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皇后——西皮皮
时间:2019-11-02 09:19:11

  谢景瑜不知怎得,就想起了昨夜在御书房中,看着德妃歇斯底里大闹一回的场景。他亲母生前贵为皇后,却也活的不快乐。他不想让小姑娘过那样的日子,他的小姑娘就该开开心心的,不会为了后宫烦闹。皇宫再大,他们二人也不过只需要一座宅院居住。因为有小姑娘在的地方,才能叫做家呀。
  俩人相互依偎了许久,陈青瓷方才提到:“殿下,咱们要搬回皇宫了吗?”
  殿下既然是储君了,那就是东宫之主,可是东宫在皇宫里头,日后她想要出门怕是没有那般方便。况且如今,宝哥儿也在他们府上,若是进宫,难道不会被认出来?圣人若知晓他们将宝哥儿藏匿在慎王府,可不又是多生事端。这样一堆事情摆在眼前,进宫就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了。
  “暂且不忙。”谢景瑜回道,今日只是立储,并未进行册封大典,况且他住在宫外更方便行事。
  小姑娘微微放下心,却又深知殿下既然是储君了,又逢多事之秋,只怕比起从前来只会更忙碌。
  “这些日子肯定会有许多朝臣女眷上门来。”这是没有办法避开的,他不可能如今还关着慎王府的大门,不让旁人上门来。
  “我会好好招待她们的。”陈青瓷不等他说完,便不好意思的回答着,她如今也学了许多与人打交道的法子,殿下忙着朝事,那她就不应该让殿下再为后宅之事操心。
  谢景瑜顿了顿,他剩下的半句话并不是小姑娘话中的意思。但是罢了,小姑娘日后还要同许多妇人打交道,大不了他私底下同那些朝臣提点一二罢了。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日一大早,谢景瑜刚出门,琉璃就手捧着拜帖走了进来。
  “娘娘,这是梅夫人差人送来的拜帖。”
  陈青瓷脸上闪过片刻的迷茫,方才想起这位梅夫人是当朝太师的夫人。虽然不是宗室妇人,可身份贵重,她又是晚辈,自当带着几分敬意。
  “后日就要来拜访?”她将拜帖看过一回,着实有些惊讶。
  到了梅夫人拜访那日,她让人精心准备了一回茶点,便带着些忐忑等着梅夫人的到来。
  到了约定时间,门房来报,梅夫人到了。
  陈青瓷又坐了片刻,才起身走到正院门口去迎。
  “臣妾见过娘娘。”梅夫人见她出来亲自迎接,脸色微变,却是含着笑规规矩矩给她行礼道。梅夫人身后还站着一位年轻姑娘,此刻也是低着头不言语。
  “梅夫人快免礼,咱们进去说话。”陈青瓷扶了一把,这才同她并肩朝正房走去。
  “娘娘,今日贸然上门叨扰,还请娘娘莫怪罪。”梅夫人笑着说了一句,这才堪堪坐在罗汉床的另一侧。
  “夫人这话就见外了。”
  陈青瓷笑着说过,方才瞧着梅夫人身侧那位穿着打扮明显不是婢女的姑娘,方才她就很在意,只是一直未瞧见姑娘的长相,便没提。
  梅夫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道:“臣妾倒是忘了,这是臣妾小女,闺名叫萱萱。”
  那位姑娘这才斯斯文文的朝前走了两步,到陈青瓷跟前来,规规矩矩地见礼,只是一张俊脸没什么表情,“臣女萱萱给娘娘请安。”
  陈青瓷瞧见她的脸惊讶万分,这位可不就是上回在街上帮了她三哥一把的那位姑娘,怎么也想不到她们俩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
  她却知此时戳破与对方见过实在不妥,便道:“梅姑娘免礼。”
  梅夫人警告的盯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这孩子让她十分不省心,若不是为了今日好找个理由上门来,她是不想带女儿出门的。
  陈青瓷忙让人搬了一张椅子来,梅萱萱坐在那儿也不言语,只盯着地面发呆。
  梅夫人微叹,又换了一副表情,“娘娘有所不知,臣妾这女儿同您倒是有些渊源。”
  陈青瓷心中大惊,却还是做出一副不解地表情,“夫人这话何解?”
  “小女同德王已有婚约在身。”梅夫人笑道,又瞥一眼自己的女儿,见她还是面无表情,心中便有些恼意。
  这话一出,陈青瓷莫名想起她三哥来,三哥若是知晓萱萱姑娘已有婚约在身,该如何是好呀。
  梅夫人又坐了片刻,这才起身告辞。仿佛今日来就是为了同陈青瓷拉家常一般。
  却在上了马车之后换了脸色,气急败坏地训斥着梅萱萱,“你这丫头,我在家中如何同你说的?寻常时候,你爹不让人管着你,你日日像个小子一般溜出门去,这也就罢了,如今婚事定下,你该收心好好做一个名门闺秀。”
  “女儿不都听了你的话做到了?您让女儿来给王妃请安,女儿来了,这不就是合了您的心意了?你让我嫁给德王,你不让我外出,我都听了。”梅萱萱靠着车窗,颇有些心不在焉。
  梅夫人被她一气,半晌都未曾说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不好好想想,这慎王妃比你还要小上半岁,你瞧人家待人处事如何,你连从燕京来的小姑娘都比不上,心里头就不羞愧吗?”
