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是担心自己弟弟,老四不是别人家的熊弟弟,对她和大姐三妹都非常好,小时候还知道悄悄的藏东西分给她们姐妹三吃。
要不她们姐妹三也不会听从家里的安排嫁到本村,父母虽然有些偏心老四,可对她们几个也不错,没有觉得她们就是赔钱货,使劲的从她们身上扣钱。
她们结婚时也没有作死的让男方给彩礼,只是让她们嫁进点,这没啥。
“没乱花,你弟给你们带了几块肥皂,洗衣服的三块,洗澡的三块,以后给孩子们还有你们自己洗澡时,能洗的香喷喷的,别舍不得,用到还有一块时,告诉我们一声,让你弟再让人帮你们捎带。”
儿子有本事,沈母整个人都透着喜意,眼角的皱纹全皱在一起,能夹死蚊子。
“还不是要花钱,家里不用香皂洗澡也没啥?”
“要讲卫生,别不,一定要用香皂洗,知道不,别还不如小涛和婷婷。一人一个盒子,别扔了,是你弟特意给你们寻摸的,还带小锁的,以后没开始用的肥皂就放在里面,别傻乎乎的给你们婆婆妯娌用,肥皂香皂在城里也是要花票才能买的到。”
沈母再次强调,她知道儿子没花多少钱,就是买啥原材料花了一点钱,其余的都没花多少钱。
但是钱少也不能胡乱送人用,给自家三个闺女用没啥,给外人用,那指定不行。
“知道,知道,香皂可是精贵玩意儿,我在供销社听人说过,哪会给别人用。自家用都不够,还给别人用,美得他们。”
三个闺女在婆家都不是随便啥人都能欺负的,她们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走的时候,沈母拿出来一包糖果,一个个的数,然后平均分给三个闺女,是她的孩子都疼,只是有轻重之分。
三个闺女对她来说都是一般重,不过稍微在大闺女身上倾斜了一点点,谁让大闺女付出的最多。
姐妹三离开娘家,路上都轻笑出声,弟弟有出息,时刻想着家里的三个姐姐,之前的付出值得。
沈梨花进家门拿着盒子,坐在院子乘凉的高家人都盯着他手里的盒子,“梨花拿的啥啊?”
说话的是高家大媳妇,一向喜欢占便宜。
“两块肥皂,我弟给我们姐妹三一人送了两块洗衣服的肥皂,还有一个小盒子,让我们姐妹三以后把他大外甥的衣服洗的干干净净,以后进城玩也体面点。”
孩子们早就被整上炕睡觉,要闹也是在炕上闹,看不到外面的一幕。
高峰站起来,提着板凳跟着媳妇儿身后进屋。
高大嫂在身后嘲笑着说,“老三得多怕三弟妹,刚回来就屁颠屁颠的跟着进去。”
“闭嘴,我儿子啥时候进屋为啥进屋还得和你说啊,小叔子的事,你一个做大嫂的管啥管,闲的吧,既然闲,家里三天的家务活你全包了。”高家婆婆虽然觉得自己老三怂,可只能自己说,别人可不能说,要不骂死你。
“娘,您不能这么偏心,啥都偏着老三家。我男人也是您儿子不是?”
“我啥时候偏老三家,还不是你一张破嘴,管小叔子的家事,不是闲的事啥。你还有力气争,看来力气使不完,那就再多包家里的家务活几天,我看十天蛮好,包十天。”
她是婆婆,说话就得一言九鼎,要不下面的儿媳妇哪会听话。
老二家的老四家的,都捂嘴在自家男人身后乐,活该,真以为自己是大嫂就能管全家,啥事都要过问,以前她们从娘家回来或者娘家来人后,她恨不得冲进屋检查检查。
遇到沈梨花呛死她,以前沈梨花就不理她,现在人家兄弟出息了,更不会理她。
屋内,沈梨花和高峰坐在炕上,小声的说着话,各家的衣服都是各自洗,就是爹娘的衣服也不用她们做儿媳妇的洗,是婆婆自己洗。
沈梨花拿着一块肥皂递给男人,“给娘送过去,告诉娘中间切开,用长肥皂划不来,切开用才划算。”
“你去送呗。”
“你去,你是儿子,娘最愿意的就是自己儿子孝顺,快去。”
沈梨花把肥皂塞给男人,自己转身把肥皂收起来,今晚不需要用香皂,还是明天再用。
她不给婆婆用有点说不过去,自家婆婆算是好说话的,至少对她是如此。
高家的小风波还没有刮起,就被高母第一时间一把掐灭。
