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烟,怎么了?你……怎么又是这个女人?!”上官云深皱起眉环顾四周,一眼就看见了被一群男人众星拱月般护在中央的凤北溪。
“上官大侠,”凤北溪露出一抹端庄的笑容,冲着上官云深略略点头示意:“久未见了,大侠近日可好?”
凤北溪对上官云深的态度拿捏得刚刚好,既带有几分熟稔,又不过分亲密以至于显得暧昧。不愧是女主,姿态在任何时候都摆得很漂亮。
只可惜上官云深没心情理凤北溪,他扭头向钱浅,直接问道:“她又想干什么?”
“我哪知道!”钱浅一翻白眼:“我在这里好好地等你,结果这些人上来就要给我说亲!”
“说亲?”上官云深一脸惊悚地望着钱浅,到底怎么回事?他就洗个澡的功夫,怎么就有人惦记上他师父的小媳妇了?!师父一定会扒了他的皮!!!
“对!这位凤小姐想给我说亲,”钱浅冷着一张脸指指凤北溪和夏清逸:“我告诉他们我已经订亲了,不需要人帮我说亲,结果这位夏将军和这位风公子嫌弃我不领凤小姐的情。”
“又有他什么事?!”上官云深快暴走了:“你们不是早就退亲了吗?!”
“我怎么知道!”钱浅一翻白眼:“这位夏将军刚刚反复强调他的心爱之人是凤小姐,叫我不要纠缠不休呢!”
“纠缠不休?他也配?!”上官云深气乐了。在他眼里,他师父夙离是天下最厉害的人,没第二个人能越过去。小浅是他师父的未婚妻,若是小浅对人纠缠不休,也只能是对他师父,其他人怎能和夙离相提并论。
上官……一旁安静旁观的风轻衍嘴唇微抿。之前他去找这位柳小姐商量住房事宜时,这柳小姐叫门时似乎唤的就是“上官”。这样说来,这两日是住在同一座宅子里的?孤男寡女,关系应当不简单吧。莫不是,柳小姐的未婚夫就是这位?挂着素白长剑的上官,全天下也只有那一位吧?!
与风轻衍相同,其他三个男人也都一瞬不瞬地盯着上官云深腰上挂着的素白长剑,一时间竟无人说话。只有那位钱浅没见过的长着剑眉的男人,非常迅速的瞟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君子玉,目光中带了几分了然。
男人们都没说话,凤北溪反倒自己开了口:“上官大侠莫要误会。我和清逸原是一片好心。因为我,烟妹妹无辜被退了婚,若她不能得个好归宿,我这辈子都不能心安的,因此才想要给她说亲。只是我不知道烟妹妹已经同上官大侠您订亲了,因此……”
“什么?”上官云深一脸惊悚地看向凤北溪:“你休要信口雌黄!我几时和小……飞烟订亲了?”
“是吗?”凤北溪略微吃惊地看了钱浅一眼,又转头向上官云深笑得一脸温婉:“上官大侠,真是对不住了。烟妹妹刚刚同我说她订亲了,我原以为是跟您……”
“没有没有!”上官云深吓得连连摆手:“话不要乱说!我跟飞烟一点关系都没有!”
开玩笑!!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认下!上官云深肝颤颤地想,要是被师父听到了,不止会扒一层皮吧?!
听到了上官云深的坚定否认,凤北溪又向钱浅递送了一个了然又同情的眼神,她轻叹了一口气,冲着钱浅微微摇头:“烟妹妹啊……你就不要再强撑了,姐姐真的都明白。你年纪小,所以有些事可能不懂。你和清逸真的已经过去了,抱着逝去的感情不放,你又能得到什么呢?听我一句劝,还是放下过去,寄情于不爱自己的男人,真的不会幸福。”
凤北溪这几句话说得很真诚,钱浅绝对相信。她似乎是想起自己前世不太好的回忆,眼里似是有泪花闪动。可惜,她的这些真诚的劝诫,钱浅真的不太需要。
“凤小姐,”钱浅觉得这位女主大人似乎已经固执到一定境界了:“请问您从哪看出我对夏将军念念不忘了?就因为我今日在这里等上官?若真如此,您未免太武断。请放心,我对夏将军并无半点留恋。我早说过,我已然订亲,凤小姐您现在是在说我这个有未婚夫的人对其他男人有情?您如此信口雌黄,是想要污了我的名声吗?”
