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能商量,你将我们家小爱身上的损失,还有医疗费精神损失费都赔偿了,我就勉强放过你们,不去校长那告你们!”
洛生挑了挑眉,一身黑色正装也盖不住他骨子里的痞气和狠厉,“多少钱?”
她眼珠子转了转,伸出一双厚实的手翻了翻。“要这么个数!”
“五百万?”
中年女人惊了,她想说五十万的……
一张大饼脸笑成一团,“还是大人知礼懂事,年轻人,虽然我家小爱吓得不轻,不过这五百万也堪堪够给她买点小礼物压压惊了,我也不多收,那就五百万吧。”
中年男子身边的妻子嘴角抽了抽,跟丈夫说:“暴发户就是暴发户,这女人眼皮子太浅了吧。”
洛生将团子抱起,“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团子被爸爸抱在怀里,方才独挑多人的勇气没了,一腔害怕和委屈全部漫上来,她小脸埋在爸爸脖子上蹭了蹭,蹭得他脖子湿漉漉的,洛生也难得没嫌弃。
团子抽噎了下,红着眼抬头指着小肥脸上的红印子,这是坏芃芃恰的,她又抬起胳膊儿指着上面的牙印,“这是小爱咬我的,还有这儿……”
团子在爸爸怀里艰难地抬起小短腿儿,只见腿肚子淤青了一块儿,她皱着小肥脸想了好久,想不起是谁打的,就晃了晃小脑袋说:“这里是小爱和芃芃一起打的!”
团子一说起打架的事,就想起刚才小爱和芃芃小朋友说爸爸坏话的事,团子知道她们不喜欢她,从来不找她玩,有一次还摔坏了她的水彩盒子。
可是她们说爸爸坏话,这就叫音音感到很恼火了,她红着眼睛,眼里仿佛燃了一把火,小奶音鼻音很重:“粑粑,她们说你坏话我才打她们的,她们背后说别人坏话,不是好孩子!”
团子说完了,伸出小肥爪捧住爸爸好看的脸:“爸爸才不是坏孩子对不对!”
洛生僵硬了下,面对团子清亮求肯定的眼神,只得嗯了一声:“嗯……”
团子满足地笑了,“爸爸是乖孩子!最乖的!”
那对中年夫妻嘴角抽了抽,A市最横行霸道从小到大不干人事的小霸王也叫乖孩子???这只双标团子滤镜是不是厚了些?
高大痞气难以接近的男人怀里抱着只软萌可爱的团子,任由她小手在自己脸上作乱,童言稚语。
王老师看得心都化了,暗道这对父女感情真好,她带小朋友这么多年,少有见这么热烈直白的团子。
对爸爸感情叫她这样看惯了的人也心生羡慕,再一想,觉得这个年轻奶爸命真好,有钱有颜还有个可爱的小宝宝,简直是人生赢家!
王老师走神这一会儿,团子颠三倒四的将前因后果讲完了,她反复就是那几句话,讲她爸爸坏话不对,她爸爸是乖孩子,不可以说她爸爸坏话!
洛生唇角翘起,手臂向上托了托,好让团子在他手臂上坐得更舒服些。
进门前有多大戾气和怒火,这会儿被怀中团子的童言稚语一搅和也没了,照洛生原来的想法,谁欺负了他的崽子,必定要叫他们天凉王破,毕竟他骨子里可不是什么好人,谁惹了他,哪怕问题不严重,洛生不舒服了也要叫旁人更加不舒服!他人生典籍里就没有退让和忍耐这两个词儿!
团子捏了捏爸爸的大手,“粑粑不可以干坏事哦!要一直乖乖的。”
音音哪怕坚信爸爸是个好人,也会很尽职尽责履行对系统叔叔的责任,时刻提醒粑粑要做个乖孩子,因为系统叔叔说了,要是爸爸一不小心干了坏事,就会消失,消失的意思是再也找不到了!
洛生冲着王老师点点头,“这事明天我让律师来找你们谈。”随后抱着团子就走了。
中年女人全程懵,等她反应过来,那对父女已经走了,她朝门口方向啐了一口,“呸,没钱装什么大蒜啊!”
中年夫妻牵着女儿的手就要走,刚才在男人还未来之前还说着要让幼儿园解决此事,现在已经不说了,跟王老师打了招呼就要走。
中年女人在后面招手,“别走啊,这事儿还没解决呢,咱们得商量商量啊!”
中年男人被这女人给蠢到了,好心提醒了一句,“那人你惹不起,今天能逃过一劫算是侥幸,别再作妖。”
他也有些奇怪,照着那霸王以往的性子,惹了他的人,不搅个天翻地覆不罢休的,这次就这么轻飘飘放过了?还是当了爸性子收敛了?
这么一想也有可能,毕竟那厮还接手了白氏,听说白氏副总裁都递了辞呈,以后白氏就是他的一言堂!
