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们,不得捧在手心里巴巴地供好了?
他还一脸冷漠!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身在福中而不知福。
陈陈早上出门嫌麻烦不愿意戴围巾,最后周时忆冷了脸她才勉强戴上。
怕她任性摘了围巾感冒加重,周时忆一路上都淡着表情,无声威慑着她。他买完票,人还没走过去,就看到陈陈被几个单身汉围在中间,众星捧月似的聊着。
他眉心一紧,薄唇淡抿,走过去不动声色将人挡在身后,“注意保持距离。”他煞有介事:“我女朋友害羞。”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心说,你没过来之前我们聊得挺愉快的,明明挺开朗一女孩,也不害羞啊。
视线再一触碰,两人心照不宣地对上暗号:谁和这么一行走的冰山待在一起能有话说啊,这搁谁都得自闭啊,真是实名制心疼这姑娘了。
“没事啊失忆,”陈陈低声说:“我们聊得挺好的。”
“嗯。”周时忆顺手帮她将刘海整理好,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感冒了,别传染到他们。”
陈陈后知后觉:“我都给忘了,他们明天还要上班呢,感冒了传染给病人就不好了。”
她说着,在周时忆转身排队的时候将口罩往上拉了拉,严谨地退后了几步。
周时忆手指向后,去牵她的手,牵了个空,他回头,看着三步之外的女朋友,挑了挑眉:“离那么远干嘛?过来。”
“不行。”陈陈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我感冒了,要和你保持距离。”
“……”
周时忆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回到酒店,周时忆当着陈陈的面喝下满满一杯泡腾片,才重新获得牵女朋友小手的权利。
午饭过后,大家各自回去休息了两个小时,约好三点钟一起返程。
返程的路上,张莫和周时忆、陈陈一辆车。
为了防止将感冒病毒传染给周时忆,陈陈戴上口罩,和张莫坐到了后排,张莫格外开心,抬手招呼她:“你坐那么远干什么,别贴着窗坐啊,来,我给你看个搞笑视频。”
看陈陈始终贴着车门和他保持最遥远的距离,他皱了下眉,“你是不是怕时忆吃醋,别怕,莫哥我可是大写的正人君子,再说了,我兄弟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我感冒了,”陈陈尴尬地挠了挠头:“怕传染你。”
张莫听完一脸感动:“还是你对哥好。”
陈陈心虚地不行,“呵呵,应该的。”
张莫打开手机,拍了拍周时忆的座椅:“剩下这两万块钱我本来想留着潇洒潇洒,过一个月再还你的,看在陈陈的面子上,哥哥提前还给你,拿着钱带我弟妹吃点好的去。”
很快,周时忆的手机支付宝响起哗啦一声转账提示。
隔了几分钟,眼前出现第一个服务区,张莫眉心一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周时忆:“那就别问。”
张莫:“陈陈,你是怕传染周时忆才愿意和我坐在后排的吗?”
陈陈头皮一紧,贴着车窗无声装睡。
前方传来悠悠一声轻笑:“别说了,给彼此留点面子。”
张莫:“……”
******
张莫果断在服务区下了车,气哼哼换到贝贝那辆车上。
陈陈坚决坐在后排,扒着座椅问周时忆:“失忆,张莫欠你钱啊?”
“嗯,买房的时候给他垫了点首付。”
“哦。”陈陈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之前名不正言不顺,我也没好意思问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兼职啊?心外科的年收入虽然不算低,但是买你这个车也过于奢侈了吧?”
“算不上兼职,除了工资和各项奖金,每年还有一部分投资收益。”周时忆解释:“研一那年研究了半年股票,跟我哥借了笔钱炒股,翻了几倍,顺便做了点投资。”
陈陈张了张嘴巴,有些惊讶:“那你还挺有钱?”
“有钱算不上。”周时忆笑了笑:“不能让你应有尽有,但会保你顺遂无忧。”
他抬眼在后视镜里看她一眼:“以后这些钱都交给你来保管。”
“那你呢?”
“我负责保管你。”
******
张莫下车后,车里安静不少。
陈陈因为感冒整个人都懒懒的,脑子也有些昏沉,听着轻柔的钢琴曲,很快睡了过去。
睡了足有半个多小时,她被压在身下的手机震醒,是陈建国打来的电话。
“你妈妈上次把围巾忘你那里了,你给收哪去了?”
