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新切的甜瓜。”
玉兰端了一小碗甜瓜进来,供顾棠取用。
“放那儿吧, 没胃口。”
顾棠摇头,实在是没有心情吃,只要外面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就会忍不住盯着外面,期望着下人进来告诉她,林瑾回来了。
这样来来回回几次,顾棠自己也受不了自己这幅样子,让玉兰取了针线过来, 想把上次没有绣完,只绣了一半的荷包给完工, 到时候正好可以送给林瑾。
绣花是件慢工出细活的事情, 顾棠心里有事儿,且绣花本来对顾棠就是件不擅长的事情,不走神的时候,都容易扎到自己和绣错, 现在走着神,更是容易扎到自己。
这不,顾棠才拿起来,心不在焉地绣了几下,就扎到了自己。
“哎呀,嘶。”
十指连心,顾棠连忙含着自己被扎到的食指,等到那股刺痛渡过,才熟练地拿出放在篮子里的药膏,涂在伤口上,等伤口上的药膏快速凝固后,再拿起绣绷,和上面的线头继续斗争着。
这一套动作,顾棠是如此的顺畅,旁边的玉兰和茉莉等人更是见怪不怪的模样,看起来,顾棠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个样子了。
答应好送给别人的荷包,顾棠都是自己用心制作的,虽然只是个小小的荷包,她也不愿意假借他人之手,上次送给林瑾的荷包,还是她练手时做得,饶是顾棠再违心,也对那粗制滥造,宛如八岁女童练手初学所做荷包,夸奖不出来。
也就林瑾那个小傻子,明知道不好看,还非要戴着,是想让全盛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云安郡主绣工差吗?
顾棠温柔地看着手上绣绷上只有个雏形纹路的图案,心里抱怨着,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送人礼物被对方如此珍视,怎么会不欢喜呢。
也为难他了,戴着那个荷包这么久,这次就送个新的给他吧。
然后,“哎呀。”
顾棠又一次笨拙地戳到了自己的手指。
今天,依旧是云安郡主和绣绷不断努力斗争,突破自我的一天。
就和往日一样,只要主子开始绣花,大家都会不由自主地放轻动作,就怕打扰到自家主子刺绣。
顾棠这一绣,就是一个下午,全身心都投入到了与那彩色的丝线还有那枚绣花针的战斗中,倒也没那些焦急地时常看看门外有没有门房那边的通报。
在坚持不懈中,顾棠是拆了重绣,绣了重新再拆,反反复复,直到顾棠耐心告尽前,拿着剪子剪掉最后的一根线头,她总算是完成了这个荷包的制作。
“总算是好了。”
顾棠十个手指头上都或多或少的被扎到,但是这也阻止不了顾棠在完成作品后的心花怒放,心花怒放地欣赏这自己手上这不大的荷包。
送林瑾荷包,是在林瑾离开时,顾棠就想好的礼物,从学习绣花到现在,顾棠就没拿过几次针线,早就生疏了针法,还是在玉兰和茉莉的帮助,才磕磕绊绊绣了小半个月,勉勉强强完成了下来。
“怎么样?”
顾棠拿着荷包,询问着玉兰和茉莉,渴望得到夸奖。
身为顾棠的无脑吹,玉兰和茉莉对着顾棠手上拿墨绿色荷包上勉强能认出是几朵花的图案,也无法违心地吹出是什么大师之作,只能够干巴巴地说道:“郡马爷收到这份礼,定然是万分惊喜。”
顾棠骄傲极了,对于她精心制作的荷包,有着十足的自信,“我送的礼物,他自然是开心的。”
被秀了一脸的玉兰等人只觉得牙齿一阵酸痛,忍不住羡慕起能够得到主子如此挂念,精心准备礼物的郡马爷。
我们不嫉妒,一点儿也不嫉妒,呜呜呜,她们也好像要主子精心准备的礼物。
又拿着看了会儿,顾棠这才把荷包小心翼翼地连流苏都梳理整齐,放到梳妆台上的匣子里,妥帖收好,一回身,就看到自己府邸里丫鬟们嫉妒的小眼神,无奈,“好啦,一个个的,幼稚,难道我对你们还不够好?”
顾棠说着说着,还故意假装难过,半掩面,露出伤心到的模样。
这幅样子,丫鬟们哪里见到过,着急着想要解释。
“主子对奴婢自然是极好的。”
“奴婢能够给主子当差,已是天大的福分。”
“是啊,主子对咱们可好啦,隔壁那些个丫鬟小厮们也劲儿地羡慕咱们有个好主子。”
……
众丫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顾棠的好来,一个个全都是真心实意,就差对天发誓,表明自己对顾棠的衷心,绝对是自己的肺腑之言。
玉兰和茉莉跟着顾棠的时间最久,几乎是寸步不离的,最是了解顾棠的性子,她们本来也是着急了下,还以为主子是真伤心了,但是一瞧主子那嘴角的偷笑,哪能不明白主子是故意的。
而其他丫鬟说着说着,看到顾棠嘴角那抹越来越大的笑意,也是什么都明白了,恼羞,“主子。”
“哈哈哈!”
