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大佬的心尖宠——南窗听雨
时间:2019-11-04 09:53:22

  梦中情形隐约着涌来,有力的臂膀握笔,黑墨聚于笔尖,遒劲有力的字体,字如其人,一样的恢弘大气,她的心跳不受自己理智控制的漏了一个节拍!
  自打亲事说定,没半个月的工夫国公府便迫不及待的加急遣人送来了合婚的日期。
  花独鹤看了看红绿烫金纸上写着的日子,心口着实憋闷了好一会儿,掐着指头算了算,仅仅剩下了一个半月的光景,他在心头免不了又将周怀谨和周守慎好一通骂。
  幸而邵荷华见这一次国公府送婚期的同时又多送了好一些贵重的礼来,知国公府还算是将她女儿放在心上,心情好转故而反过来多宽慰了些他,花独鹤这才舒坦了。
  只是二人同样都不能理解,这礼怎么突然多了起来?
  成箱子的绫罗绸缎,还有成箱子的珠宝首饰,虽看上去不是时新的款式,但却是实打实的好货色。
  邵荷华着人将所有的东西又送到了见娇的屋子里,见娇瞅了瞅,从箱子底掏出一块翡翠撒花闪光缎在鼻下闻了闻,厚重的檀木香扑鼻而来。
  她想了想将手里的锦缎搁下,对着身侧的大丫鬟春兰道:“将它们登记入册,存进库房去!另外,请母亲多备些咱们新出的凤穿牡丹蝉翼纱,黄地织金凤莲妆花缎,红地云霞妆花缎。”
  “是!”春兰应声下去叫人来抬箱子,屋子安静下来,只听得廊下绿毛鹦鹉欢快地叫个不停,见娇盯着又增添的几箱子聘礼,心底五味杂陈。
  男子娶亲,聘金聘礼都是做母亲的给准备的,新送来的这几样明显就是国公夫人也就是她未来婆婆从自己嫁妆里分拨出来给她的,为什么先前一次不一起给,却要这时候给呢?
  这中间出了什么曲折见娇不知道,但有一条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人是向着她,或者就算不向着她,也必定是向着她未来夫婿周守慎的!这是她所了解到的杂乱无章的国公府里唯一能让她稍稍欣慰的事情。
  她虽身处后院,又怎会不知晓自打亲事订下后,花独鹤与邵荷华就再也没有高兴过。她们这样的商贾人家是盼望着能嫁入侯府国公府这些高门不错,但是一个破落的国公府势必会有着这样那样的阴暗在里面,他们怎么能不忧心?
  那轻浮浪子周守慎更是像怕她会跑了一般,留着四个小厮日日守在门头轮流值守,但凡有亲友过来,便大咧咧自报家门,关照来人见他家见娇夫人一定要轻声细语,切不可扰了他家夫人心神!
  见娇和花独鹤起先还生气,周守慎这样的行事作风将她花家置于何地?
  可是,生气无效,海风四人依旧如故,见娇渐渐地也不愿理睬了,随他们我行我素来,谁知几日一过,这四人便自来熟的将府里一众婆子管事们全都亲热得搞熟络了,婆子嬷嬷们对他四人好评一致。
  见娇无语了!小厮们如此油嘴滑舌,那他们的主子呢?
  见娇又想起周守慎的字来,第一次对这样一个人感觉到好奇,到底是什么样厚脸皮的主子,才能养得出这么没脸没皮的小厮们来!
  她突然有点哭笑不得,她这是被人缠上了吗?
