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荣宠——草莓酱w
时间:2019-11-06 09:35:32

  婆媳俩来到前院,一看到马车,周老夫人身子向后仰倒,若不是顾澜和葛嬷嬷扶着她,她便要失态地跌坐在地。
  “焱哥儿。”老夫人颤声叫道。
  周顺沉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在侯府这一大家子面前装的像一点,
  “老夫人,侯爷回来路上遇刺,刺客数量太多,是属下等无能,没能保护好侯爷,让侯爷受了重伤。”
  身上带血的暗卫小心地把周廷焱从马车上办搬下来,从周老夫人和顾澜的角度只能看见那一大片的鲜血。
  顾澜不适地皱了皱眉,有些心慌,周廷焱一定是有把握才亲自做饵的,应该不会有事才对,可她看见那人身上的血却又不确定了,他会不会真的受伤了。
  顾澜的脚不受控制的往前挪动,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走到暗卫边上,手轻柔地落在男人的侧脸。
  “侯爷。”顾澜轻声喊他,男人没有反应,呼吸轻到听不清晰。
  顾澜心里一慌,又叫了一声:“侯爷,你别吓我。”
  老夫人此时倒是镇定了,看顾澜这样也觉得十分心酸,转而问周顺:“太医何时能到?”
  周顺擦了把汗,回答道:“属下早在路上就派人去请,想必快了。”
  “快把侯爷送回去,一切等太医来了再说。”
  老夫人踉跄走了几步,跟着顾澜一起喊周廷焱,她早年有过经验,这样的重伤,人若是没了意识便更难治。
  “焱哥儿,你醒醒,你可千万要撑住啊。”
  两人跟着暗卫把周廷焱抬回顾澜的院子休养,奶娘尤氏一早在院门口看见了,连忙让丫鬟收拾床铺,暗卫把周廷焱放在床上,腊月和彩珠打来两盆清水。
  顾澜接过湿帕子开始给周廷焱擦脸、擦手,不一会儿帕子就被血污染脏了。
  她没敢去碰周廷焱胸前的衣服,一来不确定他是否伪装好了,二来那伤口处的血迹看得她眼晕,实在没有勇气亲手揭开。
  太医没过多久就到了,来的还是老熟人赵太医,这位当初也帮顾澜隐瞒过病情,顾澜起身让出床边的空地。
  “太医,你快来给我的焱哥儿看看,怎么伤得这么重。”
  周老夫人边抹眼泪边说,她这辈子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但长女去得早,这小儿子就是她的心头肉,哪怕只伤了一层皮,她都钻心的疼。
  赵太医已经与周廷焱暗中通过气,他诊完脉,按照周廷焱吩咐那样说道:“侯爷的伤势的确严重,需要静养至少一个月才能下床,烦请老夫人先出去,我要给侯爷止血治伤。”
  周老夫人虽然担心儿子,但也生怕耽误了诊治,带着屋里多余的下人出去,只留下一个顾澜给赵太医帮把手。
  人都走了,顾澜不再顾及那么多,直接问道:“侯爷没事吧?”
  惊慌了一路,她冷静下来,还是觉得周廷焱不会轻易以身犯险,想必这伤另有隐情。
  赵太医刚要开口,床上那人已经睁开眼睛,一把拉住床边的女子。
  “我口渴。”
  顾澜先是惊喜,然后意识到什么,终于鼓起勇气掀开他的衣襟看了一眼,那里干干净净一个伤口都没有。
  “侯爷既然没事,刚才也不应一声,吓死我了。”
  周廷焱不满:“什么死不死的,不准胡说。”
  赵太医笑了笑,拱手朝周廷焱说道:“侯爷无事,老朽也该回去复命了,皇上那边还等着呢。”
  周廷焱想了想,道:“不忙,戏要做全套,你在这留到明早再回宫,就说本侯重伤难治,轻易好不了。”
  赵太医只得答应了,又赞了一句侯爷思虑周祥,这才离开。
  顾澜找出干净的衣服拿给周廷焱,背过身子等他换衣服,听着身后淅淅索索的响声,顾澜有些不自在,开口问道:“侯爷,这事要瞒着老夫人吗?她刚才都急哭了,可别再病了。”
  周廷焱穿上衣服,好整以暇道:“你不也哭了。”
  “我何曾哭了?”顾澜回头问道,恰好看见周廷焱来不及扣好的衣裳,她忍不住羞红了脸,丢过去一件外袍挡住。
  “穿上呀。”
  绵软的声音里带上几分羞怯,尾音撒娇一般抻长,周廷焱享受一般盯着女子的侧脸,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直到扣子都扣好了,顾澜的脸色还没恢复正常。
  “如此便受不了,你今后该怎么办?”
  侯爷尽情逗着自家的媳妇,说起话来不羞不臊,脸色如常,“难道你今后不打算再看了。”
  顾澜气得跺脚,“我才不想看,你无赖。”
  “好好,不看。”
  周廷焱轻笑一声,总算放过她。
  周顺处理完事情,便过来向周廷焱禀报,只是一进门就觉得屋里气氛不对劲,让他总有一种想逃的感觉。
  周顺轻咳一声,说道:“侯爷,属下已经派人盯紧洛王府和顾府,死士绕路返回洛王府,想必如今已经去跟洛王回报了。”
  “朝中大臣的底细都查清楚了吗?”
