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皇后——西皮皮
时间:2019-11-02 09:19:11

  他跟了谢景瑜小半辈子了,主子此刻身上都带着愤怒,他连开口问要不要加件衣裳都不敢了。
  秦岳此刻也同端王待在一处,都在在被腾出来摆放那具女子尸身的房间,端王面色有些不好,那女子尸首如今有些不好看了,脖子那儿血肉模糊,又因为大理寺司毒正查看她尸体,此刻尸体更有些不好看。
  端王养尊处优惯了,便是罚人,也从没有见过人死在他面前,还是这样惨烈的样子。
  他脸色就有些不好,偏这事发生在他的农庄里头,在找到凶手之前,他都有逃脱不了的责任,他捂着口鼻皱眉瞧着神色自然进来的谢景瑜。
  “三哥,秦大人。”谢景瑜瞧着那具尸体,眼中闪过冷色。
  “七弟,秦大人说有些发现,让你来看看,我去瞧瞧三姑姑。”端王逃一般的离开了此处。
  谢景瑜有些不易察觉的焦急,他没理会端王的逃走,直接问道:“秦大人,你这边发现了什么?”
  “曹司毒,你来讲。”
  两个人走近了那具女尸。
  女尸的衣袖被挽上了半截,手臂的肌肤之上有个火纹样的纹身。曹司毒此刻还正在低着头用着小刷子研究其图纹。
  “慎王殿下,属下在此人身上发现了以马疯草提取毒素制成的药丸,同佑安长公主还有那几位中毒的夫人喝的姜汤中放入的都是此毒。”曹司毒说完这话,心思却还全然在那纹身之上。他用着小刷子还有他独家特制的药水在纹身上薄薄的涂上了一层,以期得到某些结果。
  “又是马疯草?”斯羽在一旁忍不住叫出了声,怎么哪儿都有马疯草,还偏偏与他们挂上了钩。
  也并没有斥责他,斯羽却还是忙捂住了嘴站在一旁。
  “殿下下午曾提起,这人是冲着王妃娘娘去的?”秦岳问道。
  谢景瑜点点头,“不错,她一开始送的姜汤目标是王妃,我同王妃前去辨人时,凶手的目标也是王妃。”
  “上回贵府马疯之事,明面儿上是不了了之,用来放松对方警惕,可对方似乎一直都在暗中观察,伺机而动。”
  秦岳换了个姿势,看向他,“此处中毒之人也有几位,偏偏佑安长公主只喝了小半碗却毒性比她人来的更加凶险。”
  “我猜测,其他几人就算是中了毒,也只是为了掩盖佑安长公主喝下的这一碗姜汤。”
  “他们的目标可能一直没有换,是王妃娘娘。”
  秦岳下了他自己的定论,便看着谢景瑜。这位王妃向来是深居简出,听闻他夫人提起,慎王妃是位极其温柔善良之人,如何会有仇家,一直紧追着她不放?以至于对她下手失败了之后,被识破的一瞬间还要掏出匕首行刺王妃,这就十分奇怪了。
  但如果是因为想要通过谋害王妃,从而达到伤害慎王的目的,这也有些牵强。秦岳这样想着,不怪他有这样的想法,自谢景瑜大婚大日真的病好开始,京中便流传起了慎王妃是有福气之人,命格贵重,便是将死之人在她身侧都会起死回生,慎王的命是系在她的命数上的说法。
  秦少卿司法,司法之人不怎么相信怪力乱神之说,对此说法嗤之以鼻。此刻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了这个想法。
  随即他就摇了摇头,随着谢景瑜一同蹲下身,在曹司毒身旁专心致志地看着他的动作。
  曹司毒动作娴熟,用了好几种药水刷着尸体上的纹身,这具尸体并没有特别异常之处,只是脸上卸下妆之后,眉心处确实有一颗陈青瓷说过的红痣,能确认此人的身份便是陈青瓷说过的那位青衣婢女。
  可是下午时分,还未卸掉她脸上妆容,她的样貌是这回随行而来的宗室贵妇人的贴身婢女,待卸掉妆容时,那位贵妇人的表情十足的惊讶,半点都不作伪。
  秦岳一边派人去搜被青衣婢女换装的那位贵妇人的贴身婢女,一边将在场所有的人都找来问过,所有的人都说没有见过此人。又因为此人的易容之术出神入化,能将自己前后化成不同的人,竟只有陈青瓷一人见过她的模样。
  就是而这具尸体上除了这颗红痣以外,各处都没有不同,只有手臂上多了这枚火样纹身。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寻常人怎么会在自己身上刻上纹身,便只有某些特殊行业或者是有着特定组织之人才会在肌肤之上刻下纹身。
  “啊。”曹司毒用刷子轻轻刷下纹身上的药水后,忍不住叫了一声。
  谢景瑜忙看去,火纹本是红色染料,此刻却被曹司毒用药水洗去了表面那一层红色染料,留下一个火纹疤痕来,疤痕颜色有些灰白,看上去像是从前用刀割过一般。
  “青阚?”谢景瑜挑了挑眉,嘴里吐露出了一个名字来。
  曹司毒点了点头,“殿下说的没错,此纹身乃匈奴十四分部青阚分部的部落象征。女为火,男为鹰,刺于身上特定的位置。”
  “只他们手法与咱们中原不同,不是用绣花针刺纹身,而是用他们的马刀雕刻其图案,再上染料,若想要看出曾用何种方法进行纹身,只有洗去染料才行。”
  曹司毒擅长天下奇毒,因此也对各个地方的特有习俗了如指掌。
  他这样解释后,谢景瑜同秦岳抬头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回刺杀一事再加上上回慎王府的马疯一事,竟然又同皇后母族扯上了关系?
