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宜笑了笑,“班长说的很对,现实中优秀的男生其实都会喜欢和他差不多优秀的女生。”
“那你还一直住在泽深家里?”关佳媛说:“他那么优秀,根本就不会喜欢你,你赖在他家,不觉得这样只会让他更讨厌你么?”
夏青宜始终保持笑容,“班长,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应该多想想他到底喜不喜欢你,而不是去关注他到底讨厌哪个人。如果他喜欢你,那他讨厌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去关注。”
关佳媛气急,“你……”
那边苏婉握着球拍朝她招了招手,“唐筱,到你啦!”
夏青宜站了起来,小跑着过去,“来了!”
留下关佳媛一个人在那跺脚。
——
中秋假期回来上了三天课,就是国庆假。七天的长假,各科老师都生怕学生们的假期太悠闲,试卷如雪花一样地发下来。
30号下午只上了三节课,四点十分放学。夏青宜和苏婉约在了学校荷花池旁边的凉亭,讨论6号汉服活动的发型。
夏青宜以前就爱穿汉服,对于古代发型还算了解,她教了苏婉几种扎头发的方法,又互相练习帮对方扎头发,一直到五点多才离开。
苏婉是骑自行车过来的,在校门口两人分别,夏青宜去公交站。
这个时间点,公交站没什么人,她远远就发现了俞泽深的身影。
她走了过去,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站着,偏头看他一眼,“你怎么也这么晚?”
俞泽深淡淡道:“打球。”
“嗯。”简单的一句话之后,两个人谁也没开口。
夏青宜伸长脖子往公交车来的方向看了看,公交车还没来。
上下学期间,会有加班的公交车,五分钟就有一趟,但过了上下学时间,公交车就要等十分钟左右。
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夏青宜顺着声源处看过去,不远处的行道树下,一个孕妇跌坐在地上捧着肚子喊疼,她的脚边还散落着刚买的东西。
刚刚她走在路边,一个男人骑着电动车往她身边飞驰而过,她下意识避开,崴了脚摔倒了。
开电动车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心虚,立马掉头走了。
夏青宜快步跑上去,在那名孕妇面前蹲下,“你没事吧?”
孕妇搂着肚子疼得脸部痉挛,“痛,好痛,我的宝宝……啊……”
夏青宜问:“你是不是要生了?”
“不……不是……才七个月……”
七个月,那说明不是要生,而是动了胎气,她立即道:“我先送你去医院!”
她刚想叫俞泽深帮忙,没想到俞泽深已经走了过来,她说:“泽深,你帮我拦一辆车,去医院!”
俞泽深转身向着路边,看到有计程车便招手。
夏青宜双手架着她的双臂,扶着她慢慢站起来,“你先起来。”
俞泽深叫到了车,回头道:“车来了。”
夏青宜扶着孕妇往车边走,俞泽深一同过来帮忙,两人合力把孕妇弄上了车,计程车司机看是个孕妇,还在叫,怕她在车上生产,忙道:“你们怎么不叫救护车啊,你们还是叫救护车吧,我这车是公司的,不能弄脏啊。”
俞泽深抽出钱包,扯了三张一百给他,“情况紧急,帮个忙,先去医院。”
计程车司机收了钱,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载着他们去医院。
夏青宜和孕妇坐在后座,俞泽深坐在副驾座。今天的天气二十多度,还算凉爽,孕妇的脸上却出了一层汗,她一边疼得脸色发白,一边哭喊:“我的宝宝……我的宝宝……宝宝会不会有事……”
夏青宜拿出面巾纸给她擦了擦汗,安抚她,“没事的,很快到医院,宝宝会没事的。”
孕妇满脸的泪水,身上的汗将她的衣服濡湿了,“好痛……啊……”
到了医院,俞泽深下车开了后车门,和夏青宜一起把孕妇扶了下来,刚落地时,一条血痕顺着孕妇的腿流了下来,滴落在大理石板上。
孕妇低头看了看脚下,“羊水,羊水破了……”
夏青宜低头一看,吓了一跳,一般生的时候羊水才会破,现在才七个月,“姐姐,你先别急,我们已经到医院了,医生会想办法的。”
俞泽深跑进了医院喊了医护人员推着推床出来,直接把孕妇推进了急救室。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他们两,“你们是孕妇的什么人?”
