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行。”
李书廷点了餐,许安宁没有在意他点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他可能,从一开始就是想单独约自己出来,苏虹……大概只是他的“援军”。
但是她不想去考虑那么多,像是自作多情似的。毕竟吃完这顿饭,他们以后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没必要。
这顿饭并没有吃太久。许安宁吃得不太多,而李书廷好像也没有吃多少。
从他们坐进餐厅里开始点餐,到用餐那结束,好像只经历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李书廷问她:“你还有时间么?”
看起来像是刚刚特意为她省下了吃饭的时间一样。
“怎么了?”
“这条街的酒吧一条街,很热闹,本来想带你去看看。”
“这就算了,我不能喝酒的。”
“我们可以就从这条街逛一逛。特别有意思。你如果回去的话,也是穿过这条街到另一条路上打车比较方便,这里很堵。”
“嗯。”
既然如此,许安宁便也应了。
她的确是打算去另一条路上打车的。算是顺路。
他们沿着这条街走,此时天色尚未完全暗下来,但是霓虹灯已经开始闪烁。对于酒吧、KTV、夜总会这种地方,都是随着夜幕降临,才是一天真正的“开始”。
“这家酒吧的人很少,因为没有那种酒吧的氛围。他家不止卖酒,也有其他饮品,味道还不错。进来看看?”
李书廷说着,推开了这家名为“喜欢你”的酒吧的玻璃门。
许安宁进门,环视一周,果然,这并不像酒吧,反而很文艺的感觉,说是咖啡厅她也会信。
不过也就理解了为何生意明显不如其他酒吧。
老板娘问他们要不要喝点什么。
“他们家的冰雪柠檬很不错的。不知道你还有没有时间喝一杯?”
“可以啊。我请你。”
刚刚那顿饭,许安宁要求AA制,但李书廷非不答应,说既然是他主动提请她吃饭,就不该收她的转账。
许安宁不想占人便宜,想着既然都进来了,不如在这里请他喝杯水,也算是互相都请了对方一次。
“冰雪柠檬含酒精吗?”
“柠檬水加香草冰淇淋,味道不错。不含酒精的。”
“那我就要这杯了。”
说罢她问李书廷:“你喝什么?”
“就橘子气泡水吧。我其实也不太喝酒。”
“一杯冰雪柠檬,一杯橘子气泡水。一共176元。”
许安宁付了款,他们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没等太久,饮品就上来了。
柠檬水里加了冰块,上面浮着一层冰淇淋。
许安宁喝了一口,感觉酸酸甜甜,有些凉。
李书廷看着她喝下那口饮料,喉咙轻轻动了动。
她转头看了老板娘一眼,老板娘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许安宁又喝了几口,她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六点多,还不算晚,天都没有黑。她打算喝完这杯,就回去。
她回去还需要收拾一下东西。
酸酸甜甜的柠檬水,带着一丝淡淡的涩。她吃了一口冰淇淋,冰淇淋倒是甜的。
但是她却感觉像是越来越困似的,眼皮有些沉,头有些晕。
“唔……”
头,头好晕……
许安宁身子一软,趴在了桌面上。
李书廷伸手推了推她。“……你还好吗?”
许安宁没有反应。
接着,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发丝。
镜片有些反光,没有人可以看清他眼镜后的眼神。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吞咽了一下口水。
“……你真好看。”
他好喜欢她。好喜欢。
李书廷是所有人眼中的优秀人才,从学生时代到进入工作岗位,一直都是最受人欣赏的那一类,仿佛各方面都很完美。
可是,往往这样的人,内心最容易偏执扭曲。
那是表面根本看不出来的。
他有些紧张地走到许安宁身边,正要将她抱起来,就在这时酒吧里突然闯进了几个一身黑衣保镖模样的男人。
李书廷吓了一跳,老板娘也愣住了,还以为他们是来砸场子的。
那几个黑衣男人上来就直接粗暴地将李书廷和老板娘拖了下去,还有一个女人,她小心翼翼地扶着许安宁。
这三个人被带上了一辆车,酒吧里其他几个寥寥的客人,一脸惊恐,谁也不敢多问一句。
……
许安宁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是雪白的天花板。
她现在正躺在床上。
为什么会在这里?
许安宁的头还是有些晕,不过她渐渐也会议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她跟李书廷进了一家比较安静的酒吧,点了两杯饮料。之后……
之后,她就没有意识了。
她吓了一跳,一瞬间脑子“嗡”的一声。
难道……
不,应该没有。她记得之前跟柯文嘉做完,一觉醒来,她的身体还会有残留的感觉。
而且她的内衣也是完好穿着的。应该,应该没有发生糟糕的事情。
可是……可是她现在在哪儿?
“醒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许安宁愣住了。
她一抬眼,就对上了那双黑眸。
这里是柯文嘉的卧室。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冷意:“想起来了?”
许安宁咬着嘴唇,“李书廷他……”
“他认识那家酒店的老板娘。”
言外之意,他提前就跟老板娘打过招呼,应该是让她在她的饮料里下了药,她才会头晕。
她心底愕然,没有想到李书廷竟然会做这种事。
抛开他平时给她的印象外,更重要的是,跟一个还算合得来的熟人去一家店里喝东西,谁能想到那人竟然会交待老板娘给她饮料里下药?
许安宁向来是很会自我保护的人,可这种情况,真的很难预料到。
但是,柯文嘉为什么会知道?
所以他……其实还是在一直默默关注她吗?
“柯总你……”
“我什么?”
他在她身边坐下,“你很惊讶?”