  不对,不会这样简单。谢景瑜站起身,站到一旁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心中有疑惑,钟老将军那般老奸巨猾、城府似海之人,便是要对他身边之人下手,会露出这样多的破绽来吗?上回之事同这一回,都像是有人在背后布了一个局,引着他们向钟老将军的方向查。
  前世,皇后被废,钟老将军也因为皇后谋夺皇位一事,而被夺官下狱,但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钟老将军同匈奴有来往。
  可这一世,上一世从未见过的冯绍随钟老将军归京,不找旁人,偏偏找到他,同他讲了西北军有异心叛国之人,暗中勾结匈奴之人,坑害了先锋营三十二名将士的性命。而冯绍对他诸多讲述的话中,隐隐指向通敌叛国之人便是钟老将军。
  若时钟老将军真同匈奴有联系,是隐藏的极深,连他登上皇位后一直都没有查出,还是有人栽赃陷害,或是顺势推舟而为呢?
  还是说因为他这一世的所经历之事,已经同上一世有所不同,所以幕后之人如今就已经坐不住,要开始对他还有旁人下手,从而铲除异己?
  短短半刻钟,谢景瑜脑海中闪现出许多的想法。
  他欲开口同秦岳讲此事,门口却传来嘎吱一声,是端王又回来了,他捂住了口鼻,瞧着屋中几个人都围着尸体转,胃中又有些翻江倒海。
  “三姑姑这会已经醒了,你们可有发现?”端王先是报了佑安长公主平安,立即又问了这里的情况,只他有些害怕,远远地也不肯过来。
  秦岳表情严肃,站起身对端王拱拱手,回道:“端王殿下,此事如今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刺杀,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匈奴之人。”
  端王惊得手帕都掉了,“什么?”匈奴远在西北,匈奴之人是如何混入京中,还能混入他们亲耕的队伍之中,此事有多严重,端王不过一息时间,心中就有了计较。
  *
  他看向谢景瑜,谢景瑜也是同秦岳一般,点了点头,并没说其他。
  端王这才神情凝重的走上前来,低头看着青衣婢女手上的纹身,“本王听说边城如今十分平和,钟老将军领军几十载,从未没有让匈奴人踏进国土一步。好端端的,这匈奴女子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到京中来?”
  他脸上带着惊恐,脱口而出一句,“难不成是皇。”说到这儿自知失言,捂住了嘴,震惊的看着谢景瑜和秦岳。
  *
  “此事需得尽快回宫向圣人汇报。”秦岳又说。
  众人都同意,但是今夜之中,所有还在农庄之人中还有没有混入青衣婢女的同伙,他们心中也有些未知。
  陈青瓷回到慎王府时,已经是三更天了,若不是有圣人口谕,他们此刻是连城门都进不得,要在城外待了。慎王府里头黑黢黢的,随着她的回来,各处的仆从起身点了灯笼,照出了一条邓红同名的路来。
  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没有睡意,又让琉璃将床前的两盏灯都点上了,她拿出了小本本来,记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殿下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离开农庄的时候,都不想见她一面。便是连送别都是吩咐了斯羽前来。她拿着笔,不自觉便将脑海中的想法全都写在了本本上。
  她同殿下相处了大半年,这还是第一回,殿下对她倏然态度就冷淡了。她将被子裹在身上,头靠在被子上,小小的叹了一口气。
  殿下对着她的时候,一向是温和可亲的,她只要在殿下身旁时,心里便会觉着十分心安。中午青衣婢女从袖中掏出匕首想要杀她时,她被殿下护着,心中也并不害怕。
  那一刻,殿下分明是想要保护她,可是,殿下为什么会生气呢?她一直想着这个问题,待鸡叫了三遍后,天边微亮,她还未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匈奴那儿,青阚所有内容都是是我自己编的,历史不可靠据。
  明天就是别别扭扭的谈恋爱时间
  我真是会拿捏剧情呢,八个小时剧情写了改 改了废。
  明天轻松一点
  晚安
 
 
第59章 
  今日的老天爷依旧是阴晴不定的脸,早上刚出了些太阳,过了片刻,又是乌云密布,雷声不停落下,彻底惊醒了这座还未全然苏醒的城。
  陈青瓷没唤人进来伺候,自己穿好了衣裳,头发挽成髻,连珠钗都未曾簪上一支。她呆坐在罗汉床,撑着下巴靠在炕几上。她昨夜一宿未曾合眼,此刻眼角下方有着淡淡青色,看着就有些桥憔悴。
  “姑娘,你再睡会儿可好?”琉璃亲自去厨房熬了阿胶红枣汤来,此刻进了屋,却见自家姑娘气色着实难看,忙唤道。
  她已经许久未曾唤过姑娘二字,这一些时日来,姑娘虽说脾性并没有随着管家变得强硬些,依旧是那般温和,可底下的仆从们看着,琉璃便再不会唤她闺中称呼,只称她娘娘。
  此刻她却因为心中担忧,姑娘昨夜一宿未睡,只怕是心存郁结,姑娘也只是这一两年身子好了起来,可从前身体并不好,时常生病,还在家中时,便是谁都会避开让她伤心的事情,就为了让她能够开心的过日子。
  姑娘脸上带着的担忧神色,她也只有在去年姑娘同殿下刚大婚那些日子,在从燕京远嫁京城时见过,此后姑娘时常笑着,也看不出任何忧虑的神情来。
  “我无事,这会子再睡也睡不着了。”陈青瓷摇了摇头,端过那碗汤,喝上一口便再也喝不下,“琉璃,我晚些时候再喝。”
  她声音里头满满都是无精打采,她将碗放在桌上,又盯着窗台上那一排十五个不同的木偶娃娃看着。
  琉璃微微叹了口气,这副木偶娃娃还是王爷送给姑娘的生辰礼物,姑娘不瞧旁的,只盯着这些娃娃看,焉不知她此刻心中念着的可不就是王爷吗?
