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我爹娘听说您要给我说亲,他们要来这里住几日,想看着我出嫁。”秋容羞涩的说道。
“你看你这孩子还不好意思呢!大哥大嫂想来住几日就住几日,多大点事。”楚母知道哥哥嫂子要来这里住,赶紧收拾屋子,又买了几个下人,给哥哥嫂子备着。
古婉知道后,就直接带孩子回娘家住了。
“你这个孩子,那边亲戚来了,你跑回来于礼不合。”古母担忧的看着女儿,“淮生回来,你婆婆要与淮生说这件事,你们之间……”
“夫君留下了一封书信给我,信上说,如果他外家来人,就让我回娘家住,省的我的嫁妆净养一些白眼狼,他外家什么时候走,才让我回去。”古婉怕母亲不信,将书信拿给古母看。
古母没想到这真事女婿的话,她也不多说什么了。
古婉就在娘家住下,楚门却是鸡飞狗跳,楚母大哥大嫂将楚母爹娘、二弟、小弟一家全都带来了,楚母看着准备的房间不够,正好儿媳回娘家了,把儿媳竹居的房间也匀出来接待自己的家人。
大家一番亲热之后,开始过上凡是都让人伺候的生活,本来是想等女儿出嫁了再回去,秋容出嫁以后,没有人提起要回去,楚母也不舍得让就别重逢的家人回去,也就没有提。
他们就呆在楚家坐吃山空,一月之后,下人们的工钱发不出,楚母才想到儿子的俸禄没有多少,都被他们这段时间花费掉了。看到儿媳妇还没有回来,就私自令人打开儿媳妇的嫁妆,打开库房门一看,里面空空如也,所有的房间摆设一朝之间全没了。
“爹娘、大哥,你们别生气,我不是要赶你们走,我这就去击鼓告我那个儿媳,把楚家的家产都搬到娘家去了,是何道理。”楚母安抚道,楚母大哥大嫂他们也要与楚母一起到公堂,看看他们那个久未露面的侄媳妇到底是何方人。
“提督大人,我那儿媳看着我儿子到西北守卫国家,竟然把家产全都搬到娘家,你要我老妇人作主啊!”楚母哭诉道,一直说她这个儿媳到底有多不孝,一些民众对古婉的印象差之又差。
衙役上来传报,“古氏并未请到,来人是楚军师的书童,书童说,楚军师交代过,如果楚老太太状告古氏,一切由书童代为出面解释。”
“传书童上堂。”
书墨到堂下跪。
“堂下所跪何人。”高提督说道。
“回禀提督大人,楚军师的书童,书墨。”书墨说道。
“楚老夫人状告古氏挪空楚家家产,可有此事。”高提督问道。
“并无此事,大人,我家夫人的嫁妆被老爷安排到其他的地方,我家老爷就是怕他不在的时候,有人想要私吞夫人的嫁妆。”书墨拿出一封书信,“大人,这就是我家老爷亲笔书信。对于楚家家产,信里面都有叙述。”
高提督头一次办理这种案件,儿子怕人私吞媳妇的家产,这不是摆明说楚母想私吞古氏的家产,为人子的,谁敢直面说自己母亲的不是。
高提督拿过书信看了以后,交给师爷,“上面列出了楚军师每月俸禄以及卖字画所得的钱,还有你们楚门每月开销,上面结余的钱,也够你们花上一年三载,为何会如此快就把钱花完了。”高提督说出了自己的不解。
“为侄女置办嫁妆,娘家来人,花得钱也就多了,但是,大人,我没拿楚家家底应该不止这些?”楚母不信儿子为官三年,就没有其他收入?