顾棠憋了半天的笑意,放声大笑,惊起了停歇在窗檐上的鸟雀。
顾棠这边其乐融融,顾海书房那儿就是截然相反的气氛,冷得将近冰点。
“苏家,杨家,苏迅,苏侍郎。”
顾海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着,语带笑意,顾海语气越是温和,坐在底下其他官员就越是害怕,往往太傅敲打着桌面时,就至少会有一个人倒霉,他们知道太傅正在气头上,是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免得殃及池鱼。
他们本来是来和顾太傅商议事情的,结果,就碰到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是话也不敢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谁都知道,苏侍郎本来就爱在朝堂上和太傅对着干,往往是太傅说什么,就一定会有苏侍郎反对的声音,两个人是出了名的不对付,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想办法从对方狠狠地扒下一层皮来,才会满足。
这段时间,太傅和苏侍郎之间的矛盾,除了前些天两人发生的口角之争,苏侍郎被他们太傅给气得面红耳赤,差点厥过去外,就是山河省发生灾难时,本来苏侍郎是推了一位手下的门生,谁都知道,去了那边,就相当于是镀金,只要做得还不错,回来之后就会是条通天大道。
原本是眼瞅ba九不离十,是要订下苏侍郎的门生,结果太傅带着自家的女婿,见了一面陛下,第二天就变成了林翰林去山河省。
虽说苏侍郎后来,也是被耀明帝从别的地方补偿了下,把那位门生安插在了一个不错的部门。
他们还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居然想了个这么烂的办法来报复太傅,会不会有什么后面等着?
不怪他们这么想,他们做事都是谋而后动,走一步前,都会想着后面的,苏侍郎突然来这么一招,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他们哪里想得到,其实主要是苏迅被宠得石乐志,自作主张,和苏侍郎一点关系都没有,更没有苏侍郎在背后指使。
苏侍郎也是冤枉,在不明不白间,就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给坑害了,来了个措手不及,忍着要被苏迅和杨琳琳的愚蠢给气得吐血,正在家里焦头烂额地思考着办法。
“吴卓。”
正在一片寂静中,顾海停下手上的动作,喊了个人的名字。
“到!”
坐在下方的一个官员条件反射般地起身,站立,等到反应过来,他已经不在是顾太傅手底下的学生后,讪讪地重新坐下,在其他人挪移的目光中,尴尬地笑笑,这不是被太傅喊名字,条件反射了嘛。
“你手上的东西,多久可以整理出来?”
“三天,三天时间就够了。”
吴卓听到顾海问道他手上的东西,眼前一亮,意识到太傅是准备要动手了,顿时精神起来,估算了下,给出了个明确的时间。
“那厮定会在安排妥当后,去陛下那儿请罪,”每次和苏侍郎等人打擂台,顾海都能压着苏侍郎,自然是知己知彼,对苏侍郎很是了解,“可惜,为时已晚。”
论对耀明帝最了解的人,除了乔皇后,就是顾海这个一把手亲自教导着耀明帝的人,自然是摸准了耀明帝的心思,顾棠虽然是她的女儿,但是,在耀明帝的心里,早就把女儿当成是自己的妹妹一般看待。
盛氏皇族,最出名的一个长处,就是护短。
顾海想着,嘴角的笑意愈盛,开始领着大家商量对策。
“好,这三天内,我们……”
被吴卓突然来这么一下,气氛也就没有那么凝重,大家也胆敢在浑身冒着冷气的顾太傅书房里,聊起他们针对这件事情,该如何的反击。
要让苏侍郎那一派系知道,招惹了云安郡主的后果是什么。
都说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被顾海摸准了心思,苏侍郎果然在家中发了顿脾气,冷静下来后,在老夫人的哀求声中,选择了进宫,请罪。
“苏大人,您请稍等,陛下正在与其他大人商议。”
太监们拦住了苏侍郎,无法,苏侍郎心里再怎么焦急,也就只能够在外面等着,这一等,就是一下午,等到苏侍郎站在那里被晒得都快有些恍惚时,才被叫进去。
焦急着面见圣上的苏侍郎没有注意到,从御书房里退出来的大臣,是顾海那边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失策,本章走了剧情,男主角还在回盛京城的路上(捂脸),我保证,下一章绝对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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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不敬皇族, 冒犯郡主, 出言不逊, 还想动手伤人, 苏大人, 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何话要讲?”
