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霍盯着越烧越大的洞，将烟拿起，眯着眼抽了一口。
烟刚拿开，姜沅勾住他的脖子凑上来，贴着他的嘴吸他口中的烟气。
嘴唇贴着嘴唇。
柔软的和冷硬的。
口红的香和烟草的烈。
凌霍忽然掐着姜沅的脖子将她按在沙发上，带着狠厉的劲儿。
姜沅被掐得咳嗽，凌霍没有放开她，目光在昏暗的包厢里显得更加阴沉难辨。
坐在监视器后的方导和副导都紧盯着屏幕，这里动作和台词是姜沅加的。
凌霍的反应也是剧本之外的。
剧本里没有过多描写高sir的心理活动，但此刻的高sir，现在有在“直男杀手”的功力下动摇过某个瞬间。
效果很好。
凌霍掐着姜沅的脖子说：“你可以选择不说，下一个轮到你，这里的每一个人也都会像你一样，保持沉默。”
他贴近，压低声音说了三个字，“可惜了。”
这近似于呢喃的三个字，也是剧本之外的发挥。
仰着头的姜沅还在咳嗽，忽然揪住他的衣领亲上去。
包厢天花板上的监控只看到她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乱啃的动作，凌霍将她甩到沙发上，大步离开包厢。
打开门的刹那高sir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茶茶趴在沙发上望着他，目光空洞，又有些许难以察觉的波动。
她对他笑了一下。
那是高sir看到茶茶的最后一眼。
一周后案件在茶茶提供的线索有了突破性进展，她死在自己公寓的消息同时传来。
这场勾引的戏方平很看重，没想到拍得如此顺利，一气呵成。
方平喊了卡，姜沅刚从沙发上坐起来，凌霍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条毯子，面无表情地裹在姜沅肩上，将她整个包起来。
刚才从裙子里脱凶兆和胖次，她可是真脱。
方导脸上的表情很满意。
姜沅走过来时，他毫不吝啬地夸奖：“很好，超乎我的预期。”
姜沅笑起来已经完全不是茶茶的感觉了：“谢谢方导。”
方平旁边的中年男人伸出手来：“幸会。”
姜沅这才注意到他，这是《风暴》的导演卫国梁，他近几年去了好莱坞，已经很少在国内露面了。
卫国梁也算她半个偶像，姜沅有点激动地回握：“卫导好！我是姜沅，我是您的粉丝。天呐，没想到能见到您。”
“我知道你。”卫国梁名字听着正派，其实人是受西方文化熏陶长大的，非常前卫。笑着说，“方导挑人的眼光还是这么毒辣啊，你和凌霍的对手戏很精彩，给了我点灵感，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
这是在暗示，想找她和凌霍一起拍电影吗？
姜沅受宠若惊，下意识转头看凌霍。
凌霍脸色有些淡，并不像她那么开心。
等两位导演继续去聊其他正事，身旁没了其他人，姜沅才飞快凑到凌霍跟前说了句：“我是你的粉丝，别吃醋了。”
凌霍扫她一眼，不冷不热：“姜老师的偶像很多。”
“不多不多，只有两个，”姜沅笑着说，“一个叫凌霍，一个叫别的厉害的人。”
凌霍似乎还是不满意，冷冷道：“太多了。”
姜沅回去换衣服，凌霍还要接着拍后面的戏，一直到中午才闲下来。
姜沅以自己的身份出现在剧组，就没有助理那么方便了，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趁没人溜进凌霍的休息室，偷亲他几口。
正亲着想起门没锁，害怕又有人闯进来，她想从凌霍身上下去，被他扣住腰按回来。
凌霍抱着她，一句话也不说，脸色有点沉。
“舍不得我吗？”姜沅笑着又去蹭他的胡子，“马上就又能见面了，发布会等你。”
小胖来敲门，提醒到时间去机场了，姜沅去向两位导演道了别，拿上行李离开。
坐上车，车子开动时，她才看到凌霍站在片场门外，手插着口袋，无声地看着她。
搞得姜沅一下子不舍极了。
回北京的第二天，姜沅安排好人照看疤哥，就进组了。
日子一下子繁忙起来。
几天后《南歌传》的发布会，她和凌霍作为主角赶到现场。在停车场碰头时稍微亲热了一下，后面活动全程忙碌，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少。
