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芊芊和姜唯相视一眼，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一丝得意。
***
当天晚上，徐弈北和陆一铭分别送她们回去之后，又一起在酒店喝酒。
陆一铭知道徐弈北想说什么，不等他问就主动交代。“叶珊确实跟盛芊芊和姜唯闹不和，不过她主要是看不惯盛芊芊，姜唯作为盛芊芊的经纪人，难免被殃及池鱼。但是你别太担心，盛芊芊的脾气不会让人欺负太过。而姜唯比较理智，反击起来还是有点气势的。我回去会给叶珊一些警告。”
徐弈北喝了一口酒。“姜唯不是个喜欢惹事的人，若是有人动她，我不会轻易放过，就算影响你的电视剧，我也不留情。”
陆一铭无奈叹气，了然地点头。“我尽力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两人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正事说完，陆一铭勾唇笑道：“没想到你儿子那么可爱，性格不像你。”
“像姜唯。”说起他俩，徐弈北的神色温和不少。
“有些地方还是很像你的，尤其是长相。”
徐弈北笑了一下。
陆一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双手张开，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我一直以为我有两三个孩子的时候，你还会是一个人，没想到啊，我还单身，你就有了那么大的儿子了。”
徐弈北：“你高估了自己。”
陆一铭：“唉！我也想找人生个孩子了。”
徐弈北挑眉。“你也只能想想。”
陆一铭：“……”
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你偶尔也祝福祝福我，对我好点儿。以前就算了，现在看到你对姜唯和辰辰那么好，对我这个兄弟，是不是也该留点温暖？”
徐弈北面无波澜：“都给他们了。”
陆一铭：“……”
他感觉被塞了一口狗粮。
***
翌日，陆一铭给叶珊打电话。
叶珊正在美容院里做美容，接到他的电话并不意外。“怎么了？我不是跟你说要休息两天的吗？”
陆一铭没耐心迁就她的公主病。“你想休息多久都可以。”
叶珊冷下脸，她还以为陆一铭的目的是跟她说好话，哄她早点回去拍戏。现在这话，说明他不高兴了。
“我说两天就两天。”
“叶珊，你该收敛自己的脾气，在这圈子混的时间不短了，难道不知道飘的太高摔下来会很疼吗？”陆一铭耐着性子提醒。
这话叶珊不爱听，“我怎么飘了？你怎么总是扶着盛芊芊呢？她的脾气可不比我的好，人不红，架子却不小。”
“不管她脾气怎么样，她招惹了谁吗？她拍戏比你认真多少倍你心里应该清楚。”
“我又怎么不认真了？”叶珊这两年被批评的次数加起来都没这几天多，本来已经改善的心情，现在又不好了。“陆一铭，你的心怎么就偏了呢？”
她和陆一铭本来是很不错的朋友，要知道在这个圈子里，能当朋友十分不容易。
陆一铭这人平时温和好说话，但认真起来也是很冷酷的。“我只谈工作，在工作上面，我希望每个人都认认真真。这部剧搞砸了，是大家的损失。你对盛芊芊和姜唯的态度，不光是我，大家都看在眼里。在这方面，你连演都懒得演，还想我怎么看你？”
叶珊很生气，冷哼一声，不想跟他争。
陆一铭最后警告一句：“盛芊芊和姜唯，你别招惹。”
叶珊忍不住了。“我知道她们有靠山，你告诉我，她们的靠山到底是谁？”
陆一铭：“你不需要知道。”
“你不是讨厌潜规则的么？怎么？现在也屈服了？
“别把她们想的那么不堪。”陆一铭语气不善，“总之，你别招惹，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行，我知道了。”
电话结束，叶珊静坐一会，然后抓起包包，起身离开。
回到家，她翻开一个未保存的号码，拨了过去。
“周大记者，你想翻身吗？我给你指一条路啊。”
***
“妈妈，空中飞人什么时候回来呀？”
姜唯刚把姜叙辰接回家，他就莫名问了这句话，她愣了下，问：“什么空中飞人？”
她以为姜叙辰在幼儿园里学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姜叙辰哈哈笑。“妈妈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空中飞人？”
