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千万，他能给他的半个小闺女凑一凑，买下来。
五千万，太多，倾家荡产也凑不出来。
姚茜茜：“一千万够吗？”
鲁大伯睁眼说瞎话，“够。”
姚茜茜自我分析，“琪琪在南平买山种果树，三座大山，只用了三百万。虽然东山的面积比不上琪琪买的大山，但东山挨着地铁，贵上七百万也可以理解。”
鲁大伯：“茜茜说的对！”
姚茜茜：“我再攒攒。”
鲁大伯转移话题，“茜茜在家里吃饭吧。”
姚茜茜：“不了，哥哥催我回家吃饭。”
金刚粘着姚茜茜，要跟着它香香的软软的小崽崽一块离家出走。
鲁大伯和鲁多树一块压在它身上，拦了下来。
姚茜茜摸摸它的头，“你在家乖乖的，下次来给你带肉骨头。”
金刚眼睁睁地看着它的小崽崽再一次地离它远去，哀嚎。
姚茜茜回到家，亦步亦趋地跟着秦磊，牢牢地盯着他。
秦磊停在洗手间门口。
“茜姐，兄弟要上个厕所，您行个方便，行不？”
姚茜茜眯眼一笑，当着他的面，咔地锁上了厕所门，甩了甩钥匙。
秦磊震惊脸。
内急忍不了。
“祖宗！您到底想干啥。”
姚茜茜指指自己的头，“四百万。”
“您缺钱，也别逮着一只羊薅毛呀，起码给点休养时间吧。”
“可以给你时间，什么时候还？”
“不是，祖宗，您这是金发还是银发，就算金发，也不值四百万呀。
“在我心里，无价之宝。”
“行行行，您是祖宗，您说什么都对，我有钱了立马还您，您慈悲慈悲，把门打开，快忍不住了。”
秦磊浑身舒畅地从厕所出来，懒懒散散地斜躺到沙发上。
姚茜茜把写好欠债条拍在茶几上。
“签字！”
秦磊看一眼欠条，爽利地签字。
就在刚才，他的生理需求得到满足的一瞬间，他顿悟了。
钱算什么玩意。
吃喝拉撒睡，才是人的根本。
小祖宗，供他吃，供他喝，供他地方睡觉。
这点钱，他欠的起。
姚俊生忙着公司新品上市。
姚茜茜在宠物医院里陪玩。
秦磊去电视台做前期准备。
小半个月后，《军犬向前冲》第一期录制正式开始。
大太阳，黄土地。
姚茜茜一身笔挺的小军装，满脸严肃地站军姿。
教官走过来，训斥：“摘下帽子！”
姚茜茜胆气十足地顶撞：“不摘！”
教官不跟这些娇滴滴的艺人废话，直接上手摘掉她的针织帽。
耀眼的阳光下。
锃亮锃亮的小光头。
教官忍笑，把针织帽重新戴到她头上。
无论是其他嘉宾，还是节目组工作人员，都在努力憋笑，唯恐把这个羞恼的小姑娘逗哭。
即使如此，姚茜茜感到脑门一凉，眼睛慢慢地变红。
镜头里，姚茜茜的眼眶里含着眼泪，将掉不掉。
秦磊压压帽沿。
头发是他刮的。
他有点儿理亏。
眼看着小祖宗的情绪就要失控。
秦磊：“茜茜，四百万。”
姚茜茜想着涨价到一千万的东山，把眼泪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她不能哭。
她要坚强。
头发而已。
值四百万。
还能再长。
姚茜茜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平静地摘下针织帽，换上军帽。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了。
再瞒着也没有意义了。
秦磊：“还难过吗？”
姚茜茜诚实：“还有点。”
秦磊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巧克力糖。
“吃吗？”
姚茜茜连连点头。
秦磊从地上站起来，走过去，把巧克力糖塞到她口袋里。
姚茜茜看教官。
她还在站军姿。
不能随便乱动。
差点把小姑娘弄哭的教官佯咳了一声，“原地休息五分钟。”
