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点点!
第20章
许时意觉得自己有点难。她家吵得昏天暗地的,她也就没坚持回家,这天晚上在沈家住下。
沈家常备的有她的房间,在沈照深的“胁迫”下喝过姜汤,许时意才不情不愿的回房间。
她本来以为自己睡不着,没料到很快就睡着了。
中秋也是在沈家过的。沈父沈母回来之后,对许时意在他们家没表现出任何意外,言辞间也是同以往的亲昵宠爱。
只有许时意,她自己心里有鬼,连和沈父沈母的相处都有点奇怪。
以往这对她来说就是干爹干妈,来这儿就像是回自己家,她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觉得这是沈照深的父母过。
…就,很不知道怎么形容。
中秋节过后,许时意回了学校,还没有来得及哀叹自己好像真的眼瞎,就被沈照深敲了。
“你是不是还在折腾新生晚会的事情?”沈照深懒散道,“帮你问了问情况,这事和你们部长有关。”
之前许时意和他提过这件事,沈照深也没忘。要不是后面她这么嚣张的说分就分,沈照深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才告诉她。
“是,我知道,”许时意也在看策划方案,“艺术部想让莫临辞职下台,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她这段时间和部里的人相处的还不错,除开上次被她怼了一顿的学姐,包括部长莫临,虽然管的少,人也挺好。
说起来他被艺术部针对的原因也可笑,他前女友就是艺术部的骨干,嫌他没有上进心,吵着两个人就分了,之后就结了仇。
“你问的谁啊?能有办法解决吗?”许时意随口道,她还没怎么在意,突然灵光一闪,“你不会问的副会长吧?”
“…是她,”沈照深一顿,“你怎么知道的?”
还真是那个女生。许时意心情有点复杂,她其实也不是没想过,之前林明静告诉她的,她都记着。
真的听起来…那能一样吗!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恹恹的说不出口。
狗比。
“听说的,”许时意没什么干劲儿,“算啦,我再和部长他们商量一下。”
她心里糟心,下意识的转移话题,“其实之前的事也不是我们部长的错,他人还不错,也没道理针对他。”
莫临不管事情,在别的方面对部员们都不错。许时意也知道,实在没法因为这事责怪他。
要说简单也好办,莫临不当部长了,艺术部那个小公举自然就不会针对他。
“嗤,”沈照深轻笑了下,又一顿,“你对他印象很好?”
“还可以吧,”许时意想了想,实事求是,“他每次聚会还给我们买奶茶零食,人挺好的。”
“这点儿眼见力,”沈照深断然反驳,“我给你做过这么多次吃的,也没见你夸夸我啊?”
“你人也很好…有病啊,谁主动求夸的?”许时意话出口一半,才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停住。
她垂下眼,拨弄着脖颈上戴的项链,咳嗽一声,“那之前,我们说过的话,还算数吧?”
“什么算不算数?”
沈照深一顿,语气凉冰冰起来:“你指的是你要跟老子装不熟?”
他心想这个小混蛋还敢提,之前两个人是没联系,最后不还是她跑过来的?
他妈的扯了一顿
“不是这个!”许时意出口才发觉自己有点急躁,又改口,“是再往前,不给你戴绿帽…还作数吧?”
这算是许时意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说话这么委婉。
不给你戴绿帽,当然你也要公平点,不能给我戴。她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和沈狗比相处。
不过。
本性里骄纵独占的一面已经体现了出来,先把人骗住,不能让他谈恋爱才是正经事啊!
许时意觉得自己真是机智极了。
是和她那个部长有关?沈照深蹙了蹙眉,听出她话里的期期艾艾。
都认识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谁,这小朋友上次装乖,还是在惹他生气之后。
“不能,”沈照深冷下声音,“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他眯了眯眼睛,看起来态度并不怎么样,“要是真这样,你就什么都别想。”
“别到我家。”
“做饭也是不可能的,”
“帮忙拎行李,铺床整理宿舍都没有,没事也别找我。”
这一连串简直像是幼稚园小朋友放宣言,恨不得说“你有了新的好朋友”就别想再和我当好朋友一样。
关键看他这个幼稚的模样,还真可能实施,然后写下来,装裱起来。
许时意却没察觉出什么。她唇角弯了弯,语气轻快:“我知道啊,相对的,你也不能。”
许大小姐想了想,开口威胁,“讲点儿公平,你要是这样,我们…”
许时意顿住,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她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得了沈照深的。平日里什么都是沈照深做了,她好像真的…
这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更好。
听筒那边,在她尴尬的沉默以后,已经爆发出一阵笑声。
“你打算说什么?”沈照深悠然的问她,“想好了吗,大仙女?”