许安宁别过头去,“我们,我们说好了以后保持距离……”
“说好?”他勾起唇角,“我们什么时候说好了?那是你说的,我可没答应。”
许安宁的脸瞬间红了,可是他这一段时间,明明就是在“冷落”她。
她还以为,这就代表结束了……
他靠近她,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那天我们听到的那首歌是怎么唱的?哦,你可以说我霸道,但我就是要与你纠缠到死,纠缠你的灵魂与肉`体……”
“别,别说了……”
许安宁的脸更红了,赤`裸大胆的歌词,从这样冷淡的他口中念出来,真的……真的有一种特别欲的感觉。
不过还不待她细想,他又突然问:“你难道不想知道,李书廷现在怎么样了?”
许安宁的身子一怔。
“过来,给你看场好戏。”
她跟着他走到客厅,他的遥控一播,电视的画面就转到了一段监控录像。
李书廷被蒙着眼睛,他坐在椅子上,撕心裂肺地嚎叫着。
这个场景许安宁有些受不了了,“这,这……”
那是电椅,有人在控制电流。控制电流的人显然拿捏得“极有分寸”,让对方痛苦的同时却又不会要了人命。
这简直是刑讯`逼供的待遇。
不野蛮,不见血。
却会教人生不如死。
许安宁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她素来听说柯文嘉手段狠辣,惹他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她一直以为,那仅限于事业上的打压,比如操盘控股。
而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见他是怎么对付得罪他的人的。
“看见了么?”
身后,男人的声音低沉冰冷:“我得让他知道,动我的女人是什么下场。”
许安宁本来被眼前场面惊骇得脸色都有些泛白,可是听到“我的女人”这个四个字,她的脸又开始红了起来。
她咬着嘴唇,好像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眼下她要纠结的完全不是这个问题。
他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缓缓解下自己的领带。
许安宁的心跳立刻乱了一拍,她红着脸想挣扎,却无济于事。
“你们前段时间不是相处甚佳?居然还敢还当着我的面跟他有说有笑?嗯?”
他的眼神很冷,声音更冷,伴随着监控里男人痛苦的惨叫,让她忍不住身子一阵痉挛。
她知道,他生气了。
他的领带绑住了她的双手,她逃不开他的桎梏,只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落在耳畔,令人感到酥酥麻麻——
“所以现在,我要一边听着他叫……一边听你叫。”
第40章
在酒店准备走的时候,唐依依接到了周扬的电话。
他说许安宁可能要过几天再走,让她自己先走。许安宁的行李和物品可以先留在酒店,暂时不需要她管。
唐依依没有多心,便跟另一位研发部的同事先回去了。
他们出来培训,日期都是满打满算。周六结束,周日欢送会,而周一就要继续回辛岚上班。
不过许安宁额外请了一周的假,属于公事,是弘言这边由总裁助理亲自给辛岚领导打的电话。
其他人也没有多问什么。
重新回到辛岚上班的第一天,唐依依和那位男同事跟公司其他人交流了一下在弘言培训的一些心得收获。
在闲聊的时候陈萱突然问起了许安宁,八卦了一下弘言有没有优秀的男员工追求她什么的。
唐依依想到了李书廷,不过她不确定。
李书廷平时对许安宁的表现,是彬彬有礼而绅士的,他们似乎很有共同语言,但若说暧昧,倒也不太明显。
好感肯定是有的——但是哪个男人能完全对许安宁没有好感呢?
“我觉得李书廷不错。大概……有戏?”
“李书廷?”
另一个男同事突然说:“李书廷好像从弘言离职了。”
“啊?”
唐依依有些惊讶:“那么优秀的人,也被柯文嘉开了?”
“好像他是主动辞职的。据说,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我也是听说。”
精神状态不太好……
唐依依想,大概是因为,在弘言的工作压力太大了吧。
有些令人唏嘘。不过,却也与她无关。
唐依依没有再想李书廷。
……
许安宁醒来的时候,并不知道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夜晚。
柯文嘉卧室的窗帘是咖啡色的,将外面的光线挡得严实。
房间是暗的。
男人的手臂,紧实而有力地包裹着她赤`裸的身体。她背对着他,而他是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的姿势。
许安宁想起身,她动了动身子,而她一动,柯文嘉就也醒了。
“嗯……”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睡意的朦胧,在幽暗的房间中显得沙哑性感。
她却怕他怕得要命了。
他感受到她想从他的怀中离开,竟下意识收拢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许安宁咬着嘴唇,“我要起来……”
拜他所赐,她的嗓子真的哑了。
不过似乎这句话让他彻底醒了过来,男人睁开眼睛。
他松开她。
许安宁想从床上坐起来,起身的瞬间还感觉到身体余韵未消。
手腕处仍能看出淡淡的勒痕。
在客厅里她弄脏了他的真皮沙发,后来他将她抱到了卧室,春`宵是教人羞于启齿的迷梦,一场接着一场,在汹涌的浪潮之下,她甚至有些断片了。
不知是梦是醒,她感觉他将她拥在怀里,听见他一遍遍叫她的名字。
“许安宁。”
“嗯?”
“许安宁。”
“……嗯。”
“许安宁。”
“……”
这样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他。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她更相信是梦,因为这段对话真的很莫名其妙。
是在很久以后,才有人告诉她,如果一个男人在那种时候一直不停叫你的名字,往往是因为患得患失。
他想通过一遍遍听见你回应的方式,来确定那一刻,他真实地拥有着你。
可是,像柯文嘉这样的人,时时刻刻都惯于掌控着一切,也会有害怕失去的时候么?
如果是这样告诉许安宁,她一定不会相信。
她只知道他真的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每次他折腾起她来的时候,不管是狠狠地惩罚她,还是温柔地怜爱她,都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一般,仿佛这样她就能完完全全属于他了似的。
“嘶……”
许安宁想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澡,但是觉得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力了,虚弱的双腿直到现在还有些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