“大人,草民有话说。”书墨看到大人点头,说道,“我家老爷走的前一天晚上与草民说了一句话:书墨,你家老爷一辈子活的不够光彩,但是你家老爷问心无愧,如果有一天非要探究一个所以然,就把事情真相说出来,人活在这世上,不光为了脸皮,还要对的起自己的心。”书墨回忆道,“大家都知道我家老爷画技超群,时常喜欢作画,但是大家不知道,我家老爷根本就不喜欢画这些玩意。他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把自己的名声打出去,为了让自己的字画能多卖一些钱,维持府里的花销。夫人的嫁妆,我家老爷从未贪图过,老爷说他出生泥腿子,夫人嫁于他,已经是委屈夫人了,怎能打夫人嫁妆的主意。”书墨朝着高提督磕了一个头,“这就是我们老爷的遮羞布,这世上原本只有我与老爷二人所知,今日就把它摘下。”
大家没有想到还会扯出这样一件事,楚军师脑子到底怎么想的,这件事对于文人来说,为了生计贩卖自己的画作,是一件十分羞耻的事,有些文人宁愿死,也不愿卖自己的诗画。
“你胡说,我儿子是侍郎,每月有俸禄,怎么会沦落到卖自己诗画的地步。”楚母不相信书墨的言辞,“大人,他撒谎,他一定和那个毒妇串通好了口供。”
“老爷有俸禄不假,能支持自己开销也不假。可是老夫人,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一下自己,光你每月开销都是老爷俸禄四倍有余,老爷不卖自己画作,哪来的钱让你享受。”书墨愤慨的说道,“如果不是您苦苦相逼,老爷会走到这一步,老爷会宁愿待在西北也不愿回家。如果你言辞不那么激烈,老爷也不会一把火烧了那些画作,那可都是你以后奢侈生活的资本。现在好了,您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享受奢侈的生活,不过现在老爷每月俸禄分文不取,全送到楚门,也够老夫人安稳度日,那可都是老爷拿命换来的钱。”
大家才想到之前楚尘将自己的画作全烧了,他们以为一位对画如此痴狂的人将画烧了,莫不是疯了,原来真相是这样令人措不及防。
楚母拒绝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儿子这是断了她的路,“大人,我要状告楚淮生不孝,妄为人子。”对,她就是要告自己的儿子,“我儿子一定被那个妖妇迷惑了,求大人把淮生打醒。”
高提督知道,楚淮生已经醒了,在他决定弃文从武的时候,已经醒了。现在他不由对楚淮生高看一眼,看着楚母的眼神有些鄙夷,自己的儿子,自己都不心疼,楚淮生这般作为,大概是被伤透了心,哎,那群御史台的老家伙不知道又该怎么参楚淮生不孝之罪。“楚大人既然已经承诺将他所有的俸禄每月交于楚门,那些钱够寻常百姓花一年半载,怎么也能够你们花一个月。”
“我妹子已经是官家老太太,能和寻常百姓一样吗?所花钱财肯定要多。”楚母大哥说道。
“放肆,朝堂之上岂能容尔等喧哗。”高提督已经知道楚淮生这样做的原因,他什么人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见多了,不过就是一群吸血虫,生为同僚,他为楚淮生有这群亲戚,还有一个拎不清的母亲感到悲哀。“此案件楚老夫人诬告儿媳,看在年事已高,儿子守卫边疆,就不对其进行处罚,退堂。”
这些看热闹的百姓算是看明白了,楚军师的家人把楚军师当做赚钱用的工具,一个个恨不得在楚军师身上多咬两口,难怪楚军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即使楚军师奔赴战场,也不见得有人为他忧虑,人家可是吃得好、睡得好,要不然银钱怎会花的如此之快。今日之后,大家心疼楚尘,当听到御史台状告楚尘不孝、楚尘侮辱了孔孟先人,大家议论纷纷,一个个暗地里都为楚尘打抱不平。
“你这丫头,女婿没有钱,你贴补一些嫁妆就是,胖女婿跑去卖书画,成何体统。”古父就差点被同僚笑死,这个女婿真是有辱斯文。
“我觉得女婿做的很对,这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儿。”古母被自己女儿气死了,这么大的事,还瞒着她,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越来越喜欢这样的女婿了。
“你赶紧回婆家,老是呆在娘家成什么样子了,哪儿出嫁的女儿在娘家待一月。”古父想打发女儿赶紧回去,搞不好现在外边好多人正在编排女儿如何不孝,嫁妆都不给夫家使用,“回去的时候,拿出一些嫁妆贴补一下家里。”
“女儿真的不知道嫁妆在何处。”古婉站在那里,任由古父打量,反正她就是不知道。“女儿已经收拾好东西,这就回去。”古婉转身抱着孩子坐上马车,他们不是往楚门走,而是往别院走。夫君说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无愧于心就好,何必在于其他人的流言蜚语。
古父以为女儿已经回到婆家,没想到从古宅走后,就不见踪迹,“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从小离经叛道,长大后,愈发放肆。”
“你就是在乎你的面子,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为女儿好,要是为女儿好,你就不应该让她回婆家,女婿都知道心疼女儿在婆家应付不了那群亲戚,你倒好,上杆子把女儿撵回狼窝。”
楚尘每日不停的训练自己,完全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可是有些人会得到这个消息。
“这家伙,可真离经叛道。”吴将军评价道,从楚尘对自己的狠劲上,他就能够知道楚尘不是贪生怕死的文弱书生。
“不是离经叛道,而是生活逼迫。身边没有一个知冷暖的人,才会渴望关怀,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关怀,最后才是这只是飞蛾扑火。”离副将很清楚这种感觉,他们都在其中迷失过,在迷茫、挣扎中找回自我,不过楚尘选择挣脱的方式相比较而言很激烈。
“你在做什么"离副将不由自主走到楚尘所在的营帐,看着楚尘在画卷上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解的问道。
楚尘指着堆在一起的书,“这段时间拜读这些著作,发现这些书中画的地形图并不完整,还有一些错误。这些不足严重影响一个作战计划的制订。”楚尘手笔,“这是我这几天考察附近地貌画的地形图,离副将,你看着如何?”
