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男人皱眉她还是有点慌,连忙又夹了一块,“我错了,重来好不好?”
陈衍深深地看她,眼神说着再信你一次。
朝露再伸出筷子,忍着笑,正打算故技重施,突然手被抓住了。男人把那块虾肉吃进嘴里,望着她咀嚼的模样,总让她觉得有点怕怕的。
好像自己就是他嘴里那块肉。
此刻的陈衍,看上去有点狼。
他吃完了,朝露哆哆嗦嗦地收回手,解决碗里剩下的虾。
后来刘冰进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就已经一点多了。
这顿饭吃得还挺久。
“下午没课吧?”陈衍看着来回走动消食的丫头,“要不要去睡会儿?”
第28章 (三更)
“你呢?”朝露问他。
“我有点工作要……”
“那我陪你。”朝露笑嘻嘻打断他,“我要看着你工作。”
陈衍无奈地叹了一声,捏捏她耳垂,“你确定不是来捣乱的?”
这丫头坐在这里,他还能好好工作才怪了。
“不是的。”朝露双手捧住脸颊,嗓音娇娇软软,“我很乖,你看。”说着翘起兰花指,做了个小花朵的模样。
陈衍望着她,心都化了,哪里还说得出一个不字。
“那你不许调皮。”陈衍发现她最近越来越皮了。
朝露用力点头:“嗯嗯。”
她坐在沙发上边玩手机边看他,突发奇想,去打印机那边偷了几张A4打印纸和一支笔,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陈衍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也顾不上,只要她乖乖的不让他分心就好。
下午他开了个视频会议,结束时,小丫头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还一只手拿着笔,将打印纸抱在怀里。
陈衍不自觉笑得温柔,走到她旁边蹲下,摸了摸女孩熟睡中微热的脸颊,目光投向她手里的纸,轻轻地抽了出来。
原来是她画的自己坐在办公桌前的样子,还挺像的。
旁边几个气泡里写着字——
“果然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了哎~”
“一个小时了,都不要动一动的吗?呜~”
“小朋友腰疼了呢~”
“他的心里只有工作没有我……”
“呜呜,好困……”
陈衍盯着这张纸看了许久,才将它小心地放在茶几角落,然后抬手轻轻地摩挲她的头发,白皙嫩滑的脸,可爱的小耳垂。
她才十八岁,太小了。
或许也是这种青春活力,让他着迷得欲罢不能。
他的手挪到她腰后,轻轻地揉了起来。
朝露本来睡得就不太沉,被他这么揉了一会儿就醒了,迷迷糊糊地嘟哝:“你在干嘛……”
“不是说腰疼?”陈衍嗓音很低却很温柔。
“不疼了。”朝露两只手抬起来,“抱抱。”
陈衍笑了笑,把她捞起来坐在自己腿上,“睡得好吗?”
朝露点点头:“你的沙发好舒服。”
“喜欢这样的?”他笑了笑,“那新房我就买这样的。”
“……是你的新房。”朝露不好意思地垂眸。
“也是你的。”陈衍摸摸她的头,“家具电器都让你来选。”
选当然没问题,她喜欢买买买,如果是家具电器这种大件东西会更有成就感。
可陈衍指的肯定不只是这些。
她咬了咬唇:“那我不能过去陪你住……”
“为什么?”他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我现在还得住学校宿舍啊。”朝露一本正经。
刚上大学就出去跟人同居,被人写上论坛那还得了?肯定会被那些喷子啃得连骨头都不剩。而且老师和院领导似乎都挺看重她,最好不要有作风上的把柄,辜负他们的期望。
陈衍想了想,觉得也是。
“那就暂时先住着,过两年再搬出来。”
“为什么?”
“过两年,你就二十岁了。”陈衍笑着亲她的手,“可以结婚,这样你搬出来也不怕被人说闲话。”
朝露整个人懵了懵:“二十岁就结婚,你想得好美啊!”
陈衍叹了一声,把她抱在怀里。
“等你过完二十岁生日,我就快三十五了。”他吻着她头顶,“我能不能在三十五岁之前娶到老婆?嗯?”
