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骊珠道:“叶家是姜家的亲戚,姜家在京城里也有宅子,无缘无故的去你家住,你是想坏我表姐的名声?”
叶骊珠向来不爱说话,田俏见叶骊珠只默默坐在一旁,以为她是不发声的,突然被说了一通,田俏脸色也涨红了。
姜冉衣还未出嫁,确实不能去未婚夫家里住。敦国公夫人不舍得训斥女儿,赶紧出来打圆场:“俏儿不懂事,叶小姐,冉姐儿,你俩别和她计较。”
田俏捏着帕子在一旁生闷气,心里却记恨上了叶骊珠和姜冉衣。
两姐妹除了客套寒暄之外,也不多理会田家的人。
敦国公夫人心中惴惴不安,暗想着是不是姜冉衣知晓田卓最近又在犯浑的事情了。
贵妃、贤妃等人很快也来了,皇后出来之后,又是照常的行礼问候。
礼节都很繁琐,一群人问候来问候去,姜冉衣偏头对叶骊珠道:“也挺没有意思的,据说傍晚我们还要听戏,也就这个有意思一点。”
叶骊珠勾唇笑道:“在家里也是闲着,还不如在这里吃点东西看热闹。这个点心好吃,表姐,你尝尝。”
叶骊珠夹了一块蟹粉糕点给了姜冉衣。
因为这次是为了庆贺太子,皇后的脸色自然比平时更舒展,眉眼间都带着笑意。
盛贵妃的脸色就算不上多好了,三公主坐在盛贵妃的身侧,唯唯诺诺不敢说一句话。
宫女给皇后倒了一杯酒,其他女眷的面前也都被斟满了酒,叶骊珠悄悄以茶换了酒水。
贤妃站了起来,笑眯眯的道:“这次太子剿灭锦山一群贼人,可是立了大功。太子年少有为,是我们整个大燕朝的荣幸,也是皇后娘娘您的荣幸。”
皇后温柔一笑:“太子年纪尚小,不过办事确实妥当,前些日子手下人没个分寸才连累了他。经过这件事,以后陛下对太子的能力也放心了,朝堂也更稳定,本宫敬大家一杯,希望日后燕朝国泰民安,前朝和后宫都会安定。”
皇后喝了杯中美酒,下面的妃嫔、夫人、小姐也喝了自己面前的酒。
叶骊珠以茶代酒,不动声色的喝了一杯。
田俏扫了叶骊珠一眼,道:“叶小姐,皇后娘娘敬酒,你却喝茶,这是什么意思?是对太子不敬?对皇后不敬?”
田俏素来就不是聪明讨喜的人,也因此,不管是陈王府的郡主陶媚文,还是将军府的小姐郑茵儿,平时都不爱拉着她一起玩。她也就喜欢将见不得台面的邬瑛拉到自己身边衬托自己。
这句话刚刚说出来,敦国公夫人就拉了一下田俏的衣襟。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叶骊珠这边看。
叶骊珠站了起来,道:“臣女并非不敬重皇后娘娘和太子,臣女最近在吃药,大夫嘱咐不能饮酒,这才以茶代酒。”
皇后娘娘自然是偏心叶骊珠,她笑了笑,道:“田小姐是个较真的姑娘,不过,这些小事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叶小姐身子不好,强迫她喝酒,只会害她生病更重,这次,叶小姐能拖着病体过来,足以见得她给了太子和本宫面子。”
田俏没有听出皇后话里的指责,也不知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了丑,坐下来之后,面对敦国公夫人责备的眼神,田俏小声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叶骊珠道:“实话实说也要分场合,田小姐,你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告我的状,不但打扰了皇后娘娘的兴致,也让我怀疑,是不是我和表姐真做错了什么得罪了你,让你这么针对。”
敦国公夫人晓得这次是田俏不对,但叶骊珠咄咄逼人,姜冉衣不帮田俏,也让她有些不满。表妹哪怕再亲,能比得过将来的小姑子?得罪了小姑子,就不怕进门后不得婆家喜爱?
但表面上,敦国公夫人不能让姜冉衣看出什么。她道:“俏儿年纪小,平常就这样,没有想太多。叶小姐,你口下留情,就放过她这次。”
叶骊珠神色冷了许多,哪怕田卓人品还可以,就田俏这个小姑的教养和敦国公夫人的护短拎不清,也不能让姜冉衣进田家。
皇后特意请了戏班子进宫来唱戏,都是当下的名角儿,唱了一出又一出,一直到天色发暗了。
中途也有些夫人小姐离席,贵妃早早就走了,皇后中途也离开了一阵子。
叶骊珠和姜冉衣看戏看得着迷,一直等被人晃了一下,叶骊珠才反应了过来。
海檀道:“小姐,您看了整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都没有任何动静,这样下去身子会发麻。奴婢带您去御花园散散步,过一刻钟再回来接着看,可好?”