陈陈抬手揉了揉眼睛,回忆着:“你看看在不在沙发上,如果沙发上没有可能在衣柜里。”
“好,我再找找。”
陈建国挂了电话,在客厅里转了圈,把沙发仔仔细细翻了一遍,没找到,抬脚进了衣帽间。
陈陈走得匆忙,衣帽间像被打劫过一般,乱得不成样子,地板上到处丢的都是衣服,陈建国皱了皱眉头,边叹气边一件件帮她收。
好不容易叠好,一打开衣柜,柜子里的衣服就像啤酒沫似的咕嘟咕嘟冒了一地。
陈建国手忙脚乱去捡,捡完蹲在地毯上,刚打算一件一件帮她叠好,余光一瞥,瞥见柜子底层放着个包装乍眼的纸箱子。
他凑近了一看,眼睛一花扑通一声坐到地上,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中,当场石化。
箱子外侧的“超薄”、“顺滑”字样像一个个闪烁迷离的灯球,闪花了他的眼,闪断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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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八十七瓶甜牛奶
到家已是晚饭时间。
A市的冬天天黑的格外早, 六点多钟, 天际已经阴沉沉暗了下来, 华灯渐上。
陈陈的感冒症状全面迸发, 嘴巴里淡淡的没什么味道, 也没胃口,周时忆带她在小区外面喝了点清淡的小粥,又将人送回去。
等周时忆离开后, 陈陈盖着条毛毯瘫在沙发上玩手机,困意又渐渐上涌。她收起手机, 拖着毛毯起身往衣帽间走,打算找套睡衣去洗澡。
指尖触到衣帽间门把手,她的大脑瞬间清明, 后知后觉想到一件事情——老陈是不是到衣帽间来过?
那他会不会看到那箱不该被看到的东西?
她嗖一下咬住手指,心虚的紧张冒出头来,脚步就被定在了原地。
想了又想,她决定先试探下陈建国的口风,鼓起勇气拨了个电话过去。等了近一首歌的时间, 陈建国才接通电话,语气懒懒, 毫不掩饰的冷淡。
“怎么了?”
陈陈讨好地笑着:“老爸, 你找到围巾了吗?”
陈建国顿了一秒才答:“嗯,找到了。”
“那就好,那可是老妈最喜欢的围巾,万一丢了她会不开心的。”陈陈没话找话, 手指抠着门缝犹豫再三,才拿捏出一副随意的口气来:“在哪找到的?”
陈建国不知道在做什么,有些心不在焉的,没回答,陈陈不得不硬着头皮又问了一遍,他这才清了清嗓子说:“沙发上,掉沙发缝里了。”
“哦。”陈陈放心了一半,“那你没去衣帽间找吧?”
“你那衣帽间乱得像猪圈一样,我都懒得走进去。”陈建国声音扬高了一分:“还有事吗?没事我要睡了。”
“您睡您睡。”
陈陈莫名其妙被他凶了一顿,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一句晚安刚到唇边,陈建国干脆利落挂断电话。
“怎么回事?更年期又卷土重来了?”她低声嘟囔了句,警报解除,毫无心理负担地推开了衣帽间的门。
对于衣帽间里宛若台风过境后的混乱现场陈陈早没什么清晰的印象,毕竟横看猪圈侧狗笼,每天乱得尽不同,她一时间也看不出陈建国到底有没有涉足过这个房间。
她精准地从杂乱的衣柜里扒拉出一套干净的珊瑚绒睡衣,拉上衣柜前,还是不放心地蹲下来检查了一下那只等同于“万恶之源”的小箱子。
——很好,箱子安安稳稳躺在柜子最底层的角落里,被春夏秋冬各季衣服稳稳压住,丝毫没有曝光过的迹象。
陈陈轻呼口气,愉快地去浴室洗澡。
******
泡完温泉后没几天是张莫的生日,他提前几天就在办公室里各种明示暗示,找出各种碎片时间打开各大网购软件,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边看边大声读出来。
“高达手办模型玩具,全新现货,限时优惠……送朋友做生日礼物,朋友感动得都哭啦!”
每天不定时大声朗读,声情并茂,激情澎湃,让人一脚踏进办公室以为自己误入了某个淘宝直播间。
周时忆听得耳朵起茧子,随手丢过去一支笔:“省点力气吧,我不可能买给你的。”
张莫委屈巴巴:“你都一口气给陈陈买一百件礼物了,给我买这小小的一件都不行吗?把对她一百零一分的爱和关怀抽出一分给我都不行吗?”
周时忆:“不行。”
张莫不依不饶:“我难道不是你的好同学好同事好兄弟吗?是我不配吗?”
周时忆反手挡住他肆意逼近的大脸,言简意赅:“不是,是。”
不是好兄弟。
是你不配。
张莫:“……”
不过玩笑归玩笑,生日当天一早,张莫就在自己的更衣柜里摸到一套崭新的高达手办,就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一款,价格还不便宜。
他抱着生日礼物娇嗔地撞了下周时忆的肩:“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傲娇鬼,平时念给你听你都不屑看一眼宝贝页面,怎么猜到我念的是哪一款?”
