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清洁卫生的东西吗?随便找找还是有的。
越忍着火气越大,让他有种气梗住了心口的感觉,有些酸疼。
后背的伤口被汗水浸了一下,越发的疼了,沈京皱着眉头走到卫生间,用湿衣服用力抹了一把镜子后,在有些模糊的镜子里面,他看到了青青紫紫,顺带着几道血痕的后背。
他脖颈下方的那条血痕尤为显眼,随便伸个脖子都能感觉到拉扯的疼,真他|妈|的糟心事!
沈京忍不住骂了一声,“操!”
这一架打的实在是憋屈的很,沈京被这么一闹,也没心思喂猫了,他手里的牛奶瓶在打架的时候被压爆了,牛奶弄得几个台阶都是,楼道里都有着奶香,还在不断的往下淌着。
他跨过这些,直奔三楼的屋子里,后背随着剧烈的动作,有些火辣辣的刺疼,他也懒得管了,狠狠啪的一声带上了门。
伴随着胃里的一阵阵恶心,沈京扶着满是灰尘的桌子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就是有些难受,一抬手就看到一掌心的黑灰。
他狠狠一脚踹了桌子,发出一声巨响,桌子上的灰尘随着这样暴力的一踹,都被震起了一片飞灰,看得尤为清楚。
沈京“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蓦然被扯痛的后背正在抗议他的暴力性|行为,他手臂交叉,拽住了左右两边的衣角,猛然向上掀起,将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白t恤给脱了下来,光着个膀子拽着衣服走到了厨房,将水龙头打开,用力的搓洗了两下,就转身将这湿透的上衣当做抹布,开始用力抹桌子。。
不是没有清洁卫生的东西吗?随便找找还是有的。
越忍着火气越大,让他有种气梗住了心口的感觉,有些酸疼。
后背的伤口被汗水浸了一下,越发的疼了,沈京皱着眉头走到卫生间,用湿衣服用力抹了一把镜子后,在有些模糊的镜子里面,他看到了青青紫紫,顺带着几道血痕的后背。
他脖颈下方的那条血痕尤为显眼,随便伸个脖子都能感觉到拉扯的疼,真他|妈|的糟心事!
“大哥……要不去医院看看?”许诺手上拿着绷带,有些担心的看着左屿源。
屋子有些小,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乱扔在旁边,左屿源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右掌心裹着厚厚的纱布。
后背隐约有些疼,大概是被新邻居扑倒的时候,抵着阶梯边缘了。
“这口子有些深了,真不去医院?要不旁边的诊所也行。”声音传来,许诺等人都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不用你出钱,我带你去……”
左屿源抬眸冷冷的看了江深一眼。
“好吧……”江深面无表情,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药扔到了左屿源腿上,药盒上写着“消炎药”几个字,“上次的消炎药用了还剩半盒,这大夏天的,别伤口发炎了。”
药也给了,江深看了左屿源两眼,实在是受不了他冷着脸的样子了,利落的转身道,“你的事,我也管不着,就当我闲着没事干吧。”
左屿源收回了目光,盯着自己裹着纱布的手掌,隐隐的有些刺痛。
江深见不得他这样,也懒得继续在左屿源面前晃悠了,转身从一旁堆积的东西里翻出了一个布满灰尘的吉他盒子单手背在了肩上,出去的时候猛地踹了一脚门框,发出吱呀一声,随后“啪”的用力将门关了起来。
“老大,对不起,是我给你找麻烦了。”齐一欢低着头,他的衬衫上隐约有些血迹。
“啰嗦,”左屿源转头看了眼窗外,忽然问道,“齐一欢,几点了?”
“五点半了……”齐一欢匆忙掏出手机看了眼,“大哥,我……”
“回去了。”左屿源站起身,用没受伤的左手拿起药就转身要走,其他人也都不敢吭声,他忽然回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扔到了齐一欢的一旁,“带你妈去看病,场子上的事情,不是你能沾的。”
不等其他人说什么,左屿源沉着脸走了,照样是“啪”的巨大的关门声。
他不喜欢看别人在痛苦里挣扎的样子,因为会心软,齐一欢他妈病了,要钱去医院,齐一欢没钱,只能学着他们去赌博,结果出老千被人逮住了,这在赌场是大忌。
左屿源捏了捏受伤的右手,皱起了眉头,是他大意了,才会被人劈了一刀在手上,不过这事齐一欢有错在先,他不可能再去找赌场的麻烦,。
前几天拦车的过路费全部都给了齐一欢,他的口袋里一分钱都没了,这让左屿源有些犯愁,没钱,吃什么,喝什么?拿什么给老头子买药?
