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处理。”孙秘书转身想要出去。
“等一下!”突然何钊澜叫住了她。
“何总?”孙秘书转回身眼带询问地看着何钊澜。
何钊澜不说话也不动,眼睛定定的盯着办公桌的一角,片刻之后才带着几分犹豫地开口:“你……打听一下周安安在哪家医院吧。作为同事,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会的!”孙秘书笑笑:“您放心吧。我跟梁助理商量好一起去探望她。周安安平时在公司人缘不错,知道她受伤了,应该会有很多同事去探望。”
听孙秘书这样一说,何钊澜皱起眉:“不要让太多人去。她受伤休养,总是受人打搅不利于恢复。”
“是!我知道了。”孙秘书点头。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何总,还有一件事也跟你汇报一下。周安安的事似乎是恶性伤害事件,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对方说最近可能会有警察来公司,希望我们配合一下。”
“什么?”何钊澜顿时脸色一凛:“你是说,她是被人故意推下自动扶梯?”
“具体我并不清楚。”孙秘书摇摇头。
“好了你先去吧。”何钊澜烦躁地摆摆手,打发走了孙秘书。
孙秘书走后,何钊澜坐在办公室整整发了一下午的呆,他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其实何钊澜也说不清自己现在在想什么,担忧、焦虑、疑惑、愤怒种种思绪夹杂在一起,让他无从整理。
难道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造成了情绪压力?没错!一定是这样!何钊澜这样告诉自己,周安安的事件只是一个导火索,他最近压力太大,所以有些情绪失控,就这样而已。
不过,周安安是他的员工,他作为老板有些担心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不是那种利益至上的冷血动物,自己的员工受了伤,于情于理他都不该视而不见……
临近下班时间,何钊澜动了动由于长久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僵硬的手。他拿起了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旭阳,是我……是好久不见……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件事……”
……………………
钱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包成了一个木乃伊。大概是因为医院给她加了止痛泵,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哪里特别疼痛,只是,她真的动不了。
她微微偏了偏头,看见窗外的天色昏暗,也不知道是黄昏还是黎明。不算太疼,大概没啥P事儿吧?钱浅乐观的想,她觉得自己有点累,转眼又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钱浅是被疼醒的。卧槽!她狠狠地咒骂,刚才醒来明明不疼,现在怎么那么疼!浑身都疼,好疼啊!疼死她了!如果确定了真是杨怡颜动手推的她,她一定饶不了她!!回忆起起自己摔下来的情景,钱浅有些咬牙切齿,不禁发出一声轻哼。
“安安!安安!你醒了!哪里疼?”把头靠在钱浅床边休息的周平平瞬间被惊醒,露出了她哭得红肿的眼睛。
“几点了。”钱浅有些迷糊,她之前醒来的时候似乎就天色昏暗,现在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不到一点,你从手术室出来就一直睡,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姐说。医生说你有点脑震荡,是不是头疼。”周平平不敢碰钱浅,只是扒在床头,就着走廊透过来昏暗灯光眼巴巴地看着她。
看着周平平明显红肿的眼睛,钱浅有点懵圈,难道自己判断失误,其实摔得很严重差点挂掉??周平平这是得哭得多厉害才能把眼睛祸害成两颗桃。
“姐……”钱浅看着周平平咽咽口水,有点紧张的问:“我现在什么情况,以后是不是要坐轮椅了?”不怪钱浅紧张,她现在浑身都疼,实在分辨不出自己到底伤在哪里。
“没事!不会的!”周平平看着钱浅的表情,笑了,伴随着笑容又掉下一串泪珠来:“放心吧,没事的,腿没事,颈椎脊柱都没事!肋骨断了几根,但是没错位,医生说好治。只是……”
