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炮灰阿姊——玉骨伞
时间:2019-11-11 09:12:09

  他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姜黎老实点,还说了威胁的话。
  这些话以前姜黎在大黑船上经常听到,她都听麻木了,顾泽文把张婶喊来交待了一番,等他走了,张婶过来说:“阿离,你先住我家,我家只有我与女儿,就是寨子里穷,你可别嫌弃才好。”
  “张婶客气了。”
  姜黎跟在张婶身后往寨子深处走去,她暗暗的观察着寨子的环境,并且把来时的路暗暗记住了。
  一晚安静的过去。
  白日寨子里的鸡鸣过后,妇人们就点起了炊烟,汉子们昨晚没喝多的就会起来练拳,若是忽略这是一帮凶悍的水贼,这个寨子倒像是个避世的桃花源。
  姜黎想着两日后的计划,白日她会借着帮主张婶干活的名义,在寨子四处走动,熟悉熟悉环境。
  顾泽文有时会坐在树上看着她浆洗衣物,被姜黎发现后,他的目光愈发热烈,笑说:“姜先生真让我大开眼界,什么是你不会做的?”顿了顿,他歪着头,眼神一亮:“你会做饭么?”
  他真是够了!姜黎将洗好的衣物搭在竹竿上晾晒,回头淡淡的说:“让你失望了,我并不会。”
  顾泽文啧了一声,他利索的跳下了树,往寨子中央那座最高的小楼走去。
  姜黎老老实实在寨子里呆了两日,很快就到了傍晚。
  寨子里的新人在举办南地的习俗婚礼,两位新人穿着新衣裳,在寨里人的祝福中步入了婚房。顾泽文领着他的兄弟们在喝酒。
  他们的酒量很大,其中胡老二的脚下已经积了两个酒坛子。
  不时的可见有寨里人推着装满酒坛子的车来往其中。
  姜黎还在思考今晚怎么逃,因为顾泽文看她看的太紧了,这会儿喝酒也不让她离开视野,但到底有所顾虑,没让她直接过去陪酒,而是让她坐在一边的篝火旁。
  月上柳梢头,姜黎思考时,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句:“走水了!”
 
 
第83章 
  姜黎猛地抬头, 人影慌乱中, 黑面少年一把拉着她的手臂:“先生, 跟我走。”事不宜迟, 姜黎赶紧跟了上去。
  顾泽文听说走水了, 回头朝寨子中心的高楼看去,火光冲天,下一刻, 他就发现原本老老实实在篝火旁坐着的姜黎不见了踪迹。他冷笑两声,摔碎了酒碗, 喊道:“胡老二,你带人速速将寨子的路都看守住了,今晚起火是有人惦记上咱们寨子里的姑娘了。”
  这还了得, 寨子里本来姑娘就少,胡老二拿上武器,酒气冲天的说:“老大说得对,火可以放,姑娘可不能被抢了。”
  “火也不能放!待我将纵火的人揪出来, 非得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人群里传来一声声怒骂。
  火势很快就在顾泽文的指挥下被平息,当胡老二带人回来时, 顾泽文危险的眯起了眼。
  胡老二挠挠头, 都不敢老大的眼睛:“老大,没,没找到人。”
  顾泽文阴沉的脸被火光勾勒出来,他顿了顿, 冷冰冰的说:“你守好寨子,我带几个兄弟出去抓人。”他说的是抓人,可见已经猜到那人带着姜黎往哪个方向跑了。
  夜色中,姜黎跟在黑面少年身后穿过密林一直跑,鼻尖隐约闻到了河水的潮腥味。
  黑面少年压的很低的声音传来:“先生,船就在前面,你先走。”
  姜黎闻言,诧异的看向他。
  她很快就垂下了眼,双唇颤抖说:“多谢了。”
  没有人回应她。
  姜黎借着月光,按照少年指出的路一直往北走,眼看快要出了密林,她突然被脚下的藤蔓绊了一跤。她揉了揉有些失去知觉的腿,深夜里,隐约有厮打声传来,姜黎咬紧牙关再次站了起来。她拖着受伤的腿继续往前走。
  穿过密林,就是一条河,在前方的岸边,一艘船停在那里。
  姜黎看到船头站着一名黑衣青年,青年见了她,低声询问:“姜先生?”
  “是,是我。”她的声音都在颤。
  青年道:“先生快上船。”
  姜黎踏上甲板,安全后她就觉得先前在林子里压到的那条腿好疼,她在甲板上歇息的功夫,青年已经将船划入了河道中。
  她回头看去,零星看到几个火把从密林里追了出来。
  天太黑了,他们的这艘船已经上了河道,很难再发现。
  意识到自己终于逃离了,姜黎的脑袋有片刻的呆怔,接着眼泪就流出来了。她哭着哭着,问青年:“宗阙呢,是他让你来救我的?他在哪?”