  周顺点头,接着又摇头,“暗卫送来了一份详细的名单,这二十年从各地升迁上来的官员都有记录,可是数目太多了,甚至有的已经告老还乡,查也查不出太具体的,恐怕只能等到洛王举事,抓个现行了。”
  周廷焱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状况,道:“加派人手保护好皇上,免得洛王狗急跳墙。”
  *
  洛王府今夜格外热闹,世子楚映辉新婚夜不在洞房待着,反倒在王府前院焦急的来回踱步,看到死士三三两两的回来,楚映辉兴奋地问:“怎么样,得手了吗?”
  死士答:“得手了,镇北侯受了重伤,路上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
  楚映辉叫那死士跟自己前去书房回禀,剩余的人则被王府管家藏起来。
  “父王,成了。”
  楚映辉还未进门就大声开口,洛王从桌案后走出来,问那死士:“你可看清了?”
  “看清了,马车里流了好多血,镇北侯的心腹周顺亲口喊他受了伤,太医也已经去了,王爷派人去侯府一探便知。”
  正当此时,洛王派往侯府的暗线也回来禀报,“王爷,镇北侯确实受了重伤,赵太医今夜被留在侯府,说是镇北侯重伤难治要他留下保命。”
  洛王这下彻底放心了,喜道:“马上将这个消息告知顾太傅,他留在宫里的那颗棋子该有所动作了。”
  顾遥之得到消息时已是深夜,他仔细问了刺杀的过程,确定没有纰漏,连夜写就一封信在,着人送进皇宫。
  信辗转送到了御前太监王恒手里,他已经在御前侍奉多年,以前先帝在的时候他与高福不对付,最后新帝即位,高福一跃成为御前总管,生生压了他一头,他心有不服,于是仗着常常出宫办差,巴结上了朝中新贵顾太傅。
  看到这封信,王恒知道自己出头的机会来了,他先是仔细看了看信,信上是顾太傅的吩咐,让他想办法撺掇皇上出宫,最好去一些烟花之地,造成皇上昏庸无道的假象,信上还说他在皇上身边会有一个帮手,是一个叫苏念薇的小宫女。
  王恒将信收起来,在第二日晨起按照信上说的先去找小宫女苏念薇,不用多打听,他便知道近日这个姓苏的宫女颇得皇上喜欢,不止不让她干伺候人的活,还特准她住在寝宫的偏殿。
  王恒暗中托人把消息传给苏念薇,就等着苏念薇来见他,两人好商量一番如何把皇上哄去那种不正经的地方。
  苏念薇得到消息,自然是先问过楚钰。
  寝宫里,小皇帝悠哉地坐着,双脚搭在矮桌上,身后靠着松软的垫子,不停往嘴里扔葡萄,然后连籽带皮的吃进肚子。
  “他谁啊?”楚钰的记忆十分有限,压根不记得王恒这号人,还是高福在他身边提醒:“皇上,他以前与奴才同级,后来奴才升做总管,他就不在您跟前伺候了。”
  楚钰懒得理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对苏念薇说道:“那你去看看,他想干什么,回来告诉朕。”
  苏念薇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冷漠地走了。
  她来到与王恒约定的地方,听他说完来意,心口怒气蒸腾,不过她总算还记得进宫前顾澜教给她的,无论如何要沉住气,有时害怕说错话,那就尽量不要说,装得高深莫测也能唬人。
  于是苏念薇全程冷脸到底,王恒心里突突的,甚至有些怕她。
  “姑娘,我知道你在皇上面前有脸面,还请你为我说两句话,好让我能在皇上跟前说上话,咱们都是太傅手下的人,自该齐心为他办事。”
  王恒怕她拿乔,还特地把顾太傅拿出来说事,希望可以压一压她的气焰,谁料苏念薇牢记顾澜的话,只是冷淡的应了一声:“知道了,等着吧。”
  不等王恒反应过来,她便走了。王恒望着她的背影摸不着头脑,心道,这或许是一个高人。
  苏念薇快步离开,走到王恒看不见的地方,一腔火气无从发泄,逮到路边的一棵树,难以忍受的上前狠狠踹了一脚,这才回去见楚钰。
  楚钰见她气冲冲回来,吓的连忙收回腿,不小心磕在桌角,痛得龇牙咧嘴。
  “你怎么了,他跟你说什么?”
  苏念薇原话说出来,楚钰便是一愣,脱口而出问道:“帝都有什么名声响亮的花楼吗?”
  高福还未回答,苏念薇怒道:“皇上这时候还想着花楼,太过分了。”
  楚钰一合掌,“是啊,舅舅要在府里装病养伤,真的顾不上朕了,朕可以出去玩了。”
  “哎,你去告诉那个叫王什么的太监,让他快点来勾朕出去玩呀!”
