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道:“不行,只能选一个。”
楚修无奈道:“这太难了,生儿生女且随天意,越是求强便越不如愿。”
孟婉听言,顿默一会,又道:“相公可想好孩子的名字。”
楚修低吟一会,将孟婉搂了搂,语重心长地道:“这可得好好想想。”
孟婉便莞尔一笑:“嗯。”
……
二人回到云野居,楚修身上都带着淡淡酒气,本想亲亲自家媳妇,却被孟婉捂住他的薄唇,他喝的又不是桃花酿,她才不喜欢。
楚修转转眼眸,笑着牵她要一同去浴间沐浴,孟婉直摇头,肯定少不了被吃。
见婉婉不依他,楚修便连哄带骗的将人带入浴间中,更是没费多少力气解去衣裳。
楚修将孟婉抱下浴池中,浸着浴水俯首。
终了,还是被孟婉的小尖牙咬一口。
痛楚传来,楚修眸中几分清明起来,双手松开她,他肩上一排牙印。
孟婉脸颊红扑扑的,眸色些许胆怯。
楚修轻叹,三个月内实在是漫长,他的婉婉怎么看怎么可口。
孟婉些许愤然,楚修一言不发与她拉开了距离,只能安抚着她,万般无奈之下,披上衣物离开浴池。
孟婉浸在热气腾腾的浴水之中,身子往浴水中藏了藏,他这一言不发走了,她心里也不好受。
就此之后,楚修老实许多,为了让自己好受些,便与孟婉分房睡。
这把婉婉弄得委屈,连续两天来,夜里都没楚修在身旁,被窝里空空的,还不暖和。
眼见他又要走,孟婉忙将楚修的手臂抱住,低声问道:“相公可是怪婉婉了。”
楚修回过首,孟婉小心翼翼的模样,着实让他狠不下心来,他怎会怪她,只是……太难熬了些。
他只好又把孟婉拥入怀轻哄,这分房睡是分不了了,重新靠在楚修怀中的婉婉,不一会便安睡过去。
皇帝辰宴之后便是过年了,王府上下都带着喜庆,下人们过年时都会得到些赏赐,月钱也会多加,自然人人喜气洋洋的。
孟婉也换上新粉色衣裳,专门让人缝制的,她本想自己给父王母妃还有楚修做,可来不及了。
加上楚修也不让她动一下子做好几件衣物,所以就算了。
孟婉托了托脸庞,看着他家相公穿的新衣服,一袭玄色外袍内搭金衫,好看极了,加上身形修长,衬得内敛且贵气,可惜衣袍不是她做的话。
孟婉扑上去抱住楚修劲腰,直道:“明年相公穿婉婉做的衣袍。”
楚修轻然一笑:“好。”
随后,二人便去兰雅阁里拜见了纪王夫妇,喝了几盏暖茶,王妃疼婉婉,什么吃的都往她手里塞,还端上来莲子汤,弄得她嘴里就没停过。
到了下午,府外放了好一阵的鞭炮,孟婉赌着耳朵,看鞭炮霹雳哗啦的。
随后便是王府一家子坐在一起用年夜饭。
近来,孟婉害喜轻了,吃得也多些,可也抵不住楚修老给她夹菜,实在吃不下去,都要闹脾气了,他只好自个将她碗里的菜吃完。
楚修摸着她的腰道:“再胖一点,再可爱一点。”
孟婉攥着他的衣襟掂脚又落,她已经很努力了。
除夕之夜,烟花满城,繁华似锦,喧哗了整个夜空。
二人穿上裘衣,出府散食,霜雪未融,被清扫在长街边,一堆一堆的,由于是除夕夜,街道上来来往往,多的是出门看烟花的人。
孟婉牵着楚修的手,望着夜空中的烟花绽放,美不胜收,将临城的繁华美景尽收眼底。
楚修侧首望向她,笑颜盈盈,那双酒窝旋在脸颊,清透的双眸里倒影着烟花,欣喜不已。
忽一巨大烟花升起,霎时间将城照亮,宛如白日,甚美,是皇宫那边放的烟花。
孟婉张着口,松了楚修的手,步伐轻快走上前几步,指着夜空道:“相公,你看你看!”