苏父一进去,被就耀明帝用一本奏章给砸了个正着, 在耀明帝的大声呵斥下,直接一个“扑通”跪了下来, 不敢反驳,连声告罪。
耀明帝心里正窝着火,当头就狠狠批了苏父一顿, 在顾海的亲身教导下,耀明帝即使是骂人也是不带脏字,引经据典,字字诛心,把人骂得是狗血淋头, 面红耳赤,羞愤得低着头。
“是微臣教子无方, 惊扰了郡主, 臣罪该万死。”
“本该如此。”
许久未曾这样酣畅淋漓地骂人,骂了半天,耀明帝也是累得起了一层薄汗,感慨骂人也是个力气活儿, 看在苏父乖乖认错的良好态度,再加上也骂累了,他出了些气,就坐下来,喝口茶,润润嗓子。
苏父跪在地上,在外头站了半天,早就腰酸背痛的他咬紧牙关,不敢动弹,等候着耀明帝的审判。
耀明帝坐在龙椅上,看着苏父的头顶,心里却不禁想起了被欺负了的云安,他也是知道云安的性子的,被人欺负肯定是要讨回来,直到现在,云安都没有进宫来讨要个说法,师妹肯定是知道了太傅和苏侍郎在朝堂上的矛盾,不想让他这个师兄难做,影响朝政,这才默默忍气吞声。
这么一脑补,耀明帝的脑洞更是停不下来,忍不住想到云安可能正忍着委屈,默默咬着帕子在那儿哭泣,而太傅则是在一旁长吁短叹,老泪纵横,不想因为私人恩怨干涉到朝政,只能说自己没用,保护不了女儿的模样。
这么一想,也做了父亲的耀明帝感动得眼眶都湿润了起来,是愈发的心疼着善解人意,忍辱负重的顾家父女,对苏父和被关进府衙的苏迅和杨琳琳等人更是厌恶,下起手来,更是毫不手软。
“苏大人,您小心点儿。”
等到苏父从御书房里出来的时候,面如土色,走路虚浮,差点摔倒,还是跟在后面的太监连忙上去扶了一把,才避免了一头栽倒在地上的窘迫。
“多谢公公。”
苏父虚弱地拱手道了声谢,强撑着身体,走到宫门上了马车回府。
“老爷,怎么样了?”
“章儿,迅哥儿能救出来吗?”
苏母和苏老夫人都在门口等着,苏父一下来,就马上迎了上去。
苏父不想让家里的人担心,努力调动着脸上僵硬的肌肉,想挤出一抹微笑来,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爷?!”
“章儿?!”
苏母和苏老夫人大惊失色,喊人把苏父给抬进去,着急地喊着叫丈夫,这一夜,苏府里的人,怕是没一人能够睡一个安稳觉。
暂时还不知道苏家那边的情况的顾府,见天色渐晚,也都备好了晚膳,就等着主子们享用。
看天都黑了,他还没有回来,顾棠只能够按捺下失落的心情,换了身衣裳,卸掉了脸上的妆容,清清爽爽的准备去前厅用膳。
才出了院子,就看到一个丫鬟脸上带着笑容,匆匆从远处跑来,声音都比往日高些:“主子,郡马爷回来啦!”
“真的?”
“郡马爷的马车都到了门口……主子,您等等奴婢。”
丫鬟的话还没有说完,得到确切消息的顾棠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和优雅,提着裙子,就往大门跑去,跟着的丫鬟仆从们急忙跟上。
“咳咳,”林瑾轻咳几声,忍受着嗓子里的痒意,从马车上下来,正和出来迎接他的管家说话,“家中可一切安好?”
“家中一切如常,”侍奉了顾家多年,头发花白的管家指挥着下人们去帮桧柏的忙,把马车上的箱子给卸下来,笑眯眯地对林瑾说道,“只是郡主时常提起郡马您,今日还派人问了好几次您回来没。”
管家是顾棠的母亲王氏带过来,世代服侍王家,跟着顾母来到顾家后,是忠心耿耿,又是服侍过顾棠外祖父的人,早早就被顾海销了奴籍,和顾家人这么久,更像是一位亲切的长辈。
被管家这么略带调侃的话,林瑾明明在外历练了这么久,脸皮虽说厚上不少,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更多的却是想要急切地见到顾棠的心情。
这么久不见,也不知道棠棠怎么样了。
“主子,您慢点。”
忽闻一阵喧闹,有脚步声靠近,林瑾听见到丫鬟们的声音,似有所感,转身,正好看到了从里面跑出来的顾棠。看到棠棠眼神往外一扫,在发现他时,眼睛一亮,灿若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