回答他的是恼羞成怒的挂电话。许时意实在很头痛,她总不能真像个小学生一样说“绝交”吧?!
不过一开始的目的达到了,也是计划通!
这算是两个人都心照不宣,许时意还很自得她反应的迅速。
虽然很爱玩,她也没有谈过恋爱。连确定自己的想法都费了一番周折,要她去追人,实在有点为难。
可是搁置也不是办法。许时意很清楚,她总不能拦沈狗比一辈子吧?
想想就很气。她在这边纠结来纠结去,沈照深还能像个没事人似的和她说话。
许时意活到现在,二十二年,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过。
心里忧心忡忡,许时意照样每周末出去浪,玩的比谁都开。
她和小姐妹们也算经常聚会,江景路的酒吧玩了个遍,一群人开着车呼啸着一同穿过街道。
她这群姐妹们没几个单身的,许时意过去了,一群女孩子除了聊八卦,也谈恋情。
“我跟你们宣布,我脱单了!”其中一个姐妹兴奋的说,“是我学长,嘿嘿。”
她一开口,其他人都是恭喜的声音,转而询问起她别的事情。
“军训的时候认识的,人不错,对我也好。”
“他追的我,我本来不太想谈,耐不住他人很好,现在也算成功啦。”
“行了,现在我们算是全体脱单了,”一个女生笑道,“还有谁没有的?时意?”
这段时间接触的多,何莜又不来,她们和许时意的关系亲近许多。
至少现在她一个人撑着下巴,坐在一旁调酒,她们也敢喊着她。
“嗯?”女生抬眼,眨了眨长长的眼睫,“我没脱单,不用cue我。”
论外表,她当然是出众的。就算是这样漫不经心的把酒杯晃来倒去,也有种难言的风情。
“怎么不想着脱单?”有人起哄,“都读大学了,时意,总该试试啊。”
她们都以为许时意没注意听她们刚才的讨论,还在可劲的怂恿她找个人谈谈。
许时意心想,她其实都听到了。
本来读高中的时候也不是大家都在谈,谈的反而是少数,她也没觉得什么。
现在坐在这中间,听她们说说笑笑的聊天,还有点儿…她没想法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许时意兴致不高,懒懒道:“没想法,没看的上眼的。”
别人说这话是过分自信,她说出来就像是理所当然,潋滟的眸光也透着点儿傲气。
看她精神不好,蔫蔫的模样,不知道是谁,突然道:“时意,你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许时意手一抖,脸上散漫的神情差点丢到海里去。
“怎么可能喜欢还追不到,”另一个小姐妹推推她,“就凭时意的性格,谁不喜欢她?”
扎心。
“说的也是啊,时意,你也可以尝试一下嘛,我们每次来玩都有好多找你要号码的,也不错啊。”
糟心。
“别乱猜了,”许时意咬死不愿说,心里比之前更烦,“真的没有。”
她们都是认识沈照深的,就算漏一点口风,传出去也十有八九猜得到。
看她真的不感兴趣,其他小姐妹到底没追问到底,把这大魔王撂在一边,继续聊天谈笑。
就从刚才开始,
许时意面上是没在听,心里还是听进去了□□分。
什么看电影啦,牵手逛街什么的。她蹙眉,想想男生那张脸,居然觉得…不是无法接受的?
可以接受一同看电影,牵手,拥抱,甚至还会觉得…还行?