  她一连问出好些问题,青年不知回答哪个,顿了顿,青年说:“先生很快便都知道了。”
  听了这话,姜黎身体微微一震。
  这话什么意思?宗阙要来了么。
  在呼呼的风声中,姜黎抬起了头,声音清晰的说道:“你是否能尽快联系到陛下。”
  听到她喊陛下,青年并未反驳,他的声音肯定:“能。”
  黑衣卫是宗阙的亲卫军,尤其是在宗阙登基后,黑衣卫的权利和便利也提升了几倍,便是从汉中传信到京都,也不过两日。
  姜黎闭上了眼,说:“那你告诉他,汉中水匪的头目是顾泽文,他并未碰过我。”
  良久,青年说:“是。”
  将近清晨,船靠了岸,岸边有一辆马车,青年说:“先生上车吧。”
  姜黎这会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就是腿有点疼,还流了血,她一靠近马车,有一名老叟快步过来,行礼道:“东家,我是刘喜,您真的在这儿啊。”
  “刘叟,刘叟!”姜黎眼神一亮。
  刘喜是她派来汉中打理产业的姜家老仆,她说:“刘叟,我的腿受伤了,将我扶上马车,速速离开。”
  “是。”
  刘喜驾车往上庸城方向走,赶路时,姜黎和他聊了几句才知道是有人通知他过来接人。
  “东家,原来真的是您,您来汉中怎么不通知老奴,怎么又会受了伤?”刘喜有好多的疑问,也就是这里没有别人,才好问出口。
  姜黎放下车帘,淡淡道:“这事说来话长。刘叟,我在上庸出现的事不要透露给任何一个人。”
  刘喜:“老爷和夫人也不行?”
  “嗯,只可你知道,若是有人问起来……”
  “老奴知道,老奴就告诉他们,你是我老家的亲戚,来城中小住的。”
  交代完一切事,姜黎才闭上眼,在车中小憩。
  上庸城的庄子里,姜黎暂时住下,刘叟去找了城里的郎中。姜黎的小腿被硬物划伤,并未伤到筋骨。郎中开了药便离去。
  刘叟入内说:“东家,还有何要吩咐老奴的?”
  姜黎喝了口热茶,看了窗外一眼,回头淡淡道:“你去帮我整理下近半年来京中发生的所有大事,事无巨细,必要的都打听出来。”
  “是。”
  她被萧晴掳走,又遇上顾泽文,期间好多的事她都不知情。当前要务,她首先要躲起来,不能让顾泽文找到自己,其次她要清楚的了解到这半年来发生了哪些大事。
  又过去两日,据刘叟汇报,上庸城的街头巷尾确实出现了一些生面孔,各个五大三粗,料想就是姜黎口中的那些水匪。幸好姜黎在上庸城内的产业除了她无人知道。
  她当初已经给自己留了退路,当年她在同意当宗阙的外室时,就开始筹谋退路了。她需要自己的产业,只有她知道,就连父母都不可知晓,刘叟这些仆人是她精挑细选的,为此,她没少做准备,至少在外人看来,刘叟是被她还了身契准许离开的,谁也不知道其实刘叟是依照了姜黎的吩咐去汉中帮她打理产业。
  这种类似的产业,在江南和北方都存在。
  狡兔尚有三窟,姜黎原打算是给自己找的退路,没成想今日发挥了用途。
  顾泽文确实是在寻找姜黎,只是找了差不多三日,那些人就从上庸城消失了,或者说是低调的藏身起来了。
  半月后,姜黎的腿脚好的差不多,她一直在等京中的消息,可是迟迟没有传来,黑衣卫自那天之后也并未再联系到她。
  姜黎让刘叟密切注意京中和汉中的消息,直到两日后,刘叟把消息传来。
  她看完后,深深吸了一口,说:“陛下已至汉中?”