朝露快要被他的体温煮熟了,嗫嚅道:“问我干嘛,我不知道。”
陈衍笑了笑,“你是我想共度余生的人,不问你问谁?”
听着平淡无奇的一句话,他只是用和问她饿不饿一般的语气说出来,却让她心底猛地一颤。
你是我想共度余生的人。
朝露忍不住眼眶发热,脸埋进他胸口,瓮声瓮气道:“看你表现。”
有这话陈衍就安心了。
“不过有些话我得说在前面的。”朝露咬了咬唇,“就算结婚,也得毕业以后才能……才能……”
“好。”他明白她的意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是他最珍视的宝贝,他愿意等到新婚之夜再拥有,当然也不介意多等两年,再让她给自己生孩子。
只要这丫头能名正言顺地属于他。
晚上陈衍送她回去,路上突然开始下雪了。
圣诞节那天没看到雪,朝露就有一点遗憾,这会儿听见雪籽敲打车窗,高兴得快要跳起来。
“下雪了下雪了!明天就有大雪看了!”
“嗯。”陈衍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也忍不住弯起唇角。
“可惜明天课好多,没时间堆雪人呢。”肩膀耷拉下来,她轻轻叹了一声,“要是早上起来可以看到一个大大的雪人就好啦!”
陈衍笑了一声:“这么喜欢雪人?”
“以前每年初雪,爸爸都会给我堆一个大雪人。”朝露微微垂下眸,弯着唇,嗓音却有点哽咽,“最好笑的是,他会给雪人身上插一面小国旗,我和妈妈都笑话他,骨子里又红又专,不去当领导可惜了。”
陈衍静默了片刻,轻声说:“老师很爱国。”
朝露点了点头。
“他一直觉得如果不是当年政策好,他不会有机会离开农村到城里当老师,也不会有机会和师母相识,更不会有你。”陈衍十分认真地回忆,“他说他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国家给的。”
朝露默默地听着,他突然把话题转回自己身上:“我也是。”
朝露转过头,定定地望着他。
“我能和你相识,更要感谢老师的际遇。”陈衍握住她的手,“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少了哪一环,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也许,”朝露玩着他的手指,嘟哝道,“如果没有我,你还有更好的姑娘呢。”
陈衍牢牢地抓住她的手:“没有如果。”
朝露低着头,笑得眉眼弯弯,心里一阵漫过一阵的甜。
回到宿舍,池兰破天荒的恢复直播了,正在给粉丝拔草各种眼线笔。
“哟,今儿个稀奇啊。”朝露关上门笑了声。
安小慕:“我觉得她是没钱花了。”
“是么?”朝露摸了摸下巴,不敢苟同。
安小慕:“露露陪我去吃新开的自助烤肉吧?她们都不陪我去。”
朝露把包挂好,晃了晃手指:“No。”
安小慕:“为啥?”
“等你找个男朋友就知道了。”朝露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长膘的冬天不注意管理身材,是想来年春天头上长片绿草原。唔,虽然她觉得陈叔叔不是那种肤浅的男人。
*
第二天早上一二节就有课,睡不醒的冬三月,姑娘们挨到最后一次闹钟才终于起床。
火速洗漱穿衣服,池兰用五分钟撸了个小清新淡妆,一行人浩浩荡荡下楼。
楼门口今天居然特别热闹,前面不知道有什么稀奇玩意儿,围了许多人。
“怎么回事啊?”朝露好奇地自言自语。
“管他呢,没时间了快走!”李桑桑脚步匆匆,拽着她往前走。
朝露听见有人在后面说:“好大一个雪人嗷,还头顶五星红旗,太搞笑了!”