叶骊珠不愿意离开:“外面太冷了。我想看完这一场。”
等一场戏看完,叶骊珠也觉得腿脚酸酸麻麻的,确实坐太久了。
姜冉衣还要接着往下看,叶骊珠和海檀一起出去了。
一出殿门,叶骊珠道:“好冷,好大的风,天色都暗了,我们在长廊里走一会儿就回去吧,这边也没有宫人守着,想必他们也觉得冷,都回房间休息了。”
海檀笑道:“小姐看戏都看迷了,在这边散散步也好,过来,让奴婢给您围好斗篷。”
叶骊珠背过了身,让海檀给她从背后整理一下斗篷。
她等了许久,都等不到人的动静,就要回头时,一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将斗篷上的帽子摘了下来。
叶骊珠诧异的回头,身子却被人握住,一扇门被打开,她被带入了陌生的房间里。
天色早就暗了,房间里却没有任何灯火,更没有任何人。
叶骊珠被按在了木门上,能够清楚的嗅到男人身上淡淡的酒香和雪松木的气息。
她动弹不得,小声喊了“秦王殿下。”
男人的下巴蹭过她的额头,叶骊珠的小手碰到了他的衣袖,衣料是冰凉的厚重有质感的。
良久,提骁才捏了她柔软的下巴:“怎么不喊叔叔了?”
房间里一片幽暗,叶骊珠适应不了这种黑暗,她只能听到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触碰到一片坚硬的身躯。
她道:“是我爹让我这样称呼的……”
提骁的手指往上,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气息很清爽好闻。
叶骊珠不得不分开了唇瓣。
他的声音从上面传了来:“你不能喝酒?”
其实并不是不能喝酒,这种低度数的果酒,叶骊珠能够喝,只是她从小在悟心师太身边,佛门五戒恪守了近十年,饮酒坏颜色损威仪,她滴酒不沾,不想因为别人而改变。
提骁另一只手捏了她的腰:“说话。”
叶骊珠身子一软,她不想说话,这种实在是诡异得很,可提骁显然不肯放过她,他声音温柔了几分:“乖,说话。”
叶骊珠一说话,舌尖自然要随着话语有些动作。
这样就会碰到提骁的手指。而且,她也说不清楚。
提骁非要听到她的声音,叶骊珠推又推不开,逃也逃不走,她拒绝不了提骁,只好小声道:“师父不让喝酒,佛门戒规。”
佛门戒规,提骁心念一动,中指传来的感觉那么清晰,一片水光潋滟,他低声道:“你早就为我破戒了。”
叶骊珠含糊着道:“我没有。”
指间的感觉越清晰,提骁的眸色就越暗沉,假如此时有灯光,叶骊珠一定可以发现,男人看她的目光有多可怕。
那种浓重的占有欲,怎么都化解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提骁终于放过了她,叶骊珠正要喘一口气,却被拦腰扛了起来。
她反正轻飘飘的一团,提骁将她按在了软榻上,他桎梏着叶骊珠的手腕,她的手腕纤细,其中一只戴了镯子,被握在提骁的手掌中。
叶骊珠道:“殿下,我要回去了,时间太长,表姐肯定会担心。等皇后娘娘问起来也不好。”
提骁道:“喊一声哥哥。”
叶骊珠:“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提骁毕竟辈分长,哪怕不喊他叔叔,也不能喊他哥哥什么的。毕竟提骁和叶辅安是同辈,她和太子才是同辈。
按照他的要求喊出来,感觉太羞耻了。
叶骊珠道:“不行,我不要。”
提骁眯了眯眼睛:“不要?”
他的语气有些危险了,叶骊珠的斗篷被解了下来扔到了地上,发钗也落在了地上,衣襟散开许多。
锁骨处传来了冰凉的感觉,像是冰冷的刀刃轻轻划过一般。
叶骊珠微微打了个寒噤。
她知道,那不是刀刃,而是冰凉的指腹。
她对提骁的感觉特别复杂,一方面,她的身体很需要提骁,身体本能让她不停的向提骁索取。另一方面,提骁这个人,太捉摸不定了,内心深处,叶骊珠是有一些畏惧感的,特别在这种情况下,她看不到提骁,提骁却能将她看得清清楚楚。
叶骊珠小声喊了“哥哥”。
第43章
提骁的手指触碰着叶骊珠湿润饱满的唇瓣, 她被禁锢得不舒服。
虽然距离提骁很近, 这本该是让人心生欢喜的, 但提骁把她捏得太紧,叶骊珠骨头疼。
叶骊珠想了想,商量性的请求提骁放了自己:“殿下,你先松开我, 好不好?”
