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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头,石盼芙走了后,四阿哥身边的小太监苏培盛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躬身到了四阿哥身边,低声问道:“主子,奴才瞧着,这头天气到好,可是起风了,这永定河可是不能有太多纸张吹进去湖面的,奴才这就去收拾了;”
四阿哥点点头,不置可否。当不可否认,对苏培盛的眼神要满意很多。
这就是,这个不知道写了什么的宣纸,他是需要的。但是不会表露出来。
涵妃本来在女主石盼芙走了后就打算走的,但是偏生,四阿哥没走,她就不能动。此时刚好看着四阿哥,苏培盛主仆两人的互动,差点没笑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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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怎么说女主热闹不好看呢,涵妃这边刚心底为小四爷暗搓搓点了个赞。却不想因为半趴在马车上,拉帘子往外看的。
女主又一心想要纠缠小四爷,时间耽搁久了,双腿跪麻了,刚想起身的时候脚软了下。动静就稍微弄了点声响出来,外边就响起小四爷的呵声,“谁,给爷出来。”
涵妃那个够呛啊,这皇子的警觉性也太强了吧。她屏住呼吸,刚想出去。到是没想到平时一向胆小的景春,先出去请安了。
“奴婢毓庆宫宫女景春,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万福金安。”
景翠景春是她嫡亲额娘多罗怀愍贝勒常阿岱,给她亲自培养选出来的丫头。除了性子直了些外,行礼见面,落落大方。即便远远看着,也叫人挑不得半分错来。
四阿哥看了,倒是眉头邹了下,没说啥,只道:“你是毓庆宫的丫头,为何跑到宫外来了。”
“昨个,太子妃回门,在石府多留了一晚。太子殿下昨个有事,就先回了宫里。今个奴婢家主子又听说太子殿下出宫来接主子,就沿途来找殿下,却不想惊扰了四阿哥,还请四阿哥恕罪。”
要说,平日里景春性子自来直往,涵妃一直觉得她在宫里估摸会吃亏。但是今天跟这下四爷的对话来看,这丫头,脑子相当灵活啊。
“既如此,爷让你们先走。”
小四爷眉头没皱一下,但是浑身的气势冷了些,这接连的偶遇人,还是他二哥的太子妃,这会儿,只有赶紧避开为好。
是以当景春问小四爷,‘是否需要我家主子下来跟四阿哥说道一声’的时候,苏培盛赶紧上前道,“还请太子妃先行。”
按尊卑分先来后到,太子妃是四阿哥的嫂子,嫂子辈分就要大。按照君臣之礼来说,虽然阿哥是皇子,可太子妃未来也是一国之母。
先行,也是礼让。
涵妃到底没出去给四阿哥请安啥的,她到底是太子妃,即便再不得宠,名头摆在那里呢。叔嫂啥的,保持距离最安全有木有。
涵妃的马车走后,苏培盛上前躬身将宣纸给了四阿哥,心底直嘀咕,这事情也太巧合了些。
这石府的大格格刚说,是听她二妹妹,也就是太子妃石佳氏说的,可为何太子妃见到他们爷,连马车都没下,就更不要说套近乎啥的。
就是说,太子妃似乎根本不关心他们主子,就更不要说会主动说宫里关于佟贵妃娘娘的事儿,那为何,石府大格格要说这个谎呢。
“爷出宫的事情,都有谁知道。”
冷冷的声音响起,苏培盛下意识打了个冷颤,左右看了看,这才上前低声禀道,“主子,咱们今日出宫,只有贵妃娘娘和娘娘身边的奴才知道,别人是不知道的。”
苏培盛回着话,而心底则想着,也不知道宫里是如何走漏风声的。最近佟贵妃娘娘身子越发不好了,主子今日是回佟府给娘娘采些佟府的桂花枝,以解娘娘的思亲之情的。
别看娘娘现在受宠,可是万岁爷是不喜主子与佟府太过亲密的,这是怕主子有佟佳一族支持,到时候会对太子形成威胁。
万岁爷维护太子,主子虽小,可这些局势是看得很清楚。却没想到,接连被人看到,何况这里头,还有太子妃,若是这回头,太子知道了这事儿。