中年男人以为事情就这么了了,他说服了自己走了狗屎运,现在在家也不敢乱说话,怕被小孩捡了去,回头又往外面说,他那个公司哪怕规模不错,也比不上洛白两家一根手指头,折腾不起。
谁知,事情约莫过了三天左右,助理就支支吾吾来说他们公司原来一个老客户的项目黄了,这次项目不大,不多不少价值五百万。
可问题在于那人是老主顾,一年在他们公司的订单少说有上千万,现在一个项目黄了,以后会不会也跟着黄了?
他来来回回跑了好几天,才从旁人嘴里得知这人去跟洛家合作了,洛氏集团大啊,轻易是看不上他那种一年上千万的流水,人家走的都是几亿的大项目。
那老主顾乐颠颠的签了合同,活似占了多大便宜,高兴得不行,逢人就说做生意还是得想办法跟大企业合作,人家价格厚道不贪图你这点小钱,传出去名声也好听。
这不,他一说跟洛氏合作了,公司业务订单就源源不断地来,得到的好处不是一点半点,这就是所谓的背靠大树好乘凉!
徐元心里一咯噔,突然想起洛生在老师办公室里问过的,要给多少赔偿?当时那个女人比了五个手指头,说了多少来着?好像就是五百万!?
他赶紧让助理去打听打听,看看那女人家里公司有没有出现什么情况,尤其是跟五百万差不多数字的。
这事好问,李家是A市新晋暴发户,说来也是传奇,一家子以前全是扒土种田的,一朝暴富后才进了大城市,但哪怕再有钱,圈子里的人也瞧不上他们。
一家子不知道是真没眼界认为有钱就是天还是自暴自弃,总之作风高调,到处得罪人,要问他们家有没有出什么事,太简单了。
助理没问老板让打听这个干什么,他去打听了,回来惊奇说:“老板,这李家也是稀奇,李太太去拍卖会失手拍了副赝品画回来,一下子没了五百万,正在跟人拍卖会闹腾呢!”
“还有李家公司不是准备转型做房地产?听说李老板让行内人牵线,叫人给骗去了五百万……”
他纳闷说:“难不成最近五百万有毒?谁碰上谁倒霉?”
徐元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是刀子终于落下松口气还是别的,想了想还是说:“以后别签五百万的单子,宁愿利润少点,数量多点,总价格往再提提也行。”
助理说是,往外走的时候还嘀咕老板真的信了这五百万的邪?
徐元其实心里还是松了口气的,照着这霸王以前的做法,现在手段算是温和了,前阵子张苏刘几家,起初看着好像是自作自受,可回过神来想,总觉得这是蹊跷,但又拿不出证据来。
只觉得八成是洛家人干的,才能迅速扳回一城,将他们打得七零八落,那会儿洛先生进了医院,这事可能不是他干的,不是他洛家还能有谁?
洛夫人是典型的家庭妇女,这些事显然不可能是她做的,那就只剩下洛生这个可能性了,哪怕再不敢相信,也只能这么猜测。
所以想一想,他还是觉得庆幸,五百万算是失口费,以后把嘴巴闭紧就是。
至于李家,那个蠢货……再这么没眼界下去,迟早得全家都滚回老家种地去。
团子浑身脏兮兮脸上手上还有脚上都挂了彩,让儿子抱回家,洛先生夫妇吓了一跳。
她连忙将团子接过来,心疼地摸摸团子脸上的小印子,“这谁掐的?”
“音音谁欺负你了,跟奶奶说!”
洛生言简意赅将事情说了,这是一场小孩子嫉妒引起的口角之争然后上升到肢体冲突,但好在都是三岁孩子,力气不大,没什么大事。
洛夫人取来医药箱正要给团子上药,洛生洗了手,默了默说:“我来。”
她诧异,任由儿子从她手里接过工具和药物。
洛夫人拉了丈夫在后面偷看,看他儿子笨手笨脚给团子上药,偏偏那小团子也不怕疼,偶尔动作重了,就鼓励爸爸说:“爸爸音音不疼的!”
这一一说,洛生动作反而更轻了,甚至有些迟疑,下手动作很慢,等消了毒再上了药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
洛生看着团子发愁,盯着手上的牙齿印说会不会留疤啊?三岁的团子也是个爱美的小姑娘,她愁得很,皱着一张小肥脸对着牙印唉声叹气,无端让人想发笑。
洛生唇角勾起,突然想起点什么,拿了手机搜索:“人被人咬了要不要打针?”
他拧眉看了好久,最终抱起团子往外走。
洛夫人在后面喊:“诶,饭还没吃呢?去哪儿?”
“打针。”
团子一听打了个哆嗦,头一次反抗爸爸,她挣扎着要下来,“我不打针不打针,不怕留疤!”
“呜呜呜,不要打针!”
洛生将团子按在怀里,“闭嘴!”
