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要找到客栈住,恐怕客栈已经住满人了,楚尘直接到寺庙,借宿期间,每天都听和尚念经,跟着一起打坐。可能和以前当过和尚有关,每次看到寺庙格外亲切,灵魂归属。
小肥猪到寺庙中,不敢胡作非为,跟着和尚作息一致,念经打坐。
主持注意楚尘许久,并没有上前询问,最后楚尘下山的时候,送给楚尘一串佛珠。
楚尘有些茫然,回过神,主持已经不见了,手指转动佛珠,这已经是他收到的第二串佛珠。想不通,楚尘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进城之后,楚尘到一户人家借宿一晚,考试用的东西他已经提前准备好,就等着明日进考场。
楚尘排队入场的时候,还想着和楚富相遇,会是怎样情景,很遗憾他们没有分到一起。
考官对他监考以来最年轻的孩子有些兴趣,在楚尘答题期间,考官来回巡视,多瞥了一眼楚尘,看小子字迹,不由点头。
锣声敲起,考生们像是受到一场刑法,硬撑着身体走出考场。
考生快走完时,楚尘起身往外走,他的脚步有些虚,吃住都在小隔间,拥挤、烦闷。
很多考生并不会在这里等揭榜,很多考生并不富裕,银子勉强能撑到现在已经十分不容易。
楚尘前脚到家,楚玮父子紧接着也到家。
第294章 过继子14
楚尘出远门, 荀氏二人就对外称儿子到外婆家住些时日。
村民们看到楚尘,调笑道, “到了外婆家清瘦不少。”
“长个子了, 吃多少都跟不上长个子速度, 自然瘦许多。”楚尘和大家打招呼,不欲多说, 考了五场, 身心十分疲惫,他匆匆往家中赶。
大家看着楚尘背影, 小子的确长高不少。
楚尘回到家中, 荀氏见儿子消瘦小脸,十分心疼。让儿子先去睡觉,她抱出准备好的母鸡,杀了炖汤给儿子补身体。
楚尘倒头就睡, 还是家最让人安心。荀氏做好饭,欲叫醒儿子吃饭, 被男人拦下。
“尘儿当前最需要的是睡眠。”楚玦经历过那场考试,记忆犹新, 好多考生就在考试中熬坏身体。
“我们先吃,汤给儿子留着。”荀氏见男人神色不像是玩笑话,拉着男人回堂屋吃饭。
楚玮笑容满面背着儿子回家, 有他跟着,没让儿子被其他事困扰,这次儿子一定能中。就是儿子有些重, 背着有些累,累是幸福的累,值了。
楚富回家,被众人心肝宝贝疼着。他们家阿富刚出考场就晕到,可怜的瘦了一圈,这次绝对能考中,就等着请大家喝喜酒。
她儿子自己去考试,自己回来。荀氏转生回家,守着儿子。
楚尘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荀氏差点去找大夫,儿子醒来,她给儿子下了一锅手擀鸡丝面。
“娘,手擀面绝了,你要是给我做一辈子多好。”楚尘连吃三大碗,打着嗝,胃充实了,人也精神多了。
“想的美,你找到媳妇后,做饭什么就归你媳妇。”楚玦握着娘子的手,宣示他的主权,娘子只是暂时给儿子做饭、洗衣,以后娘子就是他一个人的。
荀氏不觉脸红,挣脱男人的手,当着儿子的面,怎可做这样的事?说出这种话。“明日到你外婆家过一中午。”她要去问母亲是什么意思,要是三嫂没有想法,她就要给儿子另看姑娘。
母亲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娘,我去找老师。”楚尘跑的极快,逃避母亲目光追索。
“这孩子。”荀氏摇头,还是一个小孩子模样,“说好了,这些日子你不要问儿子关于考试的事。”荀氏警告男人,儿子年纪小,她也没有想让儿子一次就能考中,他们做父母的不能给儿子增加压力。
“知道。”楚玦说道,这本来是他要说的事,没想到被娘子提出。
楚尘到老师那里,程夫子和弟子下盘棋,他从棋局中观的弟子心态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心中大致知道结果。弟子只要发挥出正常水平,一定能考中。
楚尘从老师家回来,这几人和平常一样,难道就不担心他考的如何,没有一个人问。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没有信心,不得而知。
第二天,一家人到荀家,楚尘参加考试的事谁也没有通知,荀家人并不知道。
荀母嫌弃看着女儿,穿戴真奢侈,这些手镯和耳环还是她给女儿准备的嫁妆。待女儿走近一瞧,不一样。“嫁妆被你拿去换了新款式?”