 
 
第4章 
  见娇不知道以后在国公府里的日子会是怎样,但有一条她觉着自己注定是逃不掉了,那就是周守慎那个痨病鬼必定会是个缠人精。
  这不,邵荷华心疼她,自打订了婚期便日日拉着她去街市上打首饰做新衣,每每她和母亲邵荷华出门,海风、夜渚、太和、走云四人便会远远地跟在她们身后,但凡她手上提了包裹,他们四人便轮流上来帮她接了过去,决计不让她受一丁点累。
  见娇本就不是个严苛的人,现在见他们四人如此勤快,打不走骂不跑的,她自己也扛不住了,虽板着脸做出很疏离的样子,但心底却早视他们为了自己人。
  见娇向来喜欢观前街上黄记做的玫瑰花糕还有酸酸甜甜的红糖葫芦串儿,想着进京后便再吃不到这么正宗的苏式味儿了,于是便又拉着邵荷华进了黄记,刚给过银子,便又瞧见他四人眼馋巴巴的看着她。
  “给他们送去吧!”见娇终究是心软了,转身进了铺子又多买了几串递给贴身丫鬟春兰。
  “姑娘你真好!”春兰闻言开心极了,其实她可喜欢海风他四个了,嘴甜又勤快,关键是她还见识过他们练武,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是武艺高手,这样子既能保护她们,又嘴甜跑前跑后喊她姐姐你别动让我们来的,怎么能不讨人喜欢?
  “谢大娘子赏!”海风四人得了红糖葫芦齐刷刷道,吸引了无数行人来看见娇,见娇大羞瞪他四人一眼连忙钻进了车轿里,可嘴角却止不住往上扬了扬,这四个活宝真是一个比一个好玩,如此对国公府的恐惧也慢慢地淡化了下来。
  嫁妆准备得差不多了时,也就到了离苏进京的日子了,因为苏州与京城有好一段路程且几乎全是水路,国公府虽又派了好些精壮的护卫来接,花独鹤仍是不放心,又雇了镖局一路互送。出发前夕,一大家子用罢晚膳,花独鹤与邵荷华一起进了见娇的屋子。
  花独鹤眼眶微红着将嫁妆单子一一在见娇面前打开,见娇接过来只觉着纸张很厚,再细细看去,这才发觉他几乎是分了十分一家产给她,先不说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就说那银票子加起来的总值便有五六万两,除此之外更值钱的便是京中的四家铺子还有京外的田产了,七七八八加起来十余万两不在话下。
  “父亲!”见娇只觉着手中沉甸甸的,这么多家产下来压得她心口直发怵,又觉父母恩情过重。
  “我本打算给你招个女婿在家的,也从未想过要将你远嫁,可人算不如天算,这一去见面的日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钱财是人的胆子,有了这些钱财傍身,你以后的日子也不必过得抠抠缩缩,更不必惧怕夫家!”
  花独鹤嗓子微涩,想起第一次做父亲,将见娇软绵绵的小身子抱在怀里的情形,心中大痛,再多说一句都觉着胸口被绞得生疼,只勉强支撑着说道:“往后你去国公府过日子,一要孝敬公婆,二要听从夫婿,三要妯娌和睦,切勿与人斤斤计较,生活上有什么短缺的,尽管来信告诉家里,我们帮你准备,不要不好意思开口,更不能报喜不报忧。”
  “女儿知道!”见花独鹤如此伤怀,见娇心里也很不好受,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更何况以后要面对的还是个人口众多,关系错综复杂的国公府。她向来不怕事,但也不想过分沉耽于宅门争斗中,她只求安安分分过恬静的日子。
  “好孩子!”花独鹤上前一步,本想要像以前那样握住女儿的手,但想想姑娘都要出门嫁人,是个大姑娘了,终究还是忍住了,只抬手抚了抚她额头道,“无论在哪里,你都要记着你是花家的大姐,你还有三个妹妹,往后若是你的妹妹们遇到难事了,你这个做姐姐的可不能袖手旁观。”
  见娇点了点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表现出一丝丝的离愁别意,“父亲放心!”