周平平有些犹豫地看着钱浅的眼睛:“只是右臂骨折了,手指也有两处骨折,你……”
“哦!”钱浅松了一大口气,打断了周平平的话:“还好,我还以为要坐轮椅了。挺幸运的。”
她其实知道周平平的未尽之意,手指骨折,右臂骨折,这对一个大提琴演奏者来说意味着什么,钱浅知道的特别清楚。但是那又怎样,能活下来她已经觉得特别幸运了……
钱浅环顾四周,她住的是普通病房,其他两个病床上的病友似乎都在熟睡中,一点都没有被他们这边的动静影响。
“姐,你怎么还在医院。”钱浅压低声音问周平平:“都一点了,赶快让姐夫接你回去,这么晚了你赶快回去休息,明天还上班呢。”
“说什么呢!”周平平也压低声音:“你伤成这样姐怎么能走,今晚我陪床,明天一早爸来替我。”
“那怎么行。”钱浅顿时有点着急:“你明天一大早要上班的,你……”
“我没事!”周平平打断了钱浅的话:“你不要再唠叨,如果不是这学期我当班主任,请不了长假,我一定直接请假了。你伤成这样我得照顾你,光靠爸妈不行的。”
“我不需要人照顾!”钱浅立刻一脸威胁的瞪着周平平:“我又没断腿,我好着呢,过两天就能下床活蹦乱跳,我警告你,明天开始不许来陪床,否则我立刻闹出院你信不信。”
“安安你……”周平平一脸无语地瞪着钱浅,郁闷地想到,跟自己妹妹吵架她似乎从来没赢过。
“我什么我!不许来陪床!”钱浅一脸无赖的一锤定音,在这个家里,只要她坚持的事,还没谁能拗得过她呢。
第152章:男主君,我只是吃零食群众(26)
“好了!你别着急。”周平平挫败的叹口气:“你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叫医生。”
“真有点疼。”钱浅冲周平平咧咧嘴:“明明刚才不疼,一定是麻醉药效过去了。不过不用叫医生。我就是有点饿了……”
“我知道。”周平平轻手轻脚地给钱浅掖了掖被角:“爸爸明天早上来,会给你带好吃的。医生说你今天晚上最好空腹,忍一忍。”
“嗯。”钱浅仰头看着天花板,半天后才开口:“其实我是被人推下来的。”
“我已经知道了。放心,魏麒不会放过害你的人。”周平平摸了摸钱浅的头发,突然问道:“你看见是谁了吗?”
“我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她,但是站在我身后的人里,我只认识她一个。”钱浅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她并不能确定是不是杨怡颜出的手,但是杨怡颜走前那个明显带着恶意的笑容一直刻在她心里。
为什么?钱浅不停地问自己。她跟杨怡颜没有任何冲突,杨怡颜没有理由伤害她啊……
“别想了。再睡一觉吧。你需要休息。”周平平拂了拂钱浅的眼皮。钱浅听话地闭上了眼。是啊,现在想也没用……
钱浅再一次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大亮,周平平已经去上班了,钱浅妈妈坐在床头,眼带担忧。
“妈妈,您怎么来了?不上班吗?”钱浅睡了十几个小时,脸上的磕碰的青紫泛了上来,加上睡肿的脸,整张脸怎么看怎么都丑到不能忍,惨不忍睹啊……
“安安醒了。”钱浅妈妈露出惊喜的笑容:“睡了那么久,吓死妈妈了,叫了医生好几次,都说没事。”
“我没事。”钱浅动了动手指想要揉揉眼,结果右手骨折裹成木乃伊,左手关节挫伤肿成一片,她只抬起手看了看就又挫败地放下了。
“怎么没事,都摔成这样了。昨天没醒,今天又一口气睡到中午,吓死妈妈了,幸亏你姐说你昨晚上醒过一次……”钱浅妈妈说着说着眼眶就有点湿。
“妈妈,饿了……”钱浅赶紧转移话题。
“你爸爸回家给你做饭去了,过一会儿就回来了。上午他和你姐夫都来了,等了你好久你都没醒。”钱浅妈妈擦擦眼睛叹口气:“安安,这次真的太危险了。”
“妈你别担心,我真没事,你别来陪着我了,回去上班吧,我这样的小骨折,一个礼拜左右都能出院了,不用那么兴师动众。”钱浅赶紧劝自己老妈。
“是啊,老婆,你别担心,这里有我,你下午回去吧。”正说着周爸爸拎着饭盒出现在病房前:“我退休了又没事,我陪着安安,你还是回去上班吧,这两天小麒他们可能要常来找安安,你总在这里也不方便。”
钱浅妈妈想了想,对着自己的丈夫点点头。她知道小女儿这次受伤并不简单,女婿的警官同事们很可能这两天会经常到医院来对钱浅询问调查,这种情况下,由曾经是刑警的丈夫陪在小女儿身边的确更合适。
“既然这样,”钱浅妈妈摸摸钱浅的头发:“下午等你姐夫他们来了妈妈就先回去,这几天就爸爸陪着你,妈妈下班以后再来,想吃什么跟妈妈说。”
