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蒙：“嗯。”
“那么也不能肯定之后没有变化？”原哲提出了重点问题。
舒蒙想了想，的确是这样：“不、能。”
闻言，原哲皱了皱眉头：“看来需要再去一次道观，见一见那位懂望气的人。”
舒蒙不知道怎么就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不满，看来他好像不是很待见那个道长呢。
这事儿还挺稀奇，毕竟原哲虽然平素对人都疏远冷淡，但除了某人以外，基本也都和他们相处的还算可以。
不过这会儿也没有她胡思乱想的时间，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人侧头看去，正是两个曾经见过的警员。
舒蒙手里的鹦鹉没地方藏，干脆就抱在了怀里。
之前原哲第一次找到精神卫生中心时，就曾经跟着他们去警局提供了舒蒙的信息，此刻舒蒙终于恢复神智，他们便赶了来。
考虑到舒蒙主治医师的建议，这次交谈便采取了舒蒙手写回答的方式进行。
但警方无论怎么问关于四月八号出事那天的情形，舒蒙都只能回答她想不起来。
毕竟被砸的那么惨，甚至还损伤神智了一段时间，想不起来这个理由也算正常。
而比较麻烦的身份问题，舒蒙也推给了自己失忆这上面，只说自己记得原哲这个网友，觉得他分外亲切……其他的事一概想不起，但应该家里没有其他亲人了。
两个警员对此也很无奈，但毕竟舒蒙的病也不是假的，他们只好简单地问完，告知她找个时间到他们那儿去补办一下身份信息和证件。
由于她已经成年，且现在认知正常，意识清晰，便不再监管了。
礼貌地和他们道别，舒蒙便也提出了要出院的要求。
原哲沉吟了刻，就同意了。医生那边自然是再三挽留，希望她再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不过比起待在这地方，舒蒙还是更希望跟着原哲回到那个她居住了数个月的家中。
……
坐在副驾驶位上，舒蒙还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虽说这个座位一向是她坐的，但这还是第一次以人类的形态乘坐原哲的车。
她略带新奇地打量着路边的风景，这与她在做鸟时看见的角度和感觉完全不同。
在他们正式回家前，原哲还要去一次小区所在辖区的警局。
先前那件事还没有了结，只是因为他急着送舒蒙就诊，才没来得及过去交接。
“跟我进去，还是在车里等我？”警局门口，原哲在停车位上熄了火，转头问舒蒙。
舒蒙怀抱着鹦鹉回答：“进……去。”
见到他们过来，里面的一位警员领着他们进了办公室。
“原先生，是这样的。”其中一位年长的警官到开口道，“你失窃的东西我们都已经从对方的车上截获了。一共是十七张设计稿、一台电脑主机和一只平板电脑。那位入室盗窃的罪犯也已招供，说是有人雇佣他。而我们在现场抓获的另两个人，一位是司机，一位就是负责与罪犯交接赃物的接头人。”
“据我们调查，他们就职于一家名为‘荷博设计’的公司，与你在一场设计比赛上有竞争关系。所以我们定性这一次的饰件，其实就是恶性竞争，外加入室盗窃。”
对于这个结果，原哲和舒蒙都心里有数，此刻也没有觉得惊讶。
后续的操作原哲依照警局的指导完成，至于对方此次的作为，显然已经触犯了法律，自然会收到追究。
简单做完笔录登记的原哲领回了属于他的东西，悉数放回了后备箱中。而舒蒙则乖巧地坐回了副驾驶座上，等待发车。
“比起那些东西的丢失，”坐进车里的原哲没有立刻启动汽车，而是忽然向着舒蒙开了口，“我更不想看见你受伤。”
舒蒙略微吃惊地抬头，便撞进了他那双墨色的眼睛里。
那是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过去她还是鹦鹉的时候，就无数次用目光描摹过它们的线条。而此刻，她再一次在其中望见了许多东西。
复杂的成分她并不能分辨，但浓浓的担忧她可以看清。
“下次……不……会。”舒蒙磕磕绊绊地保证着。
“没有下次。”原哲轻柔地否定了这么一句，身子却朝着舒蒙倾了过来。
鸦羽般的睫毛忽然就到了极近的距离，每次微小的颤抖都好像在舒蒙的心里扇起微风……舒蒙避无可避，满心满眼是他黑曜石般的眼瞳和那瞳孔里映射出的自己。
“吧嗒”