  花独鹤说到此时,眼眶已然红了,再说不下去,这样一个每天早晨都要亲自验过女儿们的洗脸水温不温,凉不凉的男人,背部突然间就像驼下去了一般微搐着直不起来。邵荷华见状于心不忍,便软语宽慰了几句,又说有话要对女儿讲,这才让他提前回去休息了。
  待屋内只剩下她母女二人时,邵荷华又给了她一个极古朴的盒子,见娇迟疑着打开,这才发觉竟是一盒子的卖身契,顶上头的是她屋内的四个大丫鬟春兰、夏莲、秋菊、冬梅四人的生契,她四人都是与她一同长大的,情分自是不同,所以此番进京,也一定会带着她们。
  见娇往下翻了翻,再者便是府里两个服侍时间久了的夏嬷嬷与田嬷嬷,夏嬷嬷是她的奶妈,也是贴心的人。见娇感激的看自己母亲一眼,儿行千里母担忧,邵荷华这是帮她将往后她在国公府里的心腹人手都准备好了。
  “此外还有两个做饭的婆子,都是能做得一手苏式菜肴的,古语讲吃饱了不想家,特意给你准备的。”邵荷华宠溺的看自家女儿一眼,见她脸上露了一丝丝喜意,娇嗔一句,“就知道你是个爱吃的!”
  见娇撒娇地凑近她,又听她絮絮叨叨继续说道:“其他的人手我是不能再给你备着了,自家人带多了,怕你婆家人会说三道四,说你摆谱,只能委屈你了。”
  见娇明白,周守慎是国公府大房的嫡长子,往后定是要承袭爵位的,这一府里的所有人都指望着向他伸手呢,他定是不可能铺张浪费落人口舌的,也更不可能独自新开一府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邵荷华思虑周全,既给了她明面上的好看,又给了银子让她得了实惠。她感激的看向自家母亲,却见她目光躲闪了两下,从门外请了个陌生的嬷嬷进来。
  见娇有些不明白的看向母亲,心道不是不再带人入京了吗?怎么又领了一位嬷嬷来?
  邵荷华被自家女儿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却又不知道这话题该从何说起,虽说是亲生母亲,但在女儿家的私事面前她终归也是个女人,扭扭咧咧半天脸色早已经完全涨红,可就是一句话都没能够说出来,反倒是进来的嬷嬷解救了她的窘迫,亲热的一把拉过见娇的手,笑意盈盈,“好标志的姑娘!”
  见娇自幼被陌生人夸习惯了,只笑着迎向她,又见她往四周看了看,春兰与夏莲得了她眼色,手脚麻利的从外面将门给关上了,邵荷华也借机退出了屋外,屋内只剩下了她二人。
  嬷嬷见四下无人,这才从袖笼里掏了两本画册和一只五彩绣春囊,见娇瞟过一眼,顿时羞得面红耳赤,瞬间领悟了嬷嬷是来做什么的了,只恨不得将头低到衣襟里,双手不停地绞着手里的帕子。
  “姑娘莫怕,这是咱女人必经之事,自古以来代代传承不就靠着这事儿嘛!”嬷嬷轻笑一句,将画本子塞到见娇手里,“具体的姑娘在新婚前自己看看便好,老婆子也不好细说,姑娘看完直接将它烧了便罢,只有两件事儿要关照姑娘,这事儿怎么用就在咱们女人手里。第一不可贪了,饭吃多了便不香了,以色侍人,控不住夫君的心,这个道理姑娘要明白。这第二……”
  见娇从未听人说过这么露骨的话,听她说罢只觉脸红心跳,眼睛手都没地儿搁了。
  “这第二件便是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了,都说男子是山,那咱女人们就是那潺潺流水,凡事儿少硬碰硬。你若真有什么事儿要求着你夫婿,不妨就在夜深人静耳鬓厮磨他挠心挠肺求着你撒欢时,你掐准时机提出来,不愁他不答应!”嬷嬷窃窃地笑了出来。
  见娇心领神会,这话说白了不就是卡着夫婿火急火燎想吃了自己时,趁人之急提要求嘛!虽不地道,但确确实实是个好法子,这招儿她记下了。再看看手中被硬塞过来的画册,只觉如握烫手山芋般,恨不得将它扔了出去。
  “说到底,男人们也都是耳根子软,扛不住枕边风的东西!”嬷嬷窃笑道。
  见娇含羞地点了点头,知道她话糙理不糙,只在心底默默揣测,听说那病秧子小公爷周守慎每天清晨能醒来都觉着这一天是白得的,就他这种朝不保夕的状态,能不能熬到洞房花烛夜还说不准呢?哪来的机会让她吹耳边风?
