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每天都在寻死——寒窗苦读
时间:2019-11-01 09:06:14

  在炭盆叛变绕圈,一是为了能够让顾棠刚刚吃进肚子里的食物,消食,二是让自己半干的头发,借着炭盆的烘烤,干得快一些。
  “明日早上多搭配些小菜和粥,送到爹爹那边,我去跟爹爹一起用膳。”
  顾棠一边在那里绕圈,一边把明天的事情给吩咐下去,她和顾海早上不爱吃太油腻的,经常是喝粥搭配爽口的小菜,最多是再加一碗熬得芳香浓郁的滋补汤水。
  粥,不容易吃饱,正好垫着肚子,又可以让人一整天都精神,不会因为吃饱了犯困。
  “是,奴婢看宫人送过来的蔬菜里又萝卜,待会儿就去吧萝卜腌制起来。”
  “还有,你让下面的人,尤其是爹爹那边的下人,把暖手炉和取暖的东西先带着,说不定明天就冷了。”
  顾絮絮叨叨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旁边的玉兰和茉莉都一一记下来。
  “今天我拿回来的长匣子还在吗?”走到一半,顾棠总算是想起来了林瑾今天送过来的匣子,“去把它拿过来,我看看里面画得怎么样?”
  顾棠之前和林瑾说,要把他画得这些衣裳样式做出来,放到店铺里卖,可不是骗骗林瑾,哄着他,而是真的有这个想法,准备从里面挑选极个自己喜欢的,其他的就全部都送到店铺里。
  但是,顾棠没有想到,她却犯了难。
  “这个好看。”
  顾棠说着,把一张画放到左手边。
  “这个蓝的也好看。”
  又是一张放在左手边的画。
  “海棠色,是我最喜欢的。”
  一张画又又被放到左边。
  “这个纹路竟然没有见到过,做出来一定……”
  ……
  一小沓,大概有十几,接近二十张的衣服画图纸,顾棠选下来,竟一张是没有讨厌,想割舍的。
  最后,顾棠的左手边堆得高高的,右手边空无一张。
  玉兰拿着木梳,给坐在那里的顾棠梳头发,一头青丝被玉兰松松的编成麻花辫,方便明天早上起来打理,节省时间。
  茉莉去给顾棠整理床铺,拿着一个装着炭火的小笼子,一遍遍烫过,确保被窝里的暖和,其他丫鬟把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完毕,水桶也拿出去后,就退了出去,她们小姐不喜欢那么多人挤在一个房间里。
  等到玉兰和茉莉的事情都做好,顾棠还在纠结,选不出来该送到店铺里的图纸,她勉强挑选出了两张图纸,犹豫着,不知道该送那张过去。
  “玉兰、茉莉,你们看看,这两件,我该舍弃哪件?”
  顾棠拿着两张图纸,让玉兰和茉莉给她参谋参谋。
  “是。”
  玉兰和茉莉凑过来,帮着顾棠挑选,也是和顾棠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挑选不下来。
  林瑾给顾棠画的图纸,都是最适合的顾棠的风格,穿起来一定是众人中最亮眼的一个,就算是玉兰和茉莉,都有些无从说起,该怎么帮忙的感觉。
  最后,主仆三人,鸡蛋里挑骨头,从其中一件图纸里的花纹和顾棠的一件衣服撞了样式后,才选择出一张图纸,决定送到店铺里卖。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的,大家等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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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看完了图纸, 顾棠从匣子里拿出另外一个东西, 是她让林瑾专门给她绘制的画卷, 不知道画得这么样。
  先把桌子上那些图纸收好, 空出桌子, 顾棠把画卷放在上面,一点点地拉开。
  上次林瑾送给顾棠的,画得是顾棠站在一颗树下, 这次林瑾画得是在花园里,顾棠拿着把扇子, 在那里扑蝶。
  林瑾的画工是毋庸置疑的,在画上,顾棠拿着扇子, 盯着一只停鲜花上的花蝴蝶,眼睛灵动,仿佛马上就会伸手,随时扑向那只毫无戒备的花蝴蝶,闺阁女子的自在和娇俏, 跃然纸上。
  顾棠以前扑过蝶,但是后来就再也没有扑过, 更是没有了曾经的那份童趣和天真,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欣赏林瑾这幅画上的自己,怀念怀念逝去的自己。
  林瑾是用工笔画的手法,画中人物的头发丝,衣服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细致到了极点。
  工笔画繁琐又需要大量的时间,林瑾不仅是人物,连画中“顾棠”手里扇子上的仕女图,花瓣上的露珠,躲在花茎后的小蟋蟀等,都是如此的活灵活现,整个花园都“活”了。
  “画得可真好。”顾棠看着画卷上的自己,忍不住惊叹道,林瑾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这幅画挂在书房里,一点也不必那些所谓的书画大家来得差,“当然,主要是你们小姐我好看,这幅画才变得不一样,对不对?”