“烟妹妹,”凤北溪一脸无奈:“我是一片好心。你不领情也不要如此污蔑我。上官大侠刚才分明已经否认,你这又是何苦啊!轻衍,你一向最会开解人,也帮着劝劝。”
凤北溪身后的三个男人依旧在盯着沉着脸的上官云深,并没有贸然开口,因此凤北溪颇有几分孤军奋战的架势。
“上官本就不是我未婚夫,他否认有什么不对?”钱浅一脸奇怪地看着凤北溪:“难道凤小姐认为,我与谁订婚都要经过您的首肯吗?我的未婚夫是谁,原也与凤小姐无关吧?还是凤小姐好奇,想要见一见我的未婚夫?恕我直言,您一个小姐,对别人家的未婚夫这样感兴趣,着实有些不合礼数。”
钱浅这几句话说得一点余地都不留,凤北溪瞬间脸上挂不住了,她带着几分愠怒地想要反驳:“烟妹妹你……”
只是凤北溪刚刚张嘴,一道人影倏然出现在钱浅身后,来人一把将钱浅搂进怀里,带着笑意捏了捏她的鼻子:“就知道你又在淘气,云深果真看不住你。若是不开心,打回去就好,偏你耐烦这样同他们绕圈子。”
“你不在,我不是无聊嘛!”钱浅回头咧开嘴,露出一排白牙。
第524章:国师,天命之女才是你官配(58)
“萧……萧公子?”凤北溪一脸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位熟人:“您也在书院?”
夙离眼神平淡无波地扫了一眼凤北溪,懒怠回答如此愚蠢的问题。他唇边带着一抹讥刺地笑意,将目光放到凤北溪身后的几个男人身上。
君子玉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他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恐慌,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抑制住自己拔腿逃跑的冲动。这位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位柳小姐口中的未婚夫,难不成是指这位大人?不!不可能吧?!他明明派人查过,柳小姐是和丞相家的远亲订了亲,对方姓萧……
等等!君子玉一脸惊悚地看了一眼凤北溪。凤北溪那女人刚刚称呼这位大人为“萧公子”,这样说来,真是他?!柳小姐的未婚夫是国师大人?!君子玉觉得自己的手脚有些不听使唤,背后密密一层冷汗浮出来。
君子玉的异常并没有被很多人注意到,只有他身旁的剑眉男人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反常。那男人眉头微蹙,他先是仔细看了一眼君子玉明显惨白的面孔和微微颤抖的双手,又转头打量了一番穿着一身华丽描金长袍的夙离,最终选择不露声色地慢慢后退了两步,离凤北溪更远了些。
一左一右站在凤北溪两侧的夏清逸和风轻衍对身后发生的一切一无所觉。夙离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夏清逸和风轻衍本能地警惕起来,他们两人慎戒地望着似是突然凭空出现的夙离,不敢轻举妄动。
凤北溪并没有注意到一群男人集体沉默的诡异状态,她上前一步,冲着夙离行了一个常礼,笑着开口招呼:“萧公子,在这里看到您真是太好了。云城一别,许久未见,北溪甚是惦念。之前承蒙公子照料,还未有机会道谢,能再次重逢,真是上天赐下的缘分。”
夙离就像是没听见凤北溪的话,他低下头满眼笑意地扯了扯钱浅顶在脑瓜顶上的圆团团发髻,和插在发髻上的白玉发簪:“懒鬼!我不在,你便是梳头都梳得那么潦草。”
“我不会梳灵蛇髻!”钱浅一脸控诉:“早起梳头梳到手酸,都没能绾出个像样的发髻。那种复杂的发髻根本就没办法自己梳,谁叫你不让我带小喜。”
“你有我就够了,哪里还需要旁人,”夙离抬起手轻轻帮钱浅整理发髻:“等下找个清净之处,我重新帮你梳头。”
梳头?!凤北溪一行人吃惊地瞪着夙离。原来这位真是柳小姐的男人?!都已经上头了,能是一般关系吗!!
“烟妹妹……”凤北溪有些尴尬地冲着钱浅笑笑:“原来萧公子就是你的未婚夫,怎么早不说啊,害我担心许久。”
“凤小姐如今见到我未婚夫本尊,终于满意了?”钱浅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凤北溪:“像您这样执着想要给人说亲的,还真是少见。不知真是为我好,还是为了自我安慰。”
“烟妹妹怎能这样说,”凤北溪显得更尴尬了,她勉强冲着钱浅解释:“我之前并不知道……”
“不知道?那凤小姐还真是健忘。”钱浅不怀好意地冲着凤北溪龇龇牙:“我记得我向你强调多次我已有未婚夫,可凤小姐依旧执着地听而不闻,若说并非故意,还真是牵强啊!”
“烟妹妹,”凤北溪咬咬下唇,迅速瞟了一眼低着头帮钱浅整理发髻的夙离,又硬扯着笑脸向钱浅说道:“今日之事是姐姐不对,姐姐在这里给你赔礼了。我也是担心妹妹,太过心急,还望妹妹勿怪。今日赶巧,萧公子和上官大侠都与我熟识,也算是故人,不如我做东,大家一起到镇上的酒楼坐坐如何?”