她愣愣地低下头，看着安全带被原哲从她肩膀处拉到卡槽里扣好。后者也在行云流水地完成这一件事后，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她已经不是鹦鹉了……那应该没有成熟期了吧？
舒蒙沉默地把脸转向了车窗外：那她怎么又感觉满脸发热？
作者有话要说：才发现评论区恢复了\(^o^)/~
第52章
本以为对方会一路开到家中，但意外地是，原哲就带她去了附近的大型商业区。
停好车的时候，舒蒙还有点懵懵的：“这里……做……什么？”
原哲无奈地看着她：“买你的生活用品。”
这么一说，她才反应过来。
自己当初是穿着一件睡衣过来的，在医院的时候还能靠着一件病号服勉强度日。刚才进警局的时候，难怪总有人看她，她还以为是怀里的鹦鹉萌萌吸引了他们的视线呢。
搞了半天是她一直没想起来自己穿的还是病号服！
做鸟做久了连身上的衣物都没有过去那般重视了，舒蒙无力地扶了扶额。
“这、衣服……？”她指了指身上的病号服。
原哲：“我和医院买下来的。”
好吧，她真的该感谢那些看见她这幅样子，还没有把她当成私跑出院的精神病患者的人。
跟着原哲身边，一路走进这里最大的一间商场，也许是因为工作日的午间，这里人也不算少。
许多人都在偷偷打量她和原哲。
毕竟一个大帅哥身边，跟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生，手里还抱着一只鹦鹉，怎么看怎么怪异。
舒蒙这还算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来这种人群密集的商业场所，平时都跟着原哲深居简出，没有来过这种繁华的地方。
虽然有很多好奇的目光在窥视，但依旧有一部分人拿着手机低头走路，抑或是肚子饿了急着去吃饭，在商厦里走得又快又急。
舒蒙四处打量店铺的时候，前方就有一个看手机不看路的人横冲直撞地过来，她发现时绕开已经变成了不可能。
所幸旁边伸来一只温热的手，将她拉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小心。”
这当然是来自于原哲的声音。
没等她发呆，原哲已经自然地拉着舒蒙的往前走去。
咦？
舒蒙低头看着那只牵着自己的手，一瞬间有点转不过弯来。
应该是顺手吧……就好像牵着鹦鹉的链子一样——舒蒙这样自我暗示。
没走多久，原哲便带着她在一家看起来装潢就十分可爱系的服装店门口停住，侧头问道：“是这个风格么？”
舒蒙朝店铺橱窗里望了望，好像都是粉白色系和天蓝色系的可爱风，虽然她向来还挺喜欢这种的，但毕竟不是小妹妹了，穿在身上总有种装嫩的感觉。
她摇摇头：“不。”
同时，她也正视起这件商厦里的各种店铺，终于在另一边看见了一家是她过去时常会买的类型的服装店。
因为右手抱着鹦鹉萌萌，舒蒙便想举起左手指个方向，但一动手指才想起来左手正被原哲牵着。
不过在她尴尬起来之前，原哲便松开了手指，让她成功地指出对面的店铺：“那……个。”
……
对面的店铺更为休闲风，舒蒙自己选了两整套，从上衣到裤子。
旁边的营业小姐虽然对于她进来时穿的病号服感到诧异，但职业素养让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对于舒蒙每次换衣服出来的模样大加赞赏。
“您的身材真好！”“这条裙子是我们的新款，非常适合您！”“要不要试试这一件？”疯狂推销的热情实在让舒蒙有点吃不消。
不过对方显然观察出真正付钱的是原哲，于是硬着头皮顶着对方冷淡的目光，推荐了好几件。
于是舒蒙刚从试衣间出来，又被原哲塞着试了三四套裙装和裤装。
最后结账的时候，购物袋多到舒蒙看得头疼：“这……太多……”
试衣服的时候她翻过价格标签，买个两三件的话，之后等她有钱了还给原哲也没有那么肉疼。但是现在这么一大堆一起买下来，好像要好多钱。
原哲付账倒是眼睛都没眨：“少了不够换洗。”
因为购物袋实在是太多，难以携带，所以原哲让舒蒙在店里等一会儿，他先回一趟车里放掉一些。
此时的舒蒙已经换上了新买的其中一套，听话地捧着鹦鹉坐在店里的小沙发上等待。
“刚才那位是小姐姐的男朋友吧？”刚才推销成功的营业员因为收获颇丰，此刻笑容满面地和舒蒙搭讪，“他对你真的好好！”
“啊……”舒蒙被她羡慕的眼神弄得一愣，瞬间有些心虚起来，“不……是。”
“哦哦，我懂了！”营业员露出了奇怪的微笑，“是还在追求你吧？不过他这么帅，对你又这么好，一定要抓住呀！”
