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没有。”池小坏低下头。
委屈的时候跟他爸一模一样,说不是亲生的还没人信,就连不吃胡萝卜的臭毛病也都是遗传的他爸。
小女孩卯足劲昂起头看姜月,星星眼变成了心心眼。
她害羞地走上前几步,学池小坏叫了姜月一声:“姨姨好。”
姜月蹲下来,摸摸小女孩肉肉的脸蛋:“乖,长得真可爱。”
“姨姨长得真好看。”小女孩目不转睛,大大的眼睛里全是艳羡,“我妈妈都没有姨姨长得好看。”
上到七八十,下至四五岁,不论男女,看到姜月的第一句话都是:你长得真好看。
颜值摆在那里,不认也不行。
姜月笑笑:“哪有,妈妈是全世界最漂亮的人。”
池小坏厚着脸皮贴过来,一本正经地对小女孩说:“你也好看,你长大了肯定比姨姨还好看。”
什么叫小嘴抹蜜,瞧瞧池小坏。
姜月捏住他的脸:“难怪你爸妈给你取名叫池小坏,一肚子坏水。”
“姨姨,我叫池正宇!”池小坏踮起脚尖,抬高音量。
姜月不听:“池小坏。”
池小坏气得鼓起腮帮子:“池正宇!”
“池——小——坏——”姜月拉长音调。
池小坏干脆抱起手,背过身子去不再理她。
姜月正得趣,小包里的电话响起来。是池东的来电,说已经在幼稚园的低下停车场里等着。
姜月戳戳池小坏的肩膀:“走罢,你爸爸在等呢。”
他勉为其难地伸出一只肉手,勾住姜月的尾指:“嗯。”还不忘要和小女孩挥手说拜拜。
两人走进地下停车场,看见池东就站在深红色吉普旁。
池东人高马大,早年开酒吧发家,两手留下的花臂至今还没褪色。随便朝哪里一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社会哥。
“爸爸!”池小坏一个飞扑,直接撞池东怀里。
姜月跟在后头笑:“你不知道他,刚刚在幼稚园里勾搭人家小女孩。”
“真的?”池东故作惊讶,“棒,不愧是我的儿子。”
姜月翻了个白眼。
这种‘坏’男人呐,最容易吸引到良家妇女,所以乖乖女姜珥当年才会被池东拐进门,为此姜月还怨念了好久。
姜月发难:“你的科研搞完了?”
“还没,先回家吃饭。”池东挠挠脑袋,“最近都忙得没回家。”
姜月腹诽:你还敢说。
池东知道姜月又要怼他了,连忙开门上车:“走吧走吧,老婆还在等我去接她呢。”
姜月刚拉开后车门,余光瞥见后斜方似乎闪了一下。
她迷惑地扭过头。
左看右看,钱看后看,除了其他接孩子的家长,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是她看错了吗……?
吉普开出地下停车场,刚好遇见红灯。
池东踩下刹车,偏头问后座的姜月:“你老公都喜欢吃什么?我们待会儿去市场看看有没有新鲜的。”
姜月刚好在敲字提醒盛明楼今晚记得赴约。
她眸子一抬,说:“盛明楼不挑食,只要你别放蒜头就行。”
“正好,你姐告诉我你也不爱吃蒜头。”
池东这么一说,姜月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和盛明楼都不爱吃蒜头。
想起这件事,姜月笑了笑:“我当年还在孤儿院的时候,院里就我一个人不吃蒜头。后来了个男生,他也不吃蒜头。每到吃饭的时候,院长就把我们俩安排在一块。”
说归说,其实姜月也想不起来这个男生长什么样了。
也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了。
“是吗。”池东随口一应。
池东知道姜月不是姜家的亲生孩子,姜珥还特地交代过,在姜月面前不要提什么孤儿院、血缘关系,免得惹她伤心。
红灯跳到最后一秒,池东踩下油门。
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是拍照时的闪光灯。
姜月第一反应:“你压线了?”
“不是。”池东朝右侧看去,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有狗仔在跟着我们,在幼稚园停车场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我也看到了。”
果然是拍照的闪光灯!
可她现在只是普通出行而已,为什么狗仔还要追着她拍呢?