好在官方流程里安排了不少他们两个的环节，可以光明正大地互动。
活动结束之后，他们互动的视频和截图流传出去，cp粉磕糖磕得风生水起，连他们的眼神交流都能单独截出来一通有理有据地分析，然后嗷嗷叫。
【太默契了吧他俩】
【凌霍看姜沅这个眼神太温柔了啊啊啊wsl】
【今晚就开播了，我等着磕糖！！！】
但姜沅和凌霍都马上要回去拍戏，之后连着半月都没有机会碰面。
姜沅总算体会到，娱乐圈为什么有那么多夫妻恋人因为“聚少离多”而散场。
因为见一面真的真的，很难。
《南歌传》开播时，《一日情侣》刚播到第十期，两厢互相助力，都为彼此增加了不少热度。
凌霍每次有作品播出，话题度都很高，他的首部电视剧更是受到了业界、媒体、以及观众的广泛关注。
《南歌传》开播第三天就拿下了同时段黄金剧场的收视率第一，之后一路高涨，第七天成功破2，一举挽救了菠萝台开年后收视低迷的大盘。
姜沅跟着人气暴涨，粉丝数没费什么力气就破了千万大关，配合片方宣传的营业微博发了不到十分钟，评论4万，点赞10万——她真的红了。
与此同时，质疑她潜规则、质疑她和凌霍捆绑炒作、质疑她心机婊蹭热度……的声音也愈来愈多。
热度永远伴随着争议，她的爆红势必会分到其他人的蛋糕，你永远猜不到是谁在背后买你的黑料。
这是娱乐圈亘古不变的规则。
爆红后带来更多的，是各种各样的合作邀约。
好不容易有一天放假的时间，姜沅打算打飞的去和二十天不见的爱妃约个会。
临时接到通知，公司给她接了一个直播。
是一个明星生活直播观察类节目，名字叫《她/他的一天》，每期会邀请一位明星，在其家中全方位按上摄像头，进行24小时直播。
近几年明星生活观察类节目越来越火，譬如《那小子真气人》《我家的闺女还没对象》，都建立在观众对明星私人生活的好奇心上。
《她/他的一天》也是如此。
但并非每个人都愿意分享自己的隐私；尤其是，这个节目是直播，并非录播，相当于有人24小时监控着你的生活。
你所有的样子，都将会在镜头前原形毕现，没有后期剪辑可以挽救。
这个节目一直以来的争议也在于此。
姜沅是一个对自己有清晰自我认知和自我期望的人，简而言之，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姜沅皱眉：“杨哥，我记得我说过，不要私自给我接工作。”
“这是公司安排的，我也没有资格say no啊。”大杨讪讪道，“你现在正是热度高的时候，但《一日情侣》最后一期马上就要播完了，不赶紧续上到时候热度肯定会降，你又一直在拍戏，好几个月不出现，肯定得想办法多露面维持热度。而且，你最近涨了多少粉儿，粉丝都很想对你有更多的了解，你得给他们一个机会对不对？”
姜沅心说，《一日情侣》最后一期播完，热度恐怕不会降，还得再爆一轮。
真心话游戏中她和凌霍的回答，其实已经很露骨，播出后恐怕很容易被看出端倪。
也许，是时候和凌霍商量一下这件事了。
主动出击永远优于被动。
第81章 八十一根腿毛
剧组后面的拍摄安排密度很大，再想抽出假期很困难。
就这一天的假，还是连着几天夜戏，高强度拍摄之后，剧组给大家用来休息调整的时间。
姜沅愿意为了凌霍牺牲休息时间，累一点折腾一点，但没想到大杨给她塞了工作。
下次和凌霍见面，可能得等到下个月中旬《南歌传》的见面会，她作为女主角，剧组肯定会放她去参加。
不过，时间太久了。
姜沅临时改签机票，飞回北京。
一路上仔细思考许久。
公开恋情需要考虑到许多方面，要事先和蒋潋打好招呼，让她做好应对的准备；她和星辰的合约虽然快到期，这么大的事于情于理都要通知；还有爸妈那边，最好提前给他们打个预防针。
当然，在所有的这些步骤之前，最重要的，是要和凌霍商量。
凌霍这几天刚好转移到一个偏远的郊区取景去了，和小胖的手机都不在服务区，没有信号，要到晚上回到营地休息时才能联络上。
姜沅给他发了条撩闲的短信：
【爱妃妃，想不想升级做皇后呀？】
自然是没有回复的。
《她的一天》要求必须在明星真实生活的家中进行拍摄，临时租酒店是不行的。
姜沅和欣欣回到南樾着手做整理，打算将家中属于凌霍的东西暂时收起来。
衣帽间的半壁江山、卫生间的双人卫浴用品、还有卧室床头柜的避孕套……
平时没注意，此刻才发觉，不知不觉，这里已经满满都是他存在的蛛丝马迹。