“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夙离和钱浅还没说话,上官云深先不干了:“谁跟你是故人?!若不是清寒拜托我寻你,谁耐烦与你有牵扯?!眼下你这女人也不知改嫁多少次了,清寒现在都没来寻你,想来也不愿与你多有牵扯,你与我已无任何关系,哪里来的故人一说。”
哦?这群男人里没有月清寒?钱浅八卦地小眼神投向那个陌生的剑眉男人。看来这位是那个邻国摄政王夜安阑!这么说,凤北溪在京郊茶棚的拦截行动挺成功啊!果然把这位摄政王男主给一起带到书院来了。
长着剑眉的摄政王夜安阑看见钱浅看他,立刻又往君子玉身后退了退,就好像钱浅有多吓人似的。
“上官大侠,”凤北溪脸上并不见一丝尴尬:“眼下也不是叙旧的时候,我之前同你说过的那件事,并非信口雌黄,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什么事?”上官云深一愣:“我同你能有什么事?难道你是指鱼肠剑?”
凤北溪没料到上官云深居然大大咧咧就这样将这件事说出来了,一时间反倒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是,眼下她身后还站着大虞八皇子君子玉。人人皆知,神剑鱼肠被大虞皇室收藏,结果她居然当着八皇子的面被揭破用皇室收藏的神兵与上官云深做交易,情况着实有些难以自圆其说。
“鱼肠?”夙离冷笑起来,他抬起眼眼神犀利地扫视凤北溪与她身后的男人,口气轻缓地说道:“我今日就在此说明白。属于我妻子的物品,谁都不许惦记!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夙离的语气并不重,但是足以造成足够的压迫感,君子玉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他立刻低下头,无声地表示顺从。他身边的摄政王夜安阑眉头一挑,紧接着也随君子玉垂下了头。眼前的男人高深莫测,居然能让大虞皇子君子玉如此慎戒,夜安阑认为他不宜轻举妄动。
站在靠前位置的夏清逸和风轻衍显然没那么聪明。夏清逸并没有选择直接对着夙离发难,反而对着钱浅冷笑一声:“柳飞烟,看不出你还有几分本事。”
“夏将军谬赞了,已然退婚,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不是自然的吗?”钱浅笑得非常欢乐:“难不成将军觉得您琵琶别抱,未退婚时就与其他女子牵扯暧昧是应当,而我这个被背叛的人反倒要背个贞节牌坊为您守节?”
第525章:国师,天命之女才是你官配(59)
“你这是污蔑!”夏清逸立起眉毛一脸大义凛然,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我早说过,你我退婚是我们之间的事,与旁人不相干。为退婚之前,我与溪儿之间一向以礼相待,从未有任何逾礼之处!!”
“夏将军空口白牙,想怎样说都可以,”钱浅笑得更加开心的模样:“只是你我已然退婚,夏将军您在退婚之前与旁人有无逾礼之处与我有何干系?您犯得着如此欲盖弥彰的解释吗?”
“此事与溪儿名声有碍,岂容你信口雌黄!”夏清逸依旧一脸正直,看上去真是毫无破绽,让钱浅不禁感叹,没点演技真当不了主角。
“不对吧?”上官云深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插话:“到底是谁信口雌黄?!夏将军和飞烟退婚当日,我为了替我兄弟寻妻,曾经偷偷跟着她潜入您夏将军府,正巧撞见你与凤北溪这女人,光天化日之下在花园行周公之礼,这还叫以礼相待?”
上官云深这句神补刀顿时撕碎了夏清逸道貌岸然的假面具,他的脸黑得发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他身旁的凤北溪,一张俏脸红的发黑。站在他们身边风轻衍用略微震惊的眼神扫了夏清逸和凤北溪一眼,但并未多说什么。而站在最后的君子玉和夜安阑依旧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对周边一切充耳不闻。
“夏将军,凤小姐,你们都听见了?”钱浅咧嘴露出一排白牙,又开始乐颠颠地扮演倒打一耙的绿茶婊:“此事已然过去许久,我也懒怠计较,反正我与夏将军也早已退婚。只是一码归一码,今日之事,咱们最好还是拿出来说清楚。”
听了钱浅的话,凤北溪垂下头,似乎更加羞臊的模样,但夏清逸却相反,他死死瞪着钱浅,目光中倒像是带着几分仇恨的样子。
夙离瞧见夏清逸这模样,微微冷哼一声,倒也没去管钱浅。只要他家的小丫头高兴,爱折腾就折腾去吧,左右有他兜底。
钱浅一点都不怵,双手叉腰睁大双眼回瞪夏清逸颇有几分虎虎生威的架势,她先冲夏清逸龇牙露出一个十分不怀好意的笑容,之后才转头去看凤北溪。
“凤小姐?”钱浅的语气很平板,不带一丝喜怒:“凤小姐是女子,退婚之事我说了不计较便不会食言,今日之事,既然凤小姐之前一直强调自己是好心,那我再不依不饶岂不显得没理?只是我以前与凤小姐并无太大交情,今后也不愿有过多交往,还望凤小姐记住,以后对面当做不相识即可。”
“烟妹妹,是我不对,以后……”凤北溪慌忙抬起头,她面色红得发紫,眼里似是蓄了些泪花,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凤小姐,”钱浅提高声音打断了她的话:“我再说一遍,我本就与你交情不深,今后更是不想继续交往,您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