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漠最快点头。
“能。”华和美第二个点头，“要安排好时间和行程。”
“能。”顾湛最后点头，又摇了摇头，神情晦涩，“我不建议你接。”
顾湛表明态度，和漠先急，他本就不是什么耐心的人，有耐心就不会那么着急地赶过来了。
“你可以先看看我的剧本和剧组能给出的待遇再考虑！”先前演女主的女明星赔偿的违约金给了很大的可商谈空间。
“不是这个问题。”
和漠那么直接，现场没有其他外人，顾湛不说客套话，“接剧前我就和宁导说过一个问题，我们俩身上还有《荒岛一月》的合同，那边签约早，如果事情解决，肯定要先紧着那边来，所以剧组最近拍的主要是男女主的戏份。”
也是宁辉安排得好。
男女主的戏份本来就重，又不是全天只拍他们俩的戏，所以很多人没有察觉，有些人察觉到了没有提。
“和导，我听说过你的这部电影很赶。”昨晚下戏后顾湛和任华荣谈了谈，任华荣不建议接。
和漠没有藏着掖着：“赶贺岁档是比较急，地点道具全部准备好了随时能够开拍，我知道小苏在这边的戏份比较紧张，但那真的是个适合她的角色。如果她答应下来，可以先拍其他的人戏份，把她的留到最后，等她这边能够抽出空来再拍。”
顾湛提出最大的担忧点：“听说和导很讨厌演员轧戏。”
“轧戏？”苏上尉听到了一个新鲜的词汇。
顾湛：“轧戏，倾轧的轧，指的是演员同时接了两部戏，在两个剧组里来回奔波。大陆范围广，剧组驻扎在不同城市，来回奔波的时间成本太高，演员休息不好状态不好，有时候甚至看不完剧本。”
“看不完剧本怎么演？”苏上尉做事就是这样，不论什么一定得用最端正的态度去对待，做不到不如不做。
轧戏的事放在别人身上，和漠的确不喜欢，因为那是很多演员没考虑到实际情况单纯为了高额片酬频繁接戏导致的。
而苏千凉是他找到的救命稻草，她能答应他就要谢天谢地了，怎么会讨厌？
不等他想办法救场，顾湛已经曝光圈里的秘事：“电视剧有后期配音，所以很多演员并不费心记台词，到了现场轮到他们说台词就念一二三四五六七。”
苏上尉惊呆，竟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通过这段时间的演戏，她对拍戏有了不少认知，很清楚一个人的演戏状态好不好，既与自身的精神状态有关，也与配合演戏的其他演员有关。
举个例子，演员深情并茂地说台词，对方神来一句莫得感情的阿拉伯数字，懵逼之下很容易忘记自己接下去的台词是什么。演技和台词功底再好，也不想遇上这样的搭档。
这是追逐流量热度的娱乐圈内的常事，红的明星就那么几个，身上的片约多到得排队。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同时接好几部戏的情形还部部优秀。
和漠：“情况有的选，我当然不希望演员轧戏，演员赶场自身状态不好，对角色的琢磨认知不够，拍不出好效果。可如今的情况不容许我任性，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演员，我更希望能够呈现出好的作品。”
顾湛不建议接，不止有他提出的这么多顾虑，而且……身处同个剧组，夫妻俩已经没时间好好相处，换个剧组再轧戏，岂不是更没盼头？
“千凉，你决定吧。”再不舍，他还是得尊重老婆的意见。
苏上尉思虑片刻：“我刚接触这一行业，做得还不够好，贸然接受两个剧组的邀请太过不负责任，还请你再寻找合适的人选吧。”
话说到这，顾湛和苏千凉拒绝的态度很明显，拒绝的理由更是直截了当，还是和漠曾最喜欢的那款——敬业。
他不愿轻易妥协，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取了个折中的意见：“这样吧，我先在这边住几天，抽空我们再聊聊剧本和角色，或许你会有兴趣呢。”
顾湛和苏千凉无法干涉和漠的决定，和漠在剧组所在的酒店住下，时不时地来片场晃悠，更多的还是看苏千凉演戏。
每当遇上苏千凉的打戏展示身手，宫斗宅斗展现智谋的那块，两只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有点渗人。
不少演员和工作人员私底下都在讨论，说没想到和漠是这样的人，瞧着比宁导还可怕。
没几个人知道和漠真正的来意，最初还有人好奇猜测，等和漠在片场逗留三天，众人看到他就见怪不怪了。
