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暖风,拥吻我——一只西柠
时间:2019-11-12 08:58:27

  夏琮礼的内心从来都是强大的,即便陷入混沌状态他也可以拯救自己。她做不到像他那样, 她不敢把心里筑建起来的城门轻易打开,因为……
  她其实很多时候真的很胆小。
  她害怕伤害,她自私地只想保护自己。
  “夏琮礼。”她喊他,声音很低很低。
  夏琮礼降了车速,轻声回:“嗯。”
  林安枂似是呢喃:“我一定不会先爱上你, 你也不要轻易爱上我,因为很累。”
  夏琮礼眉梢拧起, 清淡的眸子立马多出几缕复杂情绪。他并没接她的这句话, 前方有个大转角,他单手打方向盘,车子四稳八平地绕过转角路口后他依旧没说话。
  因为他觉得有的东西永远都扯不明白。如同他和林安枂的关系。他并不想把他们的关系框定起来,规定谁应该先爱上谁。
  他相信时间会给林安枂答案。而不是他现在动嘴皮子说说。
  之后林安枂再无动静, 她的脸侧向窗外,夏琮礼看不见她的脸,更打探不到她的情绪。
  再过半个小时后,夏琮礼余光瞥见林安枂已经睡过去。睡得很安静。他慢慢把车子在路边停下,从后座捞起一张薄毯搭在她身上。手指蹭到她的脸颊时,“唔唔。”她不高兴地嘟囔。夏琮礼赶紧抽回手。林安枂立马又安静了。
  趁她没醒,夏琮礼第一次好好看林安枂。她的脸约莫只有他的巴掌这么大,白皙的皮肤跟瓷娃娃一样,但她的样貌并不像瓷娃娃一样乖巧,五官秀挺,有很明显的棱角。如同她的脾气一样,有太过张扬的锋利感。
  但是夏琮礼记得她也有调皮的时候,她笑起来像阳光一样明媚,眼睛里仿佛有星辰。
  许久,他才缓缓收回视线,他轻轻地帮她把座位放平,像上次他从兰溪小镇将她接回晋城一样。又帮她整理整理薄毯子后才重新启动车子。
  林安枂这次睡觉并不是怀孕嗜睡的原因,而是她有坐长途车就要睡觉的毛病。只要一上车,稍微坐久一点就会昏昏入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车子正巧到兰溪小镇。一觉醒来,先前那些不好的情绪暂时放了放。她打着哈气从座位上爬起来。
  “你知道我的家地址吗?”她问。
  夏琮礼余光打探一眼林安枂,看得出来她的心情确实好了很多,眉宇间褪去多愁善感的复杂情绪。
  也许真的是怀孕后孕育激素不平衡会让女人的情绪波动过大。夏琮礼只能这么认为。
  林安枂已经把不好的情绪忘记了,他也不主动提刚才的事情,缓声:“我记得你们家在星悦家园。”
  林安枂满意点头:“嗯,记得就好。”
  车子拐过两个红路灯口,再一直往前行驶,最后经过一个小转角到星悦家园小区门口。林安枂推门下车,结果夏琮礼也跟了出来。
  “你跟出来做什么?”林安枂疑惑地瞧他。
  “滴。”车门被夏琮礼锁上,他朝林安枂过去:“我陪你一起去。”
  林安枂推他胳膊肘:“就这点路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不用你陪着我。”
  夏琮礼视线往小区里看过去:“我其实想看看你们家。”
  林安枂:“…我的家有什么好看的?”
  夏琮礼把视线收回来,垂眸看眼前的女人,认真道:“我很好奇你以前生活的地方。”
  林安枂眨两下眼睛,声音不自觉低下来:“好…吧。”
  “哐哐。”林安枂试探地敲家里的大门。
  “……”没有人应门。
  “哐哐。”她再敲。还故意喊道道:“爸?妈?”
  “……”屋里依旧没声音。
  “看来我爸我妈真的不在家。”她对夏琮礼讲。手上已经掏出钥匙开门。
  门被推开的一刻,夏琮礼往里面探看。很中式的装修,木制家具全部都是深棕色的。黑皮沙发上方挂着一副毛笔字:“奉先思孝,处下思恭;倾己勤劳,以行德义”。
  看得出来,林家家风很严。所以林安枂虽是性格张扬任性,但是根骨正,心里有自己认定的真知真理,并以此践行。
  其实倔拗也是她坚持自我的表现。
  “那毛笔字是我们家老古董写的。”林安枂往客厅走,手往里面沙发墙壁上一指主动说起。
  夏琮礼扯开笑:“老古董?”