池东在后视镜里看见姜月的迷惑,忍不住说道:“自从你复出之后,姜珥每天都很担心你。一旦看见网络有你的黑料,她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姜月莫名鼻头一酸。
虽然姜珥每天都会给她发信息,但是从来不提这些事,只是问她的戏拍得怎么样,片场环境还好吗。
“她还加了你的粉丝后援会,没事就帮你刷话题刷数据。我不让拿给她看,她就打电话去叫朋友帮忙刷。”池东的语气有些无可奈何,既像抱怨,又像自豪,“她一直很担心你,尤其是知道你和那个人渣一起拍综艺之后,天天守直播。”
姜月点点头:“你放心,我会和姐交代清楚的。”
说起来,池东也是认识江与瀚的。
池小坏出生后,江与瀚甚至还抱过他。但往后发生的种种,让池东对这个人的好感直降,一旦提起就只称呼为‘人渣’。
“我也不反对你复出。”池东语重心长望了眼后视镜,“但你现在也是已婚人士。”
这是在提醒她,千万不要为了热度去搞什么绯闻,尤其别和‘人渣’搞绯闻。
在这一点上,姜月和池东意见统一。
她坚定道:“我知道。”
她的老公是盛明楼,且只有盛明楼。
-
时间一晃,晚上六点多。
落南别墅第8号外的天空染上晚霞,由浅至深,缠绵缱绻。
迎着最后一缕霞光,一辆1967年款的黑色雪佛兰Impala开到别墅门前。
彼时,池小坏正在飘窗里搭积木。听见有车的声音,他抬起嗓子喊道:“爸爸、妈妈、姨姨,姨丈来了!”
池东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烤扇贝,也大声回应:“你快去开门。”
“哦!”
池小坏麻溜地蹭下飘窗,屁颠屁颠跑到门前,在门铃响起的一瞬间,打开大门。
盛明楼就站在门口,浑身气质透出一个词:矜贵。
池小坏几乎是用吼的:“姨丈!”
“小外甥。”盛明楼把手按在池小坏的脑袋上,抬眼望向别墅内,“你姨姨呢?”
“她在厨房帮忙做饭。”
远在厨房的池东为儿子捏了把汗。
他一向很怵盛明楼,觉得这个人看不清摸不透,完全没法深入交往。而今得知盛明楼是亚洲首富,便又怵又仰慕。
感觉这个家,也只有池小坏能和盛明楼无障碍交流了。
姜月把做好的蔬菜烤盘端到餐厅,抽空瞄一眼门外:“来了?”
“嗯。”
盛明楼换上室内拖,径直朝厨房走来。
眼见姜珥和池东还在忙碌,他礼貌地说了句:“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是我们邀请你来的。”
“快坐吧,很快就能吃了。”
夫妇俩招呼完,继续做菜。
盛明楼转身,看见姜月又在捏池小坏的脸:“你怎么又把积木弄了一地了,待会儿你妈妈不小心踩到了怎么办?快点收拾。”
“我来吧。”盛明楼快步上前。
姜月蹙眉:“你别这么纵容他,小孩子会惯坏的。”
盛明楼勾起唇角,有条不紊地帮池小坏把积木装回盒子里。
他说:“不如我们自己生一个,试试看自己养会不会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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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晚上七点不到,一家五口进入用餐时间。
两对夫妇面对面而坐,五岁的池小坏霸占上位,大大咧咧直接用手抓鸡腿,啃得满嘴都是。
和他爸一个德行。
但池东今天反而收敛了很多,举手投足格外拘谨。
原因很简单,他的对面坐着盛明楼。
右边的女人们聊得欢畅,左边的男人安静如鸡,除了筷子碰碗之外,毫无声响。
直到盛明楼主动开口:“我听月牙说,池东最近在搞科研?”