  “对对对。”
  作为顾棠的小跟班,玉兰和茉莉点头,表示无比的赞同,再好的画工,没有个好看的人物,就会黯然失色,有她们小姐,这幅画像才会变得这么好看。
  被玉兰和茉莉吹捧着,顾棠舒坦了,让她们把东西收拾好,带着满腹的好心情,躺到暖和的被窝里,睡着时,嘴角都是带笑的。
  顾棠这边是高兴了,明面上一直和顾棠作对的静书县主这边可就不太安生了,前文就提到过,静书县主给郭家的长子,生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有儿万事足的样子。
  当初,静书县主会选择郭家,也是看中了郭家给出的承诺,在三十岁后,如果静书县主没有诞下郭家的嫡长孙,才会纳妾,那时的郭家长子为了追求静书县主,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靠着不错的文采和一张俊脸,身后的清贵家世,报得了美人归。
  静书县主嫁到郭家的第三年,才产下了嫡长孙,中间又来不及修养多久,因为郭家想多几个孙子的想法,又怀上了孩子,生下了一个女儿,和儿子凑成了一个好字,儿女双全,也算得上是圆满。
  但是,她没有想到,同床共枕近五年的人,她的枕边人,背着,早就在外面有了外室,郭府里的人还都知道,甚至她手底下的人,背叛了她,就瞒着她。
  “嬷嬷,你说,他们是不是在背后,都在笑话我蠢?”
  静书县主靠在床边,哭了一整天,眼睛红肿,声音嘶哑,两个孩子都被哄着,在旁边的屋子里睡着了。
  “县主,是他们无耻,谁敢笑话您?老奴第一个就去撕烂了他们的嘴,”静书县主的奶嬷嬷端着药和一碗白粥,递到静书县主的嘴边,“县主,您把这甜粥喝了,再把汤药喝了,就算不为您,也想想小姐和小少爷,您可不能够在这个时候倒下,郡王爷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奶嬷嬷这句话,正正戳中了静书县主的心,她这个时候要是倒下了,不就是如了某些人的意,不行,她不能够这么意志消沉。
  哭了一整天,几乎没有进食的静书县主端起白粥,就算是味如嚼蜡,也强迫自己,把食物吞咽下去,在这个时候,她不能够倒下去,不能让那些人,看了笑话。
  静书县主吃得很慢,但是却也是努力把这小碗粥给吞咽下去,然后端起另外一碗药。
  奶嬷嬷看着她家最不爱喝苦药的县主,端着药,也只是微微皱着眉头,就把一整碗黑乎乎的药给喝下去。
  这坚强的样子,让奶嬷嬷眼眶一红,趁着静书县主低头喝药,没有注意到她,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她们县主,怎么这么命苦啊,要不是今天路上突发了事故,说不定,她们还被蒙在鼓里,被人哄骗。
  原来,今天静书县主也是早早的准备着东西,收拾细软,带着俩个孩子,来参加此次的四国大会。
  本来,郭家长子,郭贤通和林瑾一样,同样在翰林院里任职,只是在里面熬了几年的资历,升到了五品官职,正好是可以来参加四国大会,但是就是这么的不凑巧,在前几天,偶感风寒,咳嗽不止,怕感染了静书县主和孩子,就自己去书房休息。
  郭贤通的感冒一直没好,反反复复,大夫说是太累了,需要静养些日子,静书县主看郭贤通那面如白纸的脸色,也就帮着郭贤通告了病假,郭母又担心儿子,要留在府邸里照看,郭父早早的就来到四宜园,于是,静书县主就自己独自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来四宜园。
  但是,在路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才出了城门一小段路,静书县主的马车就出了问题,突然就无法正常行驶,任由车夫怎么使用手段,都没有办法,让马车正常行驶。
  实在是没有办法,静书县主又没有带多余的马车来,停在路上,也不成,只能够先让下人们抱着孩子,回到城里面,找间茶馆的雅间,在里面等着,让人回去,行驶辆新的马车过来。
  这在茶馆里一等,就让静书县主等到了不得了的一幕,她那面如白纸,每日都喝着中药,卧床不起,咳嗽不断的丈夫,正牵着一名女子的手,旁边还跟着一个至少有四五岁大的男孩子,像是一家人一般,在店铺里逛着。
  就算郭贤通脸上特意涂黑,还换了衣服和发型,做了修饰改变,静书县主还是马上就认了出来,这个“一家三口”里的丈夫,就是她朝夕相对的丈夫,郭家长子,郭贤通。
  静书县主有些不愿意相信,她派了心腹,去跟着这三个人,自己在茶馆里,坐立难安的等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静书县主抱着女儿,终于等到了下人的回报。
  “启禀县主,奴才跟着那人,走到了……走到了……”
  小厮支支吾吾,有些难以启齿。
  “说,他们去了哪里,是不是郭府?”
