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一晃眼,我就在山上生活了大半年,掌握了各种野外生存技巧。
这天早上本来是该去摘果子的,可是我忽然一动不动坐在床上,把阿贝吓坏了。
“宝宝,你可被吓我。”
好一会,我的眼球才动了动,“阿贝姐,我好像想起了点啥。”
阿贝姐比我还激动,“你想起来啥?”
“我好像想起我从哪来了。”
阿贝姐咽了口口水,“你说。”
我沉重地说:“我好像是哪个地方龙的传人。”
龙的传人。
龙,在这片大地上是至高无上的。
其实我还有未说完的话没告诉阿贝姐,梦里有个声音对我说,我是龙的传人、女娲的后人、炎黄的子孙、华夏的儿女、祖国的花朵、共产主义的接班人。因为来头太大,怕吓到阿贝姐,我没敢说。
“今天咱就不去摘果子了,你想干点啥咱就干点啥。”
不摘果子能干什么?
平时都是阿贝姐安排,她做什么我做什么,猛地她让我自己做决定,我都不知道干点啥才好了。
“其实,我总觉得自个缺点啥。”
阿贝姐鼓励我说下去。
“我觉得我好像少一把自己的刀。”
阿贝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想不到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忘不了厨师必备的宝具。那咱们就下山,挑一把你喜欢的刀,要是没有喜欢的,姐姐就带你去相熟的刀匠那块订做一把,包叫你满意。你想要哪种菜刀?”
我:两米八长的。
想也知道没有这么长的菜刀。可阿贝姐这么开心,我不想让她失望。
于是我们就一块下了山,找到了刀具店,看了店里所有的刀,我都不怎么满意。
“不成,相不中。”
也不管店老板脸色多难看我就拉着阿贝姐走了。
然后我们就去找铁匠。
铁匠问我想要什么样子的菜刀。
我:“就以下这些要求吧,吹毛断发、削铁如泥、血不沾身,要用千年寒铁或者是天外陨铁百炼成钢,还得有示警的效果,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子母刀,就算远隔千里一把刀响了另一把刀也能听见。”
我说完之后铁匠的表情是m(⊙▽⊙)m……的。
“娘希匹,大清早的开门红没成不说反倒来了个有毛病的。”说完就把我和阿贝姐轰了出去。
“对不起,连累你了阿贝姐。”我歉疚地说道。
“没关系啦,这家不行就换下一家,只不过宝宝你提的要求真的是……”
望天。
难道我的要求真的如此之高吗?
阿贝姐担忧地看着我,“以后找男朋友千万不能这么找,要求太高了。”
我:“没关系,我如此优秀。”
阿贝:好像有哪里出现问题了,宝宝原来是这种性格吗?
“走,咱们换家铁匠铺子。”
我拒绝了,“不,阿贝姐,我不想去铁匠铺了。”
“嗯?不用这样啦,镇子上还有手艺更好更有耐心的师傅。”不过收费也更贵,“只是玄铁我没听说过,陨铁就是天外飞石吧,那东西只有位高权重的人才有,就算流落到民间也很贵吧。”
她想让我退而求其次。
可是我硬是不听!
我中气十足地说:“既然买不到我想要的刀,我就自己锻造一把!”
阿贝:“……诶!!!”
说干就干!
敲定了接下来的工作重点之后,我就背着竹篓,漫山遍野的寻找陨石,阿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陨石哪是那么好找的。
她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从有记忆以来就没有听说过有天外陨石落下来过,就算她没出生前真有天外陨石落下,那也早被当地村老和县太爷送到州府衙门献到京城去了哪里会留给宝宝?
只是看见宝宝这么努力,阿贝姐不忍心说丧气话,只能等宝宝兴致过去,再好好劝说一番。
说起来这还是宝宝第一次这么想干一件事,必须得支持。
所以第二天早晨我又背着竹篓出门阿贝姐背着筐子追了上来,“我跟你一起去吧。山上的路不好走,你万一迷路的话回不来怎么办?”
我感动的眼泪汪汪的。阿贝姐真是个好女人,一想到这么好的女人以后会落到哪个贼子手里我就心痛的不能呼吸。
路上我们又唱起了山歌,“大姐梳一个盘龙髻啊~姐哥呀哈里耶~”
“二姐梳一个插花柳啊~姐呀姐呀,插花柳啊~哥呀哈里耶~”
走到半山腰耳聪目明的阿贝姐忽然停了下来,“宝宝,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声音?
“没有吧,很安静啊。”
“离这里有些远,你没有认真练功当然听不见。”
阿贝姐说完我脑子里忽然浮现出这么一句话:这本《青天秘笈》是用小篆写的,你不认真读书当然看不懂了。
声音的主人是个老奸巨猾的老爷子……记忆这么深刻,莫非、他是我爹?