见她这兴奋劲,楚修扬唇微笑,瞥眼夜空里的烟花,低声回道:“我在看。”
随即目光落在她容颜上,楚修缓缓上前,情之所动,低首覆上丹唇。
在行人来往的长街之上,灯火通明,待松开时,行人偷瞥二人,孟婉脸上红晕久久未散去,手被他牢牢握住。
楚修却神色自若牵着她走,缓缓道:“这是我们今生在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
孟婉抬首望向他的侧颜,微微一笑:“往后余生皆要一起过。”
“好好。”
作者有话要说: 真难被放出来,还有两三章正文就完结了。
番外的话,还在思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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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七十七
积雪融去, 大地复苏。
转眼已是春三月, 日子渐暖起来, 不过又是日日春雨连绵, 落在庭院里雨声悦耳。
雅间中的绒垫换成软垫, 孟婉靠躺在椅上,身上衣裳宽松,小腹已隆起, 显怀起来,身孕五个月, 小腹似乎要比寻常孕妇要大些。
纪王妃笑说肯定是要生个大胖小子,弄得孟婉都些许不好意思。
静听雨声连连,孟婉手里捻着细针, 专注着绣着花,她脸蛋都胖了一圈,肉嘟嘟的,微微有些双下巴。
孟婉的女红算不上最好,也算不上差, 总的来说还是很好看的。
也不知肚子里的小家伙是小子还是姑娘,但绣一件小裙子总是没错的, 大不了, 小子也穿小裙子。
沉稳的步伐声传来,孟婉抬首望去,那身白金华服的男人推门而来,发梢上微湿, 看来是冒些雨水。
见着他,孟婉抿唇一笑,放下女红,欲要起身,楚修疾步走来将她扶起。
“怎么淋了雨,今儿个不是说带伞出门吗。”
孟婉捏着衣袖,踮起脚尖给他擦擦额头上的雨。
见她踮脚,楚修便俯下身,手臂轻揽她的腰,“下马车时,未遮伞。”
婉婉腰上几分肉肉的,楚修搂着轻扬唇角,孟婉瞥他一眼,瘪嘴道:“你笑什么啊,你可是嫌弃我了。”
看着孟婉蹙眉不快,楚修捏捏她的小肉脸,“欢喜都还来不及,哪敢嫌弃。”
这有身孕的女人,情绪越发不稳定,婉婉常突如其来地便难受起来。
先前还因为送来的青枣不够甜,她吃着吃着,楚修便看着婉婉圆眸里眼泪扑扑落下来,泪眼朦胧地说枣不甜。
楚修是好笑又心疼,怎么越发傻呼呼了,忙抱着轻哄,让下人把枣给撤下去。
用过晚膳,孟婉又靠在楚修怀里,这么久来,早已习惯如此,他忙着公务,而她只是在他怀里寻安稳,谁也不打扰谁,默契且自然。
近日,太子大婚将近,满城风雨,道尽这场婚事,百姓曾以为宋云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为太子妃,可这成婚将近,个个是闭了嘴不敢再道一句不是。
大婚那天,华贵至极。
在金殿上,孟婉望着一袭嫁衣似火的宋云与太子同入殿中,执手落上金册,礼成。
孟婉鼻尖微酸,这一世的事事美满,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她侧身靠向楚修,如今了去一切恩怨情仇,他在身旁。
这夜,东宫红烛通明。
由于孟婉身孕得早些回去,楚修也未在婚宴上停留,与楚川喝过几杯喜酒,便揽着婉婉回府了。
在云野居中,孟婉几分乏累,半躺在榻上,楚修将薄被轻轻盖上,靠在她身旁。
一只大手轻覆在孟婉的腹上,今日肚子的小家伙似乎安生了许多,未听着乱动。
平日夜里总是折腾,时常害得孟婉睡不好。
孟婉侧首埋在楚修的颈间,见他疑惑,笑道:“可能是他也累到了。”
楚修轻笑一声,却不舍将手移开,孩子的名字,他思酌许久,暗自定下,若生儿便唤作楚桓,生女便唤楚瑜。
待楚修回过神来时,孟婉呼吸浅浅,睡得正香,着实母子皆累了,他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雨水渐少些后,孟婉闲来无事时,总不能老躺着,便在王府里的清荷园里散步,荷池中鱼儿一簇一簇的,手里捏着鱼食。
纪王妃见她闲闷,便让些达官夫人常来做客,可孟婉与这些夫人找不到一块的话,颇为不自在,偶尔表姐会来见她。
仍是闲来无趣,唯独有趣的是,春日到了,她与楚修养的猫儿大白这两日不知道从哪带回来一只橘色小母猫,两只猫儿常与孟婉讨糕点吃,靠在一起格外的亲密。
可她家相公近来繁忙,也不知何时忙完手上的案子,多陪陪她,果然是她太粘人了吗。
刚念想过此事,傍晚楚修从刑部回来后,便与孟婉提,“明日与婉婉去杜若寺走走。”