  “是。”
  “那人是不是郭贤通。”
  “奴才听到,门人喊……喊他大少爷。”
  说完,小厮就给静书县主磕了一个头,根本不敢抬头,看静书县主的反应,想当初,郭家长子去他们郡王和王妃那儿求娶县主的时候,可是说得冠冕堂皇,非静书县主不娶,一心真心,日月可鉴,绝对不会辜负他们县主。
  其实,看到心腹的脸色时,静书县主心里就已经一沉,但是她没有想到,这郭贤通居然如此的过分,居然带着人,就去了郭府。
  养了外室,外室的孩子比她的儿子俊儿还要大,又长得这么肖似郭贤通,简直就是郭贤通的缩小版,就算她想违心的说不定时朋友的妻女,郭贤通去接,也说不过去。
  郭贤通这样子,又算什么?
  郭府的人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
  他们瞒着她这么久,她留在府邸里的侍女小厮没有一个和她提过此事,是不是被收买了?
  ……
  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静书县主脑袋里一片混乱,手上的力道就失去了分寸。
  “哇哇哇!”
  “县主,小姐哭了,您的手快轻些。”
  旁边的奶嬷嬷赶紧把小主子从静书县主的手里抱起来,轻拍着小主子的背部,哄着,“哦哦,小主子不哭,不哭。”
  旁边才两岁,静书县主的儿子,郭俊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妹妹突然哭了,母亲也看着不开心的样子,但是因为亲近母亲的本能,懵懵懂懂地踢踏着腿,让侍女把他放下来后,走到静书县主的旁边,用稚嫩地声音喊着,“娘亲,不……不难过。”
  “俊儿,俊儿,呜呜呜,”静书县主一下子就失控了,弯腰抱起儿子,把头埋在郭俊的小肩膀上,“以后,以后可能只有我们母子三人,相依为命了,呜呜。”
  “呜呜呜,娘亲,不哭,俊儿,难过,呜呜。”
  还说不了太完整的话,郭俊也被静书县主这突然的爆发给吓了一条,也瘪着嘴巴,一边努力安慰着静书县主,一边也害怕得哭泣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雅间里,突然传出哭泣声,有店小二上来想看看情况,被门外站着的侍卫给拦下了,用家中小主子哭闹的理由,塞了块银子,打发了。
  静书县主从嚎啕大哭到无声的哭泣,她从未在众人面前失态过,只是太压抑,要是发泄下自己的难过,她一定会支撑不下去。
  静书县主后来想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难过,写信,让心腹飞鸽给出去游玩的父母回来,帮她主持公道,自己带上锥帽,带着两个孩子,坐到新的马车上,来到这四宜园的。
  因为这件事情,静书县主完全没有任何的心情出去,告了假,说是要照顾两个孩子,就没有去赴宴和看武斗,闷在房间里。
  两个孩子虽然懵懂,却也是母子连心,陪伴在静书县主的身边,母子三人在房间渡过了一整天。
  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静书县主几乎是把自己这大半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眼睛涩涩的,再也哭不出来。
  因为情绪起伏过大,又整日滴水未进,静书县主也是差点昏倒,到了下去,就开始发起低烧,让大夫把脉,开了药,到了现在,被奶嬷嬷一劝说,才稍微好点,又了力气。
  “俊儿和月儿这么样?都睡着了吗?”
  静书县主把空掉,只剩下些中药残渣的碗放回去,拿着手帕擦着唇边的药汁,哑着声音,问道。
  “小姐和小少爷和了安神药,都睡了,”奶嬷嬷把药碗放好,起身帮着静书县主,把她的被角掖好,不留一点空隙,不冷到静书县主,“县主,您今日安心睡,等郡王和王妃回来,一定给您做主。”
  “我知道了,嬷嬷,你照顾了我,也快快去休息下吧。”
  静书县主躺好,露出虚弱的微笑,安慰着替她骂了大半天郭贤通,还要照顾孩子的奶嬷嬷。
  “好,老奴这就去休息,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外头安排了守夜的,县主您喊就行了。”
  “嗯,嬷嬷,你身子骨不好,熬不得夜,快去吧。”
  看静书县主反过来关心她,奶嬷嬷嘴上说着,吹灭烛火,心里却是在咒骂着郭贤通,她家一个好好的,知书达理的县主,纡尊降贵,嫁到你们郭家,不仅没有好好照顾,还敢磋磨,对不起她们县主,简直是无耻小人,下流,卑鄙,恶毒……
  走出门,奶嬷嬷叮嘱着外头轮值的侍女、丫鬟,要是一旦传来异响,就马上冲进去。
  “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侍女们也是一脸的严肃,她们也知道,嬷嬷是担心县主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儿来,嬷嬷不说,她们也会注意的,县主待她们好,她们也看不惯郭家人的行径。
  等到奶嬷嬷出去,静书县主本来闭上的眼睛又睁开,顶着头顶的床帐,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临近拂晓时,静书县主才微微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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