  “娘还是少说两句吧,如今人家已经是太子妃,日后更会是皇后。她的出身如何,您不该挂在嘴边。”
  梅夫人心中堵着一口气,“当初要是知晓慎王会是储君,我同你爹无论如何都该将你嫁给他。”
  梅萱萱再不搭理她娘,她掀开车帘一角看着外头,也不知保育堂的孩子们如今如何了。
  陈青瓷等人一走,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对琉璃说道:“你瞧见那位梅姑娘了没?可不就是上回咱们在街上见过的。”
  琉璃点点头,替她将发髻松开,“可不正是,但咱们也不知萱萱姑娘会是梅太师的千金。”能在外头大街上一个人行走,还不在意旁人的目光,这样的姑娘家如何也想不出会是太师之女。
  “只是我想起了三哥,梅姑娘与德王定了亲,三哥若是知道,该多伤心呀。”她叹了一口气。
  “娘娘,不如咱们同三少爷说一声?”琉璃想了想回道。
  “也好。”她便提笔将今日之事三两笔写了一回,差人送去育才书院,只希望三哥知晓了此事后,不会太难受。
  等陈青城下了课回到宿舍,就见到杨柳拿着一封信等着他。
  “这是什么?”
  “是娘娘送来的信,好端端的,娘娘怎么会写信来?”杨柳奇怪道。
  陈青城也带着些疑惑,将信接过来,上头确实是陈青瓷的笔迹,写着的事情却是她下午见到了那位萱萱姑娘,萱萱姑娘乃梅太师之女,与德王有了婚约。
  他身子晃动一番,便跌坐在书桌前,那张信纸被他紧紧地捏住,他的心也仿佛被一只手紧捏着。
  杨柳忙上前,“少爷你怎么了?”娘娘这是写了什么,少爷一副遭受了晴天霹雳的模样。
  过了许久,陈青城才开口,“我没事。”他就是心中难受罢了。
  陈青瓷让人送完信以后又看了好些下午因着梅夫人在慎王府走动了一趟,猛地送来的一堆拜帖,将它们一一整理一番,这样的时间混过一日,便是深夜。
  宝哥儿也不在正房里头睡,如今住在厢房里头。她日日都会去同宝哥儿待上些时辰,只是她哄不好宝哥儿,有时候还想同宝哥儿一起落泪。吴嬷嬷便主动请缨说她来带宝哥儿,不知吴嬷嬷是如何哄的,这会子宝哥儿终于露出了些笑脸,也肯吃饭了,她这才放心。
  等到深夜,谢景瑜都还未回来。
  “娘娘,夜深了,安置吧。”琉璃轻声唤道,她却只是摇头。
  琉璃隔上一刻便进屋催促一次,一连唤了三次,她却不想睡,只坐在罗汉床上撑着下巴灯下看书。
  谢景瑜踏着雾气回来,瞧见的便是灯下美人。
  灯下美人正拿着一本书再看,他便没有出声,只安静地走到里间。他将带着露珠的外袍解下挂在衣架上,换上一身干净衣裳,这才走过去。
  “怎么还不睡?” 他将灯芯挑了挑,让烛光更亮一些,免的伤了眼睛。
  “在等你。”小姑娘将书合拢放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可算是等到了,说来她已经有好几日未曾好好同谢景瑜说过话了。今日是因为她总有预感,殿下会回来的早些,这才干脆一直不睡等着他。
  谢景瑜面色一柔,脸上的疲惫之色一扫而光,这两日前方战事传来,边城倒是无妨,只是谢景苏与叛军汇合后,江南战事就有些胶着,朝中上下都忙做一团。他大多数回来的时候,小姑娘都已经睡着了,走的时候小姑娘也还在睡着。
  他伸手抚上小姑娘的脸,“你这几日是不是又清瘦了些?”
  小姑娘前些日子脸上好容易养了些肉,这会子见着,却觉着她现在的脸上瘦的又没了肉,手腕也是瘦的一把骨头了,他的眉头便紧蹙着。
  陈青瓷轻轻摇摇头,她这些日子还会是不是的做着那场噩梦,可她并不想告诉殿下,免得殿下还要担心着她的身体。当下,什么更重要,她不是分不清楚,于是她笑着摇摇头,抚上谢景瑜的手,“我没有瘦呢,倒是殿下,我让他们送去的鸡汤,你有没有喝?”
  她从谢景瑜前往宫中办差开始,便日日让厨房熬上鸡汤,到了时辰就送到宫里头去。这就同她之前一般,谢景瑜在大理寺办差,她让人日日送膳食前往大理寺。谢景瑜去了宫中,她也依旧这样做,得亏如今是谢景瑜主理紫宸殿,圣人更是将宫中御林军交给了他,不然那些鸡汤如何能送进禁制重重的宫中呢?
