,“我就是说说而已,我还要脸,可干不出盯着人家有妇之夫的事儿。”
庄振宇早上出门的时候买了条鱼,养在水盆里,准备晚上清蒸了给徐朵吃。
他进门的时候,徐朵已经先回来了,正在屋里打电话。
“嗯,好……今年地已经上冻了,肯定来不及再起……明年可以,不过定的人有些多……”
男人把外套脱下来挂好,在窗下的暖气片上烘了烘手,一听就知道又是哪家药厂打来的。
徐朵卖那些虽然只是六年参,药性却比一般十年以上的还要好上许多。安江市那家药厂和神农堂用了其中一部分之后,立马打电话来要预定明年的人参。
而神农堂还好,安江那边却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这两天总有些陌生号码打来电话,问他们手里还有没有参。
如果没有,希望他们明年卖参的话,考虑考虑他们厂子,他们一定给个公道的价格。
这些国营药厂都牛得很,从来只有人家找上他们求收购,可还没见他们主动找过谁的。
这要是让那些参农和药材收购商知道,估计都得惊掉下巴。
感觉身上没那么凉了,庄振宇才走过去,轻轻拥住徐朵,习惯性将手覆在她小腹上。
正好徐朵讲完电话撂下话筒,“这才两个月,你天天摸,能摸到什么?”
“能摸到我闺女,还有我媳妇儿。”男人笑眯眯在她脸上啾了一下,问她:“今天怎么样?咱闺女有没有闹你?”
除非坐汽车,徐朵一般是没什么反应的,不然也不会一直没发现自己怀孕了。
只不过人家都是重男轻女,到了她家老公这里却反过来,她都有些搞不懂他怎么会对闺女如此执着。
徐朵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闺女,万一是个小……”
“子”字还没出口,男人已经急急将她小嘴捂上了,“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
这话听得徐朵在他掌心咬了一口,简直哭笑不得。
庄振宇却被她这一咬撩拨得喉结滚动一下,无奈叹气,“时间过得真慢,也不知道这一年什么时候能过去。”
他想快点见到闺女,也有些不知道接下来漫长的一年,到底该怎么熬过去。
这话徐朵近几天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晚上男人搂着她入睡的时候,常常会如此抱怨。
她突然生出些逗弄之心,拉开他的大掌靠在他怀里,仰头笑望他,“振宇哥,要不我回杨树村养胎,一年后再带着孩子回来,怎么样?”
“你想得美。”男人揪揪她脸蛋儿,放开她,“你歇着,我去做饭。”
走出两步他又想起什么,转回头,“这周末我有点事儿,白天可能不在家,你是去咱爸那儿还是自己呆在家里?你要是去咱爸那儿,我就先送了你再走。”
反正也要买房子,他决定干脆买一套空间大点的四合院,之前已经托人帮忙打听了。
今天收到回信,南海胡同那边有两处要卖,他打算趁周末有空过去看看。
不过为了给小妻子一个惊喜,他准备买下来收拾好了再带徐朵去看,所以没说到底要去干嘛。
徐朵还当是跟他工作上的事有关,没多问,“你要出门我就不过去了,省的你还得两头跑。”
周六这天天有些阴,庄振宇出门前,徐朵特地让他带了把伞。
目送完他出门,她回到屋中,继续隔着窗玻璃盯着庄子建打拳。
十二月里帝都已经很冷了,庄振宇根本不让她在院子里多呆。倒是可怜的大侄子一如既往地没人心疼,大冬天还穿着单薄的秋衣,在外面挥汗如雨。
看到一半,屋内电话响了,徐朵还以为又是来买参的,随手接起。
结果打来的却是庄振华。
“小徐,沈家老头儿昨晚没了,你跟子建说一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快要完结了,所以我有一点点卡文。
今天更得少,小天使们看在我主动承认错误的份儿上,不要抽我啊,嘤~
第97章 房子
沈老爷子自从前年中风以后身体就不大好,每年少说要住个两三回院。
前几回他一住院,沈家人就兴师动众跑来找庄子建,时间长了,庄家人都烦了。所以那天在医院,徐朵嘴上虽然那么说,其实没觉得他这回真能翘辫子。
没想到时隔一个多星期,居然传来了他的死讯。
徐朵看一眼听闻消息后就陷入沉默的庄子建,递了个毛巾给他,“先把汗擦干净,别闪了汗,感冒了。”又指他身上单薄的秋衣,“衣服也赶紧换了。”
庄子建“嗯”一声,接过毛巾擦了擦汗,把毛巾搭脖子上去另一间屋子换衣服去了。
换完之后,他又一言不发地坐在炕边,薄唇紧抿。
到底不是书中那个后来在商场上历练出来的男主,情绪还是有些容易受影响。徐朵把炕上装松子的纸盒子推过去,问他:“沈家人十有八*九会来找你,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我不去。”庄子建下意识沉眉。
他叔叔才说他不是小孩子了,他就闹小孩子脾气。
徐朵启唇,刚要说什么,庄子建又满脸不耐地扒拉了下头发,“行了我知道了,他们要是来找我,我就过去看一眼,把礼数尽了。”
言下之意,如果沈家人不来找他,他就装不知道,毕竟两家的确很久不来往了。
徐朵觉得要想沈家人或者说是沈汝真放弃,除非庄家人都没有了利用价值。
但这时候也不好泼人家孩子冷水,她点点头,“那我就不操这个心了。你小叔叔说你长大了,能自己处理,我也相信你做事有分寸,不会吃亏。”
他小叔叔成天嫌弃他,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庄子建明显不信。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敲响了。
庄子建一看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起身下炕,“我去看看是谁。”
“把大衣套上,你汗还没消透呢。”徐朵赶忙叫住他。
瘦瘦高高的少年又折回来套上外套,然后才拿手遮着头顶跑去开门。
不多会儿,他带着吴泽坤从外面进来,在门口拍去肩上的雪花,“是泽坤叔。”
“这么差的天气,泽坤哥你怎么来了?”徐朵已经穿鞋下炕。
“这不刚好我今天休班,大伯娘给你买了五十个鹅蛋,让我给你捎过来。”
吴泽坤给她看手里提着的竹筐,“她说这东西对身体好,让你一天吃一个。吃完了,她再找人买。”
吴家和庄家本来就关系好,认了干亲后更是常有走动。庄母早亡,徐朵身边也没个有经验的女性长辈,吴老太太就上了心,没少给她送东西,嘱咐她应该注意什么。
徐朵心里暖暖的,决定等没人了,就给自家干妈打电话道谢,顺便陪她老人家说会儿话。
谁知说完这事儿,吴泽坤靠在暖气片边,歪头挑了挑眉,“妹夫呢?怎么没在家陪你?”
