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看了,也觉得很像,“你若看不上公子,直说就是,想要抬你进门,你偏不,让我做你的幕下宾,原来是这么回事。”白公子五官粗犷,但是他也有骨气,为了女子,他可以退让,但是这个女子将他的情绪随意践踏,他决定放手。
以后花楼的生意还要靠白公子佛照,没有白公子,花楼还不知道要惹上多少是非。花娘看到白公子决然离去,再看看手中的小人儿,孰轻孰重,她心里早就有决断,只是免不了又要被白公子折腾个半死。
楚尘看着花娘追白公子离去,其他百姓见着妖娆女子原来是青楼女子,看着白团子,自动躲得远远的,这个世界女子极其看中名声,和青楼搭上边,绝对是自毁名声。
楚尘笑着牵起百团子的手,撩起白团子额前绒发,原来紊缕小时候长的这样。
这人的手很温暖,为何觉得如此亲切,白团子抱住楚尘,“呜哇~~翎孜想爹爹和娘亲。”
“夫……”楚尘顿然,已经不是夫君了,眼神温润看着翎孜,“大哥哥带你回家!”楚尘怕有人撞到翎孜,让翎孜趴在自己背上,背着翎孜到县衙。
一个七八岁的粗衣麻布男孩子背着一个四岁左右绫罗绸缎女娃子,大家看着极为和谐,两人本该如此才算正常,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翎孜突然不怕了,她趴在男孩子身上,笑了,好像一直寻找的宝物寻到了。小手在男孩头发上作怪,他的头发和自己一样黄黄的,软软的,打着圈圈,一点也不像爹爹的头发,又黑又直。翎孜突然发现男孩耳后有一颗红痣,好红,红的灼眼。
楚尘背着翎孜到了县衙,几位官兵看着楚尘背上的女娃子,和手里的画像对比,是一个人,赶紧叫县老爷。
楚尘放下翎孜,他知道一会儿,翎孜的父母就会来了,悄悄隐没在人群里。
女娃子被一群人围着,四处寻找,大哥哥怎么不见了。
县令赶紧派人到州府通知孩子已经找到了,翎孜找不到大哥哥,低声抽泣,县令找奶嬷嬷哄翎孜,也无济于事。
楚尘在人群中看到这一幕,他知道现在他不能够上前,他现在身份极其尴尬,一定要把身份的事解决了才是,等着他,他们二人一定会再相见,很快。你要乖,安心的跟在父母身边,他们会守护你,让你安心成长,不再有伤痛。
安远候夫妇得到消息,骑着马,从州府赶到县衙,他们女儿实在灵州丢失,为何会出现在穷乡僻壤?
一对年轻夫妇焦急下马,搂着失而复得的女儿,“乖妞妞,爹爹来了。”
翎孜眼睛红肿,靠在爹爹肩上低泣,望着远处红霞,心中好失落,有什么东西得到了,不知为何又失去了。
安远候拜谢县令,带着女儿回到州府,查了一番,才知是自己极为宠爱的良妾串通下人,迷昏女儿,把女儿卖给牙婆子,最后被花娘买去,幸亏女儿吉人自有天相,否则一辈子就毁了。
安远候清洗了自己内宅,有八子和一女,对子嗣看的没有那么重了,排查了一遍内宅,才知他那些温柔小意的妾室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单纯,对女子失望至极。
安远候夫人有两子一女,通过这件事,对夫君失望透顶,只想守着女儿、教导儿子成人。她命人收拾好东西,带着儿子女儿启程回京城。
“夫人,为何……”安远候不明白,他现在已经很少到妾室房里休息,一般都会到正房和书房休息。
“翎儿现在夜夜低泣,不能安睡,夫君真的疼爱翎孜,就让我带着翎儿回到京城,找大师看看!”安远候夫人抱着女儿,小脸消瘦,不复以前健康红润、机灵可爱。
“爹爹、娘亲,翎儿想大哥哥了!”翎孜指着远方,她想到那里找大哥哥。
安远候夫妇从女儿口中拼凑出一些事情,有一个男孩把女儿送到县衙,他们夫妻十分感激,但是没有找到男孩身影。
“翎儿乖,夫人,这一路上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你就等为夫一些时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一起回京城。”安远候接过翎孜,将她举过头顶,小女儿从小就喜欢花灯,安远候让能工巧匠做了花灯,挂满院子,看到女儿脸上出现笑颜。哎,女儿是前世的债,谁让女儿一生出来,就让人怜惜,下半辈子就守着夫人、女儿、孩子一起过!
楚尘回到书斋,阿伯满脸焦急寻找他,看到大少爷站在街道中间,疾步走上前,拎起大少爷,啪啪打几巴掌,“怎么答应阿伯的,不是说好了,不乱跑,刚刚干什么去了!”
楚尘手中出现一支桃木簪子,“尘儿攒了三文钱,想给母亲买个礼物!”
阿伯想到在过几日就是三小姐生辰,也是三小姐忌日,放下大少爷,阿伯揉着大少爷的小屁股,“还疼吗?”