  可她心中一直牢记着二太太说的那些话儿,她也不敢去点醒姑娘。姑娘身上有着老神仙批的命数,若命数是真的,姑娘剩下的这些日子,二太太惟愿她日日都开心,不用为旁事烦恼。而人要如何开心些呢?二太太只对她说了难得糊涂四个字。
  陈青瓷时常用的小手炉昨日留给谢景瑜,此刻她也没有一时可用的手炉,琉璃便将汤婆子灌了好几个,放在罗汉床上,又给她披上了小毯子。
  “嫂子。”四公主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她身后跟着的奶嬷嬷忙将伞收拢,又将四公主身上沾了雨水的披风解下,这才放了她进屋来。
  琉璃忙对着她行礼,又引着她走到罗汉床处。
  四公主毫不客气,褪了鞋,坐在炕几另一侧,见她神色恹恹地,便惊奇道:“嫂子这是怎么了?”
  陈青瓷摇摇头,她可以在琉璃面前显露出失落,但在四公主面前却不能,她露出个笑来,却不知自己的笑有多苦涩,她轻声对着四公主说道:“只是昨夜有些没睡好。对了,公主今日可该回去上学了?”
  提到这件事,四公主脸上一苦,她不想上学。
  “嫂子,我可不可以多待几日再回宫去?我让人回去同父皇讲,就说我这几日有些风寒,不能去上书房,好不好?”四公主渴求地看着陈青瓷,带着些让人招架不住的撒娇。
  陈青瓷看着她,却摇了摇头,“公主,圣人若是知道你病了,心中定会担忧。你若真不想回去,大可不必让圣人担心你呀。”
  四公主有些泄气,她如何不知道嫂子这话何意,嫂子不好明说,话中的意思却是叫她不要对着父皇撒谎。
  “可是我真的不想去上书房上学,嫂子,你都不知道谢景玉有多烦人。”
  四公主嘟嘟囔囔的,她着实讨厌九皇子,便连哥哥都不愿意喊,对着陈青瓷更是直接叫着他的名字。
  “那小子自己上课老是不会的,却喜欢拉旁人下水,太讨厌了。”四公主趴在炕几上,她六岁的时候,圣人亲自牵着她去了上书房,让她同那些哥哥们一同上学,她亲哥那几年因为常年生病,甚少出现在上书房,整日里功课也并没有落下,时常被先生拿着他的功课在课堂上夸赞。谢景玉功课并不好,便常常被先生罚抄书。
  谢景玉和他那个娘一样,都是锱铢必较之人。因为被先生拿着她亲哥还小的时候做过的功课比较,便对她亲哥心怀不满。
  谢景玉不能对她亲哥下手,竟然想将气撒到她头上来,她性子也不是个好的,两个人时常拌嘴。
  有一回,下了学,她贪玩儿路过御花园便进去玩儿了,谢景玉跟在她身后,趁她不注意推了她一把,她还没有顾上疼,却又听见谢景玉站在那儿说着她不过是个没娘的孩子,便是连她亲哥都讨厌她。
  那回她连还手都忘记了,一直想着谢景玉说的话,她并没有告诉丽妃,一个人记了好久,有一回她也找到机会报复了回去,揍了谢景玉一回,两个人的梁子就这样结下了。
  四公主并没有说出来,她闷闷地问着:“嫂子,我真的不想去上书房上学,我想去育才书院,佑安姑姑家的致宁也在育才书院上学呢。”
  “要是上学了,我就不能时常出宫来,再过几年,父皇只怕更不会让我轻易出宫了。”四公主眼泪汪汪的,她换了个方式撒娇,可偏偏陈青瓷就吃她这一套。
  陈青瓷见她要哭不哭的,有些不忍,“你若想去育才书院,不妨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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