夏青宜刚刚跟着推车跑,嘴里还喘着气,“我们是在路边看到她摔倒了,送她来医院的。”
“有没有办法联系孕妇的家人,现在她羊水破了,还没到预产期,如果早产需要手术,必须家属签字。”
夏青宜想到她刚刚扶孕妇的时候,把她掉在地上的手机也捡了起来放包里了,“我找找看。”
她拿出了那一台手机,还好不是智能手机,没有密码,她点开通讯录,在里面找到了备注名为‘老公’的电话,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对方很快接了,“喂,怎么了?”
夏青宜直接说重点,“喂,你好,你的妻子摔倒了,肚子很痛,医生说现在情况比较危急,你能来一趟南城医院吗?”
对方显然很惊讶,“你怎么拿着我老婆的手机,你是谁?”
“我是刚刚送她来医院的人,你能马上过来一下吗?”
“我在外地出差,我叫我爸妈过去。”
“哦哦,好的。”
夏青宜挂了电话,在急救室外的椅子坐下,她缓了缓气,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俞泽深,“泽深,刚才谢谢你。”
“我又不是帮你,谢什么?”
夏青宜靠坐在椅子上,头抵着椅背看着她,脸上笑得几分疲惫,“也是,那我收回好了。”
俞泽深和她隔着一个位子坐下。
夏青宜说:“你先回去吧,跟阿姨说我晚点再回去。”
“不急。”俞泽深道。
夏青宜没再继续劝他回去,他刚刚也帮助了那位孕妇,想必也像她一样,想要知道后面的结果。
等待的时间有点难熬,夏青宜干脆拿出了化学卷子来做,做到一题,她想不起来一个化学式,于是偏头看了看俞泽深。
他在玩手机游戏。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泽深,镁和硝酸反应,生成哪些物质?”
俞泽深退出了手机游戏,把手机放进裤袋,朝她伸出手,“笔和纸给我。”
夏青宜没带草稿本,把笔和卷子都给他,“你就写在卷子上吧。”
俞泽深拿过她卷子和笔,根本不需要思考,直接在上面写下了一个方程式,然后把笔和卷子递给她。
“谢谢。”夏青宜接过,认真地看起了化学方程式,这个化学方程式不算难,但是生成的物质比较多,很容易错。
“还有一题错了。”俞泽深说。
夏青宜抬起头,“哪题?”
俞泽深说:“最后一题多选。”
夏青宜低头看着最后一题多选,这是选出叙述正确的选项,她选了BCD。
俞泽深说:“答案是BC。”
夏青宜问:“D为什么错了?”
俞泽深解释说:“醋酸和氢氧化钠等量混合,生成的是醋酸钠,醋酸根部分水解,以醋酸分子存在,所以醋酸钠呈碱性,并不是中性。”
夏青宜点了点头,把最后一个D划掉,“嗯。”
第15章
夏青宜继续做题,俞泽深的手机响了,是陈意美打来的,他按下接听键,“喂。”
“泽深啊,你在哪?怎么还没回来?”
“有点事,晚点回去。”
“筱筱你知道在哪吗?她也还没回来,她这孩子上学也没带手机,我电话打不通。”
俞泽深用余光看了一眼夏青宜,“她跟我在一块。”
“哦哦,你们两在一块呢。”陈意美又问:“那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跟她说。”俞泽深把手机递给夏青宜。
夏青宜问:“是阿姨吗?”
“嗯。”
夏青宜握着他的电话放在耳边,“阿姨。”
“筱筱啊,你们现在在哪啊,什么时候回家?”
夏青宜看了一眼紧闭的急救室,“阿姨,我们现在在医院。”
“医院?你不舒服吗?怎么没跟我说啊?”