这是重要线索,必须要记下来,不过青天秘笈又是什么?传家宝吗?
阿贝姐伸手在我眼前晃了下,“宝宝?”
“嗯?我也听见有人在求救了。”
第30章 壮士出川
微弱的呼救声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急忙抓住阿贝姐的手说,我也听见了,确实是有人呼救,“从哪个地方传过来的?”
阿贝姐闭上眼睛,仔细听指向东北方向,“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我踌躇道,“我们要去吗?可听起来声音是个男人, 我们两个女孩子会不会危险?”
阿贝姐泼辣一笑, 从腰间抽出一把磨的锋利的砍柴刀, 豪气干云的说道,“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睛的臭小子敢打咱们俩的主意,姐姐就用这把刀教他怎么尊重女人。”
我觉得阿贝姐这句话话中有话,内涵深刻,同时觉得胯下一凉, 仿佛幻肢受到了重大的威胁。
因为呼救声传来的是在森林的另一个方向并没有直达的小路,所以我们两个在树丛里猫着腰走, 避开密集的枝桠,可饶是如此脸上头上还是被树枝划出的细小的伤痕, 我向来十分注重样貌, 要是呼救的人是个混球,不用阿贝姐出手,我直接阉了他,反正是深山老林,阉完了就当洗脚婢, 万一熬不过去,死了,随便丢山窝里给狼崽子们加饭。
想到这里,我又是一阵狐疑,为什么我总是想要洗脚婢。
总算钻出了树丛,前方就是悬崖,难不成有人掉下去了?
悬崖十分陡峭,好像被沉香拿斧头砍过,阿贝姐左看右看,从一旁老树上扯下一根手臂粗的藤条拴在腰上。
我担忧地说,“阿贝姐,很危险啊,要不然还是我去吧。”
阿贝姐摇了摇手,说:“没关系,我经常上山采山珍野味,身手熟练的很,你没什么经验还是我下去吧,在说我这个当姐姐的也不能让妹妹去冒险。”
于是阿贝姐顺着藤条一点点滑下了悬崖,我趴在悬崖边上,眯眼往下看,悬崖间雾气蒙蒙看不太清晰,只隐约见悬崖下十几米处伸出一棵歪脖子树。树上抱着一个人,还是个该死的男人。
那男人看见有人来激动的不行,连忙大声呼救,“我在这里啊,我在这里啊!”
我呸了一声,胆小如鼠的臭男人,居然还敢让我们阿贝姐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不给我们姐俩当牛做马当上十年的农奴,都对不起阿贝姐的好心。
此刻阿贝姐双脚踩在树上,歪脖子树不太结实,阿贝姐刚踩上去就剧烈地晃了两下,晃得那男人汗如雨下,声音都带着哭腔,“姑娘,树不结实,你小心点踩。”
阿贝姐说,“我先顺着藤条爬上去,带我爬上去之后你再自己爬上来.”
那男人死死地闭着眼睛,说:“我、我不敢啊!”
饶是阿贝姐是个古道热肠的好心人,也不由得被男人的胆子气得翻白眼,“那你想怎么办?”
男人十分羞涩的说,“不知道姑娘是否可以带我上去?”
我目瞪口呆地看一下阿贝姐一手扯着藤条一手把野男人绑在了背后。
“你想勒死我吗?”
男人听了,赶忙松开手。
阿贝姐姐喊,“宝宝!可以拽了!”
我连忙拉住藤条,其实藤条绑的很结实,不用我拽着阿贝姐也可以爬上来,只不过我不放心,万一藤条忽然断了怎么办。
阿贝姐一边往上爬,我一面往上拉,拴着两个人的藤条绷的笔直,真怕半干枯的藤条说断就断。
大概是想什么来什么,阿贝姐离悬崖上还有几米的距离时藤条忽然裂开了,我大惊失色,“赶紧上来,快那臭男人踹下去,藤条快断了!”
男人听到,啊啊的乱叫起来,“姑娘你先上去,你爬的快,我抓着藤条吊一会。”
想不到这男人胆子虽小,但是还明事理,阿贝姐沉下心来,脚踩在石缝之间减轻了藤条的压力,运起了内功,几下就跃了上来。
好俊的轻功,莫非是燕子三抄水?