姚茜茜盘腿坐到地上，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吃巧克力糖。
秦磊递给她一杯水。
“心里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
“以后能坦然面对镜头吗？”
“能！”
“不戴帽子吗？”
“嗯！”
安静听两人对话的嘉宾和工作人员抖着肩，闷笑。
小姑娘极其好哄。
小光头真的可爱。
第40章 小护士4
五分钟休息时间结束。
教官带五个嘉宾到犬房，里面有十只成犬。
他们需要挑选出各自的成犬，把成犬训练成能够执行任务的军犬，再带着军犬到部队执行任务。
为了增加节目效果引起观众的兴趣，犬房每个隔断的铁笼外对里面的犬种和品性进行解释。
这些解释符合部队特点，简明扼要，不超过八个字，名字占四个字。
何雅巧停在光影面前。
趴在地上的光影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一眼站在铁笼外的何雅巧，继续睡觉。
何雅巧对着镜头解释她选择的原因。
“温顺，敏捷，更适合我。”
秦磊面无表情。
何雅巧嫁人后，做节目常划水，他已见怪不怪。
谢洪辰站在巴图面前。
巴图扑在铁笼上，凶猛狂叫。
谢洪辰想走反转路线。
桀骜不驯的凶犬慢慢地变成勇敢忠诚的军犬。
秦磊对谢洪辰的选择不置可否。
谢洪辰以硬汉的形象出入荧幕。
以桀骜不驯的巴图作为搭档，中规中矩，不招观众的反感，也难有爆点。
许涵文守在狐狸旁边。
狐狸通体修长，毛发雪白，优雅高贵，是犬房里最漂亮的。
他看到的第一眼，就移不开眼球了。
秦磊看看斯文俊秀的许涵文，再看看优雅高贵的狐狸，叹气。
何雅巧，温柔，选温顺的光影。
谢洪辰，硬汉，选凶猛的巴图。
许涵文，鲜肉，选漂亮的狐狸。
太搭配了，缺少冲突和矛盾，勾不起观众的兴趣。
韩昌听取教官的意见，选择了捕头。
捕头和他这个人一样，默默无闻，不拖后腿，无特点。
所有嘉宾里，只剩下最后一个进门的姚茜茜还没有挑选。
她有点为难。
在宠物医院的时候，都是狗子把她从一群小护士里领走。
现在，让她反过来选择狗子，有点选择困难。
教官不催促。
挑选军犬是一件需要慎重思考的事情，一旦做下决定，不能再更改。
他也希望她的选择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节目工作人员更不催促了。
小光头凝着眉头发愁的样子，总让他们无端端地想笑，越看越想笑。
他们看一天也不腻。
姚茜茜来回走一圈，看到掌门，脚步一停，趴到铁笼上，走不动了。
好多毛毛……
姚茜茜和掌门深情对视。
秦磊猝不及防地看到这一幕，背过身，闷笑。
工作人员低头，肩膀抖动。
其他四个嘉宾看看毛发浓密的掌门，再看看圆溜溜的小光头，憋笑。
教官捂着嘴，清咳了两声。
不能笑！
茜茜的忧伤，他们应该理解。
茜茜的喜好，他们应该尊重。
何雅巧压了压翘着的嘴角，走到姚茜茜的身后。
“茜茜很喜欢？”
“嗯！”
“很普通的成犬。”
姚茜茜反驳：“最漂亮！”
“看不来。”
“毛茸茸。”
忍。
忍住。
用力忍。
最终，功亏于溃。
一句“毛茸茸”打破了这种平衡。
哈哈哈。
咯咯咯咯。
嘎嘎嘎嘎嘎。
姚茜茜转身，无奈地看着这一群被点笑穴的人。
“你们安静一点，掌门生气了。”
姚茜茜伸手。
教官心里一颤，急开口阻止，声音还没来的及从干涩的嗓子里发出，姚茜茜已经摸上了掌门的头。
掌门以冷傲地扫视了一眼教官，舔了舔姚茜茜的手。
这是它的小崽崽，它记住味道了。
掌门甩了甩头，脖子上油亮的长毛晃动出波浪。
姚茜茜脸贴着铁笼子，两条胳膊使劲地往笼子里伸着，去摸掌门的脖子。