  苏念薇再也不想跟他说话了,扭脸就走。
  无论愿与不愿,第二日苏念薇还是依照计划让王恒在楚钰面前露了脸,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相谈甚欢,王恒成功挤掉了高福,站在楚钰身边跟他讲帝都的各处游玩之地,自然也包括几处有名的花楼。
  楚钰玩心起了,当即就要带着王恒出宫去,苏念薇在心里告诉自己要顾全大局,等这件事情一了,她就解脱了,从此离开这个无德无能的“狗皇帝”。
  楚钰连着好几日流连于烟花之地,很快就被朝臣发觉,老臣们开始上表上奏,规劝皇帝,忙的不亦乐乎。
  也有人来镇北侯府告状,但周廷焱都以伤势严重的理由,拒绝见客。
  在老臣们眼里,皇上没有镇北侯管着,那是能翻天的主,众人推出杜首辅劝说皇上,可怜杜首辅一把年纪被楚钰言语刺激一回,捂着心脏回家生闷气去了。
  这下子满朝文武炸开了锅,身为一国之君不思进取也就算了,整日出宫厮混成什么样子,一摞一摞的表奏往楚钰面前堆,可惜楚钰视而不见,依旧行事放肆。
  与此同时,周廷焱终于受不了一日日上门的朝臣们,把楚钰叫到侯府教训一顿,可是小皇帝这么些日子以来不受管束,心思和胆子都变大了,当场就把镇北侯气到伤势复发吐血,侯府乱成一锅粥,小皇帝被周老夫人骂了一顿后,怒容满面冲出侯府。
  “这破地方朕以后都不来了,周廷焱不是喜欢管着朕吗?朕偏偏不听他的,他算老几,朕是皇帝,谁也不能做朕的主。”
  在镇北侯府大放厥词一番后,楚钰回到宫里就下旨。免去镇北侯周廷焱的一切官职,勒令他不许再进宫。
  一道圣旨,足以让朝野震动,有些人恶意的想着,皇上长大了终于开始清算外戚干政了,镇北侯恐怕从出生那日起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事情发展仿佛在如这些人的愿,周廷焱那日被皇上气的吐血后,身体每况愈下,听每日去诊治的赵太医说,他已经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了。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洛王十分高兴,周廷焱不能再插手朝局,意味着他把小皇帝楚钰赶下皇位的时机到了,不枉他蛰伏了这么多年,大齐江山最后还是落到了他手上。
  洛王计划好一切,提前告知顾太傅做好准备,就在小皇帝楚钰又一次出宫厮混的第二日早朝,洛王带领五百名死士悄然进宫包围了勤政殿。
  楚钰正坐在龙椅上打哈欠,殿内的大臣有一半都没反应过来,洛王便带着世子和五百名死士控制了局势。
  楚钰假装惊讶:“皇叔怎么进来的?”
  洛王身后走出一个人,正是皇城军的副指挥使刑浩,杜首辅称病不上朝已有好几日,今日刚来就赶上这么一出,他愤怒的指着刑浩:“你,你们这是蓄意谋反!”
  洛王冷笑,振振有词道:“皇上昏庸无道,不配为一国之君,本王身为皇室血脉,有责任肃清朝堂,讨伐昏君,楚钰,你今日便退位吧,念在你叫本王一句皇叔,本王姑且愿意善待你,让你做个潇洒闲王。”
  杜首辅受先帝随托,作为辅政大臣,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洛王谋反,对皇上不利,他站出来号召:“诸位,皇上年纪尚轻,他自幼聪慧,只要好好规劝,他能悔改,假以时日定然会是一位英明君主,似洛王这种犯上作乱之辈,一旦登上皇位,我等便是愧对先帝的信任,死后如何面对先帝啊。”
  这一番话可谓是发自肺腑,句句真诚,可杜首辅话音刚落,一直站在他身旁沉默的顾太傅开了口。
  “臣倒是觉得洛王的话有道理,杜大人说皇上会改,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皇上耽于享乐,毫无进取之心,实难成为一个好皇帝。”
  杜首辅震惊不已:“顾大人你这是何意?”
  杜首辅是三朝元老,顾遥之曾经也算是他的门生,这些年虽然他屡屡有过,但杜首辅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都会轻轻放下,他实在想不到,昔日的学生竟然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顾遥之不再伪装,态度狂傲:“我的意思是他不配为帝王。”
  他伸出手指向楚钰,楚钰眨巴着眼睛,又打了一个哈欠,昨夜在花楼外头猫了一宿,他困着呢,周廷焱怎么还不来,再不来他要睡着了。
  随着顾太傅的一席话落,殿内的人逐渐分成两派,半数的人认同顾太傅站在了洛王一边。杜首辅痛心疾首地看着这些人,气得面色赤红。
  楚钰刚想到周廷焱,就听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赶来的皇城军强势地控制了勤政殿内外的所有死士,殿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于强光处走进来,众人瞪大眼睛,终于在这人走近时看清了他的脸。
  “他配不配为帝王,岂由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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