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是只保护动物。
她叹了口气,越发怀念在无人岛上捉到的那只大山鸡。
几人从溪流里取水烧开灌满瓶子,收拾好东西,正准备重新踏上行进的道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就打断了他们的计划,把他们暂时困在了原地。
沈颜坐在吊床上,看着顶上用棕榈叶搭成的顶棚:“还好有这个,不然我们现在早就被淋成落汤鸡了。”
“我担心的是,如果这场雨下得太久,我们的顶棚会坚持不住。”闻溪听着外边哗哗的雨声,她担忧地看看头顶的棚子,昨天制作的时候,她虽然有嘱咐大家尽量多编几层进去,但她也不敢确定这样的棚子能在暴雨下坚持多久。
再者,雨后的地面必然会变得更加泥泞难行,很多小虫子也会在雨后出现,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无疑会是个很大的打击。
靳南程跟她肩并肩坐在一起,他用肩膀挡住摄像头,一只手悄悄伸了过去,轻轻勾住了女孩子柔软的手掌,将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里:“不行的话,我们就把降落伞拆下来,顶在头上走吧,别的不说,降落伞的防水功能还是可以的,起码能给我们当个雨伞。”还是加大版的雨伞,排一排能站在好几个人的那种,完全不用担心。
闻溪想了想:“只能这样了,希望雨能快点停吧。”
“比起这个,”沈颜的眼睛犀利地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她突然开口,道:“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你们两个人坐在同一张吊床上?”
闻溪:“……”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吊床上或躺或坐地等待大雨过去,除了……她身边的这位先生。
靳南程自然地道:“哦,我的顶棚出了点问题,有些漏雨,就到溪溪这里来躲一躲。”
沈颜嘴角一抽,她委婉地道:“可是我这里看过去,你的棚子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闻溪:“……”何止是没有问题,他的棚子甚至可以说是他们这些人之中搭得最牢固最宽敞的那一个了吧。
她将手指从他掌心滑出来,在他手掌上用力掐了一把,这位先生,就算是要编瞎话,麻烦你起码也编得靠谱一点啊。
靳南程神色不变,他在闻溪耳边丢下一句“等我一下”,就用背包当伞站了起来,向着他的棚子走去,站在底下伸手轻轻戳了几个地方,雨水就哗啦地从顶棚上漏了下来,宛如一个标准的豆腐渣工程。
靳南程重新坐了回来,他无奈地耸耸肩,道:“你们看,我就说我的棚子有问题。”
闻溪:“……”
她觉得她现在听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下雨声,而是那顶可怜棚子的哭声。
——
幸运的是,这场大雨并没有如他们想象中那样下得太久,过了一段时间后,雨声就渐渐轻了下去,只剩下一点雨水顺着顶上的棕榈叶落到地面上。
几人生怕一会儿再来一场这样的大雨,大家讨论过后,决定趁雨停的时候赶紧出发,省得被困在这里,平白浪费一天的时间。
地面上满是腐烂的枝叶和又湿又黏的泥土,再加上纵横交错的藤蔓和树木,走起路来就更容易让人摔到,必须时刻打起精神,闻溪将之前拿来给棚子做支撑的木棍拆下来,把上面的尖刺削去,拿在手里充当手杖用,这才稍微轻松了些。
闻溪感叹道:“以后我再也不抱怨经纪人逼我去健身房了。”他们现在这样简直比去健身房跑步累太多了吧,很值得回去之后大吃大喝几顿补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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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南程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以后去健身都叫上你一起”
闻溪:“!!!”这位先生,请问你是魔鬼吗?
看她的反应,靳南程好笑地揉了把她的脑袋。
闻溪哼了一声,一把将他的手打了下去,这句话给我带来的心灵伤害必须用十顿大餐弥补,不然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几人一路向北,终于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找到了第一天来时看见的那条河。
河水向前湍急地流淌着,溅起的水花带来丝丝凉爽的气息,在见到这条河的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靳南程望着眼前清澈的河水,他面上不动声色,私下里却暗暗握了握拳头:很好,确认过眼神,是条有鱼的河,他一展本领的时候终于到了!