舒蒙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尴尬地笑笑，啥也没解释。
解释起来一是麻烦，她说话也不方便；二是也没必要和对方说太多。
毕竟是与不是，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她好像确实很喜欢原哲，在她还是一只鹦鹉的时候，就已经对他有着朦胧的心动……不过那时候能不能恢复人身都还是问题，自然不能多想。
虽说现在她成功变回人的样子了，但能不能稳定，也还是存疑。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其实是原哲的想法。
过去作为“宠物”鹦鹉，她看多了原哲对待他人的淡漠疏离态度，有时候总会想如果她是人的状态，是不是也会得到这样的对待？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他的态度并没有变冷淡，还是那么柔和。
是依旧把她当做宠物来看待，还是说……
“走吧。”她神游天际的时候，原哲已经放完东西回来了。
离开这里，原哲又带着舒蒙去别的店铺购置了鞋袜。
等到路过内衣店时，他则拿出了一张卡，让舒蒙进去挑选后刷卡结账。
最后等原哲要带她去护肤品柜台时，舒蒙主动拉住了他：“不用……太多……”
这一趟买的东西真的太多了，她都不知道花了对方多少钱，实在是过意不去。
原哲站住脚步回身看着她，忽然抬起手指，捏住了她的脸颊。
舒蒙被对方这一个奇异的动作给弄迷糊了，茫然地站在原地，任由对方捏着她的脸颊肉。
“虽然你现在不是鹦鹉，”原哲唇角微弯，“但必要的‘饲养’费用还是要花的。蒙蒙，听话。”
他低沉温柔地唤出“蒙蒙”后，舒蒙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就泛起了热度。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指尖，怀里的小鹦鹉却因为听见自己的名字，好奇地打量他们。
原哲唇边的浅笑没有因为她的后退而消失，他朝着她摊开掌心：“来。”
就像过去每一次呼唤鹦鹉样子的她来他身边一样。
仿佛受了蛊惑一般，舒蒙抬起了左手，置入他温暖干燥的掌心。
……
将整个商厦逛了一圈，基本将车的后排座位和后备箱都塞满后，原哲总算带着舒蒙回到家。
经过一上午各种各样离奇事件后，舒蒙的肚子忍不住开始咕咕叫。
怀中的鹦鹉萌萌似乎也有点饿了，有点烦躁地跳来跳去。
所幸冰箱里昨天才补充过新鲜的食材，原哲将车上的东西都搬回家中，便径直进了厨房。
舒蒙则第一次亲自尝试给鸟笼里的食槽倒入鹦鹉专用饲料，然后将小萌萌放了进去。
虽然对于它来说这是个陌生的环境，但似乎因为舒蒙身上有着熟悉的感觉，它倒是没有表现出不安来。
富含营养的食物和干净的清水，它吃得很欢唱，显然情绪不错。
她的确没想过，在自己经历这一切后，还能作为喂养的人来给鹦鹉准备食物，这双面体验真的太过不可思议。
没再去打扰小萌萌在笼子里独自活动，舒蒙站起身，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里走动。
平日里都是短距离低空飞行看见的东西，此刻恢复成正常人类的视角，还真有些不习惯。
阳台的窗户因为被那个入室盗窃的人弄坏了锁，还没有修理，因此还是那副糟糕的样子。
二楼舒蒙没有上去，她知道那里一地玻璃的狼藉，恐怕需要请专业的人员清理修复才行。
简单地逛了一圈，她便走向了厨房。
食物的香气，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有一些漫溢了出来。
进去的时候，原哲正在燃气灶前煮着什么。
“我帮……你。”因为一路上都在慢慢尝试，此刻说话明显比刚醒来时要清晰一些。
原哲闻言，也没有和她客气：“那你帮我从冰箱里拿两个番茄出来，清洗一下。”
虽然她不太会做菜，但这种力所能及的打下手工作还是可以胜任的。
按照原哲的指示，舒蒙清洗了番茄，并且在蔬果专用的砧板上切好，便放在旁边备用。
原哲并不打算做什么程序复杂的菜式，因而只是做了三菜一汤后，便结束了手头的动作。
舒蒙则凭着之前见过原哲取用餐具的记忆，从橱柜里取出了干净的碗筷，为两人各盛了一碗电饭煲里的白米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