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大佬的心尖宠——南窗听雨
时间:2019-11-04 09:53:22

  周守慎冲她眨了眨眼睛,与她咬耳朵,“我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
  面容暧昧,目光促狭,见娇秒懂他的坏心思,轻捏了他一下,他立马夸张地大笑了起来,引得一屋子的目光全落到了他二人身上。
  “冲喜这事儿真做对了!今儿瞧着慎哥儿的气色确实比往常好了许多!”一位身穿暗黄绫百子图棉裙的妇人欢笑着说道。
  见娇闻言,微微不自在,只扶着周守慎并不去搭理说话的人。周守慎母亲荣昌郡主不悦地蹙了蹙眉,轻咳两声,对一旁伺候的丫鬟呵斥一声:“没眼力劲儿的东西,还不快去扶大爷坐下!”
  荣昌郡主一边招呼了周守慎与见娇坐下,一边对见娇介绍道:“这位是二房太太李阳春。”
  见娇闻言,知应该敬茶了,于是连忙起身,从修竹手中端过茶盏先是恭恭敬敬递给荣昌郡主,低眉顺目叫了声:“母亲!”
  荣昌郡主微笑着应答一声,端庄又不失温和的从袖笼里掏出了一对大大的红包递到她手中,眉眼上扬,神情得意。
  红包一出,便引来了好一阵低低地轻叹,见娇接过来心底顿时有了数。荣昌郡主好面子故意拿出这么多银子出来,不就是为了显示自己尊贵的身份吗?
  落在其他人眼底,这是很大一手笔,但见娇是从小跟在花独鹤身后长大的,出身于商贾人家,银袋子只要从手底一过便能猜出个一二来,更何况刚刚接过红包时她能很清晰地摸得出来红包里的碎银子。
  连个整锭的银子都没有,可以想象国公府破落成了什么模样!见娇心想,怕是也就只剩下了个空架子吧!
  她心下一沉,目光从荣昌郡主身上瞟过,一眼便瞧得出她身上的羽缎虽说看上去质地极好,可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面料是积压古物了,而且因为时间堆久了还稍稍沾了色。
  见娇收敛了心神,将所有心思不着痕迹地收起,低言浅笑着端了茶盏递到李阳春手中。
  李阳春轻呡两口,伸手从袖笼里掏了半天,扭扭捏捏掏出了一个小红包递给见娇,神情躲闪,“慎哥儿媳妇,你也不缺钱财,我这数量不多,一点儿心意,别嫌弃啊!”
  见娇略略看一眼,就这一点儿碎银子,还不及她打赏丫鬟小厮们的多,也亏她李阳春拿得出手,但她也不在乎,只笑道:“谢二老太太赏,您心中挂念着我们,我们想着好好孝敬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呢!”
  “婚姻大事儿,都是成双成对的好,守诚可还没正儿八经成婚呢!”荣昌郡主坐在一边看不下去了冷冷道。
  荣昌郡主这一句下去,李阳春的脸色立马耷拉了下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又从袖笼下掏出了一只红包来。
  见娇其实很不想要,一来她不缺这点儿银子,二来实在是不想,本来红包这事儿就是自愿的,这下好了,倒搞得像她打劫来了!
  她左右为难了一下,心想着人后偷偷还给她,于是最终还是接了下来。
  “那位是三老太太薛听琴。”荣昌郡主见李阳春又给了一个红包,凑成了一对儿,脸色终于柔和了一点,指着另一个看上去较清瘦的,一身素白色压花锦缎长裙的妇人道。
  见娇端了茶水过去,这薛听琴看上去还算慈善,见娇还没叫她,她已经笑意盈盈地连塞了两个红包到她手里,嘴里还不住地赞赏道:“好标志的姑娘,难怪慎哥儿今儿这么高兴,真好!”
  见娇被她夸得不好意思,恭谨地坐回原位,目光从春兰脸上扫过,春兰心有灵犀的端了礼盒过来。周守慎是兄长,在国公府里众小辈中属他最大,敬完长辈们的茶后,见娇知晓接下来便是她打赏的时候了。
  第一个来敬茶的是周怀慎的妹妹周流云,周流云也不知从哪里来的火气,一句话也不说直接端了茶水就往见她手里塞。
  “嘶……”见娇被溅出来的茶水烫到了手背,不由得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
  “矫情!”周流云不以为意,连眼皮子都不愿抬一下。
  “流云!”周守慎不满地瞅她一眼,立马拉过见娇的手腕,对着被烫红之处细细吹气。
  “你吼我?”周流云来了火气委屈巴巴地看向周守慎,“一个绸布商的女儿,有什么好值得稀罕的!你问她,她懂诗词歌赋吗?你弹琴她听得懂吗?你作诗出个上联,她能对得出下联吗?”
  见娇怔了怔,总觉着有点不对味儿来!
  “她懂不懂诗词歌赋,懂不懂高山流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她,这就可以了!”
