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还蹙紧眉头,低声问道:“是不是丑了。”
孟婉抿着笑摇头,用鸡蛋在他脸上轻轻打圈按摩,道:“不丑,相公可俊了。”
“那你笑什么。”楚修话语里有几分委屈。
听此,孟婉却忍不住笑意更深,“笑相公真俊,快把婉婉迷死了。”
楚修挑了下眉稍,虽然这话糊弄他的,但听着怪舒服的。
临城里谁若知道向来清冷严肃的纪世子,在自家夫人面前是这副模样,恐怕都得惊掉下巴。
王府里办起满月酒,朝臣恭贺纪世子喜得龙凤,分外热闹,世子儿女双全,公子名桓,千金名瑜,一兄一妹,惹来众人称羡。
孟婉曾问过楚修为何给孩子取这两个字。
楚修道:“桓为栋梁之意,瑜为美玉之意,思酌许久,便定了这两字。”
孟婉轻轻一笑,望着摇篮中的兄妹,道:“桓儿,瑜儿,好听。”
待三个月后,孟婉身子好许多,楚修带着她又前往了杜若寺,同一南大师道谢。
大师取走之物果然是楚修的一颗智齿。
孟婉此次本该生女儿,偏偏前世那子捣乱,这才成了龙凤胎。
孟婉听了浅浅一笑,满心欢喜:“多谢大师相助。”
一南大师淡然道:“无需谢我,皆为世子所选,也为他所护。”
从杜若寺回去后,楚修望着孟婉怀中的楚桓,微蹙眉,道:“此子性情蛮横霸道,需得多加管教。”
孟婉微愣,笑道:“这你都看出来了?桓儿还这般小。”
楚修抬眸看向她,“若非霸道,怎么跟着婉婉两世不放,差些害得你丧命。”
孟婉将桓儿抱紧,回道:“我是他娘亲,自然要跟着我,再说了你不也一样吗,性情也没好到哪里去,碰见你们爷俩,我才是倒霉。”
见孟婉护着儿子,楚修是一口气堵在心间,道:“你不是不愿他性情像我,怎还护着他了。”
孟婉瞧着纯真的儿子,嫩滑滑的,对楚修道:“他还这么小,日后再说,你干嘛凶人呀。”
楚修抿着薄唇,不言语了。
渐渐两只小家伙长大,粘着娘亲,孟婉一心都扑在儿女身上,就连夜里睡觉都没有楚修的床位了,闹得楚修几乎每天都在吃闷醋。
楚修只好将两个小家伙送到兰雅阁,给王妃带几天,总算是清净了。
孟婉对他这样无奈得紧,一点都没有当爹的模样,还和孩子抢人。
楚修将她压在床榻上轻吻,婉婉身子恢复得很好的,生孩子后是越发娇媚,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些韵味。
很快,殷唇被他咬得微肿,楚修抵着她的额头,道:“这么久了,婉婉是不是该犒劳下我。”
孟婉被养得好,身子丰润十足,细腰轻盈,细嫩柔滑,抱起来柔软,如何不让楚修心动。
见着他深眸亮晶晶的,孟婉便容了楚修。
但也被这只恶狼折腾得乏累,白皙的身子浅浅痕迹,趴在楚修怀里懒洋洋的。
迷迷糊糊中,还是楚修抱着她入了浴池,那修长的手指清去秽物。
孟婉软绵绵地贴在他胸膛,颇有肉感的脸蛋也靠在楚修肩头,阖着双目,安稳十足。
楚修见她这小模样,含着笑意道:“可舒服?”
孟婉意识朦胧,本能应道:“…嗯。”
忽然填满感袭来,孟婉猛地睁开眼,一声娇呼,入眼的便楚修坏笑的俊脸。
“你……”孟婉气息微喘,媚眼瞪着他,长发浸在浴水中晃动。
许久之后,二人才浴房中出来,这回孟婉彻底没力气,任由楚修抱上了床。
孟婉蹭蹭楚修的颈肩,轻柔柔地道:“晚安。”
近几个月来,她终于可以睡了个安稳觉,楚修揽紧她的腰,相拥入眠。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写几个好玩的番外吧,番外脑洞大开,但还是甜甜的,慎买哟。
太子那边就不交代了。
撒花撒花。
第80章 番外(一)
楚川承认自己是个放荡不羁之人,便随心所欲, 更是玩世不恭, 想要什么没有, 上无兄下无弟,就连大辽天下迟早也会为他所有,谁人敢得罪他?