周时忆懒懒扫他一眼,“就那么几个关键词,但凡脑子里有点海马体,都能记住了。”
张莫美滋滋:“别装了,你就是爱我又不好意思说,晚上请你吃饭。”
周时忆拂开他的手:“没空,不去。”
周时忆只上了半天的班,下午轮到他去社区做志愿者,他在老年人活动中心待了一整个下午,也没见到陈建国的影子。晚上离开前拿出早备好的两盒茶叶送到陈陈小铺,也只见到陈美芽坐在柜台里守着店。
他和陈美芽打了个招呼,开车去接陈陈下班,而那个扬言要大操大办生日晚宴的寿星佬却苦逼地加班到晚上九点,晚饭都没吃上一口。
【朋友们,对不住了,病人重要,饭改天再请你们吃。】
晚上七点半,张莫在同事小群里发了条微信。
周时忆也在这群里,他略略扫了眼内容,牵起身旁正心无旁骛吸奶茶的女朋友,“走了,带你吃晚饭。”
陈陈乖乖起身,也不看路,任由他牵着往前走:“张莫终于下班了?”
“不管他,我们先吃。”
“不管他了吗?可今天是他的生日啊,你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要不我们等下去医院给他送饭吧?”陈陈怎么想,都觉得于心不忍。
周时忆干脆利落:“不用。”又回头看她,语气放软了两分:“饿了吧?你想吃什么?”
陈陈抬眼盯着他定定打量了一会,下了评语:“失忆,你可真冷漠。”
说完,她又歪头笑起来,拽着他手指晃了晃:“可是被你喜欢可真幸福啊,有种世间皆浮云,独宠我一身的感觉!”
周时忆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说法逗笑了,怔了两秒,才低笑了声:“我对这世界而言本来就是浮云。”
握着她的手指无声收紧,他在心底轻轻补充一句:“我只有你。”
*******
晚饭过后,周时忆送陈陈回家。
车子上了主干道,拐过两个弯,朝着与可爱岛相反的方向驶去。
陈陈从手机页面上抬起眼,忽而发现两人换了条道:“失忆,我们去哪?”
“去蓝庭。”周时忆说:“打包几个菜。”
陈陈下意识地点点头,又有些懵:“可是我都吃饱了啊。”
周时忆笑了声,趁着等红灯的间隔,从储物格里摸出块玻璃芯糖,拆开了喂进她嘴巴里,顺手敲了下她脑门:“你忘了,还有个人饿着呢。”
嘴巴里瞬间弥漫起夹杂着樱桃味的玫瑰香,陈陈下意识啊了声:“你还是爱莫哥的!”
周时忆偏头觑她一眼,她立即后知后觉捂住了嘴巴,眼睛弯起来:“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张莫,张莫!”
然而已经晚了,他已经不由分说贴过来,给了她惯例的“惩罚”。
亲了两下还不过瘾,舌.尖一挑,收回了她嘴巴里的糖。
******
九点半,沃尔沃停在可爱岛小区门外,两人下车进了小区门外的一家蛋糕店。
周时忆低头看着玻璃橱窗里各式各样的蛋糕,将走神的女朋友拽到身边:“看看想吃哪个?”
张莫筋疲力尽回到小区,刚出电梯,就看见等在门口的陈陈和周时忆。
他眼睛倏得一亮,竟然不好意思起来,“你们……是来给我过生日的吗?”
陈陈:“是啊。”
周时忆:“不是。”
两人对视一眼,周时忆举起手里的蛋糕,面不改色:“蛋糕太大了吃不完,想找个大胃王帮忙解决一下。”
张莫眼底浮起笑意来。
“我们就是来帮你过生日的。莫哥生日快乐!”陈陈捧起在商场紧急购买的加湿器送上:“冬天天气干,送你一个香薰加湿器。”
张莫刚吹的那点冷风散了个干净,心里暖意腾腾升了起来,忙开门将两人迎进去。
等饭菜全摆上桌,他望着手边的乳鸽汤泛起了嘀咕:“我吃鸽子过敏的。”
“陈陈想喝,”周时忆点了点旁边的其他菜:“你可以吃这些。”
张莫筷子又往旁边伸,眼皮一扫,手腕停下:“这西蓝花、鳕鱼、罐焖牛肉都是陈陈爱吃的吧……”
周时忆不置可否。
张莫硬着头皮咽下狗粮:“没关系,鳕鱼牛肉我也爱吃。”
早已饱得吃不下的陈陈默默放下筷子,在心里对张莫表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