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炮灰阿姊——玉骨伞
时间:2019-11-11 09:12:09

  听听,骄傲如高怡,她可是江东第一贵女啊,竟然也会说出二女共侍一夫的话。
  可见男主魅力之大, 这些女主们纷纷沦陷。
  也是,后宫文的女主们, 都不介意多女共侍一夫。
  可是姜黎从来都不愿意当他的人。
  即便她将来真的喜欢上了宗阙, 骨子里,她也不能容忍他有别的女人。这就是最根本的矛盾啊。她揉着太阳穴, 有些疲惫的再次合上眼。
  一品楼发生的事, 很快就传进了宗阙的耳中。
  他负手立在窗前, 暗沉的眸子盯着暮色将至,铺满了晚霞的天空。不多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转身。只见黑鹰走进殿内,颔首道:“主公,一切准备妥当。”
  他点头,目光再次落到了天边的一缕残阳上。然后,他沉声道:“去告知阚老吧,明日出发。”
  “是。”
  翌日,姜黎去别苑时,发现曹迅等人也在,而且衣着打扮,似是要出远门。
  见她来了,曹迅等人先退了出去。
  姜黎转过头,不解道:“老师,师兄他们是要去外地么?”
  “正是,这次天子寿诞,为师的学生们都会来京,你迅师兄便是替为师走一趟。”阚老回到案前,他抬头,淡笑道:“你可愿一同去?”
  姜黎抬眼,迟疑着:“可以么?”
  阚老和蔼一笑,放下书卷,应允道:“有何不可,为师的根基在江东,你这一去,亦可去祭拜老夫的恩师,就是你的师祖孙公。”
  闻言,姜黎实在心动。
  但她转念一想,道:“弟子想回家与我父母商议一下。”
  阚老道:“善。”
  姜黎回家后,便把小桃喊来。
  “去把粮铺和布坊的账本都拿来,”她走到书桌前,将闲杂之物都移开,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待小桃将账本取来,姜黎就认真的查阅起来。
  到了晌午,她便和王氏说了此行前去江东的事。
  王氏起初很不赞成,毕竟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远行实为不妥,姜黎道:“娘别担心,此次去江东,我是与曹迅师兄一同去,是老师默许了的。”
  王氏还在犹豫,她垂着眸,幽幽道:“娘,女儿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江南之地,听说南方什么都好,那里的东西运到京都来售卖,往往一售而空。”
  王氏最见不得她用撒娇的语气,她道:“你要去也可。多带点人。把阿大带上。”
  姜黎笑道:“都听娘的。”
  她回了院子,就让小桃准备行李。
  说真的,姜黎穿越后,去过的地方最北的是京都,最南的也就是上清城,这两地笼统都规划在长江以北的区域,她还真想去古时的江南去看一看。
  这种时候,姜黎竟然察觉到了不嫁人的好处。
  便如她这个年纪已为人妇的女子,哪能这么轻易出门?
  傍晚,姜黎踩着点到了约定好出发的地点。
  她下了马车,身后跟着强壮的阿大和一脸跃跃欲试的小桃。她新换了一身青色的裙装,这是姜黎亲手参与设计的裙子,颜色与样式都和曹迅他们几个文人的相差无几,让她看上去就像个斯斯文文的女先生。
  她一亮相,在场的几名少年郎就移不开眼。
  邓池也混于其中,他一看见姜黎,便压住了心底的激动,走过去,恭敬道:“已为小师叔备好马车,等会出发,路上有何要求,您只管吩咐弟子。”
  不久前,看见她,眼里还带着温柔和怜惜的青年,此时都不敢看她,便是看一眼,也带着恭敬。
  而在邓池的口中,她也是师叔了!
  姜黎恍惚道:“多谢了。”
  她让阿大上前,与邓池道:“这人是我的护卫。”
  邓池责无旁贷道:“一切交予弟子安排。”
  车队出发,行了一夜,在清晨时,一队人马下车,改为走水道。运河边上,早已停着一艘乌色的大船。还未登船,姜黎便看见甲板上,有人影在走动。
  她跟在曹迅身后,带着小桃和阿大安静的上了船。
  安排房间的时候,姜黎迎面遇上了一人。
  “阿黎,好巧。”对面,带着婢女款款走来的高怡在她跟前站定,拉着她的手,亲昵道:“一早妹妹便收到家书,要我回去商议亲事。早知道阿黎也去江东,妹妹何不与你一同上路,也省的无趣的等候多时。”
  姜黎惊讶过后,她平静的把手抽出来,然后,她后退一步,平静的微笑道:“姑娘严重了,以姐妹相称,阿黎承受不起。我行了一夜路,身体不适,先不打扰了。”
  她说罢,带着小桃绕过了高怡等人。
  等她走远了,高怡的婢女回头道:
  “姑娘,您何必对她客客气气的?这次回去,您与四殿下的婚事十拿九稳,您何必再去巴结她?”婢女替高怡愤懑,她家姑娘在家世上,不知道比商户出身的姜黎高出百倍。
  高怡望向看似平静的河面,喃喃:“我何尝愿意。”
  一切,都是因为他在意姜黎,她要想得到四殿下的心,首先便不能让他对自己寒心。
  所以,不管姜黎怎么对她,高怡都愿意忍受。
  此时的高怡早已自我代入了一个为了丈夫,而不得不接受他心爱小妾的正宫身份,殊不知,在那个小妾的心里,并不想与她争宠。
  姜黎回了自己的那间船舱,她坐下,兀自揉着太阳穴。
  “喝水吧,姑娘。”小桃端了壶从船主人那里得来的热水,给她满了一杯。
  姜黎抿了一口,看着她突然笑道:“小桃,我着实喜欢这样。”
  小桃不解。
  她挠头,一脸困惑:“姑娘喜欢什么?”