  “自然。”谢景瑜笑了笑,便见小姑娘松了一口气。
  今夜似乎是俩人难得的独处时间,两个人便都没什么睡意。
  待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的时候,陈青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谢景瑜便将她抱进怀中,同她面对面的互望着。
  “殿下,前线战情是不是不容乐观?”小姑娘侧着身子看着与她呼吸间就能碰触着的男人。
  谢景瑜嘴角弯弯,他还不知小姑娘会担心朝事,“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闲来无事,翻了一回书,上头写着在战争年间,不光是兵力,还有粮草、饷银各种各样相关的问题。咱们今年又碰着这样一场大雨,到处的庄稼都被淹了许多,今年的粮食都是吃着前几年的,可过上一段时日,总会吃空库存。前些时候,平日所需物品的物价也高涨几倍,普通老百姓日子都不好过,前线的日子怕是只会更难过。”
  打仗对于她们这些从来都待在没有硝烟地方的人来说,是一件不知其状的事情,她便拿出了好些书来,认真读过,想了解战事如何。
  谢景瑜静静地听她说着话,眼神皆是落在她的脸上,不肯挪开一步。
  “若是天下日日都太平无战事就好了。”小姑娘轻轻叹了一口,睫毛也跟着轻颤。她看了那么些书,书上却说,战事隔上许多年便会发生一回,只有战事平息后,有了明君治理国家,才会天下太平上许多年。
  谢景瑜顺手摸着她搭在肩上的青丝,忽而小姑娘又用那双清澈带着亮光一般琥珀色的眼睛看着他。
  “殿下,你是不是每天都很忙?”
  谢景瑜轻轻嗯了一声。
  “我虽不懂前朝之事,但是我相信,殿下一定会成功结束这场战争,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安生日子。”
  “所以殿下你也要健健康康的,便是再劳累都要注意身体,好不好?”她的话音不自觉带上了撒娇的口吻。
  谢景瑜轻轻吻上去,敛尽了那抹光。
  他有的时候也会想,为何他会一直对小姑娘念念不忘,以至于他的眼中再无旁人的身影。
  或许是那一年他踏上流亡路,他散尽家中奴仆,小姑娘却对他不离不弃的相伴。
  也或许是那一把就着苦药吃下的糖。
  又或许是小姑娘用她弱小的身体替他挡的那一箭。
  其实都不是,是她眼中的光啊。那道光一直都在照亮他前行的道路,让他以为本该是暗淡无光的人生中,终于有了太阳。
  又过一日,陈青瓷送谢景瑜到了门口,回身坐在屋中教宝哥儿写字的时候,琉璃拿着一封书信匆匆走进房中,“娘娘,燕京了书信。”
  她方才抬起头来,“不是前两日方才来过一封?”还是殿下被立为储君后的两日,燕京送了书信,还有贺礼来。
  这才过了几日,怎么又送了信来?她着实有些不解,却又开始担心。
  “奴婢也不知,兴许是家中有事吧。”琉璃拿出剪子来将信封给裁开。
  她低声哄着宝哥儿,“宝哥儿同煤球玩一会儿好不好?”
  其实宝哥儿才三岁,本不该学写字的,可她也不过是拿出些大字来,让宝哥儿能学着描红,宝哥儿也能安静地坐在那儿,倒还是不错。
  宝哥儿使劲儿点点头,她轻轻替他揉了揉脖子,便将他放在一旁,这才认真地读起了家中来的书信。
  “吾儿,为娘这回写信来,是有两件事要告诉你,让你能在京城不为家中担心。一则是江南之事已经传到了燕京,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外祖还有大舅一家,所以你爹爹如今动身前往江南去接他们来燕京。你莫担心你爹,他如今很安全。二是陆大夫人托我一件事,想要你帮着找找她家陆三,我本想推脱,却又顾及两家世交情谊,你若得空,帮她寻上一回。听说他已经来了京城很多时日,说是来走亲戚,可如今都不见人影。他从前与你妹妹是交好,可是两人并不曾立下过什么盟约,都是陆三痴心罢了,若是寻得他,你传信来同我说一声。”
  陈青瓷细细读过,她如何不担心,江南情况如何她并不是很清楚,可是她爹如今去了江南那个地方,会不会遇上叛军都不知。还有陆三来京城,难不成是为了寻她?
  她又想起上回在码头匆匆的那一眼,心中直觉着不是什么好预兆。可母亲又托了她,这可如何是好。
  琉璃见她愁眉不展,便有些担心,“可是家中出了事?”
  “并未,你瞧瞧吧。”见屋中还有旁人在,她将信递给琉璃让她自己看。
  琉璃看过一回,面色凝重,陆三少爷怎么这般阴魂不散,还寻到了京中来。
  她抬眼看了一眼自家姑娘,见她微微点头,知此事再难办也得想法子去办,不然日后被王爷发现陆三跑到京城来,事情只会更严重。
  主仆二人一时拿不定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今天终于撸清楚了剧情线,咳咳,我可真是个会写甜甜恋爱的皮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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