  刘叟说:“千真万确,陛下是来处理那帮水匪的。听说前几日秘而不宣就是防着水匪提前得了信,东家你可是没看见,朝廷派来的那一艘艘大船停泊在河口,一艘挨着一艘,遮天蔽日啊。”
  还未说完就被姜黎打断,这么多日来,她难得露出了笑颜:“刘叟,你去安排马车,我要去河边。”
  姜黎换了身月白色的衣裳,临出门又带上遮面的帷帽。
  马车直奔着河边去,姜黎到时,早有官兵将河道围住,附近都是黑压压的城中百姓。听闻新登基的陛下南巡剿匪,这些生活在河岸边,经常被水匪滋扰的上庸城百姓纷纷叫好。
  姜黎下了马车,她的目光在那一艘艘船里找寻着。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其中最威严最大的那艘船上。在船首的甲板上,此时正站着一位俊美青年。他穿着黑底红纹绣着金龙的龙袍,器宇轩昂,光芒堪比天上日月。姜黎眼中漾出笑意,可就在这时,甲板上出现了一名美貌女子,她步履似柳,姿态动人,由着婢女搀扶她缓缓走向立在甲板的九五之尊。
  “陛下,这里风大。”谢莹目光含情的将手中的斗篷披到宗阙的身上。
  见陛下并无往日那般推拒,拒绝她的殷勤,谢氏女郎面现惊喜。这是不是代表陛下接受她了?这事简直太值得欢喜了。
  “陛下,不若随阿莹一起回舱里吃一盏温酒。”
  谢莹刚说完,就被宗阙冷冷的目光吓住了。她这时才想起来,陛下俊美无俦的外表之下,他还是那个屠了南疆的活阎王。
  她吓得低下头。
  宗阙状似无意的往岸上一瞟,却突然微微一笑,嗓音低沉道:“谢氏阿莹说得对,这种好天气,当饮一盏温酒。”
  得到陛下夸奖,谢莹惊喜的抬头,面染桃花,她跟在宗阙身后去了船舱里。
  岸边都在讨论这次陛下南巡,其中说到京都跟来的贵族子弟,其中谢氏女郎最为瞩目,因为有传言,她是宫里的太后给陛下挑选的皇后。眼看陛下登基了,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只是陛下迟迟不肯松口,太后心焦,这才让一群贵族女郎跟着南去,以期陛下会看上眼几个,纳入后宫。
  “这谢氏一门多显赫啊,他家的女郎要是当了皇后,那可就是锦上添花,富贵无极了。”
  “适才陛下还接过了她递去的披风,想来这事多半是真。”
  “看来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要有皇后了。”
  这些百姓碍于四周的官兵,不敢大声议论,只在自家的马车旁说笑。姜黎站了很久,直到那艘龙船上的青年离开了甲板,她才恍惚回神。
  “刘叟,回去吧。”
  她转身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离开,左右一些青年还频频朝姜黎的马车看去。刚才她立在岸边,河风一吹,掀起了帷帽一角,那姿色,简直惊为天人。
 
 
第84章 
  回去的路上, 刘叟说:“东家, 您要回庄子么?”
  姜黎之前看到甲板上宗阙和别的女郎在一起时确实心头大痛, 可她又想明白了。自己失踪了这么久, 便是宗阙信任自己清白, 若是被旁人知晓了她的遭遇,怕是难免会有流言蜚语传出来。
  这种事情,但凡一个丈夫都无法忍受。
  姜黎将心中的烦闷压下去,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她说:“去城中的商铺看看吧。”
  幸好, 她还有多手准备,只要有钱,她以后的日子还是能继续过下去。
  她活了两辈子, 知晓形势比人强,她不可过多沉浸悲伤。即便这样想着……她依旧有泪流出了眼眶。马车很快就在一处铺面停下,车中迟迟没有动静。刘叟安静的没吭声。
  隔了有一会儿,姜黎才下车。
  帷帽将她的五官遮盖的严严实实,她在城中的几家铺子逛了一遍。临回去, 她却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在上庸城里出现。
  萧晴和一名跟在顾泽文身边的水匪走在一起,两人边走边谈话, 因为角度偏差, 萧晴并未注意到姜黎。她上车后,揉了揉额角,蓦的睁开了眼。
  顾泽文、萧晴还有宗阙,这些人在脑海中闪现, 姜黎又想到了那日她看到的一船硝石,若是萧晴是船主人,她用那么多硝石做什么?这么大的量炸毁城池都够了,而且顾泽文还是知情的,很有可能,他们两人已经合作。
  硝石,城池,船……莫非,他们的目标是宗阙?
  “刘叟,快回庄子。”
  刘叟虽疑惑东家的声音些异样,但不敢不听,忙驾着车回庄子。
  回了庄子,姜黎想了半天,她把刘叟喊来,让他将一封信传递出去。没过多时刘叟回来了,“东家,都办好了。”
  姜黎让他将信放在了一个黑衣卫传递消息的地方,眼下宗阙就在汉中,消息很快就会递到他手中。顾泽文已经和萧晴联手了,两人的目标肯定是宗阙。顾泽文和宗阙的仇恨隔着整个顾府几百条人命,还有萧晴,那就更恨他了。
  姜黎只能安慰自己宗阙是男主,肯定不会有事。她绞尽脑汁回想,也想不出原文有这个情节。总归,她把消息递出去,让宗阙有个准备。
  旋即,姜黎再次唤来了刘叟,吩咐说:“即刻将上庸城所有产业变卖,能出手就出手。”她咬了咬牙,汉中这些产业,只能先卖了。宗阙肯定知晓了她的准备,这么多日他都并未见自己,她必须要找后路了。
  两日后,姜黎就上了离开的马车。
  她在上庸城的铺子都变卖了,那些铺子的地界都好,现在卖了铁定亏,但是姜黎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她就不想再让宗阙查到她的踪迹,所以走得匆忙,甚至一时间出不了手的庄子就留下仆人看顾。等风波平息了再说。
  姜黎的马车前脚出了上庸城,远处就听见一阵雷鸣响动,那动静震得地表都在晃动,马匹受惊的嘶叫,刘叟好半天才勒紧了缰绳。
  “东家,这什么声响?”刘叟惊恐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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