在屋外做的高母,一会儿就等到了三儿的孝心,拿出来一块长肥皂,“娘,梨花说给您一块,这玩意儿不好买,从中间切开再用,要不一长条用都沾水,不划算。”
出来时,高峰还带出来两块糖,快速的剥开,给爹娘一人塞了一颗进嘴。
“我也用用稀罕的肥皂,咱去供销社买,可不好买,要票。还是清和有本事,能给家里弄来肥皂。”
“清和在城里就惦记家里,惦记他爹娘和几个姐姐,还让我们三家轮流把孩子送进去住上一个星期。”
这是沈梨花回来时父母说的,让他们三家轮流送孩子去住,主要是家里没有地方住,要不也不会轮流送,可以一下子全送过去。
“哟,清和小子不错啊,送去让孩子们见识见识也成。”
高老爷子也难得说句话,他平时都是惜言如金。
“等这两天和大姐夫二姐夫商量商量再送,估计咱家的排最后。”
“最后也没啥,你小舅子不是偏心人,这碗水端的平。”
“我知道,就是想着按照年龄也是我家排最后。”
高峰是个明白人,这也没啥,小舅子人明白着,读过书的人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还偏心,分个三六九等。
夜深时,长青村万籁俱寂,黑夜笼罩着全村。一丁点声音在黑夜都会被放大。
月亮山的深处,有猛兽的吼叫声,划破夜空,传了出来,只是离长青村很远,只是无人能听见。
猛兽的吼叫无人察觉,那危险也无人察觉。
市府一号家属区,沈清和从外面抱回来一只浑身脏兮兮的小狗(其实是从空间抱出来的狼狗崽子)。说是捡来的。
父女心照不宣,彼此明白,小涛很喜欢,星期天缠着爸爸给黑子(小狗)搭窝,一个大狗窝,说是以后长大了也能住,想的还挺长远的。
一家三口在屋檐中奋斗,从外面捡木板,狗窝要安置在屋檐下。
不知道小涛还从哪儿捡来一块大的木板,沈清和负责订好。
一家三口钉狗窝时,沈桃花孙大可夫妻带着家里的三个孩子已经到家属区外面,门卫室的刚叔喊人,“小沈,外面有人找,说是你家大姐夫妻两还带着孩子来的。”
“哦,马上过来。”
刚叔只是站在远处喊,人还瞟着他的门卫室。
“小涛,婷婷,快洗手,先不弄了,下午爹再给你们弄。”
“爹,我们也一起去。”两小抓住爹的衣服。
“行啊,洗手一起去接你大姑他们。”
两个孩子洗手时,沈清和趁机在厨房的两个粮食缸内又加了不少粮食,全部装满,还放了不少,,以及一条鱼,一条肉,早上吃过早饭买菜回来,儿子就没有进过厨房,也没有看到他买的菜,闺女都不用隐瞒。还会帮着他遮掩,有人帮忙遮掩,真好。
父子三小跑到门口,孙大可和刚叔正聊着,刚叔那是大夸特夸沈清和,做的菜如何如何的好吃,在市府有多受欢迎。
孙大可夫妻俩听的很蒙圈,自家弟弟(妻弟)还真有做厨子的天赋不成,以前也没有做过几次也呀。
孙勇,孙波,孙丽兄妹三就不一样了,舅舅做饭好吃可是好事,小孩子哪有不爱吃的。
不是吃货也爱吃好吃的,如今的好吃的太少太少,孩子们稍稍吃点好吃的,就觉得是人间美味。
“大姐,大姐夫,走,咱们回家。”
不抽烟的他还给坐在门卫室的刚叔递了一支烟,“刚叔,我大姐大姐夫来送孩子,我让家里三个姐姐轮流送孩子们来住一个星期。”
“知道知道,走吧。”刚叔闻闻烟,挥手让沈清和带着人回去。
最近沈清和可是折腾过,家里三张床在窗边并排摆着,两个孩子的床是合拢的,可以睡三个孩子,沙发打开可以睡两个孩子,房间放了晚上放小冰晶不热不冷,温度适宜。
也不拍他们挤在一起睡的安稳,沙发原本就是可以打开睡的,他在废品收购站买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下。
几个孩子已经飞跑进去,小涛拉着大表哥的手,在前面嚷嚷,“勇哥,我爸捡回来一只小狗,我们正在给它做狗窝,等下午,我带你们出去玩。”
沈婷婷拉着孙丽的手,小表姐也就大他两岁不到,“丽姐,明天我带你去逛街。”
孙丽胆子也大,一点也不怵,进城了很多孩子都有些胆小陌生,可她大大咧咧的应下,“好,去哪儿逛街,能捡破烂卖钱吗?”
“啊,捡破烂卖钱干啥?”