  “姑娘,这夫妻之间相处的学问可多着呢,姑娘天资聪慧,定能好好领悟的!”嬷嬷说罢,又附在见娇耳边耳语了几句。
  见娇粗粗总结了一下,大抵就是在闺房之乐上不能太过于拘束,不能太过圣女将夫君吓跑,也不能教夫婿味同嚼蜡,更不能过于放纵,失了女儿家的体面云云,具体这个度怎么把控,就靠自己的本事了。
  见娇心怦怦怦地将这些都记下了,待嬷嬷出去,自己又回了屋在床榻上躺下,这才好意思将她塞给自己的画册掏出来瞄了一眼,只一眼便觉着整个心口都喘不过气来了,心跳得飞快,很是杂乱无章,她这才渐渐对男女情爱,床笫之欢有了一丝丝的了解。她四下为难了下,找了块纯白手帕将画册收了起来,藏到了平时鲜少用的箱子底下。
  一夜难寐。
  第二日清晨,见娇便早早地起来了,心底全是涩涩地,想到这一离家也不知道何日能再回来,有些年老之人怕是有生之年都难再见面,这么想着眼底就一直红红的,待全福嬷嬷给她开脸梳妆完毕,知是离家的时间到了,见娇这才忍不住背着人群偷偷地滴了两滴眼泪,而后迅速的用帕子轻轻拭了去。
  屋里屋外忙成一团,见娇跟随着嬷嬷们的指引走了出去,又跪别了邵荷华,只见她早已经哭成了个泪人,由其他姐妹几个搀扶着站都站不稳,她的心是更疼了,只能强颜欢笑不让她们看出自己心内的不舍。
  花独鹤终究是没能出来送她,见娇知道他必定是躲在屋子里偷哭了,她想着不送最好,送了必定又是一场撕心裂肺,于是强打起精神,在他门外磕了几个响头,而后果断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花府大门,直到在阊门码头上了船,看着渐行渐远的北寺塔和报恩寺,见娇才发觉自己竟是哭了一路。
  “大娘子,吃点糖吧,糖吃多了,心底就不难受了!”
  见娇正立在甲板上默默地看着远去的阊门抽泣,海风适时从她身后窜了出来,递给她一包玫瑰花糕,见娇瞅一眼,便知是她喜欢的黄记里的,难怪他直到船只离岸,这才匆匆赶来。
  “我们爷特地关照了小的,若是大娘子路上苦闷或是想家了,就给大娘子糖吃,爷让我准备了好些零嘴甜食,说大娘子一路辛苦,且先忍忍,苦闷的时候多想想他,想象一下他的英俊形象,等见到他了,大娘子的心情便会好了!”
  见娇瞥他一眼,接过花糕,暗暗腹诽,“周守慎这个病秧子脸皮真厚!胳膊也伸得够长的!真是个泼皮无赖!”
  她漫不经心地撕了一小块花糕慢慢咀嚼,心底却恨恨道,她绝对不会喜欢上他!
  不过,甜甜的味道下去,心里确实好受多了呢!
 
 
第5章 
  农历八月二十六,已是初秋,天微微凉了,彼时距离大婚的日子仅剩下了两天,国公府里周守慎早收到了海风的飞鸽传书,说见娇今儿会在京城码头靠岸。
  可是,一大清早,屋里的猫咪糖元儿刚伸了个懒腰吊了两口嗓子,周守慎的屋子里便忙活开了。
  “这天儿这么冷,你出去做什么?不过就是个商户家的女儿,要你这么上心吗?她嫁过来,已经算是高嫁了,船上服侍她的有四个嬷嬷,四个丫鬟,此外还有十二个小厮,这么多人难不成还不能将她平平安安送到她家京郊的庄子里?”说话的是周怀谨的正妻周守慎的母亲荣昌郡主。
  屋外丫鬟们抬眼看了看天,明明是秋高气爽好不好?
  “母亲!”周守慎反驳道:“现下正是秋蚊子最毒的时候,那京郊庄子里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蚊虫呢,娇儿那么娇滴滴的一个人儿,怎么能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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