“不太清楚这些线条是什么意思?”离副将心里念叨着一定不要然他说具体哪里看不懂,其实他完全看不懂,作为一个自认为诵读百书的人,这都不懂,很丢面子。
楚尘这才想到,这个年代还没有近现代对地形描述的认知。他一点点对离副将讲解其中的奥妙,对一些画的欠缺的地方加已补充。
“你这是想将西北的地貌都画一遍?”离副将受教了,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对任何一个值得学习的人都要抱着谦逊的态度,真的能学到不少东西,这就是他在外这几年,体会最深的一句话。
“未尝不可!”楚尘不知道什么时候敌军来犯,他多了解一下这里的地貌环境,也好针对地貌,说出一些作战计划,他可是带着抱负来到这片土地。
一路上有离副将陪同,两人在遇到特殊地貌的时候,一人站在敌方的角度思考该怎么才能攻其不备;一个则是站在我昂的角度思考,如何破解地方部署。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来,几乎踏遍了西北所有地貌,将地貌了然于心,离副将第一次完整的认识到西北的辽阔与豪迈。
楚尘和离副将整理好所有地貌后,由离副将将地图的看法教受给狄罗和吴将军。
“原来这就是西北!”狄罗感慨道。
他们认真将地图带回自己的营帐专心研究,竟然研究出几套排兵布阵的方法。
现在外边的气温骤降,楚尘将嫩芽搬到营帐里养着,以往有一天它能结出果实,那时,他应该就快回家了。
第27章 表哥功名录7
气温越来越冷, 军营里气氛低沉好多。根据以往经验, 胡人会选择在天气寒冷的季节进军。这里的士兵大多来自中原地带, 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寒冷的天气, 行动方面略有迟缓;而胡人自幼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这点寒冷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西北早晨、晚上气温骤降,对守夜的士兵是一个挑战。
“楚军师, 这么冷的天气,你不在军帐里待着, 还出来跑步。”站岗的士兵跺着脚, 这鬼天气太冷了。
楚尘刚出军帐的时候, 也受不了这么寒冷的天气, 练几套拳、跑几圈,身体也就暖和了。“怕打仗的时候拖累你们,我还是继续锻练, 争取多杀几个敌人。”楚尘说完接着跑步, 跑完之后, 就用木桩练习腿力和臂力。
楚尘不管天气多寒冷每天坚持锻练,站岗士兵看着楚尘这么有毅力, 忍不住也在原地踮着脚尖小跑,眼睛时刻注意周围动静,没过一会儿,身体也不冷了, 全身舒展开来。
吴将军他们看见士兵这样也没有阻止, 特殊天气特殊对待。
楚尘每个星期都找狄罗挑战一次, 楚尘频繁找狄罗比武,自己感觉进步很小,长期积累下来,进步确实很大。只不过楚尘自己没有察觉到,每次对于自己的进步都不满意,更加刻苦练习。
狄罗找吴将军诉苦,“你说这家伙怎么就认准我了呢!”狄罗心里苦哇,他现在应付楚尘已经有些吃力,而那个家伙每次和他比试完了之后,回去都会增加训练强度,“这家伙就不是人,正常人训练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了,这家伙每一次都能打破我所认为的极限。”
“你就认了!楚淮生除非打倒你,否则他会一直找你挑战。”吴将军对这事保持赞成态度,多让狄罗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再不努力训练自己,小心下次就被楚淮生打败。”吴将军大笑一声,出了军帐,楚淮生这小子对自己真能下的了狠手。
这天,天空飘下鹅毛大雪,军营里的气氛更加紧张,大雪过后,气温降到最低点,也是敌军来犯的绝佳时机。
晚上,篝火燃烧的更加旺盛,吴将军站在营帐外,看着被烧红的半边天空,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
“该来的一定回来,我们已经做好了部署,你就放宽心。”离副将故作轻松,其实他心里也忐忑。
“什么时候才能把胡人打怕,什么时候他们才能老实,什么时候战士们才能回家与家人团聚?”吴将军看着守岗的士兵,“有些老兵十年都没有回家看过父母妻儿,有些老兵十三四岁就来到这里守卫国土,有的已经化为一捧泥土。”
“你说这场仗真的还需要打二十年,老兵死了,新的士兵又会被召集到这里,循环往复,何时是个头!”楚尘站在黑暗处,眼神晦暗不明。他希望早点结束这场战争,老百姓才能安稳度日,士兵们才能与父母、妻儿团聚。
小肥猪沉默了,他没有办法给楚尘答复,一切都要看楚尘自己怎么决断,他永远无法给楚尘实质上的帮助。
“我还是回去多看看兵书,问你还不如问空气。”楚尘真的很无奈,这个系统猪只要和他闲聊,夸夸其谈不在话下;只要聊到和任务改变历史的事,立刻装死。
楚尘半睡半醒间,听到外边一片嘈杂,立即起身,拿起长矛冲到外边。
“书生,你还是留在营地、驻守后方,你没有见过血,到了战场不行。”狄罗拦着楚尘,平时他们切磋武艺,楚尘表现的不错,真正上了战场,狄罗怕楚尘当即被吓到了,直接就被人一刀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