  姜黎明亮的眼眸微微眯起,笑声爽朗:“我呀,还是最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自在日子。生在这个世道,尤其是身为女子,有太多的不便。我是太幸运了,能有这样的造化。”
  小桃听得懵懵懂懂。
  她收回心思,困乏道:“我要休息会,你动作小声点。”
  因着船舱紧张,姜黎只能和小桃在一间屋子里同住,她话音一落,小桃就点头。
  姜黎这一觉,直睡到了窗外天都黑了。
  她错过了午饭,这会儿,姜黎拽了拽睡在床尾的小桃。
  “啊......该吃饭了么?”小桃猛地坐起来,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惊讶道:“天都黑了。”
  姜黎已经下了床,她整理好衣裳,回头道:“你别睡了,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吃的。”
  说完,她推开舱门,沿着楼梯上了甲板。
  河面上的夜风凉爽,吹得姜黎浑身舒服,她叫住一名船工,请问道:“开饭了么?”
  船工知道她是跟着那群京都贵人一同来的客人,不敢放肆,恭敬道:“未开。”
  姜黎点了点头。
  她漫步走到甲板上,吹着河风,正觉胸中意气风发之时,忽然,身后有脚步声。她扭身看去,待看清来人,她就呆住了。
  “姜氏,跟我走吧,主公等你呢。”
  黑鹰见她都吓得呆住了,心里好笑:怪不得主公总爱吓唬她,她警觉之时,真如急了的兔子,让人有种想要逗弄的冲动。
  一时间,姜黎哭笑不得。
  他,他怎么也来了?
  她苦涩道:“带,带路吧。”
  跟着黑鹰上了楼梯,在二楼一间宽敞明亮的船舱里,歌舞升平,于其中,就坐着宗阙,一侧,还有高怡,和另外两名姜黎未曾见过的貌美少女。
  她登时就想到:他也真会享受,有美女作伴,他还要自己过来作甚?
  虽是这么想着,姜黎还是挺胸抬头,仪态有佳的迈步进了船舱。
  她一进来,宗阙的目光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每一个表情,也尽数被他知悉。
  眼看姜黎停住了脚步,他忽而开口,“过来。”
  他刚饮了酒,也刚洗了澡,长发披肩,身上穿着单薄的薄裳,并隐隐约约露出了他精壮的胸膛。这会儿宗阙嗓音沙哑柔和,带着一股极强的磁性,高怡和那两名美少女听了,都红了脸。
  姜黎怔了怔,她下意识的就看向高怡。
  她在想,怎么办?过去还是不过去?高怡心悦男主,她这会儿靠近他,不是招女主仇恨么。还有另外两名少女,穿着打扮也是不俗,想必出身也不低。
  她可不想上男主的当,姜黎抬起头,行了一礼,淡笑道:“殿下,您召民女来,所为何事?”顿了顿,她又道:“若无事,民女就先告退。恩师交待的功课还未完成,耽搁了,民女无颜再回京。”
  身后,黑鹰使劲咳嗽了一声。
  她面不改色,坦荡的盯着宗阙。
  姜黎心里想着:哼,她都把阚老搬出来了,他总不能再逼她了吧?
  这时,宗阙原本扬起的唇角渐渐变得平直,那双暗沉的眸子也幽深起来,他不悦的眯起眼。
  他这一生气,高怡和另外两女也察觉了。
  她们战战兢兢,却也怡然自得的看着戏。
  她们想知道,殿下会怎么处置姜黎,这个姜黎长得太美了,美得让她们感觉出了危机。
  其中一人想着:最好让她得罪殿下,被殿下处死才好。
  便在这时,寂静的空气里响起他略显烦躁的声音,“滚出去。”
  当下,另外两女一喜!
