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报复我吗?”
“夏以弦”听到问话愣了下,半晌,摇摇头。
眼神里最后的计较好像也消散了,只剩下死气沉沉。
最后给她就留了句,“应该是你报复我。”
然后就走了。
旁边的服务员关切的问她,“老板,那谁啊?怎么那么奇怪?”
夏以弦低头看着菜单,“一个故人而已。”
心里也明白,她们是不会再见了,或者不知道在哪一刻,“夏以弦”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毕竟以她这种苍老的速度,能活着的时间也不多了。
没什么好报复的,她自作自受得的因果已经够了。
顾忠湛晚上回家的时候见他媳妇脸上糊着一层又一层绿油油的东西,要不是屋里开着灯,他都以为是见了鬼了!
“媳妇?”
夏以弦抿着嘴不敢张嘴说话,怕面膜掉下来,“嗯。”
“你这是干什么?准备唱戏?”顾忠湛坐到她身边,戳戳她的脸,“不对啊,唱戏也没有朝脸上涂这么绿的。”
夏以弦小嘴微微开个口,“像不像你头上的颜色?”
顾忠湛:……
咬牙切齿的问她,“你做了什么?”
“我见到另一个夏以弦了,我觉得我头上有点绿,毕竟你们当时朝夕相处了三个月,所以我想让你头上也有点同样颜色。”
顾忠湛好久都不说脏话了,好久都是心平气和的样子,哪怕生意场上遇到再棘手的事,他都能稳重求胜,成熟的让夏辰都能刮目相看。
然而现在,一碰到夏以弦,他的情绪完全都控制不了。
另一个夏以弦和他朝夕相处三个月,那他妈都是去年的事了!
顾忠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见她站起身,见闹脾气都顾不上了,“你干嘛去?”
“洗面膜。”
话音刚落,夏以弦就感觉自己屁股被打了一巴掌,一瞬间脸都红了,好在绿油油的面膜遮挡着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干嘛?!”
顾忠湛眼神落在她红透了的耳朵上,微微一笑,颇有些儒雅的韵味,话语确实十足的流氓,“弹性挺好。”
好个屁!
夏以弦好久没这么羞过了,洗了面膜就去找双胞胎睡觉。
结果当然是被她家哥哥抱回房好好疼疼。
来年春天的时候,顾忠湛听到周家日渐衰败最后只是堪堪能够温饱的水平,心里一直较着劲突然就松了。
当时少年穷,被周勇明里暗里羞辱过几次,尤其是周勇当时开着汽车来他眼前炫耀的时候,除了自卑,他更害怕夏以弦会看不上自己。
所以有钱之后,他最先做的就是买车,为了当年那个自卑的自己,更为了让夏以弦看到自己的成长。
看到他能给她比周勇更好的物质条件。
只不过现在想想幼稚的可笑,夏以弦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因为他穷而瞧不起他的人。
这么一想顾忠湛又莫名的。高兴起来,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当天谈完生意,夏辰诧异的打量他好几眼,“这么个小生意就让你这么开心?”
顾忠湛摇摇头,“这种开心您不懂。”
夏辰嗤了一声,“谁爱懂谁懂,你还有事没?”
“…没。”
“没事赶紧走吧,你不急着回家陪媳妇我还急着回去陪媳妇呢。”
“……”
顾忠湛心里呵呵两声,他也想回去陪夏以弦,前提是他的小姑娘乖乖在家。
夏以弦和王明,明明有个饭店不好好工作,偏偏爱收破烂,隔两天非要去街上收一堆破烂回来,拦都拦不住。
觉得自己不能独守空房的顾忠湛,委屈巴巴的回到家里等夏以弦回家。
“以弦,我们是不是要好好谈谈家里宵禁的问题?”
夏以弦:……
外面太阳还在,下午五六点钟,你和我谈宵禁?!