眼看据说筹备电影愁掉发的和漠在剧组待了五天，宁辉先按捺不住，晚上收工后拎了几瓶啤酒找和漠聊：“小苏没看剧本就拒绝了，不是剧本演员或者你的问题，继续等下去没结果，不如抓紧时间找其他人吧。”
“我也想啊。”和漠长长地叹了口气，抓起啤酒和宁辉碰杯，忧愁地灌下大半，“那种你见过更合适的人就不想再将就的感觉，相信你懂。”
宁辉怎么能不懂呢？
“我懂啊！当初看到仇毅发给我的视频，那种一眼就认定是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她拉来给我当女主角的感觉太强烈了。那就是导演的直觉啊，啧，我现在每天都在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是啊，我不希望找个女演员将就拍了，等日后看到电影的成品后悔当初没再努力一把，找到最合适的那个来拍。”
“怪我。”宁辉一口闷了一大瓶啤酒，“我光想着小苏可能适合当你的女主，忘记她的档期和你的电影不符，再合适也没法过去给你拍。”
“不怪你，你确实给了我一份很大的惊喜。”和漠捏着啤酒瓶晃啊晃，望着深绿色的玻璃瓶里缓缓冒出来的气泡，神来一笔，“你说，我要是用个美男计，她会不会同意？”
“噗——”宁辉喷了。
和漠嫌弃地把啤酒瓶收起来，打算拿去冲一冲，否则根本拿都拿不起来。
换作平时，宁辉非要因为不掩饰的嫌弃和他斗两句。
今晚的宁辉沉默得异常，看他的眼神更为诡异，仿佛是在研究他到底是怎么想出那么个馊主意的。
和漠捂脸：“……行了，我知道自己出的是馊主意，别看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你想和小苏谈合约没问题，她不怎么懂圈里的事，你和她谈不如和顾湛谈。”宁辉是看在两人关系还算可以的份上，提出的真心建议。
但听在不知内情的和漠耳中，这建议就显得尤为奇怪。
苏千凉的合约找顾湛谈？为什么？
第64章 弊弊端
顾湛不是苏千凉的经纪人, 谈合约找他的行为本身就欠考虑。
……等等！
能成为导演圈有名的大佬, 和漠双商不低，起初是想着用什么办法拐走苏千凉给他当女主没有想太多, 被宁辉那么一提醒, 察觉出不对来。
顾湛是苏千凉被全网黑的罪魁祸首, 再怎么摒弃前嫌不至于态度温和到谈合约还要找他吧？
还有他提出要找苏千凉当女主后, 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看顾湛, 不对劲吧？
这种自己还没意识到就做出的反应最能表明问题——那说明苏千凉对顾湛的信任与依赖。
那两人绝不是表面展现给众人的简单关系。
和漠看向分明知道内情提示他的宁辉：“你知道什么？”
提出美男计是纯粹没路可走，随口逼逼的, 可宁辉的反应过大了点，不仅没有嘲笑他一把年纪要用美男计勾引人小女生，而是郑重地劝说他不要那么做, 并指出真正的意见。
糟糕, 不该多嘴的！
宁辉直冒冷汗，和漠可不是仇毅那厮，生活上吃点亏就吃点亏无所谓，遇上他最爱的电影，六亲不认，双商爆表，直逼福尔摩斯！
他心虚的模样落入和漠眼中，心中的那股违和感越发严重，突地，当晚看顾湛和苏千凉演戏的部分情景浮上脑海。
对了，顾湛不正常的占有欲！
和漠“呵”的一声, 胜券在握：“在交往？”
宁辉：“……”就知道瞒不过这个成精的男人！
真是交往就好了，随时能分，不至于心惊胆战就怕被人看出什么来。
平时演戏和私下相处，顾湛有努力保持距离，许是平日里压抑得久了，一到演戏环节，又是演情侣，那份感情就会毫不遮掩地暴露在眼中。
秦楚没察觉自己对袭月的感情前是份克制的爱，察觉到后感情就如喷发的火山，一发不可收拾。
每每看到，宁辉就觉头秃，副导演隐隐察觉什么没有说，和漠看了五天就发觉了。
唉，作孽啊。
宁辉苦恼地揪住自己不长的头发：“他们结婚了。”
和漠：“……”结、结婚了？
我屮艹芔茻，脸疼！他以为得出交往的结论就够震惊的了，没想人家更绝，干脆领证结婚！
“不、不是，前途大好，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地结婚了呢？”
宁辉苦啊：“我怎么知道？”
虽然对不起那对两情相悦的夫妻，但是……和漠阴暗地想：“不然劝他们赶紧离了？”否则一旦曝光，真的是惊天动地，微博非瘫痪不可。
建议一经提出就得到宁辉的三个白眼，一个更比一个白。
“别瞎出馊主意，看看顾湛到那份上的占有欲，怎么可能会同意？”