楚尘左右摇晃,极不配合,愁怨看着阿伯,“男子汉大丈夫怎能怕疼!”
“你这小子!”阿伯看着大少爷不断叹息,当初老爷糊涂,怎么可以把三小姐许配给那个混淫无度的混球,可惜活活的被混球气病、侍妾害死。不知道楚家和老爷说了什么,三小姐死的悄无声息,杨家并没有去讨回公道;没过几日,混球另娶妻,大少爷就被发配到穷乡僻壤,无人搭理。
第114章 后世篇2(二更)
楚尘每日趴在私塾窗口, 津津有味听着宋夫子说课,被宋夫子发现后,立刻逃窜。
宋夫子每日都能看见一个男孩趴在窗口, 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渴望。看着他望过去,就如受惊的松鼠,仓皇逃窜, 他想要与男孩说句话都寻不到机会。
阿伯养了一些鸡鸭、种了一些菜,这就是他二人日常生活支撑, 每日看到大少爷喘着粗气从外边跑回来,就知道大少爷又去私塾偷听课了。
阿伯带着楚尘到田里干活,两人干累了, 就坐在田埂上休息。
楚尘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这是阿伯,这是阿尘!”楚尘指着地上的四个大字, 抬头笑着看着阿伯。
宋夫子总算见到这个孩子,听村民说,这个孩子应该是个落魄人家的大少爷, 身边跟着一个老头, 每日都叫身旁的男孩为大少爷。
这个孩子尚年幼,举手投足间, 已有一定风采,似乎骨子里就刻着清高与儒雅。宋夫子走到两人身边,看着地上的字,心中有了决断, “你可愿拜我为师?”
楚尘抬头望着这人,心中有些震然,这句话他也对四子说过。“可是我们没有钱?”
“无需,只要每日送一捆柴到私塾。”他娘子最爱干净,每日柴用的最费。
“弟子拜见老师!”楚尘跪下扣头,这是一个机会,没有进学,文采出众,百姓不把他当妖怪杀了,才怪!
阿伯很开心,大少爷终于可以正大光明跟着夫子学习知识,每日送柴送的最勤快。
宋夫子教了楚尘之后,感慨此子大才,幸亏没有被埋没在荒野村间。
楚尘除了跟随宋夫子学习,平时就帮着阿伯干些杂活,阿伯老了,楚尘每日上学前都要到山上砍柴背到宋夫子家中。
翎孜随着父母回到京城,她时常坐在窗前遥望着遥远的南方,她要等一个人的出现,年幼的记忆不太清楚,唯一清楚记得的就是一颗红痣。
她其实不爱和堂姐妹、表姐妹一处玩耍,她不喜欢说一句藏着半句,很不耐烦猜她们的小心思,每日呆在闺阁里绣花、看一些书籍。
安远候每日晚饭前都要陪翎孜说会儿话,怕乖妞妞发闷。自从翎儿寻回来之后,再没有像以前那样天真烂漫,时常自己坐在一处发呆。安远候知道怕是那次真的吓到了,从此对待女儿更加小心。
安府上下,谁不羡慕翎孜,嫡亲哥哥疼爱,父母宠着,她所有的爱都是独一份的,她们得到的爱被分成好几份。因为有了差距,大家并不喜欢和翎孜一块玩耍。
阿伯临终前告知楚尘身世,并告诉楚尘他与京城杨家和楚家的关系,楚尘要是走科举之路,还是有人帮着他能顺畅。
楚尘葬了阿伯,他并不打算和杨家还有楚家有任何关系,背着包袱,与夫子和同窗告别,他要往北方走,他要到京城,那里有人等着他去守护。
宋夫子写了一封信给楚尘,让他到京城鹿鸣书院找乌枋,他会继续教导楚尘学识。
楚尘背着包袱,一路辗转来到京城,虽然不是上世的京城,来到这里,格外怀念,这里有他要找的人。他站在城门外,没有进城,而是转身来到附近的庙宇。求一间香房,在里面拜读佛经,清晨坐在和尚身边,听着木鱼声与和尚诵读佛经的声音。
主持看着此子,叹息消散在耳畔,天道轮回,希望此子早日参破情字。
楚尘游离在庙宇中,眼神毫无波澜注视着世间一切,耳边飘散香客们的话语,恍然觉得与这些人格格不入。
香客们多留意几眼傲然独立的男子,长着一张好相貌,只可惜是一个穷书生,从其衣着就可以观的。
楚尘转身离去,躺在山石间,闭目养神。
现在已是深秋,落叶飘然落下,秋意更加清冷。几名少年游历此处,瞧见山石间有衣角飘然出现在他们眼前,走进一瞧,此少年身上落满秋叶。
“这人不会被……”一位少年做着一个抹脖子动作,眼神中有些惧意,慢慢走上前,想看探少年是否有呼吸。
几位少年睁大眼睛看着躺在石板上一动不动的少年,吞了一口口水,身体后仰,手指前伸,慢慢移到楚尘鼻尖!
楚尘蓦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几名少年。
几位少年没有想到楚尘还会睁开眼睛,跌坐在地上,觉得失礼,立刻站起来,拍落袍子上的灰尘,“小生失礼了!”