姜唯眨眨眼，配合地说：“对啊，我不知道，姜叙辰小朋友可不可以告诉我呢？”
姜叙辰点点头，很认真地科普起来。“空中飞人就是整天坐飞机飞来飞去的人呀，陆叔叔告诉我的。”
姜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
姜叙辰：“那你知道谁是空中飞人了吧？”
姜唯已经知道了，略掉这个问题，直接回答第一个。“他说周六才能来。”
姜叙辰抬起小爪子，开始数了起来。“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一、二、三，还有三天爸爸就回来了！”
姜唯无奈地笑，弯身把他的两个小胖手指收回去。“今天星期四，已经快结束了，明天还有一天，也就是你睡两个晚上，上一天学，就可以看到他了。”
徐弈北出差已经五天了，姜叙辰从刚开始的天天念叨，这两天习惯了，也不整天盼着跟爸爸通电话。
听到姜唯说还有一天，他惊讶地说：“这么快啊。”
姜唯哑然失笑，问他：“你不是天天盼他回来么？现在怎么嫌太快了？”
姜叙辰认真地说：“爸爸要工作，男人都要努力工作，这样才能养家。”
“谁跟你说的？”
“当然是爸爸，爸爸说，以后妈妈想要什么他都满足你。”
姜唯：“……”
这俩父子平时都聊这些么？
忽略加速的心跳，姜唯问姜叙辰：“那你呢？”
“爸爸说，我表现好他就送礼物给我。”姜叙辰没有被区别对待的意识。“我现在已经有一份礼物了哦。”
姜唯好奇：“什么礼物？”
“爸爸说周末带我去游乐园玩。”姜叙辰高兴地扭了几下屁股。
这事儿姜唯没听说，“他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说的。”
姜唯了然，他们之间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
周五，姜唯照常去片场。今天之后，就要转移到杨帆国际拍摄，剧中主人公从开始的艰难创业，发展到成为业界精英，公司规模扩大，迁到高档写字楼。而剧情也从共患难，变为矛盾滋生，人心不一，甚至各奔东西。
盛芊芊在里边的女三号跟男主角是大学同学，一直是恋人未满的状态。但女三号是很喜欢男主的，一心拼事业的男主在共患难时也动了心，可是跟女主角相处时间长了，很快就被她吸引，对女三号刚刚萌芽的爱情瞬间枯萎。
女主角是温柔甜美柔弱是人设，女三号则帅气能干强悍，跟女主很不对盘。
剧中跟现实中的相似度还真高。
然而女三号正是分道扬镳的那一挂，也就是说，再过不久，盛芊芊就可以杀青了。
或许因为盛芊芊距离走人的日子不远，叶珊这些天非常老实，有时候甚至很温和的样子，笑脸迎人。
姜唯和盛芊芊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但这不重要，只要她别搞事情给大家不痛快就好。
因为是最后一天，全剧组下午5点就收工，晚上要一起聚餐。
姜唯和盛芊芊一起开车前往酒店。
路上，姜唯跟盛芊芊闲聊，很快就发现她有心事。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盛芊芊开着车，转头看了她一眼，说：“这几天我收工回家，感觉有人跟着我，昨晚我设了个计，发现还真有人跟。”
“是什么人？娱记？”姜唯猜到。
盛芊芊抿唇，啧了一下不确定地说：“可能是，目测有两个人，但是他们很谨慎也很狡猾，隐藏的很好，知道被我发现之后他们就溜了。我记下车牌号，让朋友帮我查，他说是租车公司的车。”
盛芊芊被娱记盯着不是稀奇的事儿，但A市有点名头的娱记盛芊芊基本都知道，有时候被拍也没办法，好在她行得正走的直，不怕他们。
然而这一次，总让她感觉不安。
圈子里时常有一些黑暗的事情发生，远比普通民众面对的社会更危险。四年前盛芊芊踢伤那位大佬，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去哪都被几个壮汉跟着，有几次他们计划抓走她，幸好她机敏，躲过劫难。
那一段可怕的时光后来不知怎么就变回正常，或许是大佬吓她吓够了，又或许是有人在背后伸手帮了她一把。
其实这两个假设都不合理，各方面打听却没有结果，她索性不管了。