落地的瞬间,我发誓,我看见那男人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娘炮。
男人姓刘,是个道士,青城派的。
青城派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废物,余沧海也不知道管一管。
“小道多谢姑娘搭救之恩。”
臭道士对着阿贝姐做了一个揖,眼睛里冒出非常恶心的光芒,我使劲咳嗽了下,臭道士倒是机灵,转身对我拱了下手,“也多谢姑娘搭救之恩。”
这声姑娘就叫的非常没有诚意了。
敷衍完我之后,死牛鼻子又转过身对阿贝姐大献殷勤。
青城派都教了你什么?
“小道姓刘名观昭,姑娘对小道有救命之恩,我们青城派弟子从来都是有恩报恩,小道愿意跟在姑娘身边坐一洒扫添茶的童子,以后姑娘称呼我为小昭便是。”
我恶寒的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根本搓不干净,还小昭呢,阿贝姐有了我这个宝宝,加上你这个小昭,再凑上一个双儿,都能打一圈麻将了。
曾经我以为一个人的脸皮再厚,也是有极限的,比如说我,四舍五入后就是脸皮的底线。可是当我遇到刘观昭后,才意识到人的脸皮是没有底线的,这个青城山出身的臭牛鼻子小道士,居然有脸跟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屁股后到她们深山小窝去,还一脸正气地让阿贝姐放心,说他们青城山出身的道士都是浑身正气,绝对不会有任何邪念,只需当他是个姑娘便是。
你说你是个姑娘就是姑娘啦,你要是真的那么心无邪念,干脆把自己阉了好了。不管我怎么冷嘲热讽,刘观昭都充耳不闻,只是说救命之恩必须报。
我说,也无需现在就报。
“我们青城派弟子从来都是有恩怨当场报,若是日后再报,万一小道与别派师兄弟比拼道术出了个好歹,就欠姑娘一份恩缘了吗?”
欠你三姑奶奶的恩缘。
好个牙尖嘴利颠倒黑白的臭道士。
阿贝姐跟我说她看刘观昭目中有正气,不像是奸诈小人,“只是我家中就我和妹妹两个人,你若去肯定不方便。”
“我们修道之人,以天为被,以地作席。小道平日在山中修行,渴了就喝河水,饿了就吃果子,困了就上树上山洞里睡。我只待在姑娘身边,其余不需姑娘挂心,但凡是有些力气活儿,姑娘都可以交给我去做,若是没事,我保证姑娘是见不到我。”
合着阿贝姐要是不同意,你就直接尾随,是这个意思不?我把阿贝叫到一边,“牛鼻子心机叵测。他那么一说,你不同意他去他说不定就暗中偷着跟着咱们,到那时他在暗,我们在明,万一他心有邪念我们就麻烦了。”
“那你的意思是……”
我眼中露出一道杀机,“我们不妨把他带回去,找机会杀了,以绝后患。”
当然,这是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一般来说,真实的想法通常是不能说出来,因为大多数虚伪的人无法接受。
我咬牙切齿的说,“阿贝姐,我听你的。”
于是刘观昭就跟着我和阿贝姐回到了我和阿贝姐的爱巢。
15个月后,他们的女儿出生了。
我灵魂升天地坐在摇篮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摇篮。日防夜防还是没防住!他们到底是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了不道德之事。
心痛的无法呼吸,我的阿贝姐就这么成为了人|妻!
我怎么就忘了青城派的独门功法是双修功法!
叫什么青城派叫合欢宗多好!
臭道士进来了,直扑摇篮,双眼放光,“嘟嘟好乖哦。”
长得和阿贝姐非常相似的婴儿小名叫嘟嘟,大名叫刘金玲。她以后会和一个叫朱七的娃娃脸小矮子在一起。
呸!去他奶奶个腿的飞天大圣,跟飞坦有的一拼。
没错,我恢复记忆了。
阿贝姐生孩子那天血漫金山,我被吓晕过去之后醒来就不是阿贝姐的阿宝了。
而是道乐宴。
以后阿贝姐还会有一个叫刘昴星小名叫小当家的儿子。她还会开一个叫菊下楼的饭馆,收一个叫做邵安的逆徒。邵安宝贝儿,以后爸爸我会好好调教你的,阿贝姐的徒弟一把年纪居然只是个上等厨师也好意思出来见人!
刘观昭一脸恶心地看着摇篮里的嘟嘟,想去抱她,被我阻止了,“一身臭汗你想熏死嘟嘟吗?”
我能找上百个理由不让他抱嘟嘟。
“阿宝,嘟嘟是我的女儿。”
那又怎么样!
不让你抱就不让你抱,是你生的吗?不过就是对我的阿贝姐做了不道德的事还出什么力了!我被吓晕过去爬起来顽强地接生你还躺着呢!
在我顽强狙击下他还是找到了空子,用恶心的嘴香了嘟嘟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