音音:“……”
儿子带着团子出门后,洛夫人和洛先生自己吃饭,她感叹道:“咱儿子真是长大了,当了爸爸就是不一样,你看刚开始他连小孩子都嫌弃,现在已经会面不改色熟练抱孩子了。”
“还会给音音扎头发,就连刚刚,你瞧见没?还学会给孩子上药了,这辈子我这当妈的还没让我儿子这么伺候过呢!”
洛夫人笑了起来,“以前总怕他玩性重,又太过随心所欲,现在有了音音也好,最近稳重不少。”
洛先生点头赞同,“都是好孩子。”
这话洛先生也就背地里说,当着儿子面还是得骂他臭小子,等团子两眼泪汪汪打完针被抱回来时,洛先生就板着脸将儿子臭骂了一顿,说他一个大人饿着没事,小孩子总得先吃饭巴拉巴拉,算是给团子报了仇。
音音抱住爷爷的手臂摇晃,小奶音软软的,“爸爸很乖的,音音不饿!”
得,早该知道这是一只听不得别人骂她粑粑的舔狗小团子,气白出了,洛先生气哼哼扭了头,“行行行,你爷俩好,爷爷不是人。”
团子:“爸爸乖,爷爷也乖!”她看了眼奶奶,连忙补充:“奶奶也乖!”
团子其实并不知道乖是个什么意思,但大人总爱夸她乖,团子就觉得乖是世界上最好的形容词,是最真诚的赞美!
她睁着大眼睛,很真诚说:“爸爸第一乖,爷爷奶奶第二乖,音音第三乖!”
洛夫人笑倒在沙发上,一颗心酸软得不行,“好好好,都乖都乖!”
第19章 纨绔爸爸(十九)
音音第二天去幼儿园的时候,刚进班级,好几个小团子围过来,七嘴八舌问她怎么了?
昨天最后一节课团子没来上,今天一早上过来脸上还贴了创可贴,小手臂也包扎着。
内敛清秀的团子看起来担心极了,他皱着眉头,帮团子拉开座椅,等音音坐下了,桌子旁边又围上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团子们。
总是沉稳绅士得像个小大人的蓝团子担忧地看着她脸上的粉色创口贴,“音音,谁打你了?”他看起来很愤怒。
音音是个天生的乐观派孩子,哪怕在被爸爸捡回去之前是个受亲妈虐待还得捡瓶子养活自己的可怜团子,她依然没有过丝毫阴霾,只是偶尔会难过,可是难过完了又能重新活过来。
所以昨天爸爸去接她,还将那些坏阿姨叔叔们瞪得头都不敢抬,音音觉得酷极了,她很高兴!
小爪子从粉色兔子小书包里掏出几个奶糖,小心翼翼地一人一颗分给了小伙伴们,小肥脸上满是肉疼说:“这是爸爸今天给我的。”
同班的团子们都知道音音的爸爸很凶,而且坏死了,都不让音音吃糖,也不叫她吃零食,每次只给一点点,叫团子们说,就那一点点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所以哪怕音音每次都跟他们炫耀爸爸有多好,爸爸多厉害,团子们都不嫉妒的,音音太可怜了,爸爸忒凶忒坏!
可是粉团子宝贝似的难得一次性得了好几颗糖果,也巴巴拿出来分享给他们吃,在年幼的团子们看来,这无疑是音音将他们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贪吃嘴馋的团子们衡量友谊的最重要的标准之一就是能不能分享好吃的!
这一点上,零食少得可怜还愿意拿出来分享的粉团子,实在叫团子们太感动了!
他们红着眼,小心翼翼接过糖果,撕开包装放进嘴巴里,不知道哪里产的糖果,甜滋滋的甜而不腻,还有一股牛奶和水果的香味混合,团子们满足得砸吧嘴,一人一颗糖,感觉团生又圆满了许多!
音音也撕开最后一颗,放进嘴巴里,她眯着眼满脸幸福,“爸爸说这是给我的安慰!”
其他团子们不解其意,时远很快反应过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团子们看着音音身上包扎的创口贴顿时怒发冲冠,“音音,你说谁欺负你了,我们去打她!”
嘴巴里还含着粉团子从牙缝里省出来的糖果,团子们正是感动的时候,一听有人欺负音音,再看看她身上的创可贴,团子们都炸了!
这些有钱人家娇惯着长大的孩子,平时就是擦破一点点皮儿,或摔个一跤都得哭鼻子,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音音竟然要包扎这么严重,可见伤得不轻!
音音并不想提起昨天的事,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仇当场就报了,不可以再背后说别人坏话,那样她就变丑的!
粉团子嘴巴里甜滋滋的,说起话来也甜滋滋的,“昨天爸爸来接我了,爸爸还给我乎乎,一点都不痛的!”
哪怕刚认识不到一周,班上的团子们也对音音日常吹爸爸习以为常,他们忽略这个刨根问底说到底谁打她了,年幼的团子们既有正义感又喜欢音音,握着小拳头说要给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