  太好了,殿下让她滚了!
  而高怡,却抬起头,蓦的白了脸。
  见她们久久没有动作,宗阙的眼神已是极为不满。
  他虽样貌随了那位宫中的云妃,俊美无匹,可是他骨子里,他那双眼睛里,有着深入骨髓的阴戾,气势外放,便可让人心惊胆战。
  高怡张了张嘴,还未出声,眼泪就先啪嗒啪嗒的流了出来。
  宗阙感到十分厌恶,他侧目,再次冷声道:“尔等不滚出去,是活够了?”他铮的一声抽出宝剑,听到剑鸣之声,两女当下不敢多留,吓得一路踉跄的退了出去。
  高怡抬袖擦了擦眼泪,见宗阙心是铁做的,她终是委屈的起身。
  路过姜黎时,高怡使劲咬着唇,看向她的目光,藏了一丝戾色。
  姜黎心里一跳,当下,她低声阻止道:“殿下若有事交待民女,实在不必屏退众人。”
  她的意思,是急于在高怡面前,撇清和宗阙的关系。
  宗阙闻言,眼中怒气更盛,他沉声:“关门!”
  “是。”
  在姜黎反应过来,瞪着眼转身时,就看到黑鹰的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在关闭的舱门后快速的眨眼就消失。
  随着砰的一声,身后的舱门被从外面反锁了。
  背后,他暴怒的一拍案几,几乎是咬着牙喝道:“给我过来!”
  他这一声吼,姜黎小腿颤了颤。
  她白着脸,可怜兮兮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然后,在他如有实质的目光里,姜黎败下阵来,她走过去,刚想故技重施,在他面前卖卖可怜以求宽大处理,这时,听到他冷冷道:“跪着。”
  她一僵。
  她委屈着,软软道:“阙弟.......”
  听着她带着哭诉的声音,他不吭声,就这么看着她。她乌亮的眸子水盈盈的看向自己,宗阙饶是极为震怒,震怒她竟然在高怡面前害怕与他接触!她何必如此?
  他别过头,依旧生着气。
  姜黎眼珠一转,这时,她靠近他,跪坐着,抱着他的腿,低声道:“阙弟,你别生气,我,我真是害怕别人在背后非议我。我好不容易才成了阚老的弟子,你今日一闹,我功亏一篑。便是以后我入了你的后院,你的正妻,你的贵妾,也会看不起我。”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当下,姜黎痛的眼泪汪汪,哽咽起来。
  宗阙垂眸看她,薄唇一勾,冷笑:“你倒是想的真多。”
  当然要想的多!
  姜黎不能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她用脸贴着他的腿,软声道:“阙弟,在我成为你的女人前,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面子?宗阙好笑。她一个女子,以后仰仗着自己的夫君,也就是他,便可了,她要什么面子?
  这时,他却不知,在她的插科打诨里,他胸腔里的怒火早已消去了七分。他甚至,还被她柔软的发弄得手心痒痒,忍不住抬手去轻抚她的长发。
  半晌,他道:“起来。”
  语气里,竟有他也未曾察觉的宠溺。
  姜黎闻言,老实的松开他的腿。
  宗阙只当没看见衣裳一角被她鼻涕眼泪弄湿的地方,他看着她,道:“坐我怀里。”
  姜黎一顿。
  眼看他眉头又蹙了起来,姜黎一狠心,闭着眼,屁股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几乎是她挺翘的屁股一沾到他的腿,宗阙立刻勾住她的细腰,脸贴过去噙住她的双唇,深深吻了下去。
  姜黎挣扎了两下。
  他的手,立刻扣住了她的头。
  在她呜呜咽咽声中,宗阙直把她吻的无力反抗,才松开她。
  姜黎揉了揉发疼的唇,颇有些埋怨的看了眼他。
  宗阙心情大好,道:“你回去吧,今日之事,不会传扬出去。”
  姜黎战战兢兢的逃离宗阙的船舱,半路,遇上邓池和他朋友,她慌忙侧过身,用袖子捂住唇,只余一双乌亮的大眼睛看向他。
  邓池诧异,面带担忧道:“你怎么了?”
  她摇头,含糊不清道:“我上火了,恐有碍君子观瞻。”
  旁边的人哈哈笑了两声。
  邓池温声道:“那我等会让人把晚饭送去师叔的房里,还有去火的药,也一并送去。”
  姜黎谢过,就告辞回船舱去了。
  隔日,她便听人说,之前船上的那两名高氏美人,竟然在早上起夜的时候,误入河中,因没能及时救治,给淹死了。
  听到小桃带来的消息,姜黎给愣住了。
  自那日后,她再在船上遇到高怡,对方看她的眼神竟都带着惧色,于恐惧中,更有一股愈加浓厚的敌意和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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