楚尘斜靠在石板上,笑着看着眼前少年们,眼神里流露出怀念。这几人和他四位徒儿有些相识。“无碍!”楚尘侧着身子继续躺在石板上。
“兄台,看你衣着单薄,此处阴凉,如果实在困倦,可到香房中休息!”少年忍不住提醒道。
“凉意正好!”楚尘不在意说道。
“这处乱石边就是一个深潭,倘若睡熟,不慎跌落到深潭里,可就?”少年伸头望了一眼,就觉得害怕,潭水和岸上有十几丈远距离,潭壁上长满青苔,跌落到潭水里,想要爬上来很难!想要营救也很难。
楚尘坐起,示意少年坐下,少年用手试一下乱石是否晃动,他们要是坐在乱石上,乱石崩塌,一定会跌落到深潭了,他们比较惜命,还是不要了。
听到不远处有女子声音,少年脸色有些绯红,母亲交代过,遇到女子,一定要躲避,要不然坏了人家的名声可就糟了。
楚尘从石板上跳了下来,一个石子落入潭水中,发出一阵声响。
潭水太深,他们还是不要在此处游玩。少年向楚尘告别,准备离去。
“你们可知鹿鸣书院如何走,乌枋是何人?”楚尘问道,拿出一封信,翻看信封。
不就是他们学习的书院,乌枋不就是一个大魔王,“你找乌枋夫子有何事?”
“老师写了一封信,让我来鹿鸣书院找乌枋,拜他为师。”楚尘耸耸肩,就是怎么简单。
“你到山下打听就知道了,祝你好运!”到了大魔王手里,不死也残,乌枋夫子极其凶狠,专门教导纨绔子弟,不听话,就会让那些人报废!见楚尘不是那种玩物丧志之人,为何偏偏要拜乌枋为师。
楚尘不解看着少年,少年你推我攘准备离去,看着楚尘疑惑的目光,乌枋老师他们不敢随意评论,要不然会死的很惨,那个,只有委屈楚尘自行体会,拜别了!
少年转身间,不远处女子传来惊呼声。楚尘看到一个人影正在跌落进潭水里,他跳到乱石上,纵身一跃,跳下深潭,中途抓住一颗长在绝壁上面的树枝,抓住女子的手。“抱歉,不得已冒犯姑娘!”
翎孜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有人会救自己,抬头看着眼前少年,片刻失神,好熟悉。
少年们没有想到楚尘会毫不犹豫跳下深潭,没有听到潭水声响,小心翼翼移到深潭旁,看着楚尘艰难的拽着一个女子。“赶紧找人帮忙。”
“快些去找绳子!”
少年身边的小侍赶紧散去,找人找绳子。
翎孜身边的丫鬟愤然看着几位小姐,她们就不相信几位小姐走的好好的,偏偏把小姐挤到里侧,几位小姐一不小心摔倒,身子往左一侧,正好碰到自家小姐,小姐正巧被推到深潭里。
冷秋看见一位公子跳进深潭中,她趴在岸边,看见小姐被一位公子拉着,还没有掉进潭水中。赶紧站起来,跑去找救兵。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几位小姐趴在丫鬟怀里,颤抖着身体,显然被吓到了,嘴里念念有词,“翎儿妹妹如果有事,我们也要陪葬,这真是不关我们的事,是翎儿妹妹走路没有注意,自己摔了下去。”
众人听后,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几位少年惊愕的看着受惊的少女,少女们说的和他们看到的不一样,明明是少女摔倒,碰撞间把女子推到深潭里。
“你们几人快脱下袍子,打结,放下来,拉我们上去!”楚尘大声叫道。
树枝已经快支撑不住两个人的体重,两人手中都出了汗,翎孜觉得自己快要落到潭水里。
“得罪了!”楚尘用劲把翎孜往上拽,手已经使不上里,就用脚,缠住女子腰身,“你快些往上爬,拽紧我,你会没有事的。”
“你可以放下我!”翎孜急哭了,她即害怕自己落到潭水里,又害怕少年陪她一起受罪。
“相信我,我们会没有事的!”楚尘柔声安抚道,他知道,他们都会没有事!
少年急忙间脱下袍子,撕裂,打结,又收集其他香客的袍子,觉得长度应该够了。最后四人抱着着远处的树,男子们手拉手握在一起,袍子慢慢放下。
“抱紧我,千万不要松手!”楚尘抓住绳子,将绳子缠绕在女子腰上,用了特殊打结法,“往上拉!”
“你怎么办!”翎孜担心道,她拽着楚尘的手,想要把他一起带上去,顾不上男女大妨。
“你上去后,我就会上去!”楚尘一脸笑意看着翎孜,示意她安心。
低头间,翎孜看到楚尘耳后一颗红痣,她拉着楚尘的手,不忍松开,楚尘松开手,“快些拉上去,别浪费时间了!”
石块掉落到深潭里,树枝在松动,小侍终于找来了绳子,立刻把绳子放下,搭救下面的少年。
楚尘拉住绳子的瞬间,树枝断裂,落到深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