她突然甩开李桑桑的手,脚停在原地。
“露露你干嘛?要来不及了。”李桑桑焦急地回头看她。
朝露摸了摸鼻子,“那个我就不去吃饭了,你多买一份给我带教室去。”
说完,她转身跑向人群中。
一个肥嘟嘟的大雪人立在那里,画出来的嘴巴微微上扬,眼睛是两颗弹珠,亮晶晶的仿佛正望着她笑。
军绿色的小帽子旁边,赫然是一面五星红旗,在冷风中猎猎飘扬。
居然给雪人整了个八路军形象,某人还真是颇得她爸的思想精髓,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自愧不如。
朝露捂着嘴笑个不停,直到看热闹的同学们都离开了,拿出手机拍了好多照片。
大早上的,大家要么躲在被窝里取暖,要么风风火火赶着去教室上课,这人却顶着寒风在这儿和雪人自拍。手和鼻子都冻红了,还笑得合不拢嘴,路过的同学都以为校花脑子被冻傻了。
*
九点多,陈衍正在办公室里喝咖啡,突然收到朝露的微信消息。
是一张照片。
她抢了雪人的帽子戴在头上,向雪人嘟起嘴巴,眉眼间都是甜甜的笑。
白雪皑皑之中,女孩的脸漂亮得仿佛在发光。
陈衍不自觉弯起唇,回道:【我给你买的帽子呢?为什么要抢人家的?】
朝露:【叔叔给人家买的帽子比给我买的好看呀。】
陈衍:【喜欢?那给你再买一个。】
朝露:【嘻嘻。】
陈衍:【不过这种不保暖,当心冻耳朵。】
朝露:【冬至吃过叔叔的饺子,不冻耳朵。】
陈衍看着小姑娘迷信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板。”刘冰推开门时正看见他边笑边咳嗽,“老板,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没事,不用。”他抿了口热咖啡,清清嗓子,“通知他们,十分钟后开会。”
“好的。”
刘冰出去后,他继续拿起手机:【叔叔怀里也不会冻,要不要来?】
朝露发过来一个害羞的表情。
寒冬时节,他却觉得心底的暖流快要炸开了。
第29章 (一更)
课间,四个姑娘去楼下买奶茶,人还挺多,普通的珍珠奶茶就等了七八分钟。
她们慌慌张张地赶回教室,坐下来之后才发现少了个人。
“兰兰呢?”
“不知道啊……刚才还在奶茶店呢。”
“我给她打个电话。”
*
教师休息室里面,池兰恨不得当场昏厥过去。
许向寒锁上了门,一步一步朝她靠近。最后她退无可退,整个人像只壁虎一样贴在墙上,面前,是男人一张铁青的脸。
许向寒似乎刚从训练场过来,大冬天穿着单薄的背心球服,浑身散发着无法忽视的热气。
池兰一直觉得这是她见过的把篮球服穿得最好看的男生,光膀子光腿居然一点也不显得油腻,反而身材好得让人挪不开眼。红底黑字的头带束在额头上,十分的干净利落。
他双手撑在她耳侧,用力抵着墙,犀利的眼神好像要吃了她。
“学,学长。”池兰小心脏打着颤,整个人都是软的,结结巴巴道,“要,要上课了。”
许向寒面冷声音更冷:“逃课对你来说不是家常便饭?”
“……不是的。”前段时间为了骚扰他,比较卖力而已。
她已经决定放弃了,当然做回好学生。
许向寒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所以你现在是进行到第二阶段,欲擒故纵了?”
池兰一脸懵逼:“什么欲擒故纵?”
许向寒冷笑一声:“先对我死缠烂打,等我习惯你的存在之后忽然假装放弃,好让我回头来找你。这种把戏追我的女生个个都用过,太low了。”
“……”您想象力真的有点厉害。
“不过你比她们强一点。”许向寒眉梢一挑。
池兰好奇地望着他。
“你送的早餐很好吃。”许向寒右手拍了拍她的肩,“以后继续给我送。”
池兰嘴角抽了抽。
低头一看,他戴的护腕竟然是自己圣诞节送的那只。
心跳忽然就漏了一拍。
她强自镇定,表情严肃:“凭什么?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直播荒废那么久,不知道少赚了多少钱,都是因为他。
许向寒从裤兜里随手一摸,摸出一把粉红色的票子,“一星期这么多,够吗?另外再加跑腿费。”
池兰不是没见过大钱的姑娘,家里怎么说也算个小康级别,可这男人拿着一把票子牛逼哄哄的模样,是真让人有点想跪。
平心而论,太man太帅了。
池兰与其说是屈服于人民币,还不如说是屈服于这个男人,她爽快点了头:“好!”
回到教室她把这事儿给讲了,其余三个妞无一不是面容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