一堆发愁的事情绕着他转,解决问题的关键点只有一个,缺钱。
沈京收拾完客厅和房间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手下的白t恤也成了名副其实的抹布,屋子里没有空调,没有电扇,汗水从光着的膀子上往下淌。
还差厨房和卫生间,这是两个最难收拾的地方,厨房里满是灰尘和堆积的锅碗瓢勺,而卫生间则堆满了纸箱子,里面全是杂物,沈京具体还没看里面有哪些。
他长这么大,还没住过这么憋屈的地方,奇妙的是,心头的火气居然自己消了,也算是一大奇迹,大概是已经累到没力气计较别的事情了。
擦过一遍的客厅总算是多了点人气味,至少算是能生活的地方,摆了沙发茶几,还有一个餐桌,冰箱也摆在了客厅,沈京试了一下,还能启动。
“这才像是人住的地方,真他|妈|的清洁小能手,瞧瞧这亮堂的客厅,瞧瞧这干净的桌椅,啊!成就感!”沈京往沙发上一砸,又飞快的站了起来,沾满汗的后背和皮质的沙发黏了一下,绝对不是什么快乐体验,“操!”
沈京摔了抹布,光明正大的怒骂了一声。
“操!”他又骂了一声,顺便抽了口凉气,感觉到后背伤口被撕扯了一下。
他一把攥着抹布,往厨房走去,打开了水龙头就开始揉搓抹布,看着黑灰色的脏水流出,心里有些烦躁,脚旁的垃圾桶已经全部装满了,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全被沈京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将水池放了水,抹布扔了里面,就拿起垃圾桶准备往外去,刚打开房门,忽然发觉自己没穿上衣,只好又退了回去胡乱套了一件就走。
沈京踩着人字拖,蹬蹬蹬的就下了三楼,却在一楼拐弯处停顿了,他发现本来在这的牛奶不知道何时被人收拾干净了。
他停顿着,随后放慢了脚步慢吞吞地倒了垃圾,又满怀心事的拖着步子回了三楼,等他准备开门的时候,忽然发觉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没带钥匙出来。
沈京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空的垃圾桶,神情僵硬,直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顺带着烟盒一起掉地上了。
他蹲下身子,靠着门,将手机的锁屏划拉开来,看到了陈明发过来的信息。
——沈京,你那边还缺什么,要我带什么去?
不,什么都不要,我现在就缺一把钥匙,或者一条能上吊的白绫。
沈京烦躁的扒拉着头发,想要将一旁的垃圾桶踹一边去,但是一想到这是唯一的垃圾桶,就收回了已经踹到半路的腿,轻轻踢了一下垃圾桶。
垃圾桶摇晃了几圈,到底坚持住了,没有翻。
他拿起掉地上的烟盒,抽了根烟,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过了肺,然后吐出白色的烟圈,他手指夹着烟,低头盯着手机,似乎能把这手机盯个洞出来。
——把我放寝室的衣服带来,没衣服穿了。
沈京想了想,他似乎什么都缺,但又什么都不缺,非要说的话,那大概就是衣服了,因为为数不多的上衣里,有一件已经叛变成为了泡在水里的抹布。
泡在……水里……
沈京噌的一下站起身,重重的捶击了几下门,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除非他现在一脚把门给踹开了,但是这门如果真踹了,他最近就得敞门过夜了。
至少他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卖门的店铺。
当然,也没有看到开锁的小摊。
——你果奔了?!卧|槽?我|草草?
陈明的信息回复得很快,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一直在盯着手机看。
沈京现在无力回复他了,因为他几乎以及预见这门后,将会是怎样的惨状,他蹲了下来,烟以及烧到了头,差点灼伤了他的手指,沈京立刻捻灭了烟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一首凉凉送给自己。
就在他做着思想斗争,准备去找楼下,或者其他居户问问这附近有没有开锁的,或者修门的店铺的时候,熟悉的脚步声又响起了,很轻很稳,沈京转头看去,正对上了左屿源抬头看来的眼神。
沈京有些错愕,一股火气窜了上来,但是左屿源现在又没惹着他什么,他也不会无故挑事的。
左屿源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连搭理都没搭理一声,收回了目光之后,就若无其事的上了三楼,拿钥匙开门,一气呵成。
左屿源再次开门出来的时候,正是沈京准备提脚踹门的时候,他跑了楼上楼下,都说这里没开锁的,要修门的话,还得到县城的家具市场跑一趟。
看来只能踹了,不然真等水漫金山,这屋子也没法住人了。
沈京就维持着踹门的尴尬姿势和左屿源来了个对视,左屿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姿势的尴尬程度,他后退了一步,犹豫了一下,皱眉问道,“没钥匙?”
“嗯。”沈京想了想下午的那一架,后背还发疼,“出来的时候没带钥匙。”
“等着。”左屿源将手里的垃圾袋放到了地上,开了自家的门进去,留下沈京一脸莫名其妙,随后他又匆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铁丝,在沈京的面前半蹲了下来,左手扶着门,右手拿着铁丝捅进了锁孔里。
沈京震惊的看着左屿源摆弄开锁技能,问道,“这你也会?”