第49章
闻溪蹲在河边, 弯腰将手浸入河水里,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他们剩下的路程,做了筏子沿着这条河顺流而下, 足以让他们省下不少力气。
“今天时候也不早了, 等会儿太阳落山后林子里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东西,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来一场大雨,想要继续行动也不方便。”闻溪抬头看了看头顶黑压压的云层, 站起来打了个响指:“我提议, 我们今晚先在附近好好休息一宿,等明天一早, 再开始做竹筏渡河。”
做竹筏也需要不小的力气, 他们今天一天也没吃多少东西,体力消耗已经远远超过他们的摄入,再这样下去,她跟靳南程倒还好些, 但另外三个恐怕就该撑不住了。
虽说按照一开始签订的协议, 当嘉宾身体出现问题的时候,可以向节目组申请暂停录制, 但已经进入到了收官战, 谁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退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几人纷纷点头, 算是同意了闻溪的做法, 秦铵双手撑着膝盖, 勾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脸上露出一个苦笑:“真是年纪大了, 体力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这一下午的路走下来,还真有些吃不消。”
路涛趴在他背上, 一手搭着他的肩膀,嬉皮笑脸地道:“别这么说呀秦哥,你可年轻着呢,咱们这么一走出去,谁不拿你当我弟弟看。”
“去你的。”秦铵笑骂着将人从背上推下来,“沉死了,少在这儿占你哥的便宜。”
“对了溪溪,”秦铵站直了身体,神秘兮兮地凑到闻溪旁边,问道:“你说这河里不会有……那什么吧?”
闻溪疑惑地看他:“什么?”
“就是鳄鱼之类的啊!”秦铵连说带比划地道,“不是说鳄鱼吃人呢嘛,万一我们在河里碰见鳄鱼了怎么办,那可是它们的地盘!”到时候岂不是想跑都跑不了。
闻溪听完他这话,她微微低下头,单手托着下巴,似乎陷入了沉思。
路涛:“!!!”不是吧,还真有啊!
等闻溪回过神来,就看见秦铵一脸“救命啊这里好危险我得赶紧跑路,我不要被鳄鱼吃掉”的表情,她摇了摇头,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放心吧,鳄鱼一般生活在淡水区域,像这种水流大流速又急的河里,反而是不大可能会碰见鳄鱼的。”
秦铵拍了拍胸口,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好奇地问道:“那你刚刚是在想什么,想了那么久。”
闻溪少见的噎了一下,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我是在想,如果真碰见有鳄鱼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捉来吃。”
虽然想要捕猎大鳄鱼是很不容易,但小一点的还是可以指望一下的吧!
秦铵:“……”
他向她敬佩地一拱手,转头二话不说拔腿就跑,速度快到像是后边有条活生生的鳄鱼在追!
闻溪:不至于这样吧……
靳南程站在她身边,低头问她:“你想吃这个?”
闻溪果断摇了摇头。
虽然现在有人工驯养的鳄鱼是可供食用的,但这明显不在她的食材清单里,如果不是现在缺少食物,她也不会突然冒出来这样的想法啊!
见她态度坚决,靳南程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果她想吃这种东西的话,自己就算捕一箩筐的鱼回来,似乎也不够看了呀……
他按着她的肩膀,将人往岸边带,“你先跟他们一起去把晚上睡觉要用的吊床之类的东西搭起来吧,晚餐的事,交给我就好。”
他说着,又壮志满筹地看了眼边上的河流。
闻溪犹豫道:“真的不需要我留下来帮忙吗?”毕竟……他之前辛苦捉鱼之后惨烈的成果,还是挺让她印象深刻的。
可不能拿大家今天的晚餐开玩笑啊!
靳南程挑了挑眉,他没骨头似的将上半身懒懒地靠在女孩子的后背,把头枕在她的肩上,男人压低了声音,状似无意地在她耳边:“怎么,信不过我?”
闻溪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她伸出两根手指,把他的脑袋推远了一些,诚实地点了点头。
这位先生,你自己下水捉鱼的本事怎么样,你自己心里难道还没点那什么数吗?
靳南程:“……”
在女孩子“头发都要被你你弄乱了!”的惊呼中,他粗暴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面无表情地道:“我的本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好吧好吧。”闻溪无奈地一摊手,“那需要我帮你把吊床什么的都先绑好吗?”
“我要在离你最近的位置。”靳南程毫不犹豫地开口。
顿了顿,他低头看着闻溪,摆出相当体贴的模样,补充道:“当然了,要是你觉得要搭两张吊床太累了的话,其实一张也够了,你知道,我不介意跟你拼床睡的。”
他眨了眨眼,向她保证:“我睡相很好,保证不占地方。”
闻溪:这种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完全没必要告诉我!