可偏偏栽在一个女人身上。
曾以为天下女子如此之多,何必像父皇一样, 弱水三千, 只取一瓢饮, 虽然母后着实好。
但他不是父皇,楚川只愿痛快尽兴, 尽兴便是尽这山河之兴,他何愁没个女人暖床,无需将心思仅放在一个女人身上。
所以他年长十八时,楚川贵为太子, 自然多的是权臣给东宫里送美人, 可挑来挑去, 竟没一个令他顺眼的。
思酎几分,总不能浪费了, 便往纪王府给纪世子楚修送了几个美人,楚修对孟小团子念得紧, 不到第二天又给送回来了。
楚川见了楚修还不忘调侃几句:“是该尝尝女人荤了,你家小团子还这么小,你难不成还想守着?”
楚修自然是冷瞥他几眼。
楚川无奈, 心念:没救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于是将美人留在东宫,什么时候来性致,再说吧,他认为自己不是个性.欲强的人。
没过几日,楚川便在飘音坊闲耍时,瞧见了个女小贼,身着淡紫色衣裙,抱着环佩玉琴,身形瘦小得很。
可偏偏那张小脸精致可人,下巴略尖,却让他眼前一亮。
楚川一向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可却鬼使神差地将那女小贼擒起,这女子实在瘦弱,轻轻一提,便能拎起来。
细细一想,若是胖一些是不是要好看点。
这小贼鼓着小脸还与他争执:“此琴他人赠于我的,不是我偷的!”
谁管你是不是偷的,今日落在他楚川手上就别想跑。
在岚月别院走了一圈得知这小琴娘名为宋云,竟还是孟婉的表姐,也罢,看在婉婉的份上,照顾这小琴娘几分。
将她暂且交给飘音坊的沐娘,便不再过问了。
结业繁忙,楚川也无暇再忆起这小琴娘,渐渐便遗忘了。
待孟婉再与他提及时,才记得飘音坊里还有他扔的一只琴娘在那。
闲散下来,再去飘音坊时,那小琴娘居然还挺招听客喜欢,见她给他人奏琴巧笑连连,楚川莫名其妙地觉得不适。
便让沐娘将她唤来,既然这女子这般顺他眼,领回东宫去,就当养个妾侍也罢。
他楚川想要什么女子没有,这宋云有幸承欢于他,算是恩赐了。
谁知这小女子竟道:“那你会给工钱不?”
哟嚯,还真当孤把你领回去只奏琴听曲了吗,这个没眼力见的。
就不想爬上他的床吗?
之后,事实证明这宋云还真不打算上他的床。
楚川几次暗示,竟不为所动,她奏完琴,唱过曲子,收拾收拾东西就退下了。
完全不把卧在榻上衣袍大敞的太子殿下放在眼里,他衣服都脱了,都不会过来勾引一下他吗?
着实惹楚川气闷,咬着牙道:“孤要沐浴,你伺候着。”
那宋云却是一脸茫然:“我不干这个活,加钱也不干,殿下让宫女干吧。”
楚川脸色是又青又白,挥手让她退下了。
人一走,他便一脚踹了方桌,难得有人令他如此生气,女人皆为衣裳,大不了换一个。
改日,楚川便抱个娇娘在怀,让那宋云在一旁奏琴,和怀中娇娘嘻笑打闹。
这一顿折腾下来,没把这小琴娘气着,倒把他自己气个半死。
待宋云退下后,他将那娇娘推开,楚川是气不过,只能出去解闷,自然不能与楚修说,不然少不了他嘲讽。
少了几天与宋云见面,心里又念得慌。
与皇后喝过几杯酒,天色暗下,回到东宫,借着几分酒意,让人把那宋云提来。
不勾引他是吧,就莫怪他自行动手了。
那晚,楚川连骗带诱把她压在身下做了几次,心里总算是痛快了。
他堂堂一个太子,到头来,竟成他去勾引她,唉,说起来一点面子都没有。
好在那晚之后,宋云还算乖巧,越发顺从他,也越发让他欢喜。
除了她,也无心放在别的女人身上,楚川便把之前送来的美人驱出了东宫。
欢喜一个人后,楚川开始总想把最好的给她,他身处高位,多的是人盯着他。
有了宠一人的苗头,朝堂上推选太子妃的动静越发大,女子画像往他东宫里送,他无心在意这些。
看着宋云熟睡在他怀中的容颜,楚川竟冒出了想娶她为妻的想法,想给她所有,如此便好。
连妾侍都不想让她将就,便一直拖着,再等等……
后来他等到了再无宋云的身影,空无一人,顿时,他的东宫里冷清起来,没有柔情蜜意,没有那个小琴娘。
楚川并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厌恶。
他却找不到那小琴娘,苏州,临城,乃至整个大辽,没有她,她如同消失了一般。
这是楚川第一次大发雷霆,若非是太后来人相劝,他便将那太监顾福乱棍打死。
从此,渐渐他敛起心绪,不再谈论风花雪月,一心扑向公务之上。
他好像开始明白了,为何父皇把母后爱得如此深,还有楚修对孟婉念念不忘。
之后,他也无权鄙夷楚修什么,因为他自己都深陷泥潭。