那主子的处境,就越发危险了。毕竟贵妃娘娘的身子,连贵妃娘娘都说不知道能撑到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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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小四爷此时的心思,且说小四爷带着苏培盛走了后,重新折返回来的石盼芙主仆,看着四阿哥和涵妃两拨人的方向,咬紧了贝齿,眼底一闪而逝的狠意,深深的朝着涵妃离开的方向。
‘石涵霏,你欺人太甚。’
“主子,这个二格格没想到竟然跟踪我们。太奸诈恶毒了。”
“还有这个四阿哥也是不识好歹,主子一心为他推荐好的神医却不领情,还对主子这么凶巴巴的。对二格格,却是故意让她先行,这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个太子妃嘛,这还不是主子让她的,得意个什么。”
“……”
青水还在说着,这次石盼芙说话了,难得的重了声道:“青水别乱说,四阿哥不可得罪。”
说完,她就死死咬住嘴唇,踩着花盆底重新回了自己停放马车的地方去了。
而这头,涵妃的马车没先回宫里,不过就是刚想让丫头去酒楼买些烧鸡回宫,却不想,就遇上大事了。
看着眼前的人,涵妃的脸红的滴血,有瞬间想钻地洞的想法。
第10章 狗血
看着眼前的人,涵妃的脸红的滴血,有瞬间想钻地洞的想法。
眼前的男人一身宝蓝色素面湖杭夹常服,领口和袖口都用金线简简单单绣了祥云,腰间更是只系了一简单的同色玉佩。
脚下踩了一双同色的短靴,只是短靴上也有金线在缎纹上勾勒一些龙爪子,即便这个线条,绣的再淡,涵妃还是看的出来眼前的男人非富即贵,必是皇家之人无疑。
“抬起头来。”
一声冷声传来,涵妃更想将头低下去,恨不得一把钻进地洞去。脚步挪啊挪,想偷偷溜掉,却发现男人的存在感太强了,直接将她堵在醉仙楼拐角后面,这往右靠河流,她不能往后退跳河流吧。
这往左转个弯就到醉仙楼正门,当然正门外不远就是她停放马车的街道。
涵妃数了数,从醉仙楼正门到她停放马车,前后也不过一百五十步的路程,她只要能逃过男人的包围,就能很快跳出去。可奈何男人死死堵住了她不说,还要让她抬起头来。
涵妃眼珠滴溜溜的转,努力想象着脱身的法子。
不论今天这个男人是皇家的皇子,皇上还是亲王贝勒,她都不能真的跟别的男人在外面相处,不然太子妃与人私通这个罪名,原书女主,一定乐意给她传播开。
“妾身乃秀女身份,还望这位爷不要见的好。”
涵妃想来想去,还是用秀女身份,让这男人知难而退的好。若说她是太子妃,那太子妃私自外出在醉仙楼,她估摸明日万岁爷就该知道,然后关小黑屋抄写经书什么的不要太容易。
“噢?秀女身份。”秀女身份,可就这么好用么。可是为什么秀女身份不该是臣女或者奴婢么,怎么是妾身?
妾身不是出嫁妇人的称呼么。
涵妃说完,也意识到自己的称呼出了问题,赶紧死死咬住舌头,装着刚刚妾身不是自己说的一般呢。
“噢,臣女是石都统石文柄家的格格。”
涵妃说着,脚步又往外挪了两步,心底一直思索,‘快了快了’,结果脚步没移动出去两步,就又被男人拦住,声音带着沙哑,“石文柄家的格格啊,却没想到,这么没礼貌的,不单贪吃将别人衣服弄脏不算,还打算偷偷逃走躲避的。”
一听到这个,涵妃想死的心都用,都怪她一时贪念醉仙楼的烧鸡,将自己给坑了。
她让两个丫头还有小李子给多搬点在马车上,她则偷偷躲在醉仙楼后面先吃一只鸡腿再说,哪里知道她不过刚刚撕碎烧鸡的一腿,就感觉迎面撞来一个硬石头一般。
隐约听到对方的怒气,她本着不得罪人,又是低头又是鞠躬的不断道着‘不好意思,对不起。恕罪恕罪’的。
好吧,对方倒是生生将罪给恕了,但是却要求她将头抬起来。这还能抬起来么,涵妃生怕撞到皇家的人,此时跑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将头抬上去的。
“都是臣女的错,臣女的错,若是爷您不介意的话,等下将衣服脱下,送到石府去,臣女找人给爷洗好,再让奴才们给爷送到府上,还请爷道明是哪一家府上。若是爷不喜的话,爷到时候也可以派人到石府去取银子,臣女愿意赔偿爷这件袍子的银子。”
涵妃将头低的越发低了,又是说阿玛石文柄的身份,又是说愿意亲自找奴才给洗干净送到府里去,再不济都愿意赔偿了,这但凡是皇子亲王贝勒,断断没有必要为此为难一个待选秀女不是。
“可若是爷偏生不要银子,也不愿意让你奴才洗,要让你洗,你待如何。”
男人的声音像云雾一般,让人听不真切。但是这话说出来,可就让人恨的牙痒痒了。若是一般人,弄脏了衣服,亲自去洗好后送回去后,这也是常理,还能培养培养感情,可她是一般人吗?