“凌老师这入赘入得很彻底啊。”姜沅看着衣帽间凌霍的礼服说。
凌霍参加颁奖典礼、走红毯的很多礼服都是私人的，有几套因为太帅，图被粉丝们舔屏舔过好几遍；还有不少曾经使用过的经典配饰，当初淘宝同款被买爆。
估计镜头扫过，显微镜女孩儿就能认出来。
欣欣偷笑：“小胖上次要找凌老师的东西，跑回雎水山庄没找到，又跑到这里，果然在。还说凌老师家里都快被搬空了。”
可不是吗。
连疤哥现在都常驻这里了，楼下不仅一整个柜子都装着它的狗粮、罐头和零食，姜沅还专门腾出了一个房间给它。
姜沅先把凌霍太具有个人特色的东西收起来，挪到楼上的客卧，刚挪完第一批，大杨的电话就来了。
节目组的人已经到了小区门外。
“这么快？”欣欣惊讶道，“我还以为明天才开始录呢。”
姜沅看着满屋子还没来得及收的男士用品，扶额。
节目组是看穿了她想要伪装吗，这么急。
“就这样吧。”姜沅说。
她从来没打算装单身，就当提前为公开预热了。
欣欣却很担忧：“但是你的事业才刚开始啊，这么早就曝光的话，肯定会影响的。”
姜沅和凌霍不同，哪怕公开恋情会脱一批粉，凌霍本身的知名度和粉丝基数在那里，他的地位、凌云工作室的资源，足够他任性了。
但姜沅才刚蹿红，脚跟都没站稳，稍微一个打击，就能直接结束她的事业。
欣欣不聪明，很多东西也懂。
姜沅和凌霍的恋情，公开之后姜沅肯定是被骂的那一个。
真的公开还好，骂归骂，至少会给她带来热度和好处，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会选择这条捷径。
但现在，凌霍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啊，如果她们这里不小心被发现什么，那姜沅肯定要被骂死了。
“不行沅姐，万一被发现你就惨了。”
“没事儿，”姜沅摸摸欣欣的头，“我还怕这个吗。”
欣欣下楼去接人，姜沅回房间换衣服，郭青的视频电话打过来。
“听说你要参加《她的一天》直播？真的假的？”在网上看到节目的宣传，她第一时间赶来围观，幸灾乐祸地啃着黄瓜，“不是放我鸽子要去会你情郎吗，怎么不会了？”
“说来话长。”姜沅穿好衣服，走到手机前，“我们家疤哥呢？”
“在……”郭青话还没说完就嗷了一嗓子，叽哩咣当摔到地上，疤哥威风凛凛的大脸出现在屏幕前。
姜沅冷不丁被吓得往后缩了一下：“哎呀，大宝贝儿。”
疤哥前段时间天天跟着她和凌霍，有点被宠坏，以前动辄数月见不到主人，现在才分开不到一月就有小情绪了，冲她幽怨地汪了一声。
更幽怨的是郭青，从地上爬起来：“你还说它很乖，乖个几把，天天睡我的床让我睡沙发，气死我了！赶紧把它领走！”
姜沅乐得不行：“是你自告奋勇要带它的，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家还没它狗窝大，真是委屈我们疤哥了。”
“……”
郭青愤怒的中指挤到疤哥的脸和摄像头中间。
楼下响起声音，估摸着节目组人到了，姜沅正要挂电话，郭青突然又想到什么，贼笑道：“你晚上注意点，可别做春梦，突然喊一声‘凌霍，不要~’什么的，那你就红了。”
“……”
姜沅还给她一个中指：“我从来不说梦话。”
节目组来了两个编导和几个扛着机器的摄影师。
领队的编导是个和姜沅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挺客气的，和她寒暄几句便道：
“我们现在要开始布置摄影机做准备了，拍摄时间从两个小时之后，下午六点整开始，到明天下午的六点结束，可以吗？”
“可以。”姜沅笑笑。
这个节目的灵魂就在于“真实”，除了卫生间浴室不在直播范围之外，其他所有的地方都将会安装上摄像头，编导特意告知姜沅，任何时候都不能关掉或盖住摄像头。
包括睡觉。
节目组大概提前不了解情况，不知道她家有两层，准备的摄影机不够，于是特地打电话让人送了另一批过来。
姜沅在客厅做小采访，编导提关于日常生活的问题。
先是一些不痛不痒的，最后来到关键：“我们能看到你家里有许多男士用品，平时不是一个人住，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