“麻烦加杯酒。”就算清楚她自己不是无动于衷,许时意还是脸黑下来,抬手让加酒。
也不是没看过言情小说里,还没谈恋爱就想着以后如何如何的那种女生。
许时意从来都很自信,她这种人生赢家,绝不可能是那种人。正如她自信自己对沈照深没有任何想法那样。
行吧,她算是知道了,谁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一时兴起的后果是,许时意喝酒喝的有点放肆。
“你们谁把酒杯搞混的?时意喝多了。”
“刚才我没看…桌子摆太乱了,时意?意识还清醒吗?”
许时意摆摆手,感觉自己还可以:“没事,也是我拿错了,没看清楚。”
她喝酒一般还是有估量的,不会混着喝,尤其在酒吧这种地方。
刚才拿酒的时候,有酒量不错的小姐妹点了甜酒,许时意大约是没注意,拿过来尝了。
甜酒这种东西,喝起来是甜甜的,味道也不刺激,许时意没注意,就多喝了两口。
幸好这群小姐妹还算负责,扶着看起来挺清醒的许时意站起身,手忙脚乱的从她口袋里找手机。
“你们谁送她回去?现在回不了宿舍了吧。”
“可以倒是可以,把她送到酒店里?给她开个房间,安顿好了再走。”
“真不用,”许时意站起来的时候有点不稳,不过她思绪很清醒,“我打电话让人来接我。”
她现在倒也不剩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了,这都是本能的状态,熟练的打开通讯录,找到通话最多的号码。
“喂?”
看她电话接通,许时意身边的小姐妹都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刚才还是一脸骄矜的女孩子,动作随意又散漫,现在却微微垂下眼,透出柔和的弧度,像是家养的猫。
骄傲又温顺。
“过来接我,我好像喝的有点多,”许时意眨眨眼,说道,“不能开车,也不好打车。”
她的吐词还是很稳,只是呼吸间的酒意像是烧到心底,声音也软乎乎的。
“…在哪?”沈照深懒洋洋的靠在电脑椅上,手里还在咔嚓咔嚓按鼠标,电脑上的游戏界面晃眼。
他这局游戏才刚开,晋级生死局,要不是设了来电提醒,他连电话都懒得接。
许时意老老实实的把地址报给了他。
“原地等着,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男生看着面前新开一局的游戏,修长的手指敲了两下,发在公屏上。
【xxx深深深:有事,这局要挂机,算我的。】
无视了队友兼舍友的一连串问号,沈照深起身,随便从衣架上扯下一件外套,一顿,又多拿了一件。
只留下还亮着的电脑上挂的消息。
【hello?沈哥,你不是分数为重的激进型选手吗?谁啊这是,这么晚出去?】
【真走了????你是去见你祖宗啊?】
是,啊:)
上辈子专门来克他的那种。
沈照深开车到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在路灯下,一只胳膊紧紧抱着路灯站着的小朋友。
她旁边站着一个同样妆容精致的女孩子,正无奈的劝着什么,可惜没什么效果。
车门打开,那个女生瞥见沈照深,脸上才终于露出松口气的神情。
看他也看着这边,她有点尴尬的笑了下:“我们刚出来,时意说她站不稳,就,不肯…”
别看许时意眼神清明,她抱着路灯柱子的时候,动作可是比谁都坚决。
别人怎么拉都拉不开,坚定的说自己要站不稳了,不能动。
“嗯。”沈照深应了声,走过去,微微弯腰,倾身看着她。
“来接你,醒了没?”那双向来明亮的瞳眸澄透的像是看得见底,看着是没有醉意。
许时意用一只手摸了摸面前人的头,点点头:“醒着啊。”
她的动作和语气都过于自然,爪子一把呼啦上去的时候,沈照深甚至没避开。
还真是个醉鬼。
“我带她离开,”男生抬手,一只手稳稳地扣住她的腰,“麻烦你们了。”
语调疏冷淡漠,用词礼貌,却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尽管穿着再简单不过的卫衣长裤,他微微垂着眼,面无表情的样子,也像是矜贵的少爷。
除开他现在略带不耐烦的动作,还真是处处都像是修养极好的世家公子。
书香世家出身,顺风顺水的走到现在,他也算是个少爷。
女生点点头,也没和他多搭话,看着也有些拘谨。
她们这些人也见过沈照深,知道面前这个能被许大小姐一爪子呼啦头顶的男生到底什么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