于是涵妃这次可就没有心情继续周旋了,忙呵斥一声,“大胆,本宫,哦本、本格格是待选秀女,如何要为你洗衣服。”
“待选秀女,如何洗不得衣服了。”
“因为,待选秀女,按理全部都是万岁爷的女人,万岁爷的女人,如何为你洗得衣服。”
涵妃也是不想跟对方周旋才这般说的,想着很快丫头们要来,这看到丫头们了,若是有心人想查,不就顺带查到她么。
到底耐心被男人磨了后,她就准备用秀女身份脱身。想用万岁爷的名头压一压对方,谁知道对方此时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涵妃总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但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但是凭借这穿着,就肯定是皇家的人无疑。无论是谁,她太子妃的身份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都说冲动是魔鬼,这话说出去后,涵妃就有点后悔。本以为对方会发怒的,却没想到对方大笑过后,竟然对她道:“你走吧,爷确实没办法动万岁爷的女人。”
狐疑出声,涵妃忙抬了个光洁如玉的下巴上来又赶忙低下了头,后面见男人确实不拦住她了,忙躬身弯腰将地面先前她落的包烧鸡的壳一起舍起来,转身立马踩着小碎步,飞快的消失在男人跟前。
而男人的视线里,却只剩女人抬头时候,下巴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白嫩的仿佛一掐就气一个水印一般,以及女人临走还不忘将丢下的包烧鸡的锡箔纸一起巫摺
真是好习惯啊。
男人眼底的惊艳和讶异还未消失,很快梁九功就来了,跑得满头大汗,此时将找到自己主子在这里,就快哭了。带着哭腔刚想叫声“万岁爷,”
结果就被男人止住了,忙改口叫了一声,“三爷,您这么来这里了,太子殿下跟四阿哥都找了您好一会儿。”
男人自若未闻,反而哑着声问了一句,“石文柄家可有待选秀女格格还府上。”
“哎呀,我的万,我的三爷,石大人家一共三个格格,不过真正嫡亲的格格,也就是多罗怀愍贝勒常阿岱福晋所出的嫡亲格格,是石大人家的二格格。”
“这二格格早年被换错了,与石府表小姐,也就是石府大格格抱错了,这后面才认回来的呢。”
“这回选秀的时候,还是万、三爷亲自将这嫡亲二格格赐给太子殿下为太子妃,算是对多罗怀愍贝勒常阿岱福晋的交代。当时万、三爷您还说,太子妃万万不能是个替代品呢。”
“若说现在石府,还剩的待选秀女格格,怕就只有这回留牌待选的大格格,以及下回才到年龄吗,石大人的庶女三格格了。”
即便每年待选的秀女都很多,但是作为万岁爷身边的红人,梁九功能一直稳稳的坐到太监总管,这跟他早年学认识些字,还有会用心将这些复杂人物全都一一背下来有关系。
即便他不知道万岁爷为什么要问石文柄大人家的格格,不过他还是如实的按照记忆背了出来。
倒是男子,呢喃一声,“原来是庶女,还有表小姐?这表小姐,当是汉军旗包衣吧,身份倒是差了些。可惜了些,不过注意着点吧,下一届的选秀,当是要热闹了些“”
男人边朝着醉仙楼走,手里的松石串珠撞击的声音直响。
梁九功没懂为什么下届的秀女选秀要热闹些,只见走在前头的男子,忽然回头问他,“为什么这个嫡长女,这回选秀没赐婚。”
梁九功一楞,思索了篇,才回道:“当时,这个格格过了初选复选后,回去就病了好久,万岁爷殿选的时候就道留香囊等着下一届再赐婚。”
男子思索一番,忽然眼前闪过女子俏生生的模样,心想,就她那胆大样子,估摸也就她敢大选的时候生病了。而且这生病,估摸还是故意的。
不过没关系,晚了三年,自然有晚了三年的感觉!
第11章 佟贵妃病重
今日太子说要出宫接自己太子妃,恰好今日都沐休,康熙便打道跟着太子一道出宫散散心,却没想到到醉仙楼,还有这般意外的发现。
‘他喜欢那句,既是万岁爷的女人,自然不可给别人洗锦袍的。’康熙到楼上包间的时候,心情都很好。
而太子这边,心情却不怎么美丽,没想到他兴冲冲的到石府,发现人都不在。
他心心念念的人不在就算了,甚至连太子妃都说提前回宫了,提前回宫,为什么不派人来跟他说声。
于是,涵妃就这么暗搓搓的被太子记恨了。
四阿哥是太子回醉仙楼找他皇阿玛的时候碰到的,没说话就这么被带到醉仙楼了。
康熙见到四阿哥的时候皇还问了句,“老四也在啊,”
四阿哥还没来得及回话,倒是太子先躬身解释的,“皇阿玛,儿臣去石府找太子妃,回来的时候,碰到四弟便一起叫了过来。”
见康熙继续看着两人,太子便又解释了一句,“四弟真是孝顺,这回出宫,是想寻寻京城有没有神医,能去给佟佳母妃诊诊病情的。”
“可找到了?”
听到太子提佟佳氏,康熙恍惚了下,才继续问道。
四阿哥忙起身回话,小小的个子,站得笔挺,即便躬身行礼,这礼节也是做得十分到位:“禀皇阿玛,儿臣已有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