“你让我抱一抱，好不好~”
掌门看一眼小崽崽两条细长的胳膊，再看看小崽崽满眼渴望的眼神，纵容地贴着铁笼坐下来，任由小崽崽牢牢地抱着。
它刚收养的小崽崽，有点香，有点软，又有点弱。
多吃，能长的壮实。
掌门把食盆往小崽崽面前推了推。
姚茜茜摇头，“不要。”
掌门站起身，两只前脚踩在铁笼上，直立，满眼严厉地与小崽崽对视一眼，推了推食盆。
挑食不好。
不能挑食！
姚茜茜连连摇头，拒绝的铿锵有力，“不吃！”
掌门一拍铁笼，咬住眼前软趴趴的小手，眼神恶狠狠地吓唬。
一只手被含住了，不耽误另一只手继续摸毛毛。
掌门松开口，甩开脖子上的小爪，离开铁笼。
小崽崽，不听话。
不听话，不让摸。
姚茜茜把脸挤在铁杆中间，认真解释：“吃生肉，拉肚子。”
掌门合上眼。
不搭理小崽。
姚茜茜和掌门这番亲昵举动和畅通无阻的交流把其他人看的目瞪口呆。
掌门成精了？
茜茜升仙了？
无论什么原因，节目组工作人员知晓这档节目稳了。
从电视台外派过来的监督员笑的春风满面。
有茜茜在，他今年的绩效保住了，过了年，说不定职称也能变成高级。
监督员蹲到地上，递给秦磊一根烟。
“秦哥，行呀，这挑人的眼光也没谁了。”
秦磊坐在小板凳上，把烟推掉，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糖。
“戒烟，不抽。”
监督员诧异地看着他，现在网上还留着他当年被评为最佳导演时的采访视频，他可是斩钉截铁地说，抽烟是男人展现魅力的一种方式，他宁肯少吃一顿饭，也不能少抽一根烟。
戒烟？
脑子抽了？
不当男人了？
秦磊指指趴在铁笼上眼巴巴地看着掌门的姚茜茜。
“我家小祖宗，身上有烟味，不准进家门。”
“同居？”
“不要用你龌蹉的思想揣测我和小祖宗纯洁的亲情。”
“别误会，我以为茜茜是你亲闺女。”
“滚蛋！”
节目组工作人员看茜茜像在看国宝，稀罕的不得了。
教官不仅稀罕的不得了，恨不得立马把人登记到新兵团名单中。
有些人天生招动物喜欢，上一个有这样动物缘的人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了，这个人创造了破案缉毒的神话，至今无人超越，一直是他们军犬基地为之骄傲的存在，犬房旁边的石雕头像就是他。
姚茜茜可怜兮兮地看着掌门。
掌门瞥都不瞥她一眼。
姚茜茜转向教官，伸手，“钥匙。”
教官从钥匙串上摘下一个钥匙给她。
“以后它是你的了。”
姚茜茜思忖片刻，根据以往经验，很有自知之明地摇摇头。
“它不是我的，我是它的。”
教官笑，被她这句话暖了心。
在成犬训练成能够执行任务的军犬时，便不再是狗，而是战友。
能说出这样的话。
很有觉悟的小姑娘。
姚茜茜打开门，进去。
教官守在门口，确保在掌门发怒撕咬时，能及时救出小光头。
掌门的性格，稳重，坚毅，轻易不攻击，攻击必要对方性命。
小光头虽入了掌门的眼，但在未熟悉彼此前，也会出现摩擦。
他看军犬基地的资料，当年那个创造神化的人，在训犬过程中，受伤不断，全是军犬疲累受伤或者焦躁不耐时对他这个训犬人的发泄。
军犬不是孩子。
它们的强悍的攻击力能致命。
掌门嗅到小崽崽的味道，耳朵微微动了动。
姚茜茜盘腿坐到地上，又迅速地爬起来。
地上，凉。
姚茜茜看着秦磊，指一下他小板凳上的软垫子。
秦磊瞪她一眼。
不给！
监督员推一把秦磊，把软垫子塞进铁笼子里。
他的小财神想要什么，他全给。
姚茜茜坐在软垫子上，从星空背包中拿出小梳子，轻轻地梳。
掌门惬意地眯着眼睛，决定原谅小崽崽的叛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