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的复读姬——时叶之苹
时间:2019-11-05 08:32:54

  戴胜闻言又重新打量了一下舒蒙,看起来只是一只极为普通的玄凤鹦鹉,羽毛还算光鲜,身体也算健康。既然不是误入,那么就暂且看在乌鸫的面子上不计较了。
  “那你带它去吧。不过,不要让它在这里过多停留!毕竟人类很可能会随之而来。”戴胜作为这里最有发言权的鸟,思索了几秒就算是答应了下来,只是依旧不是非常欢迎舒蒙。
  乌鸫便转头让舒蒙跟上自己,它刚才已经瞧见那只绣眼的位置了,这便带她过去。
  三只鸟儿在林间低空穿梭,很快就看到了枝头的正在独自跳跃的一只草绿色小鸟,看起来体型比舒蒙还小。飞得近了,就能看见它眼周有一圈与众不同的白色绒羽,非常醒目。
  舒蒙猜测它便是绣眼——果然乌鸫见到它就减缓了速度,落在它身边的树枝上。
  “乌鸫?”独自玩耍的绣眼歪着草绿色的小脑袋看了眼来者。
  乌鸫抖了抖翅膀:“我是特地来找你的,绣眼。”
  绣眼又看了眼跟在乌鸫身后的白头鹎和那只画风明显不同的玄凤鹦鹉,奇怪道:“找我做什么?”
  “你是住在城北的紫金苑吧?”乌鸫知道舒蒙问话不易,干脆帮忙帮到底。
  绣眼点了点头:“是呀。”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住的附近在四月初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什么事么?”乌鸫虽然不知道舒蒙为什么要打听这些,但还是按着先前谈话的内容问了。
  绣眼听见这个问题,有点茫然:“什么时候?不太记得呀!什么事的话,就是在紫金苑旁边的路上发生了一个事故,当时声音可大了!我原本在巢里睡觉,一下子被吓醒了。”
  对于这个答案,舒蒙也有点迷茫。
  乌鸫回头看了眼没作声的舒蒙,又追问了一句:“是四月八号么?”
  “可能是吧?”绣眼毕竟只是坐在小区里的鸟,与人类接触的也只限于户外,对于日期什么的,其实并不是知道的那么准确。“所以你到底要问什么呀?人类的事故嘛?”
  乌鸫也不知道舒蒙接下来要问什么,只得看向她。
  “事故。”舒蒙复读了一句,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绣眼打量了她几眼,倒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回答道:“我循着声音过去看的时候,倒在地上的是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子,被旁边房子上的广告牌砸到了。地上流了好多血,不知道死了没有。”
  睡衣……女孩……死?
  舒蒙听着这些看似与她毫无关系的话,心里却猛地咯噔一下。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当天发生的这一切,甚至于那个受伤的女孩,也许都和她有什么关系。
  “穿睡衣的女孩?”舒蒙谨慎地重复了一遍。
  绣眼点头:“是啊,我还觉得奇怪咧。虽然人类穿的衣服都挺奇怪的,不过那个女孩穿的一看就是人类的睡衣。但是那会儿是下午,而且马上要下雨,怎么看也不会穿着睡衣跑到街上吧?”
  预感更强烈了一些,舒蒙赶紧重复了一下:“奇怪的、睡衣?”
  “它是问睡衣是什么样子的。”乌鸫生怕绣眼听不懂,就干脆帮忙翻译了一下。
  绣眼倒是没发现什么,继续回答:“我想想。好像是白的,也好像是粉的……哦不过胸前有个图案,好像是只小鸡,脸上还有两个红点。应该是这样的,我其实记不太起来了。”
  然而舒蒙依旧没空关心它后面在说什么了,此刻她终于想起了穿书前,自己在被窝里躺着看小说时,穿上了新买的那套粉色睡衣。
  睡衣的胸前,就印着一只Q般的玄凤鹦鹉,很多不知道的都会认为是一只小鸡。只不过它的脸颊两侧,有玄凤鹦鹉那标志性的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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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续她虽然冷静下来后,试图再让乌鸫帮她和绣眼问问关于这次事故的后续,但绣眼也只说不清楚。毕竟她只是凑热闹过去看了眼,除了看到救护车很快把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孩子拉走意外,一无所知。
  这样一来,鸟类这边的线索就算是断了。
  要想继续追查,她就需要借住人类世界的力量,往医院等方向查找。但最让舒蒙担心的是,那具身体如果真的就是她的,那么现在还活着吗?
  被高空广告牌落下砸中,流了那么多的血,真的还能生还吗?
  如果死了,在这个时间无依无靠的她应该不会被人认领,也许就此成为无名女尸,安静地躺在医院或者是警局的太平间里。而如果没死,那么这段时间里,她的身体又是怎样的状态?