除非提骁死了,否则不可能松开她。
他往下再度抬了叶骊珠的下巴,逼她仰着头。
房间里没有什么光线,黑暗之中,叶骊珠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也只有她的声音,娇媚惑人,软得能够滴出水来。
提骁的声音低沉沙哑:“再喊一声听听。”
叶骊珠小声道:“哥……唔……”
话音未落, 她便发不出清晰的词句了,话语模模糊糊, 都被吞到了肚子里。
提骁这次比上次更有技巧性了,叶骊珠尝到了淡淡的酒香气息。
他比寻常男人都要干净, 也要挑剔许多,对叶骊珠而言,提骁本身就像美酒一般醉人。她的身体本能的需要提骁,需要被他醉一场。
她第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 所以,叶骊珠忍不住吮了一下这点酒的滋味。
像是情不自禁,也像是在刻意勾引。
提骁的挺直的脊背蓦然僵硬, 他让叶骊珠坐了起来。
珠钗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金锁也沉闷的落了地。黑暗之中,这些珍奇的珠宝微微散发着幽光。
她过分娇弱纤细,提骁揽着她的肩,假如叶骊珠能够看清他的神色,一定会想远离这个可怕的男人。
唇瓣被人贪婪的撕咬着,酥酥麻麻的疼痛,叶骊珠轻哼了一声。
提骁终于放过了她,声音喑哑性感,他道:“颜色也这么素净?”
叶骊珠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了一件兜衣,颜色是淡粉色,并没有任何刺绣。
因为房间里暖,方才她并没有觉出冷意,只想着提骁是在吻她,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物被人一层又一层的丢到了地上。
叶骊珠坐在男人的腿上,他身上穿戴整齐,自然是规规矩矩的。
她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我……我要回去了……”
提骁又不真的欺负她,只是想要惩罚她今天喊自己“叔叔”,脱下去的衣服,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被穿上的?
叶骊珠这个软绵绵的小包子,不欺负她一下,提骁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他将叶骊珠揽在了自己的肩膀处。提骁肩膀宽阔,胳膊有力,足以让她没有一丝动弹的力气。
他冷声道:“这是惩罚,知不知道?下次不准再叫叔叔。”
叶骊珠点了点头。
提骁让她坐在榻上,已经脱下的衣服,又一件一件的给叶骊珠穿了回去。
她娇弱又精致,简直不像是活生生的人,性子又单纯,像是住在山里未被尘世沾染过的小狐狸。
提骁捏着她纤细的小腿,低头吻了一下。
叶骊珠的肌肤细腻柔滑,触感特别好。她觉得痒丝丝的,有些受不了:“殿下,你不要这样,不然……”
提骁握着她纤细的小腿:“不然什么?”
尽管叶骊珠看不见,她还是捂住了眼睛:“不然我会想要更多……”
提骁淡淡的道:“喜欢我对你做的一切?”
叶骊珠的身体抗拒不了提骁,接近他时,她的身子总会变得更好,有很愉悦的感觉,所以自然喜欢提骁的所作所为。
只是提骁有点粗鲁,有些冷漠,让叶骊珠不自觉的挣扎逃避。
就是身体需要,但理智告诉她提骁太过冷漠,想让她远离。
十分矛盾。
叶骊珠暂时不敢清楚详细的告诉提骁这些,她怕提骁知道以后,觉得她是在利用他,就再也不想理会她了。
衣服穿好之后,叶骊珠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
推开门出去,柔和的月光铺了一地。
月下的叶骊珠穿着素净的衣裙和斗篷,只露出一张小脸,她的唇瓣微微有些红肿,娇艳饱满,如待放的玫瑰。
叶骊珠已经忘了自己刚刚在房间里被提骁撕咬,被他揉捏的事情了,在看到提骁时,还是将他当成一个君子。
他高大挺拔,站在叶骊珠面前很有压迫感。俊朗的面容仍旧是冷冰冰的,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提骁天生就这般疏冷,冷漠又疏远,仿佛不屑于女色,很容易让叶骊珠忽略,他其实也会化身禽兽去欺负人。
叶骊珠道:“我要走了,殿下,你什么时候再去找我?”
提骁道:“过两日会去叶府。”
叶骊珠想了想,道:“你不要让我爹看到,他看到会生气。”
她这般小心翼翼的说着,倒像是两个人在偷情似的。
提骁将她发上的珠钗整理了一下,低头吻了一下叶骊珠的侧脸:“我会好好和他讲。”
叶骊珠虽不清楚提骁会好好和叶辅安讲什么,但她莫名很信任提骁,就“嗯”了一声。
提骁又道:“秦’王府中珍藏了许多美酒,改日我来找你,陪你喝酒。”
叶骊珠摇了摇头:“我不要,殿下留着自己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