  见娇默默地看了看周守慎,他说得很严肃,没有一丝吊儿郎当样,见娇从他身上甚至找不出一丝丝浮躁。
  他是认真的。
  “琴我着实弹得不多,手指头短有些笨拙,但是打算盘却是极快的。同时确实我看账本的时间要比研究诗词多了很多,但‘居愿接膝坐,行愿携手趋’我还是懂得,我也希望我与守慎是这样的恩爱夫妻!”
  见娇不卑不亢道,说罢牵过她的手,从手腕上抹下了一只金手镯给她戴上。
  “我才不稀罕你的镯子!”周流云气鼓鼓地瞪她一眼,直接扭头就走了出去。
  “真是小孩子!”见娇拍拍衣袖,按捺着心中的不爽,稳稳地坐着,面色平静,对周守慎探寻的目光装作完全不知。
  周流云走后,屋子内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见过大嫂嫂!”一个朗朗的男声打破了这尴尬。
  见娇感激地看他一眼,这人模样与周守慎很像,唇红齿白,身段颀长,眉眼上挑,见人三分笑,一看便是那种会讨好人的人。
  “这是二弟周守诚,与我一般大!”周守慎知她不高兴了,带着几分讨好地对她说道。
  见娇将早准备好了的赏银并一套文房四宝取了过来,微笑着递到周守诚手上。
  “大嫂嫂真贴心,我正想着换一套笔墨的,这不就来了!”
  周守诚语调高扬轻快,给了见娇十足的面子,她微微一笑算是回礼。
  屋内紧张的气氛被这一打岔,终于松泛了一点。李阳春见自己儿子得了大礼,脸色立马就喜气洋洋了起来。
  周守诚后便是周守勤,还有三房的周守朴。见娇一一给过礼后,两人同样欢喜着道了谢。
  待几个男孩下去后,又是二房的四位姑娘,如心、如意、如愿、如夙。四人很有特色,高矮胖瘦全占齐了,见娇瞧着她们很是喜庆,又是一人一只成色十足的大金镯子。
  这样的大手笔直让两房的人看得目瞪口呆,薛听琴还好,还能稳得住。但是李阳春的讨好却是怎么拦都拦不住了,只一味的拉着见娇说话儿。
  “慎哥儿媳妇这脖子上的金项圈儿真好看,哎!这中间的是夜明珠吗?啧啧……瞧瞧这夜明珠,圆滚滚的个儿又大,真是难得的好物件儿!还有这手腕上的镯子,这花样儿真好看,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见娇不习惯与不熟悉的人过分亲昵,现在被她拉扯着手腕,又瞧着她十二分热情地盯着自己的镯子,她被她盯得实在不好意思,心想要不褪一只下来给她?
  心底这样想着,手里便开始动作了起来,可镯子刚刚褪到一半,却听身旁的周守慎突然大叫了起来。
  “哎呀,我的头好疼!好像突然炸开了一般!我要没命了,好疼好疼……”
  见娇心下一惊,忙将镯子重新戴好,只见周守慎双手抱头,神情痛苦不堪,身子早就离开了座椅,整个人滑坐到了地上,屋中顿时慌乱成一团。
 
 
第12章 
  周守慎发病,屋中大乱,荣昌郡主立即唤过海风去寻赵太医。
  见娇这两日接触周守慎他都是好好儿的,可是现在猛然见他如此,整个人都懵了。
  她虽不喜欢他的轻浮,但人非草木,一两日的相处终归是有了点点熟悉之感,她有些慌了,立马蹲下抱着他肩膀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夫人,我头疼,我难受……”周守慎撇开众人,一头钻进见娇怀里,紧紧地搂住了她。
  见娇胸被撞得生疼,又在人前被他这样抱着,只得一边忍着疼一边细细安抚他,“别怕别怕,我给你揉揉,你先忍忍,一会儿太医就过来了!”
  “夫人你真好,可是我好累啊,我的眼皮子好涩啊,我怕是不行了吧?”周守慎呼吸着见娇身上的女儿香,将头埋在见娇怀里蹭了又蹭。
  秋日衣衫还算单薄,见娇被他这样的撒娇羞得面红耳赤,但心念他身子不舒坦,只能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儿。
  “快,快将慎哥儿抬到我屋子里去,他这会儿不宜大动,且先歇着等赵太医来看过再说!”
  荣昌郡主连忙招呼了几个小厮们进来,背着周守慎进了堂屋一侧由屏风隔开来的小隔间内。小隔间内只安置了一张胡桃木小榻,见娇扶他在小榻上躺好,掏出手帕帮他轻轻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子。
  “哎呦,哎呦……”周守慎哼哼唧唧呻/吟个不停。
  “你别怕,我陪着你呢!”见娇在花府里过惯了和乐安适的日子,从没见人这样过,此刻却是有了他疼一分,她疼二分的感受来。
  “夫人!”周守慎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心口,“夫人你真好,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竟然让我娶到了你,我真想好好陪你走下去,可是现在看怕是不能了……真是苦了你了!”