整整过去三年来,仍旧没有小琴娘的消息,心间空的那个位置,再也找不到东西填上。
从恋上她的身子开始,满眼放的都是宋云,若让他找到她,只想把她摁在身下,让她为此付出代价,让她哭着同他求饶说再也不会跑了。
直到大辽与沧国合军击退胡人,楚川深知楚修抱了求死之心,战役一个月仍是放心不下,向皇帝请愿带精兵支援北狄。
赶到北漠之时,胡人乱城。
楚川找到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女子,她衣裳不整,发丝凌乱,看起来分外可怜,这个愚蠢的女人还险些被胡人凌.辱。
看来她跑了这么几年,过得也没好到哪里去,怎就不愿留在东宫。
更是得知她带着他儿子跑了后,楚川都以为这女人是来偷他龙种的吧,憋着一股怒气。
见她可怜又委屈,是有怒不敢言,只能好好哄着,待处理完北狄之事,把这小女人哄回大辽好好宠着。
三年里设想过上百遍惩罚宋云的方式,再见到她满眼的泪水之后一消而散,楚川算是认栽了,彻底栽在她身上了。
偏偏有这么一个女子,一次又一次让他违背自己的想法,不能与她发火,只能放在手心宠着了。
是的,这次楚川是认真的,要娶她为妻,给她最好的,做他的太子妃。
可再一次的,他失去了她。
离开临城,又一次陷入漫无目的寻找,最后得到消息,宋云死了。
这次也击垮他,楚川怀着愤恨回到皇宫长清殿,猩红了双眼,卸去金冠,不在意位尊显赫,锦衣玉食的生活,只在意一个她。
……
杜若寺。
楚川来不及整理仪容,慌忙走入寺中去。
那女人在与僧人参禅,一个月不见,身形又削瘦几分,未等她反应过来,楚川将她拽入怀中。
“你可知我在寻你!”
楚川声线微颤,将她的细腰死死搂紧。
“为何寻我?”宋云愣了愣神,她辗转来到杜若寺,在此苟活几日,太子寻来做什么。
“听闻殿下大婚已成,东宫拥着新人,为何来寻我?殿下请回吧。”宋云将楚川推开,小脸绷得死死的。
寺中僧人纷纷瞥看,楚川擒住宋云手腕,将人拽走,“跟孤走。”
宋云手腕被他捏得生疼,他力大无比,奈何自己挣脱不过他,“你做什么!殿下新婚燕尔,就莫要与我一个女子过不去了!”
“蠢货,你不在孤如何新婚燕尔?太后与你说了什么,让你这般抗拒孤,不是说好相信孤吗。”楚川气愤道。
从认识这个女人开始,没有一天不在惹他生气。
宋云却委屈极了,鼻尖红红的,“相信殿下什么!殿下不是和齐家小姐共枕眠了吗,你还想唬我什么,前些日子临城的婚事,别以为我不知晓。”
楚川停下脚步,道:“你知晓什么了,那是纪世子与孟婉的婚事,孤没动齐紫函一毫,孤寻你近两个月,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你哪怕是早一天让我知晓你的下落,我也不会如此崩溃。”
宋云双眼微红与楚川对视着,他的神情一点都不友好,“就只有你一个人难过吗,你以为我愿意离开阿潇吗,是你们抢了他,你凭什么凶我!”
楚川心头微怔,紧抿薄唇。
宋云试图挣脱他的手,眼泪扑簌掉下,情绪彻底溃塌。
“你放开我…好疼…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你才是蠢货,混蛋!把我儿子还给我!”
楚川松开她的手,细嫩的手腕上一道红印,他收敛心绪,轻拭宋云的眼泪,却被她一巴掌打掉。
楚川叹了一声,“为了你,我已卸掉金冠,如今儿子和我都给你,你不可以不要我。”
宋云顿住,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墨发上确实不见太子金冠,忙伸手去触摸他的长发,道:“什么意思,你为何卸下金冠……”
楚川转转眸子,掠过不易察觉的狡黠,委屈道:“云儿不要我了,我要这太子之位还有什么用,便扔了,现在父皇大发雷霆将我逐出东宫,我已成孤苦之人,无依无靠。”
宋云紧张起来,忙道:“这怎么会呢!你是皇上唯一的儿子呀,金冠怎么说扔就扔了,不可以这样。”
楚川低落着情绪,完全没了刚才的气焰,“我会把阿潇带来给云儿,若云儿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便去把金冠捡回来,或许父皇还能原谅我,可是云儿说再也不要喜欢我了,我……”
宋云擦擦眼泪,抬手抚楚川的脸庞,“不可以这样,你是大辽的太子,金冠之责有多重,你怎么可以扔掉……”
“事已至此,无用了。”楚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