钱浅乖乖点头,由自己爹妈伺候着吃了午饭。她饿了整整二十四小时了,早就前胸贴后背,看见什么都想吃。然而这也是钱浅头一次知道,吃饭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她肋骨和手臂都骨折了,关节多处挫伤,光是坐起来就花了好久的功夫,胸前固定肋骨的胸带让她活动极为不便,更别提她现在正在水肿期,一动就疼得要命。
终于坐直之后,真正的考验才开始。香喷喷的饭摆在钱浅面前,好好让她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甜蜜的痛苦。想吃,一只手骨折,另一只关节挫伤肿成包子,只能靠人喂。喂到嘴里之后连下咽似乎都带着全身都疼。
钱浅这一顿饭,整整吃了一个多小时,弄得她爹妈连她自己,三个人都满头大汗累得要命。
钱浅吃完饭没多久,魏麒带着周爸爸几个老同事走进了钱浅的病房。钱浅妈妈安静的收拾了餐盒走了,将空间留给钱浅和一群警察。隔壁床的两个病友有些好奇地看着一群虎背熊腰的男人围着刚进来住院的女孩子,周爸爸和善的冲他们笑笑,拉上了隔离视线的布帘。
跟着魏麒来的都是周爸爸的老部下和老同事,大家都认识钱浅,看见她被摔成这个五颜六色的样子,都有些愤愤然,一通关怀问候之后,吴三打开录音设备进入正题。
“安安,你是怎么摔下来的?”进入工作状态的魏麒眼神严肃。
“我确定我是被人推下来的,我当时右手抓着扶梯的扶手,有人大力从我后背推我的同时另有一股力量打到我右手手腕上,让我脱手。”钱浅十分清晰地向魏麒描述当时的情况。
穿越过几个世界的钱浅没学到什么过硬的保命技能,只是有一样,她心理素质已经锻炼得十分强大,危急情况下也能最大限度的保持冷静,这也勉强算是个金手指。因此钱浅能够将事故当天的情况描述得尽量完整。
几个警察大叔相互对看一眼,吴三先开了口:“小安安,你把那天的事详细给我们讲一遍,能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有没有价值由我们来判断。”
“好的,当天我跟姐姐约了一起陪她买裙子……”
钱浅从事故当天她离开办公室开始讲起,怎样去的购物中心,和周平平在哪里见面、哪里吃饭、周平平又因为什么先走……事无巨细地向魏麒描述她能想起来的每一个细节,她的表述十分啰嗦,但是魏麒却对她详尽的叙述十分满意,真相往往就藏在容易被忽视的细节之中……
钱浅这一通叙述足足说了有半个多小时,把她自己说的口干舌燥,等她停下后,周围的一时间警察寂静无声,似乎都在仔细从她细节丰富的表述中寻找疑点。
第153章:男主君,我只是吃零食群众(27)
“这么说,你躺在地上后努力去看走下电梯的人,只看到了你说的那位杨怡颜是你认识的人?”魏麒首先提出第一个问题。
“是的,准确的说,是在我‘看见’的人里,她是我唯一认识的。”钱浅强调:“我刚摔下来的一瞬其实有点懵,因此我不确定之前有没有人下来,而且,血流到我眼睛里了,也比较影响视线。”
“你说她冲你笑了,你能确定吗?”魏麒继续提出问题。
“能确定。”钱浅点点头。
魏麒抬头看看胖叔,胖叔点头:“监控里的确有个女人路过安安没有停留就直接过去了。不过戴着帽子看不到脸。”
“那她笑没笑这个问题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吴三偏头对魏麒说道:“那女人看见有人摔伤,居然视而不见脚步没有一点停留的走过,本身就很可疑,况且还是认识安安的人。”
“但我并不确定是不是她推我。”钱浅再一次强调:“我没有看见,只是我自己感觉她对我的笑容带着恶意,但是感觉这事儿谁都说不清。”
“你说你从饭店出来的时候购物中心走廊里的人并不多对吗?观光扶梯附近没有人,那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感觉你身后的一群人是分别走过来的还是一起的?”胖叔皱着眉问。钱浅从饭店到观光梯的路线经过了一个监控死角,靠着影像资料并不能准确判断这些人是因为走同一路线自然汇集到一起还是本身就是集体出现。
“我没回头去看,但是脚步声出现得比较突然,我当时判断是一起的人。”钱浅其实也不能确定,她抬头问胖叔:“监控没有拍到我被谁推下去的吗?”
胖叔叹口气:“对着扶梯只有一个角度的监控,你说的那一群人紧贴在你身后,一群人挤在一起,重点嫌疑人的那个女人被围在中间,监控上可以确定你不是失足,肯定有外力作用,但是监控能够拍到的外围的这些人都没有动作。你掉下去之前有个男人侧了一下身,我们判断是遮挡动作,但是他站的角度不可能大力推你肩膀而不被你发现。”
“而且,”吴三也挫败的抹抹脸:“这一群人装扮特征都不明显,从电梯下去走了不同的路线,而且都步行,没有使用交通工具,出了商场很快就追踪不到了,只有一位在相隔不远的一个交通卡口录像出现过,我们还在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