徐朵以前不怎么相信所谓八字不合,但在吴泽坤和庄振宇身上,她算是见识到了。
成为亲戚也改变不了这俩人互看不顺眼,每次见面不怼上两句,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
别说徐朵了,庄子建都觉得这位泽坤叔,大概又想给自家小叔叔上眼药了。
果然一听说庄振宇有事出去了,吴泽坤就一脸不满,“这种时候他不在家陪你,还有心思忙工作?他是不是没把你和孩子放在眼里?我早说他配不上你,你偏不听……”
庄子建有点牙疼。
他这个亲侄子还在呢,您这么光明正大说人坏话真的好吗?
倒是徐朵,一听这话就想到了症结所在,“泽坤哥,你又被催婚了?”
吴泽坤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不,我被催生孩子了。”
他以为成为徐朵大堂哥,就能稳稳压住庄振宇那小子,让他老老实实管自己叫哥。
然而他发现,哥其实没那么好叫的。庄振宇那个阴险的家伙,自从成了他大伯大伯娘的干女婿,居然开始委婉却绝对刻意地在他家人面前炫耀了。
每回那小子从吴家离开,他总要被念叨一阵子,简直头疼。
现在,那小子不仅工作干得比他好,还甩他十万八千里,完成了从儿子到丈夫、爸爸的连续晋升。他家里人被刺激狠了,最近恨不得抓头母猪都叫他去相看相看。
徐朵可是亲眼见过,吴老太太和吴泽坤他妈催婚催得有多恐怖。吴泽坤但凡多看哪个姑娘一眼,妯娌俩都能兴奋半天,赶紧去打听人家姑娘干啥工作的,结婚了没。
她忍不住笑起来,“你该不是为了躲相亲,才跑我这儿来的吧?”
吴泽坤闻言,脸上闪过丝尴尬,迅速转移话题,“对了,沈家的事儿,你们听说了没有?”
“听说了。所以你到底是不是为了躲相亲才过来的?”
吴泽坤:“那些都不重要,明天我应该也会去参加葬礼,你们家要是去的话,可以一起。”
*
徐朵猜得没错,沈汝真果然亲自打电话通知庄子建沈老爷子的去世,让他去参加葬礼。
庄振华没说什么,庄子建也表现得很是平静,对方几乎没费多少口舌就答应了。
直到电话挂断,满脸是泪的沈汝真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庄子建居然答应了!没断然拒绝,也没说那些冷嘲热讽的话,就这么……答应了?
“子建不来吗?”见沈汝真表情愣愣的,沈老太太恨恨擦了把脸上的泪,“他姥爷都死了,他也不来看上一眼,还有没有点人情味儿了?小时候我们都白疼他了!”
“不是。”沈汝真回过神,打断她的指责,“他说他明天过来。”
“他明天过来?”沈老太太一愣,突然有些不自在,“难为他还有点儿良心。”说着又小声咕哝:“以前怎么叫都不来,怎么这会儿又说要来了?”
沈汝真没理她,揉揉眉心,又硬着头皮开始给人打电话。
沈大哥被双规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又不愿放下姿态去做临时工,这两年都在家里呆着。现在沈家最拿得出手的,反而成了沈汝真。
只是人走茶凉,即使沈汝真耐着性子,挨个通知那些以前与沈家交情不错的人家,答应会来的也只有一半。而出殡那天,这一半也只来了不到三分之二。
庄子建和吴泽坤赶到沈家在医院搭的孝棚时,一眼就瞧见了里面的冷清和沈家人僵硬难看的脸色。
见到庄子建,沈汝真眼神一亮,“子建你可算来了。”可等看清楚和他一起来的除了吴泽坤,并无他人,她又难掩失望,“你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