  舒蒙的意识在这具鹦鹉的身体里,那么是不是有谁在她的身体里呢?是其他的人,抑或是这只鹦鹉萌萌的?
  太多的东西一下子就压在了舒蒙的心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而后续是该适当借助原哲这个饲主的力量,还是继续提心吊胆孤军奋战?她也有些迷茫。
  就在这时,前边那群鸟儿聚集的地方,却突然传来杂乱的鸣叫。那些叫声里有惊慌失措,也有凄厉惶恐,让舒蒙瞬间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
  “怎么回事?”小白第一个发出了疑问。
  “我去看一下,”乌鸫作为在场的四只鸟里见识最为广泛的,它有了不好的推断,“你们别跟来。”
  绣眼更为胆小一些,听见那些声音,留下一句“我先走了”,便展翅飞远了。
  “让它走,”乌鸫并不在意绣眼的离开,如果不是它和戴胜,还有前头的一些鸟有好些年的交情,它也会转身就走,“你们俩躲好。”说着它便朝声音嘈杂的地方飞了去。
  小白平日里看起来胆子挺大,此刻却有些害怕起来:“到底怎么了呀?鹦鹉你知道吗?”它个头原先和舒蒙差不多,此刻瑟缩到她身边,反倒是小了不少。
  可惜舒蒙没法出声安慰它。
  没过几秒,乌鸫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视线里,它看见仍旧待在枝头的舒蒙和小白,叫道:“快走,熊孩子来了!”
  话音未落,无数的鸟儿从林间窜出,惊叫着朝高空飞走,而三四个人类男孩却从公园那头跑了过来,手里不是捏着玩具枪,就是弹弓:“跑得真快!”“我刚才打到了一只麻雀!”“嘿,我打到了两只鸟!”小团体里还互相攀比起来。
  看见他们过来,舒蒙和小白赶紧飞了起来,可乌鸫因为距离问题,落在了最后。
  在后面追赶的熊孩子们瞧见了它们三个的身影,顿时举起手里的玩具瞄准起来:“这边还有三只!”“不要和我抢,它们是我的!”
  其中一颗塑料小珠打在乌鸫的身上,让它忍不住惨叫了一声,身形也一滞。而下面的熊孩子们见此更兴奋来了,继续准备下一轮的攻击。
  舒蒙看得心头火起,但更重要的是,乌鸫和小白它们都是野生鸟,如果受了严重的伤,也不会有人能帮忙医治。要么受伤坠落在路上,要么只能回到巢中等死。
  它们虽然在普通人类的眼里,只不过是再常见不过的小鸟,但对于她来说,却都是这些天里给过她真挚帮助的朋友。
  在第二波攻击打到乌鸫身上前,舒蒙往回一蹿,挡在它的身下,同时将它往上一顶,半托着乌鸫飞了起来。
  乌鸫明显一愣:“鹦鹉?!”
  帮着对方飞得更高了些,还来不及高兴,一颗石子被弹弓弹射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到了舒蒙的右侧羽翼上。
  剧烈的疼痛瞬间就占据了舒蒙的心神,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鲜血从被羽毛覆盖的地方流出来的那种触觉。
  “鹦鹉!乌鸫!”不远处的小白一边哭喊着一边又不敢太过靠近。
  “鹦鹉你别管我了!”乌鸫还没察觉到舒蒙也受了伤,甚至比它更重一点,“快走!”
  舒蒙直接复读了一遍还给它:“你别管我,快走!”说着就把朝小白那头撞了过去。
  乌鸫被突然这么一下,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旁边的小白赶紧学着刚才舒蒙的样子带着它飞。
  “啊呀你会不会打,他们都飞走了!”“屁,你没看见我打得那鸟都受伤了吗?”“那你有本事把它打下来啊!”下面的几个熊孩子还在为此争执。
  说着便有人举起了小弹弓,又朝着舒蒙弹了一颗小石子过来。
  舒蒙早就一肚子火,此刻看见攻势反而在空中转了个身,忍着痛用右侧翅膀将它扇了回去:“滚!!!”
  她下意识怒吼出声,却将底下的熊孩子和自己都震住了。
  她……能说话了?
  但此刻并不是舒蒙能停下来细究的时刻,她忍着剧痛,朝原哲公司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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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她跌跌撞撞勉强飞到了20层的高度,从开着的窗户里钻了进去,舒蒙就有点支撑不住了。刚才全凭着一口气才拼了老命飞了这么远,此刻转头看看右边羽翼已经鲜血淋漓,不成样子了。
  可为了活下来,她也只得不停地挥动翅膀保持平衡,否则她定然会一头栽在什么不知名的地方,凄惨的死去。
  原哲的办公室依旧和刚才一样,静悄悄的。似乎从对方离开这里后,就没有再中途回来过。
  虽然按照她原先的想法,今天就是偷偷出去参加集会,见个鸟,问个话。但事实就是这层出不穷的突发状况,让她现在不得不寻求原哲的帮助。
  办公室的门似乎就是普通的把手开关,但此刻的舒蒙却真的没有力气去开了。但在这个地方干等着,也不知道原哲究竟什么时候才回来。
  万一他太忙了,很久才回来呢?万一他把自己忘在这儿了呢?虽然后者的可能性很小,但她真的在这种受伤的脆弱时刻,忍不住就要胡思乱想。
  无意间,她瞥见了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不由得眼前一亮。她可以给原哲打电话啊!可是,原哲的手机号码是什么?