荀氏故意伸到母亲眼前,怕母亲看不清楚,“这些是尘儿给我买的。”荀氏又让母亲看她头上玉簪,“尘儿给人抄书赚了不少钱。”
“都有了一套,还让孩子破费。”荀母开始劝女儿,有钱也不能乱花。外孙还真像她预料的那样有出息。
“你外孙也给你买了一副。”荀氏将一副沉甸甸的银镯子戴在母亲手腕上。
荀母抬起手腕,真沉,外孙真实在。她也不说女儿不是。
“三嫂怎么说的,尘儿的事。”荀氏直接了当问出口,在母亲面前,不需要拐弯抹角。
至今她也没有问三媳妇意见,现在孩子都大了,如果可以的话就订下,都好;不行,只能说他们没有缘分。“你去把你三嫂叫进来,我们说说悄悄话。”
荀氏应下,见儿子逗蝉衣开心,说他们没有情意,她不信。
荀三嫂见儿子傻大哈一样围绕着外甥和女儿转,就不知道分开他们。她以前怎么交代儿子的,不能让外男接近女儿。这个傻儿子,其他人拦住了,怎么就不知道拦下最大的狼。荀三嫂恨不得直接抽死儿子,女儿和外甥这样在一起交谈肯定不是一两次,给她的感觉,俩人相处方式还和小时候一样。
“三嫂,我们到娘的房间里说说话。”荀氏拉着嫂子到母亲房间,开门见山就提到儿子和蝉衣的事。“三嫂,就我们三个,没有旁人,你就说他们俩个能不能成?”
小姑子家前些年日子过的不行,近些年日子过好了,女儿嫁到小姑子家,她也放心。荀三嫂想着一对小儿女互生情愫,她也不愿意做坏人。婆婆早就有这个念头,想要小姑子有一个荀家血脉的孩子。荀三嫂微微点头,算是答应。
荀氏掏出一块手绢,交到三嫂手里,男女互换信物,亲事私下里商量差不多。
荀三嫂到女儿房间拿出一件东西,交到小姑子手里。
楚尘和小青梅说了一会儿话,也不能在别人的地盘上表现的太放肆。他和蝉衣擦肩而过,利用袖子掩护,递一件东西放在蝉衣手中。
蝉衣见没人注意他们,心砰砰跳,耳尖微红,少年指尖与她手心碰触,心脏快要跳出体外,她假装什么事没有发生,抬步回到房间。
荀三嫂看女儿和外甥熟练的配合,俩人以前肯定没少干这种事。
蝉衣要关门的时候,母亲出现在她眼前,吓了她一跳。“娘~”
荀三嫂快速进门,点着女儿的额头,傻丫头,她盯着女儿的手,让女儿摊开手心。
蝉衣见事情败露,低着头摊开手心,冰凉的触感,她很想知道是什么,悄悄抬头看一眼,震惊!碧玉色的玉球耳环,见母亲虎视眈眈,赶紧合上手心。
“还收到什么?”荀三嫂让女儿一次性*交代,语气生硬。
蝉衣将东西一一拿出,有好些是通过哥哥的手传到她手里。
小姑子一家走了后,她一定要把儿子吊起来打。俩人的事算是订下,要是没有订下来,她一定要连外甥一起打了。她打开红手绢,一粒泛着金光的花生豆出现在眼前,吓的她赶紧合上手绢,小姑子家过的不是一般好。“你和尘儿的事订下来了,这是你们交换的信物。”荀三嫂找一根手绳,将花生挂在手绳上,戴在女儿手腕上。“记住,别弄丢了。”
蝉衣晕乎乎,看着耳环,又看了一眼花生,一定是做梦,还没有醒,一定是她太想和表哥订下来。
楚尘不知道怎么做错了什么,荀家长辈对他的态度变的不太友好,他开始装孙子,不敢有其他不当行为。他找荀冬问,荀冬也不知道。
荀冬真的不知道怎么了,他只要凑近爹娘,俩人就会捶打他,心里的委屈一点也不必表弟少。
楚尘回到家,忍不住开口问母亲,难道他到荀家方式不对?没挑好日子?
“现在是你外家,过几年就是你岳家,对你的态度肯定不一样。”荀氏拉着男人回去休息,儿子的事解决了,想一想,也没有什么事要做,“尘儿,晚上下一下面条,我和你爹醒来吃。”
事情就这样订下了,估计表妹和他一样毫不知情。楚尘低头笑了,过几年就可以成亲。
荀冬在家被爹娘追着打,最疼他的奶奶也给爹递棍子。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哪了,知道妹妹和表弟的事,他开心的顾不上疼痛,哈哈大笑,“妹妹能嫁给表弟,是妹妹的福气,你们生什么气,还要感谢我从中帮忙。”结果他又被收拾一顿。
“儿子,这些活我和你娘能干完。”楚玦心疼儿子,他现在能下地干一些活,时不时要休息。
“儿子喜欢干活。”楚尘抬头露出大门牙,父亲身体好了些,还是不能累到。
大伙儿看到楚玦那个下地干活,也为一家三口开心,苦尽甘来。
官差打着响锣到楚家村,他们是来报喜,“楚案首家住哪里?”