“不是,我和泽深在放学路上看到一个受伤的孕妇,然后把她送到医院里来了,待会确认她的家里人来了,我们就回家。”
“哦哦,原来是这样,天已经黑了,我待会让亮叔去接你们。”
“不用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呢,我们自己可以回去。”
“那行,我待会给你们两留点菜。”
“好。”夏青宜把手机还给了俞泽深,然后继续看题目。
医院里虽然人来人往,但没有人大声喧哗,很安静,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一个大妈拉着护士说:“你看到我儿媳妇没有啊,大着肚子,大概七个月大,好像刚刚送到了医院。”
护士摇了摇头,“不知道。”
夏青宜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起身走了出去,看到了一对老年夫妻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他们正到处找人,她迎上去,“你好,请问你们是孕妇的家属吗?”
那三个人看到了她,大妈赶忙道:“对啊对啊,你是谁啊?”
“你好,我就是刚刚送那名孕妇来医院的,我是南城高中的学生。”
大妈很焦急,“那我孙子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有没有动了胎气啊?”
夏青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难道这种情况不是该问孕妇怎么样吗?她说:“医生还在进行紧急救治,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大妈往急救室看了看,“医生在哪,我去问问。”
此时,急救室的门打开,一位中年医生从里面出来,“请问孕妇的家属到了吗?”
大妈赶忙上前,“我就是,我就是,我是她婆婆,医生啊,孩子怎么样了?没动到胎气吧?”
医生说:“孕妇的胎膜受损羊水外流,我们正在努力保胎,但是目前情况不乐观,如果发生感染或者无法修复胎膜,那可能就要采取剖腹取胎。”
大妈吓得魂飞魄散,随即大声嚷嚷道:“孩子才七个月啊,怎么就能生,生下来也活不了啊!你们可一定要保住我的孙子啊!”
医生道:“这是最坏的打算,我只是向你们说明。”
“不行,医生,绝对不行,一定要保住孩子啊!他们夫妻两结婚七年了,才有这么一个孩子,孩子不能有事啊。”
“家属请先不要激动,我们会尽全力的。”
“医生啊,钱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保住孩子,一定要保住孩子。”
大妈身后的大爷拉住她,“你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小辉都三十五了,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大妈叹了叹气,随即看着女儿问:“不是让她好好在家待着吗,她跑出去干嘛?”
女孩说:“嫂子说在家里待着闷,想出去走走,买点东西。”
大妈心里来气,“真是作死,她怀孕后,我不要她干重活,也不要她工作赚钱,她就偏要作死,现在可好了,把我的孙子害成这样,她要想死我不拦着,可别带上我孙子啊。”
大爷说:“你少说几句。”
“怎么,我还不能说她了?”
夏青宜在旁边听着,觉得里面的孕妇很可怜,不仅是因为怀孕七个月遇到意外,更是因为她有这样婆婆。
大妈继续唠叨,“我早就跟小辉说了,这个女的不好,结婚六年肚子都没动静,现在好不容易怀孕了,又给她作成这样!我看她要是保不住这个孩子,也别做我们家的媳妇了,离了婚,让小辉再找一个,怎么也比她强一百倍……”
夏青宜额头的青筋在跳,她作为一个外人,真的看不下去了,她站了起来,“你能别说了吗!”
在场的人都看向了她,大妈一副凶样,“你吼什么啊。”
夏青宜此时就像是一头被惹怒了的狮子,她的眼神几分犀利,“同生为女人,你觉得你刚刚的言行,像一个亲人吗?她也是受害者,在路上被一辆电单车碰了一下摔倒了,受了伤,她身体很难受,心里也很难过,你为什么还要火上浇油说这么让人心寒的话?要是她听到了,你让她怎么活下去?孕妇本来就是精神敏感期,如果因为你这些恶毒的话,她患上了产前抑郁症,那你就是罪魁祸首!”
“你你你……你说什么呢!你是谁啊?”
“我是谁重要吗?你刚刚说的话,我一个路人都看不下去了,你让里面还在承受痛苦的姐姐怎么忍受。你们几个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一家人,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们家的血脉,唯独她不是,所以你就可以任意糟践了,是不是?”
“我们每一个人,在自己的父母眼里都是宝,她也是,可是嫁到你们家,你们把她当什么了?生孩子的工具?还是一个吃着你们家米饭的外人?你不是她的亲人,你可以不关心她,但是你,没有权利践踏她!”
大妈指着她骂道:“你神经病吧你!”
大爷道:“小姑娘,你怎么说话的呢?说得好像我们一家人亏待她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