她顶着一张冷漠脸把人推开:“哦,但是我介意。”
靳南程捂着胸口,一副被她伤透了心的模样,在她身后小声道:“溪溪可真是个绝情的女人。”
闻溪:“……”
所以说,在顺着杆子往上爬这件事上,这个男人要是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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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到合适的地方后,因为有了前一天的经验,今天在搭建临时住所时,大家的动作显然都快了许多,路涛把刚生好的火用干草分成好几簇点在每个人的吊床边上,他拍了拍手,很有志气地道:“我觉得就算我哪天退出娱乐圈了,也能凭这手钻木取火的好手艺开个培训班,没准还能赚大钱!”
沈颜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醒醒,这年头除了我们,根本没有人需要钻木取火这种技能。”
秦铵笑道:“不是现在都在弄什么个人技吗,你要不就把这个当成你的个人技吧。”
路涛肩膀一垮:“还是算了吧。”毕竟大家都在台上展现各种酷炫有意思的个人技的时候,就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角落里,拼命拿着两根木头摩擦摩擦的样子……似乎有些沙雕。
闻溪从背包里取出一管伤药和酒精棉,在林子里走了一整个下午,就算已经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还是免不了有些擦伤之类的,虽然都只是些小伤,但在这种湿热的环境里,还是得尽量做好处理工作,以免后续发生感染。
“你们也尽快处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闻溪提醒道,“如果药膏不够的,就到我这里来拿。”为防意外,她特地多拿了两管备用。
“我我我!”秦铵边举手边朝她这边跑过来,他不好意思地挠头,“那什么,拿东西的时候没注意,到了这里之后才发现,带的药膏已经过期了。”
闻溪:“……”不是,你的心也太大了吧。
她无奈地翻出药膏给他:“拿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还有我。”沈颜将自己连人带药膏放到闻溪的吊床上,将药膏递给她:“肩膀后面那块儿有些疼,偏偏我自己又看不到,就要麻烦溪溪你啦。”
闻溪拿药膏在对方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还不快转过来。”
等靳南程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闻溪和沈颜正坐在吊床上闹作一团,他眉头一挑,将手里的鱼放在一边,大步朝那里走过去,单手提着沈颜的后衣领将她从闻溪的吊床上拎开,重新占据了他的领地。
他坐在她对面,一个字也不说,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她。
闻溪:“???”这种贤良王后在外辛苦养家,昏庸的大王却背着王后偷偷摸摸在后院找起了小妖精偷欢,没想到却惨遭抓包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将手指作小人状,悄咪咪地爬过去戳戳他的手臂:“怎、怎么了?”
靳南程抬眼看了她一眼,从嘴里吐出一个字:“疼。”
疼?闻溪整颗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她急切地想要抓起靳南程的手臂看看他究竟有哪里受伤了,但又怕自己的动作会牵扯到他的伤口,让他的伤势变得更加严重,只好强自按下这份冲动,急急地问他:“哪里疼,你伤到哪儿了,伤得重不重啊?”
靳南程薄唇一抿,他将手臂朝她面前一伸:“这里。”
闻溪忙握住他的手,对着他的手臂细细打量,半晌,她才僵硬道:“你的伤口……在哪儿呢?”
恕她眼拙,她就差拿个放大镜出来看了,也没找到那道所谓的伤口啊!
靳南程伸手指了指他手肘上的一个地方:“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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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溪定睛看去,在男人的手臂上,果然有一道……小得几乎可察的红痕。
闻溪:“……”
“是真的。”靳南程打量着她的神色,他加快了语速,一边说话一边连连点头,仿佛这样就能增加自己话里的可信度,“你别看它现在这样,其实多亏了我身体素质强,自愈能力好,你当时没在场,刚开始划伤的时候可严重了,当时血流了一地,场面简直堪比凶杀现场,我都要以为我都不能回来见你最后一面,差点连遗书都准备好了……”
“靳、南、程。”闻溪深吸一口气,她含笑抬起头,趁靳南程不备,抬腿一脚把他蹬下了自己的吊床!
闻溪坐在吊床上,她慢悠悠地活动着手腕,指骨咔咔作响:“我觉得,你现在准备遗书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