突然被cue,池东猛地抬头。
他先是看一眼姜月,姜月耸了耸肩,然后再看回盛明楼:“对,我是在搞一个特殊的音响。”
池东之前卖过专利,赚了一大笔钱买房结婚,实力过硬。
盛明楼知道池东的脑子比普通人好用,也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聊起开发,男人的话匣子一打开,比女人说得还多。
“……我准备开发完之后找一个歌手,帮我们录制一张专门唱片。”池东用手比划着,兴致勃勃,“能把我的音响功能完全展示。”
盛明楼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池东又瞥向姜月,笑了笑说:“小姨子,你在圈里有没有认识的歌手?给我引见一位呗。”
姜月想也没想,说:“陆明逸,他刚刚和我一块录完节目。”
刚说完,姜月忽地背后汗毛直立。
之前张湲的塔罗牌预言,陆明逸和她不可能发展感情,但是未来还会有合作……难道指的就是这一次?
姜珥问:“就是那个长得很帅的唱民谣的男歌手?”
帅,不敢说。
毕竟‘高级脸’并不符合大众审美,但是陆明逸的唱功绝对是过硬的。
池东也想起了陆明逸的脸,疑惑地问道:“老婆,你觉得那个歌手帅?”
“不帅吗?”姜珥咬住筷子。
池东挪了个方向,正对姜珥:“那你觉得我帅吗?”
姜珥也转身面对池东,表情极其严肃:“你也很帅啊。”
一瞬间,池东的脸上天崩地裂。
很明显,他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我有他的联系方式,你要吗?”
池东还没回应,姜月便主动掏出手机,把陆明逸的名片发给了池东。
池东深吸一口气,恢复正常表情:“再过大半个月,我这个开发做出来后,肯定比上次还要惊艳。盛老板,你就等着看好了。”
盛明楼颔首:“我也觉得很有意思。”
姜月看一眼盛明楼,再看一眼池东:“姐夫,你该不会是想拉赞助吧?”
池东被看破后,握拳掩嘴干咳几声。
果然是想拉赞助。
姜月吐槽:“我还以为你之前赚的钱已经足够研发了,没想到哦~”
“有妻有儿,二胎将生,身为一家之主,我也要好好为将来考虑。”池东突然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你也是,还不快点计划生个孩子,这样一来,你也能体谅我的苦衷了。”
哦~原来是催娃的。
姜月刚想开口,盛明楼抢先一步:“不急。”
对,不急~
姜月忍不住嘚瑟,却又听到盛明楼补上一句:“明年再说。”
哈?
姜月伸出脚,直接在桌下使劲踹了他一下。
盛明楼的眉尾微微一动,大表情依旧自若,说:“月牙也表示同意。”
姜月:“?”
得,她不管了。
-
晚上十一点,落南别墅熄灯。
姜月和姜珥睡在一张床上,两姐妹亲昵地靠着头。
“自从我出道后,我就没和你再这样躺下来好好聊天了。”姜月感慨。
姜珥笑笑:“你现在是大忙人,能挤一天出来已经不容易啦。”
“嗯~”姜月蹭蹭姜珥的鬓发。
姜珥反手摸摸姜月的脸,语重心长道:“小月啊,你怎么不和经济公司说,你以后不再和那个人合作呢?”
“我做不了主。我是三线,他是一线。能合作还是高攀。”
也是,除了一线之外,其他明星其实很少有人权。
基本都是经纪公司说什么,艺人就做什么。
不但不听,封杀冷藏一条龙服务。
“当年你带他回家见妈妈,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能走到最后。”姜珥叹了口气,“当时我怕妈妈撑不住,还催你们快点结婚,如今回想起来,还是不合适。”
姜月一笑。
“后来啊,你和明楼结了婚。妈妈走的前一天晚上,她还和我说她很放心,明楼肯定会对你好的。看来一切都是天注定。”
如果真的是天注定,盛明楼也不会离开两年了。
如今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份合约。
“哪有什么天注定。”姜月抬手捏了捏姜珥的脸,“你要说天注定我们是一辈子的姐妹,我信。其他的,不信。”
姜珥轻轻转身过,和姜月面对面。
姐妹俩真的是长得完全不像,甚至可以说,一看就知道没有血缘关系。
人人都只会看到姜月的美艳,只有姜珥能看到她眉眼里的憔悴。
她抬手抚摸姜月左眼眼尾的朱砂痣,轻声说:“其实我一直觉得很难过。爸爸当年把你从孤儿院带回家,就是想让你有个安稳的家。没想到几年前突然变故,逼得你不得不辍学出去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