  林安枂:“老古董是我爸。”
  夏琮礼再看那副毛笔字;“伯父的字写得很好。”
  林安枂哼笑:“马屁精一个。”
  夏琮礼:“…我说的是实话。”
  林安枂挪嘴角,讪讪一笑。又道:“我去找户口簿去了。”
  说完,她往林父林母的卧室去,刚走一步又顿脚回头说:“你在这里好好待着,不要到处乱动,要是我们家少了什么东西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夏琮礼轻蔑地眯眼:“…我堂堂恒夏总裁,需要偷你们家的东西?”
  林安枂手往自己胸口一指:“我不是你从我们老林家偷走的东西?”
  夏琮礼:“......”
  男人哑口无言,林安枂哼着小曲儿往林父林母卧室去。夏琮礼闲来无事四处看,提步朝另一扇卧室门走去。
  “咯吱”一声轻响,他干净的手指抵在房门上,轻轻推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大不小的单人床,被套花纹是浅蓝色的格子,并不是电视里女孩们喜欢的粉红色蕾丝被套。
  仔细想来,林安枂的性格好像是和萌萌哒的粉色不沾边。
  在好奇心驱使下,夏琮礼走进卧室,靠窗的位置立着一张书桌,上面摆放的几张照片吸引他的注意力。那是林安枂小时候的照片。约莫五.六岁的样子。
  他走过去,随便拾起一张,拿在手里看了看。这是一张坐在椅子上拍的全家福,小丫头那时候有婴儿肥,鼻子嘴巴小巧玲珑,唯独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像两颗黑葡萄。
  小时候的林安枂和现在差距挺大的。但是不可否认,她从小到大都是个美人胚子。
  夏琮礼虚眼睛,浅淡的眸子再扫一眼照片里的林父林母,林父一苟言笑,林母笑脸靥靥,看起来很温和。
  他正想放下手里照片的时候林安枂冒出一颗脑袋:“看出什么名堂来没有?”
  他抬眸,对于她的突然出现倒没有太多的惊讶情绪,淡淡道: “看得出来伯母是个和蔼的人,而伯父是个严肃又严厉的人。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对你要求很严格。”
  谈起林父对她严格要求的事情,林安枂表情沉了沉,她在床边坐下,小腿晃来晃去:“我爸对我确实严格,他就我这一个女儿,但是我不争气,从小到大成绩就差。经常把他气得眼睛鼻子冒青烟。我堂姐堂哥他们现在个个进大企业工作,有的已经升职当经理了。就我一个在娱乐圈,混迹四年什么名堂都没闯出来。我爸肯定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我们兰溪小镇的镇长,是他们几兄弟里官最大的人。偏偏她这女儿不学无术,扫他面子。”
  说完,林安枂轻叹口气,再一瞧夏琮礼站在旁边定定地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忽地一想,她为什么和他提起这些东西,立马起身就夺过夏琮礼手里的照片:“你这人,谁让你看我照片的?”
  夏琮礼淡淡的目光往书桌递过去:“你摆桌子上不是给人看的?”
  林安枂:“这不是我摆的,这是我妈摆的。”
  夏琮礼想起刚才林安枂谈起林父黯然神伤的样子,又漫不经心地说一句:“你小时候挺可爱的。”
  其实想安慰她的。只是比起明面上灌鸡汤,他换了一种方式。
  林安枂这下喜了,翘嘴角:“你竟然这么会说话那就多说点。除了可爱,还有没有别的修饰词夸奖我?”
  夏琮礼再扫一眼书桌上的照片:“你小时候还长得很调皮。”
  林安枂翻白眼:“......这是什么形容词?我看你才长得很调皮。”
  夏琮礼手往一张照片指过去,林安枂定晴一看,那张照片是林家所有小孩子的合影,里面每个小朋友都乖乖坐着,唯独她从位置上站起身子,吐舌头做鬼脸也就罢了,还把衣服掀起来露出自己的小肚皮。
  “你这难道不是调皮?”夏琮礼笑说,还故意把照片从桌子上拿起来,递到林安枂眼前。
  林安枂磨牙齿,猛地从他手里夺走照片。耳根子不知不觉泛起红色,又羞又恼。毕竟是女孩子,心里还是希望在异性面前表现出好的一面。
  夏琮礼低低笑出声,笑得肩头轻颤两下:“你能给我讲讲你当时怎么想的吗?为什么掀衣服?”