“你是不是觉得他们跟娱记不一样？黑\社会？”姜唯从盛芊芊的表情看出这事儿不简单。盛芊芊平时大大咧咧，胆子也大，一般的娱记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盛芊芊摇头，“我现在对他们一无所知。”怕姜唯担心，她一副豁达不在意的样子。“你放心啦，我会小心的，咱们A市的治安一直很好，我们小区的保安也尽职尽责，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放心放心。”
姜唯皱眉。“要不你来跟我住吧，别回家了。”
盛芊芊拒绝。“我要是夜不归宿，他们可能才高兴。”
她说的有道理。
因为了解到了信息太少，她们没有有效的应对方法。
“要不，请个保镖？”姜唯建议。
刚好到路口，红灯，盛芊芊把车子停下，侧身一板一眼地跟姜唯说：“姜经纪人，我们现在收入属于低水平，供不起保镖。”
这次进组，签合同之后剧方按照标准支付了一小部分片酬，剩余的要等以后，具体什么时候还不清楚，有些剧方动作快，有些则拖拖拉拉。
“早知道你这么担心我就不跟你说了。”盛芊芊一副十分后悔的样子。
姜唯不跟她开玩笑，一本正经地说：“我是你的经纪人，担心是正常的，我们要杜绝不好的情况发生。你这样的想法该打，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儿，你都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知道吗？”
她表情严肃，脸上甜美的笑容消失得连影子都不见。
盛芊芊头疼，应了。
酒店里，大家陆陆续续都到了。
订了两个包间，盛芊芊和姜唯都跟主创人员在一起。
她们刚坐下没多久，叶珊来了，陆一铭和贺伦则还没到。
叶珊看到两位，挑眉说：“怎么姜经纪人也在这间？我还以为你在隔壁。”
在座的还有其余的演员，只是除了叶珊带着助理，其他演员都没带。
娱乐圈等级区分明显，咖位高就能享受更多自由，连带着她身边的人地位都比别人高。
在这里面，大部分人的地位都应该比盛芊芊高。按理说，她的经纪人是不应该在这儿的。
其实姜唯本来也打算坐在隔壁，但盛芊芊拉着她没让去。她说就算今天徐弈北不能来，但是等会陆一铭看见她不坐这边，也会把她叫过来的。到时候更引人注目。
盛芊芊说的很在理，姜唯想了想，就厚着脸皮坐这儿了。
由于平时陆一铭和贺伦对姜唯非常友好，大家便也觉得她坐这儿很正常，甚至以为是他们安排的。
叶珊这么不给面子，大家都看着姜唯的反应。
盛芊芊想说话，姜唯放在桌下的手放在她的腿上，暗示她不要说话。
虽然大家都知道盛芊芊和叶珊不对盘，但在人多的场合，她们都没撕破脸皮，面前保持着和平。
姜唯扫了眼宽松的座位，已经足够的椅子，说：“这里位置多一些。”
“隔壁也很多啊。”叶珊脸上带着笑，不是以前在化妆间想吵架的语气，不听内容，还以为是在联络感情。
姜唯保持微笑，看着叶珊，说：“难道你喜欢我坐的位置？那我让给你好了。”
事实上对面留着她和她助理的位子。
叶珊忍不住眼珠上翻，保持礼貌。“不需要，我可对你的位置没兴趣。”
姜唯嫣然一笑，“我还以为你想坐在芊芊旁边聊聊天。”
盛芊芊伸手掐了一下姜唯大腿。
跟叶珊聊天？
打架的可能性更大些好吗？
了解她俩“感情”的大家被姜唯的调皮给逗笑了，有人出声调节气氛。“芊芊和叶珊都不是爱说话的人，就算了，不要坐在一起，会冻住旁边的人。”
盛芊芊笑着点头。
叶珊也笑着，她长得美，妆容精致，穿着稍显华丽的长裙，不像是来聚餐，反而像是来参加豪华宴会的。
她这样说姜唯，倒不是真的想赶她去隔壁，而是单纯地膈应一下她们。现在效果不够好，她的目光投射到姜唯的手腕上。
她已经注意她好几天了，一直想跟她好好聊聊。
她走到姜唯身边看似优雅地说：“姜唯，你的手镯很闪诶，能给我看看吗？”
姜唯和盛芊芊对视一眼，盛芊芊实在忍不住，说：“你看你自己的就好了，你的珠宝不是很多吗？”
盯着别人的做什么？眼红？
叶珊笑，“我的珠宝大多是徐氏集团赞助的，姜唯的镯子不是徐氏的品牌，我好奇想看一看。如果看也不舍得，那就算了。”
盛芊芊在心里冷笑，徐氏集团赞助又怎么样？姜唯的手镯可是徐氏大老板亲自买来亲自送给姜唯的，还每天让儿子查勤，不许摘下。
说出来，要气死你。
姜唯倒不是舍不得，而是不怎么想给她看。
但是叶珊此时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这些天姜唯已经察觉叶珊是不是看自己的手镯，现在这表现，估计是计划已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