“挣钱读书 ,开学时我也要去读书。”
孙丽也要去读书,她想读书。
“那行,我先带你逛街,然后咱再去捡破烂卖钱。”
沈婷婷也不纠结,捡破烂卖就捡呗,她也没有干过,也许很有意思也说不定。
坐在沙发上,几个孩子稀奇半天,沈清和与姐姐姐夫在家里参观参观,他们还是第一次来,之前一直没有时间过来看看。
在卫生间,沈桃花啧啧啧称奇,“这也弄的太好了,一点味儿也没有,看看还有窗户。”
手也在墙壁上摸摸,恨不得在地下也摸摸。
“大姐,以后咱家越来越好。这不算什么。”
“这样就不错了,再好,俺可不敢想。”
孙大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小舅子的日子过好了,看看厨房挂的,他知道那些野兔野鸡估计是他自己猎的,城里背后也是月亮山的一段。
不用回村,人家也能弄到吃的,虽说受伤还没有好全,可是猎点野兔野鸡,还是没有问题的。
自家的孩子也一个星期去一次老丈人家打牙祭,他知道老丈人不给几个闺女家里送肉的原因,不敢送啊。人多嘴杂。
大部分都是小舅子寻摸回去的肉,老丈人从几年前就不再进山打猎,偶尔会在外围设陷阱猎小的,别的他不会再打猎,就是村里的秋猎,他也不参加。
他猜想肯定是遇到过什么事,老丈人才如此的。
老丈人家的底子不错,早些年打猎卖了不少钱,一九五六年前,公私还没有合营之前,是可以允许买卖,农民卖粮食卖菜卖猎物卖药材都是可以的。
那时候老丈人集聚了不少钱财,他知道两个连襟估计也知道,他们三人娶媳妇儿送的彩礼钱全部原封不动的做嫁妆送了回来,老丈人还给了压箱底的钱。是给他闺女们的。
这事也就是他们三个女婿知道,可不会告诉家里其他人。
后来公私合营以后,小舅子也没有少卖猎物,悄摸的。
私人打猎现在禁止不严,打猎只要不换钱也没啥,自家留着吃,谁也管不了。只是现在大家都饿的慌,到处缺粮食。私下打猎就变得有些高调,怕被人按上啥罪名告喽。
全村那么多户人家,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男人会打猎。
上午十一点,姐弟俩在厨房做饭,沈桃花来的时候自己带了粮食还有两大包自家种的蔬菜。
蔬菜沈清和收了,粮食他不会收,他让外甥们来玩,一是自己进城搬家了,让孩子们来认认门,玩几天。
二是,他给孩子们补补,也给他们调养下身体,饿了两年多,身体肯定饿出来不少毛病,他借这个机会,给他们好好养养身体。
厨房里,沈清和切肉,打算做个红烧肉,再做个排骨炖豆角。其余的都是炒蔬菜,拍黄瓜。
中午关着厨房门做菜,香味一点也没有散出去,饭桌上一大盆排骨炖豆角,一大盆红烧肉,还有蔬菜也是大份量的,鱼打算晚上再做。
孙大可心中是暖的,小舅子真是用了心,就是他自己的亲弟弟要是进了城也不会如此招待他和孩子们。
吃饭的时候,沈清和还从柜子里拿出来一瓶酒,“大姐夫,整点?”
“那必须的。”多久没有喝到过酒了,看那瓶子估计不便宜。
两人一人一个酒杯,坐在一起喝酒,沈清和还特意炒了花生,这可是下酒菜。
油滋滋的花生,孩子们也喜欢吃,一般都是吃完饭以后,用勺子舀两勺在碗里单独吃,或者放在手心,不过如今缺油的时代,不会放在手心。
主食是二合面馒头,夹点酸黄瓜放在中间,味道贼好。
姐夫和小舅子哥俩好,喝着美酒,吃着好菜,说着村里的事情和家里的事情。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大姐夫是家中的长子,是不可能提分家的,日子也是过得难受。
沈清和是独子,他能理解大姐夫,但也不好说什么。
“大姐夫,别的我也劝不了,但是家里的孩子们必须都要上学,你没事也跟我二姐夫三姐夫他们好好说道说道,咱家的孩子都要上学,至少要读到高中。
只要他们读了书,以后咱国家会越来越好,越来越重视人才,等国家真正走上正轨变好的时候,他们再去读书来不及,趁现在年纪小,都读书。
进城读初中高中就住家里,读完初高中才有进城招工的机会。”
“我知道,一定都让他们读书,丽丽九月份也去读书。咱家的孩子都读书。”
孙大可知道小舅子说的对,不管能不能进城工作,读书也比不读书的好,读过书的人大部分是明理的。
他不指望孩子们以后都能进城工作,至少读书以后能明理。不做那糊涂人就行。
“我也努力工作攒钱,以后在城里换座大房子住。”
“好,等你换了大房子,我和你大姐得空了,来住上一晚。”
“行。”
中午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夫妻两走路回村的,回到家里听着弟弟弟妹们吵架,夫妻两明白,是因为他们早上走的时候带走了孩子们的口粮。
家里此时闹,还不是知道他们这时候到家,故意闹给他看的。
真是一群蠢货。
夫妻两相携走进院子,把一袋子口粮放在地上,“别吵了,早上带走的口粮全在这儿,一点儿也没少,清和是个好的,时刻记得家里的姐姐姐夫外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