村民一听楚案首,他们村只有一个人下场考试,以为是楚富,“官爷,我带你们去。”
他们村里出了一个案首,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有面子,大家围到楚老二家。“楚老二,快出来,你儿子中了。”大伙儿帮着官爷叫道。
楚老二家里的人一直等消息,都不敢下地干活,听到阿富中了,一大家子人喜极而泣。“我们家阿富聪明伶俐,他一定会中。”
“我的儿,老天有眼。”卢氏跪倒在地上感谢苍天。
“爹,我没有愧对列祖列宗,”楚玮悲痛大哭,“我家阿富为祖宗争光,光耀门楣。”
楚家二老点头,“都是爹的好孙子、好儿子。”老泪纵横。
楚富愣住了,他呆滞的看着官差,随后疯狂大笑,“我是案首,我是案首……”他抓住一个人就说自己是案首,显然已经喜悦疯了。
官差听说此人叫阿富,和案首的名字不对,“此人叫什么?”
楚玮抢在所有人面前说道,“楚富,我儿叫楚富……”他上前抱住儿子,这些年没有白为儿子花银子,值了。
“案首的名字姓楚名尘,不是你们楚家村的人吗?”官差疑惑道,上满明明写着这个地址。
鸦雀无声……
片刻后,楚老二家的人没有刚才喜悦、激动,“官爷,你是不是看错了,咱们村只有我家阿富去赶考?”楚奶奶努力挤出微笑问道。
第295章 过继子15
官差不喜老夫人说的话, 案首他们怎么会弄错,“既然楚家村没有此人, 我们回去查户籍, 看此人归宿哪里?”人要找不到, 知县一定会重罚他们,还是回去找人要紧。好不容易弄到喜差, 没想到会遇到波折。
“官爷, 我们这里有一个叫楚尘的……”村民回答道,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此人年幼, 今年十岁幼龄。”村民白高兴一场, 想来不可能他们村的楚尘。
“阿富,是不是你考试的时候写错姓名,写成你小弟的?”楚玮紧紧抓着儿子手臂,希翼看着儿子, 一定是他儿子中了。
“对对……官爷,我儿子和楚尘是兄弟, 平时他们感情可好了,考试的时候一紧张, 写错名字。”卢氏失魂落魄大声喊道。
“我孙儿把姓名写错了……”老人努力说服自己。
这一家人真不要脸,想贪了人家功名,“官爷, 我们带你气找此人,问一下真相大白。”
楚家人扑在官差身上,祈求官差别走, 案首一定是他们家阿富,不能别别人贪去。
楚富大喜过后,接受不了案首不是他的事,见官差要走,高呼他弄错了,一身肥肉扑倒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像失心疯一样拽住官爷衣角。
官差看此家人品性,知道不定不是此学子得了案首,官差艰难、村民帮助他们推开楚二家人,跟着村民找人。他们到田地,见一幼童在地里劳作,身形清瘦。
“阿荀,官爷说楚尘得了案首,你家尘儿有没有下场考试?”村民高声大呼,可惜不是他们村的人,只是不死心来问一下。其他劳作相邻皆震惊,不可思议看着楚尘。
镰刀差点割到夫妻俩手脚,他们以为自己耳朵出现幻觉,案首?俩人机械转身,瞧着手中拿着锣鼓的官爷,互相对视,从对方眼中发现不可思议。
楚尘镇定走向官差,拱手道,“学生野崚,师出程夫子。”
夫妻俩同手同脚走到官差身边,“我儿今年的确下场,可……”得案首,不太可能,荀氏腿软,靠在男人身上,摸着男人消瘦硌人的手腕,微微疼痛,她才觉不是做梦。
楚玦身体颤抖,如果不是娘子支撑他,他早就瘫倒在地,一辈子没有实现的梦想,儿子实现。
楚尘直接背了他做题内容,温润清朗,击打人早已承受不了的心脏。
官差一听,知一定是此人,县太爷读过案首老爷考卷,感叹此人日后一定飞池中之物,打好关系,以后见面好办事,客气与楚尘说话。
儿子背的东西荀氏听着头昏脑胀,完全听不懂,见官差神色,就知是儿子跑不了。荀氏脱下银手镯,放于官差手中。
沾案首喜气,官差收下,嘴里说着讨喜的话,恭贺案首。他们拒绝荀氏挽留,赶紧回去交差,知县都等急了,他们有一肚子话要和县太爷说。
楚尘准备回地里割麦子,被大伙儿簇拥回到村里,他们村竟然出了头名,出去说上一说都有面子,围在楚尘身边的人原来越多。
程夫子知道官差到他们村,今天什么也不做,给学生们布置作业,让学生自己学着,他坐在书房等着弟子到来。他望着孔孟画卷,烧香、恭敬摆上祭品,哭笑悲泣,想他区区一介童生,既然教出一个案首。
大伙儿轮换到楚尘身上蹭喜气,楚尘的确比寻常孩子高,和大人还是没法比,被他们挤在中间,衣服凌乱,头发散落。楚尘请求大家饶了他,周围嘈杂,他的声音被村民的声音盖过,楚尘被人急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