“行,你说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四点吧,这个时候刚刚好,你在店里待到四点,天气刚好也不是那么热了,你就能回来。”
下午四点!
她爸妈都没这么过分让她下午四点回来!
双胞胎回家的时间都比下午四点晚!
于是夏以弦又一次抱着被子找双胞胎睡觉。
顾忠湛:……
“媳妇,哥哥错了,要不下午四点半?五点也行啊。”
“最迟五点半,不能再晚了。”
最后当然没规定出来宵禁的时间,反倒是顾忠湛口干舌燥说了大半夜的软话。
最后,“以弦,我要是走哪里都能带着你就好了。”
夏以弦闭着眼窝到他怀里,蹭了蹭,“你一直都带着我啊。”
“???”
“我一直都在你心里,所以你去哪里都带着我。”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也一直带着你。”
顾忠湛被哄的都找不着北,完全忘了宵禁时间这回事。
夏以弦和王明合开了个私人博物馆,把这几年收集到的有价值的东西都放在了里面,夏以弦每次进去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身价完全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王明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嗤了声,“没出息。”
只不过眼神里是和夏以弦一样的对这种无价之宝近乎虔诚的珍惜。
夏以弦不去收破烂的时间,就去搞分店的事,锦瑟分店一年出一个花样,从烤鱼,到烤肉,西餐,日料,茶庄。
都快集齐七龙珠召唤神龙了。
顾忠湛趴在柜台问她,“今年准备办什么花样?”
“火锅城啊。”
她最开始就想开的店。
开着空调吃火锅简直不要太爽。
她现在钱多的完全不用考虑成本问题,做什么全凭心情。
夏辰和顾忠湛都奉承着同一个原则,挣钱都是用来花的,家里总得有一个会花钱的。
更何况夏以弦基本都是稳赚不赔的。
“对了,我今天见徐虹了。”
夏以弦嗯了一声等他的下文。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顾忠湛开口,“就是她来咱们公司应聘工作,后来被我给刷下去了。”
“公私分明哦,哥哥。”
“哥哥什么时候是公私分明的人?”
夏以弦笑着窝进他怀里,像是没骨头了一样,“不让她来正好,谁让她当初那么坏,哥哥做的真好。”
顾忠湛听着她不走心的恭维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低头吻了吻她。
徐虹后来怎么就没人知道了,也没再回村子里,只是听她爸妈说,好像是在哪家公司当个职员,每年那固定的工资,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本来想着重来一次大展宏图,没想到最后还是碌碌无为过了一生。
徐虹当然不甘心这种平庸的生活,只不过重生又不等于换脑,哪怕掌握了先机,好多东西她前世今生都没接触过,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搞,又没什么商业头脑,到最后赔的血本无归。
不得已只能进了个小公司当了个职员。
拿着死工资偶尔做着也许哪天就能升职的美梦,只不过人生多的是平凡,少的是轰轰烈烈。
真正轰轰烈烈的人,徐虹在电视上看到过一次,顾忠湛站在镜头前,记者八卦他的情感经历。
他褪去当年的青涩,处处稳重,提起夏以弦时眉眼温和,通身气派显的儒雅,“我们其实也没什么经历,如果非要概括,那就是锦瑟吧。”
“锦瑟?”记者愣了,“全国连锁的锦瑟吗?”
基本可以说是最大的饭店。
“是,也不全是。”
“一弦一柱思华年,我们一家人的名字都在里面。”
夏以弦看到这条采访的时候,心里颇有一种她家狗子初长成的感觉,越看电视里的人越觉得完美。
越觉得他有气派。
看看,多有排场,多有气质。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他家狗子跑到她面前,笑的吊儿郎当的,眼神荡着一圈又一圈波纹,“哥哥回来了,想哥哥没有哇?让哥哥亲一口。”
“……”
狗屁气质,都是假的。
还是地痞流氓一个。
不过,恰恰是她最爱的模样。
因为爱他,所以爱他所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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