  舒蒙瞬间愣了一下,她虽然私底下偷偷用了原哲的手机两次,但还真的没有去记过他的号码是什么。这不是要命吗?!
  好在她只慌乱了一瞬间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拖着受伤的右侧羽翼在办公桌上看了一圈,找到了几张摆放整齐的名片。
  这些名片看上去都是崭新的,应该就是为了工作室正式启用后,准备以后分发出去的。上面除了原哲的大名以外,最右下角标注了一个工作手机。
  这就是舒蒙要的!她赶紧衔了一张名片放到电话旁边,用喙尖按下了免提键,就照着上面的号码打了出去。
  “嘟……嘟……”每一声都似乎是煎熬在加剧,直到她听见属于原哲的声音:“喂?”
  “……喂?”舒蒙复读着,心里却在想,他能听出自己的声音吗?
  没想到不过瞬间,电话那头就传来原哲诧异的声音:“萌萌?!”
  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秦丝雨看着浑身是血的鹦鹉凑在电话机边,没忍住发出了惊叫:“啊!”
  舒蒙被她突如其来的打断和尖叫吓了一跳,下意识把电话给挂了。
  “萌萌,你……怎么都是血?”秦丝雨平时就是个软萌的普通女生,一下子看见鲜血淋漓的舒蒙倒是惊吓大于其他。
  舒蒙没法回答,也没力气动弹,干脆躺着不说话。
  秦丝雨却误会了。她虽然在外面听见办公室里头有声音,具体什么却没听清,推开门看见这幅景象,只以为萌萌受伤太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虽然刚才还在心里因为原哲学长对于这只鹦鹉而醋了一下,但看见它伤得这般严重,还是下意识担忧起来。
  秦丝雨左右关顾了一下,这间办公室虽大,却也一眼看得到全部,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而萌萌作为原哲的宠物在这里,想来也不会有人能闯进伤害它。
  这么说来,莫非伤害它的就是原哲学长?!
  如果放在以前,她压根不会做这样的假设,但萌萌受伤的似乎很严重,它周边也没有什么沾血的尖锐物品,想来不是自己弄伤的。那么能自由出入这间办公室,弄伤萌萌,还不用担心被原哲学长发现的,那不只有他本人了吗?!
  可是原哲学长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不,不会的。秦丝雨在心里否认这种可能,但看见萌萌翅膀上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当机立断地抽了些纸巾按在它翅膀的伤口处,抱起它离开。
  不管是不是原哲学长干的,她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小生命在眼前死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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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萌萌声音的一刹那,原哲惊讶不已,但随即响起的那声简短的女声尖叫更令人诧异。他想起这串号码似乎就是他那间办公室里的座机号码。只是寻常也基本不可能用它打到自己的手机上,因此没有储存。
  萌萌在电话里的声音和以往完全不同,必然是出了事,否则以她惯于藏拙的性格,也不可能这样大张旗鼓地相当于袒露身份般打电话给自己。而另外的那个声音,又到底在这整件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旋即他和旁边看着他的风动公司来宾道了个歉,表示他有急事离开。对方看出了他的急切,很通情达理地表示下次再约。
  原哲快步走出会客室,也没时间和外面的员工解释,径直沿着走廊往办公室走去。猛地推开办公室的门,房内既没有鸟,也没有人。
  徒留着一些洒落在办公桌上的鲜红液体。
  原哲怔了一瞬,快步走到桌边,用手指沾了一点轻嗅——是血。
  最多的地方就是办公桌的电话旁边,再仔细搜索,就可以发现血迹一路延伸向窗边。原哲大致推断了一下,萌萌在他离开后应该是自行从窗户离开。但似乎在外面受了伤,因此回来后试图向自己求救。
  但在求救和自己到达的这短短一两分钟里,另外的人出现带走了她。
  原哲在办公室大致扫了一圈,没有再发现任何线索,于是重新返回了员工办公室,开口问道:“谁去过我的办公室?”
  短发的女生闻言有点诧异:“没有啊。”
  原哲瞬间想起了说要去洗手间的秦丝雨,却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GU的秦小姐,你见到了么?”
  “秦小姐问了我洗手间的位置,然后……”女生一顿,“咦,她好像没回来过。”
  那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女声必然是秦丝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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