真到不得已的地步，顾家还能护不住苏千凉？
和漠彻底歇菜，得知那么大的消息他倒是没想过要用来威胁那两人，毕竟是为了拍摄一部好电影缔结长期的合作关系而不是结仇。
“我再想想。”
晚上下戏早，演员们回房休息早，苏千凉躺在床上思考和漠的事。
一听同时接两部戏，为了更好地演现在这一部，她拒绝了。
但看和漠分明有很多事依然留在剧组等她回心转意，又每每盯着她演戏心驰神往又失望的样子，太可怜了，于心不忍。
床头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顾湛的电话。
为了不闹出绯闻，他很少大晚上孤身一人来她的房间，两人通过电话或者微信联系。
“怎么了？”
“还没睡？”顾湛抱着试探的想法打的电话，平时这个时间苏千凉睡了，今晚还没睡就说明的确有心事。
“今天在片场我见你看了和导好几眼，在考虑接他的戏？”
“你的顾虑很对，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做不到。”
顾湛：“……”那就说明还是在考虑的。老婆心太软，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没看过剧本，没听过报酬，是看和导锲而不舍的坚持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是觉得他有点可怜。”
……的确挺可怜的。
“老婆，圈里还有一个现象，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什么？”
“当剧组赶不及拍摄，或者本身拍摄任务就重的时候，会分成两个组来拍。你应该注意到了，剧组有两个导演，目前剧组的分工比较明确，副导演负责打戏，其余全是宁导来。”
“所以……”
“在其他剧组，导演和副导演可以带演员分成两组拍摄，从演员的角度上来说，能够节省不少时间，就是两组都有戏的演员会很辛苦。”
“我们剧组在影视城，袭府和皇宫的距离不太远，分成两组拍来回赶是可能的。”
这一边顾湛提出分组拍摄的可能，另一边宁辉与和漠同样想到了。
宁辉抹了把脸：“分组拍吧。”
“没关系吗？”和漠有些感动，他在剧组待了五天没看到有分组的趋势，宁辉这是特意为了他决定的吗？
“我自己是打算进度赶就分组拍，电影的拍摄时长没有电视剧长，咬紧牙关就过去了。你居然能够为了我……”
“想！太！多！”宁辉一口气喝完剩余的啤酒，把瓶子丢进垃圾桶里，“我的戏也很赶，担心《荒岛一月》随时解决问题要拍，集中拍摄他们俩同框的戏份，再过两天拍得差不多，工作人员适应好就要分开拍了。”
分开拍摄唯一不好的一点是：每个导演的标准不同，事后得花不少时间检查，重拍补拍。
好在副导演与他合作多年，不是处女座，也被他带得很龟毛，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宁辉重复：“是担心他们俩缺席的一周，不是为了你。”
和漠：“……”把老子的感动还回来！
解决方案是有了，是否能够顺利进行尚是未知数，最重要的选择权还在苏千凉手上。
几人默契地没有提及分组拍摄的解决办法，默默拍戏。
直到……两天后，影视城内男女主同框的主要戏份拍摄完毕，宁辉和副导演分别带领演员们在袭府与皇宫拍摄。
和漠收拾行李飞一般地走了，下午就传出《亡命追缉》开机的消息。
速度之快，令人怀疑在剧组赖了一周的和漠是和家某个双胞胎兄弟。
消息传出后，顾湛和苏千凉一致以为和漠放弃了。
结果，晚上他们俩被叫到宁辉的房间，那里有一份和漠离开前留下的剧本与片酬栏空白的合同。
《亡命追缉》讲述的是中科院研究的I病毒被盗，盗取人物不明，疑似内部出现奸细偷运出去。
运送的过程中，这份病毒机缘巧合地在机场和女主的行李箱互换。
到了酒店，女主打开行李箱发觉里面的东西不对，同时对方打开行李箱发觉里面暗藏毒品，两拨人各自为自己想要的东西进行试探与交易。
女主是毒枭手底下十分信任的一名下属，前期所有的表现全证明她是个杀人不眨眼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自私自利人格。
直到中途，女主交易回毒品，对方发觉不是交易回去的东西不是他们要的I病毒，女主第一次显露出人设的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