  林安枂:“......不记得了。”
  之后“哐当哐当”把相框塞进书桌的抽屉里。
  “谁?”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
  林安枂一下愣住,是她爸的声音。她抬头,和夏琮礼交换眼神。夏琮礼轻拧起眉头。
  “谁在里面?”林父询问的声音再起。林安枂心里慌了,她不知道她爸为什么开会这么早就回来了。
  “咯噔,咯噔...”林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安枂慌里慌张地找藏身的地方,这时候夏琮礼拽住她的胳膊,把她一带,两人躲到最容易暴露的门根墙角处。
  林父走到林安枂卧室旁边,探头往里面看,房间里空荡荡,其实林安枂就在离他不到半米远的门背后。她和夏琮礼并排而站。两人后背都贴着墙。
  扑通扑通。林安枂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似乎下一秒心脏就要破膛而出。她在害怕林父发现他们。
  “我还以为是安枂这丫头回来了。”林父叹气的声音,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之后是一阵“哐哐当当”的声音传进林安枂耳梢,六,七分钟过去后,林父才从她的房间出去,然后走进他自己的房间,再没出来过。
  林安枂猜想他爸肯定是开会后和人喝了酒。现在估计已经倒头睡觉了。
  完全没有动静后,她才缓缓从门后面探出头来,结果她看到书桌上整整齐齐摆放好了她的照片。
  原来是林父摆的照片。她以为是林母想念她才摆出来的。
  照片在窗外的暖阳照射下反射柔和的光芒。
  林父的爱好像永远都是那么内敛含蓄,今天真正感受到的时候,林安枂心头发酸,但也是暖的,她眼眶微红,等缓缓收回视线的时候又撞进夏琮礼的目光里。
  那道目光很静谧,林安枂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情绪。直到他把手指抬起,触碰到她的眼角。两人皆是一愣。
  夏琮礼的手指温热的温度,林安枂眨好几下眼睛,脸稍偷偷爬上两片红霞,她愣愣地看他。后者修长的手指停在她眼尾僵了僵,又不经意痉.挛抽搐一下,之后立即收了回去。
  “咳咳。”他虚虚握拳的手挡在嘴角轻咳两声。
  “你脸红什么?”
  “你咳嗽什么?”
  两人同时出声,怕吵醒林父,声音都压得低。声音落下时,两人对望一眼。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两人视线相迎,一瞬惊讶,两人今天居然如此“心有灵犀一点通”?
  “噗。”林安枂忽地笑了。不知哪里好笑,她就是想笑。夏琮礼被她感染,浅浅地弯起唇角。
  几缕光线从门缝透进来,倾斜地落在林安枂脸上和夏琮礼的肩头。
  这个正午的阳光刚刚好,洒在身上并不灼人,一切都刚刚好。
  林安枂和夏琮礼从兰溪小镇民政局出来,一人手上拿了一张红本本。红本本上面映着明晃晃的金色大字:“中,华人.民共.和国结婚证”。骄阳一照。金色大字更加夺目刺眼。
  林安枂使劲儿眨眼睛,心里奇奇怪怪的感觉,有点缓不过神,脑袋是蒙的。她竟然真的结婚了!?
  她把结婚证拿在手里打开又关上,关上又打开,翻来覆去地看,看了不下三遍后还是觉得不真切。她侧头看旁边的男人,夏琮礼插兜而站,身形挺硕,一双柔和的眸子看着她,嘴角勾起上扬的弧度。
  “夏琮礼。”她喊他的名字。
  心里想如果男人不回答她,那她就是在做梦。
  结果夏琮礼身子勾下来,视线与她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温润的声音夹杂笑意:“叫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  在线庆祝新婚快乐-3-
  备注:“奉先思孝,处下思恭,倾己勤劳,以行德义。”——李世民《帝范》
 
 
第31章 
  “应该叫老公。”
  夏琮礼再道, 声音清冽, 上扬的嘴角却增添了几分玩味。看得林安枂心咯噔一下。
  夏琮礼是第一个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让她叫他老公的男人。她看他期待的目光, 轻咳两声嗓子, 嘴巴终于动了两下, 蚂蚁般的声音溢出来:“老…”
  “公”字却迟迟未出口,林安枂声音无限拖长,而且越来越低。
  或许是应该害羞, 又或许是因为觉得陌生,不论怎么, 林安枂觉得叫不出口,
  最后她眼珠子一转,干脆不叫了, 人往后退两步。隔着一米远的距离看夏琮礼。还上扬起秀气的下巴,勾起嘴角,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透着狡猾的光。这模样像极了小狐狸。
  夏琮礼知道听不到这女人叫他老公了,他收起期待的神情,等着面前的小狐狸发话。
  小狐狸说:“最近网上有一个词语很流行, 我觉得拿来形容你很贴切。”
  夏琮礼仿佛看到林安枂后背后翘起的狐狸尾巴,下一秒就听人喊道:“狗子, 我觉得叫你狗子挺不错。”
  “……”他脸色陡然一变。
  林安枂却是欢喜得很, 继续念叨:“狗子狗子,你看这叫着多顺口。”
  “狗子狗子……”没完没了了。
  不过她也没得意太久,男人呵笑一声走来,手卡在她下巴处:“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嘴, 我早晚给你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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