  周守慎说罢,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挂在嘴角,触目惊心,荣昌郡主与众人瞧见均是吓了一跳。
  李阳春更是叫了出来,“慎哥儿向来身子骨不好,可是也从没像今儿这般严重过啊,年纪轻轻吐血可不是好兆头!”
  “闭上你的乌鸦嘴!”荣昌郡主立马不悦地呵斥道。
  “我也是好心提醒,慎哥儿的身子向来不好,该准备的东西要提前准备,不要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叫外人见了笑话。慎哥儿的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现在新婚燕尔,烈火烧干柴,身子可不就是掏空了吗?”
  李阳春甩了甩帕子,眉眼间带了抹不容察觉的喜意。见娇心下明白,世袭罔替,若是周守慎不行了,这小公爷的名号就要落在她二房头上了。
  见娇也慢慢的理出了点头绪来,知人知面不知心,刚刚给见礼时大家都是一团和气,可是但凡有了点点利益纠葛,翻脸就堪比翻书了!
  “母亲……”周守慎连连咳嗽两声,伸出手空挠荣昌郡主衣摆,面色苍白惨淡,“母亲,儿子怕是不行了……可若是儿子就这样走了,儿子死不瞑目啊……”
  “慎儿!”荣昌郡主一把推开见娇侧坐到周守慎身边。
  见娇被她拽得踉跄了两下,她微微蹙了眉,静静地站在一侧听他们娘儿两个说话。
  “母亲!我的娇娇身子弱,你不要这么粗暴地对待她!”周守慎连咳着又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见娇心下绵软,他都这样子了还不忘了顾及她的情绪,她心中感动道:“我无事……”
  “夫人真好!”周守慎拉着她的手让她一同坐下,而后看着荣昌郡主道:“母亲,现在府里的日子您心底清楚得很,真的是一日不如一日,府里人口众多,这里里外外一大家子上百口人都指望着父亲一人,我这心底着实放心不下,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慎哥儿这话就不对了,你二老太爷,三老太爷可都在朝廷里当着差呢!也都是吃俸禄皇粮的人!又不是只吃你们一房的!”
  李阳春立马咋呼开来,同时双手不停地拉扯着三房的薛听琴。
  “我们院儿人口简单,丫鬟小厮粗使婆子加起来都不到三十个……”薛听琴低低地嗫嚅两句。
  “你这什么意思?你到底是哪边的?你这不就是说我们院子里人多吗?”
  李阳春火冒三丈,手指几欲指到她脸上,“是,我们院子里是有不少人,但我们院子里周家的血脉也是最多的,诚哥儿和勤哥儿再加上四个姐儿,不都需要人手照料吗?”
  “按理说,我作为兄长应该多照拂着弟弟妹妹们。可现如今我不行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且会拖累大家。所以趁着我还有一口气,索性把话说开了,我不想让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不如早早地把家分了吧!”
  “分家?”
  李阳春跳起来,双手叉腰,“慎哥儿,我们平日里也待你不薄,你竟然想着分家!说得好听是怕自己身子拖累我们,其实你是怕我们拖累你们吧?”
  “对!我就是怕你们二房会拖累我们!”周守慎硬邦邦道。
  “你!”李阳春没料到周守慎会顺着她的话接下来,有些目瞪口呆。
  见娇怎么都没想到新婚第二天来给长辈们敬茶,竟然见到了这么一出大戏,而这个大戏的台子竟然是她的病娇夫婿给搭起来的!
  她心道,真是小看周守慎了!
  “父亲母亲仁厚,被你们二房讹诈了这么久,连累得我们自己的日子都不好过,以前我不与你们计较是因为我是一个人,可如今我有夫人了,我不得不为我夫人着想!娇娇好性子,可你们也不能欺负她!”
  周守慎阴沉着脸,目光冷冽,周身散发着浓浓的寒意,与见娇平日里见到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好啊!要分家可以!”李阳春目光从见娇身上扫过,“要分家那就分得公平一点,房屋田地按各房人口分,置于库房里的所有东西,三房对等分!”
  “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周守慎破口大骂,一抬手将小床边花架子上的白瓷花瓶一甩而下,白花花的瓷片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房屋田地按人口分我没有意见,可是库房里的东西要对等分,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您别忘了您可是长辈!”
  所有人都吓愣住了,独见娇有些喜出望外的瞧着周守慎。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个不中用的纨绔子弟,没想到这个绣花枕头竟然也有男子汉烈性的时候!
  这倒是有点对了她的胃口,有种刮目相之感了!
  “之前库房里存放的值钱物件儿早就被人偷出去典当了,甚至我母亲的嫁妆都被讹得所剩无几,我问你们库房的东西哪里去了?我母亲的嫁妆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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