“救急用的,平时不会开你家锁,放心。”左屿源小心地捣弄着这根细细的铁丝,听着里面细小的声响,他专心致志的模样居然透着点凶狠,仿佛这并不是一道无害的门,而是什么凶险的玩意。
沈京透着微弱的光,这才发现左屿源的右手裹着纱布,厚厚的一层,他也蹲了下来,打开了手机前置的照明功能,闷声道,“谢谢。”
“咔哒”一声,门锁开了,左屿源将铁丝收回了口袋里,拿起放在一边的垃圾袋,下楼的时候忽然来了句,“出来记得带脑子,那是一样好东西。”
“我……草?”沈京震惊的看了过去,虽然这个人帮了他,但是这是在挑事吧?还能不能说出点好话来了
沈京这一快速的扭头,又扯痛了他后背的伤口,“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稍微有些在意左屿源手上的纱布,难道是下午打架的时候无意弄得?他下午动手的时候有些懵圈,到底做了什么,自己可能也没意识到,准确的说,他现在都不是特别清醒。
因为都快饿晕过去了,肚子里发出不满的鸣叫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更加明显,沈京叹了口气,准备开门进去的时候,正对上了倒垃圾上来的左屿源。
所以,刚才那声饥饿的鸣叫声,左屿源也听到了,对吧?
在外面蹲着一段时间,厨房里的水早已漫了出来。
沈京打开门后,看着屋子里一片狼藉的样子,有些想跪了,他咬牙踩着一地的水,人字拖在满是水的客厅发出啪啪的声音,从厨房到客厅,卫生间,就连房间都未能幸免于难。
走到厨房,一把拧关了水龙头,将泡在里面的抹布搓了搓后拧干,感觉到脚下似乎有什么轻轻碰撞了一下,他一低头看到漂在水上,仍在挣扎的蟑螂后,差点没蹿天花板上,怒吼了一声,“我|操!”
随着他这么一跳,溅起了巨大的水花,至少下半身的裤子是湿了半截了,简直就是屋破偏逢连夜雨,沈京龇着牙,扯了扯黏在腿上的裤子,有些湿哒哒的难受。
不屈的蟑螂阁下已经被水冲到了客厅,依旧在努力的挣扎,沈京犹豫了一下,拿起搁在一旁空塑料袋子,将蟑螂阁下连带着水一起装进了袋子,狠狠的系了一个死结之后,扔在了垃圾桶里。
茫然的环视了整个屋子三圈,心里升腾起一种无力感,他有些想直接坐下抽支烟的冲动,太烦躁压抑了,从一开始,就没一件顺心事。
他穿着人字拖踩在水上来回走动,将那些被水浸透而不能用的东西全部扔进了垃圾桶里,装满后就提着垃圾桶准备到楼下倒垃圾。
沈京一开门就差点撞着靠在门后的人,左屿源正提着拖把弯腰拖地。
“你在干什么?”
沈京看了眼已经漫出来的水,咽下去了后面的话,将垃圾桶放在了一边,弯腰将水上漂浮的东西用手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楼道打扫的还算干净,但是依旧不免有些漂浮的脏污,沈京捞了好几把,才把看到的东西都给收拾了。
“没扫帚?”左屿源抱着胳膊靠在一边,拖把也被他搁在了一旁。
“嗯,你别弄了,等会拖把借我使使。”沈京站起来,将垃圾桶单手拎起,踩着人字拖啪嗒啪嗒的往楼下走去,虽然他没什么洁癖,但是还是觉得手上脏到不行,现在就想回去洗洗手。
等他拿着空垃圾桶回来的时候,左屿源已经将楼道里的水整干净了,拖把也被他搁在了旁边,看起来已经洗干净,还有一把扫帚在拖把旁。
“要帮忙吗?”左屿源眯缝了一下眼睛,嘴里叼着根烟,没有点着,“你今儿事情还挺多,家里闹水灾了呢?”
“供的龙王显灵了。”沈京叹了口气,湿透的裤子总是黏着腿,走起来一点都不舒服,他将门打开,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啪嗒啪嗒地踩上了水里。
他直奔厨房,快速将垃圾桶放下后,就开了水龙头冲洗手,比起收拾屋子,他更想找人爽快的干一架。
“没人跟你说过,卫生间里有地漏吗?”左屿源靠在门边问。
“你进来看吧,是时候发挥邻居的作用了。”沈京抬眼看了下卫生间,只觉得万分心塞。
“搬吧,没办法,这里没什么重要东西吧?”左屿源伸头看了眼卫生间,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压根找不到地漏在哪。
“不知道,没拆过看看。”沈京走了过去,一把扛起了其中一个箱子,腰往下沉了沉,抬头道,“你帮我把房间里的小东西扛出来,别进了水,大件放着我来。”
“嗯,先把东西架起来再说。”左屿源叼着香烟走进来,将烟放在了桌子上,这桌子是整个屋子最干净的地方了,“这房子很多年没人住了,估计里面有些东西不能用了,怎么想起来到这么偏的地方租房子?”
“这是我妈的房子。”沈京砰的一声,将大箱子放在了皮质的沙发上。
左屿源有些惊讶的看了眼他,随后转身进了房间,没说话。
“呜呜,呜呜……”门外传来急促的呜咽声,还有什么东西划门的声音,“呲啦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