孟婉咧嘴一笑,她好久没同楚修出王府去逛逛了,平日里都是与纪王妃一起,不过很快就回来了。
她隆着个肚子,也不好走远,唯有和楚修在一起时心里安稳。
孟婉抚着腹部道:“正好前去寺中给孩子求福。”
说罢,孟婉停顿了下,她挪着身子靠过来,指尖轻戳楚修的侧颜,憧憬道:“相公,我等不及想当娘亲了,孩子模样一定很像你,但是脾性不能像你,长大后会让姑娘伤心的。”
楚修听言,挑挑眉稍,将她的手指捏住,“为何,我对婉婉不好吗。”
“以前对我一点都不好,哼。”孟婉道。
楚修轻轻揉捏她的手,“以后我会加倍对婉婉好,不让你伤心。”
孟婉与他对视着,便颌首。
杜若寺立于临城外的佘山,不算路远,婉婉整日在府中,楚修便想带她出来散散心,他陪着她,心里才安稳。
翌日,备好了马车,孟婉眉目里尽是喜色,坐在马车里小脚一晃一晃的,挺着肚子,煞为可爱。
楚修便揽住她的腰,以防车上颠簸,摔到自家媳妇儿,沿路的官道上都长起了青草,不似冬日般冷寂,鸟语花香,甚美。
孟婉看着车外景色,喃喃道:“可以放纸鸢了,相公,我可以吗。”
楚修顿了顿,在她眼角一吻,柔声道:“待婉婉把孩子生下后,相公陪你放纸鸢。”
听言,孟婉还是有些失落,也罢,她这个样子也放不了。
楚修揉揉她的发梢。
马车缓缓停在杜若寺前,将孟婉从车上搀扶下来后,楚修整理了下她的衣裙。
寺庙清净,朱漆匾上雕刻着二字杜若,层层青板石台阶些许的高,似乎刚有僧人清扫过。
寥寥百姓端着香纸入寺中去,楚修搀着孟婉行上略高的台阶,到了庙堂前,望着偌大的佛像,孟婉起了些敬意。
孟婉是相信有神明存在的,始终想不通她与楚修能重生,或许便是神明护佑吧。
接过三柱香,跪于佛前,孟婉小脸极其认真,叩拜之后,楚修将她扶起,手中香插入炉。
一旁的青衣僧人见到二人,微挑眉梢,神色高深,轻轻笑着,将签筒握在手中,“二人有缘人既然来了,何不求支签,佑腹中之子平安。”
话音传来,孟婉兴致来了几分,楚修侧首望向僧人,从容道:“有劳大师了。”
便从僧人手中接过签筒,楚修转给孟婉,她抿紧唇,心中几分忐忑。
按僧人的指引下,孟婉捧着签筒跪于佛前,阖目念道:但求护佑往后的日子里美满幸福,身旁的他皆在,更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
摇起签筒,忽啪一声,一支签掉落。
僧人上前从地上拾取,签像似乎早已在他意料之中,他将签递于楚修。
楚修轻蹙眉,捏着那支签。
“可是好签?”孟婉轻声问道,掰过楚修的手,签像所写,中签,她笑容微僵。
楚修眸色微沉,对僧人道:“大师,此签何解。”
僧人将签收回筒中,道:“此签为中,不为上不为下,悲喜各半,或许是腹中之子有变故,或许是夫人有变故,两者唯有一方平安。”
此刻,孟婉的鼻尖微微酸起来,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楚修握着孟婉的手,些许仓惶道:“此签可改?”
僧人浅笑道:“若要选一,世子选谁。”
“自然是我家夫人。”楚修未有细想,脱口而出,在他心中的天秤一直都是为孟婉而倾斜的,毫无疑问便是孟婉。
孟婉指尖微颤,瞥向楚修的侧颜,不会的,她和宝宝会相安无事。
僧人眸色微深,笑道:“二位本就是改命之人,自然能改此签。”
他握着签筒在香炉上萦烟三圈,口中低念后,收回签筒,重新递于孟婉眼前,道:“不过皆看贵夫人造化了。”
孟婉接过签筒,指尖握得发白,再次摇签,迟迟不落,她便用了力,掉落一支签。
僧人再次捡签,笑意浓了几分,道:“此为上上签。”
二人欣喜起来,楚修忙将孟婉扶起。
“不过还需多加小心。”僧人道。
楚修凝视僧人,看不出来神色,唯有淡淡笑着,方才那改命之人四字,让他心中微震,此人绝非一般人。
楚修上前拱手作揖,道:“敢问大师法号,还请大师为我与夫人指点迷津。”
僧人浅笑,缓缓道:“贫僧一南,不过是有幸见到,像二位这般的世间少有,贵夫人有前世尘缘相护,那幼子前世未如愿,今生再次寻入夫人腹中占据一席之地,所以夫人方才所求为中签,此为一劫。”
楚修敬重几分,低首细听。
僧人神色淡然着,道:“世子前世为真龙天子,阳气盛旺,夫人命格便有世子相护,若非如此,夫人必躲不过此劫,所以夫人再求之签为上上签,此为一福,为求平安,贫僧还从世子身上取走一物。”
“何物?”楚修问道。
“待夫人诞子后,世子自会察觉。”僧人道。
楚修沉思下来,孟婉愁容着脸蛋,怯声道:“可不可以…不要伤害我家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