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权者的限制比较酷炫,虽说一旦王剑崩毁就壮烈了,但是属性平稳的话,可以放心的活很久,而阿尔克巴雷诺却在拿到彩虹奶嘴的那一天起,就必须以小婴儿的状态存在。
活的越久,越是折磨。
里包恩悄无声息的磨蹭了下指尖,站在他面前的如果是赤王或者无色这等因为王权属性,注定要短折而死的存在……
他的心情未必会像现在这么糟糕。
然而除他之外,屋里还坐了一票平均年龄只有15岁的少年。
沢田纲吉痛心疾首抱着头:玛德这些人都是来抓我!
云雀前辈误我!
从手指缝的间隙里抬眼看,抓人的头头倒并不十分凶神恶煞,他的个子很高,收腰的制服衬出了修长的身形,整个人从衣着到武器,都有种过于华丽的感觉。
虽然穿着打扮似乎都很西式,当他站在那里的时候,整个人却弥漫着异样沉稳的和风,从眼睛到嘴角平直的弧度,似乎努力给严谨这个词做注脚。
比起利剑,这个男人更像是一柄精致但沉重的剑鞘。
超能力警察……长这么帅?
像是看懂了自家蠢徒弟在腹诽些什么,小婴儿慢悠悠的跳到他肩膀上,贴着沢田纲吉的耳朵小声说:”好好认识一下吧蠢纲,这是管理地下秩序的SP4的室长。”
“第四王权者,青之王宗像礼司。”
坐在一边勉强听清了个名号的狱寺凖人,内心咬牙切齿的一拍桌子:可恶,这称号好酷炫!
“所以,”沢田君生无可恋的咽了口唾沫:“云雀前辈闹出来的事情,已经达到需要……需要王权者出动的地步了吗?”
“对啊,”里包恩若无其事的点头:“云雀不是恐吓了人家的未婚妻吗?”
数学不怎么好的沢田纲吉:“不是第三任吗?铃木桑刚才数的时候说过自己有七八任未婚夫的对吧?那不就是前前前任?”
里包恩歪头:“分手又不等于绝交,你听说过什么叫买卖不成仁义在吗?”
眼见蠢徒弟挠头发担心自己要进超能少管所,小婴儿睁大了黑溜溜的眼睛,可爱的在两人中间看了一圈,神色不明的摸了摸宠物列恩的后背。
刚来日本的时候,他骗沢田纲吉自己有读心术,但他之所以能读心,不过是因为蠢纲真的太蠢了,想什么都摆在脸上而已。
但除此之外,他的观察力并不是假的,SP4的人分了两拨赶到现场,明显互不知道——最起码这位伏见君看样子就不知道自己的上司会来——而这位第四王权者进门一瞬间,看的不是似乎自作主张了的下属,而是直直去找铃木园子。
他是为了她来的。
里包恩垂头,青王进门之后虽然似乎一直在和自己的属下打眉眼官司,但是脚尖一直对着铃木园子。
人类身体有些本能动作会暴露内心,其中最不受控制的就是脚尖这个部位,他最注意谁,脚尖就会下意识对着谁,这种反应快速到人类自己可能都意识不到。
但是杀手,甚至于所有经受过训练人,都会时刻注意自己的小动作,哪怕因为本能暴露了什么,发现了就立刻纠正,减少被人趁虚而入的可能。
宗像礼司本来应该也有这种纠正意识的。
但是从他进门开始,这个男人就没在意过自己的脚——他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前任未婚妻,并且理所当然的觉得:让这种注意为人所知,并没有什么不对。
买卖不成仁义在……
里包恩感慨的想:买卖到底成没成,也许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当事人宗像礼司转头看伏见猿比古:“伏见是为任务来的,我是为了另一通任务来的。”
说罢也不看下属一言难尽的表情,示意伏见猿比古赶紧把沢田纲吉抓走,顺手抄走了彭格列十代目手里仿佛召唤阵法一样的电视遥控器。
铃木园子毫无同情心的看沢田纲吉被抓,然后随着宗像礼司有目的换台,她也下意识跟着去看电视。
那边厢,美作玲期待着能从电视里看到凤家三子的脸来着,然而宗像礼司换了半天,停在了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新闻台。
《冬木晚间新闻》。
【据现场连线发回的消息:市区确实发生了大规模爆炸,几十层的大厦整体坍塌,虽然没倒,但是却报废的非常彻底】
随着主持人假作沉痛的棒读,画面中忙乱的民众相互拥挤,现场播报的记者迎着汹涌的浓烟,被挤兑的找不到自己丢失的皮鞋。
铃木园子表情一片空白的盯着电视,慢半拍的啊了一声,揪宗像礼司的的袖子。
“呐,宗像。”
她的声音有点飘:“我怎么觉得新闻里那栋建筑物,看起来有点眼熟呢……”
差点做了铃木家话事人的宗象礼司叹气:“我们家的连锁酒店是制式的,每一栋酒店大厦的长相都一模一样,只在门口和装饰的细节体现当地特色。”
“哦,”铃木园子的声音依旧飘着:“怪不得我觉得很眼熟。”
沢田纲吉被伏见猿比古蔑视的眼神搞的满头冷汗,看到她的反应还在吐槽:你们家的酒店被人炸了唉……你这不痛不痒的反应时怎么回事?!
宗像礼司倒了杯茶,抽空瞟了手忙脚乱的沢田纲吉一眼,心说她这哪是不痛不痒,她这分明就是还没反应过来呢。
铃木园子脸上一片空白,双眼睁得大大的盯着电视,然后像是才从某个异空间回到现实一样,突然不可置信的倒吸一口凉气,动作大的整个人都要往后仰倒。
宗像抬起的手臂恰到好处揽住她的腰背,把眼见要滑到的少女轻巧揽进了怀里,顺势把手边那杯刚倒好的茶水搁在园子手心,让她捧着压惊。
铃木园子被掌心的热量唤回了神智。
——卧槽,我们家的酒店被人炸了?!
=====
电视上的报道还在继续。
专家先生实事求是的分析:这不像是为了毁灭建筑的自杀式袭击,我们可以看见,建筑主题结构还算完好,炸|药虽然把大厦内内外外的炸了一遍,但威力并不大。
这很神奇的导致了:虽然没有多严重的坍塌,但除了上上下下重新精装修一遍,这栋大厦无法再投入使用。
比起袭击,这更像是一次示威性的警告。
这年头,拿自杀式袭击玩警告的,一般都是为了怼政府。
现在的政府是谁?
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隐于幕后,普通人虽然知道非时院这个机构的存在,但并不知道这个老头就是非时院的主人。
说起来,能代表国家和政府的,依旧是内阁。
于是一群键盘侠在有心人的引导下,有志一同的DISS起了传说中一直在操控内阁换届的道明寺枫夫人。
连捎带打的还黑了一波西门家。
网络上不过十分钟的信息换代,风向一连转了四五次,背后出手的势力鱼龙混杂,就算不是为了捞好处,还有一堆隔岸观火的人并不介意看大财阀出一次丑。
民众坚信为富不仁,欢呼似的可了劲黑了道明寺一波。
然而就算政治是为财阀服务的,那些东西也不能拿到明面上说,就算被说了,也绝对不能认!
此时正值选举关键时刻,那边厢道明寺家反应也快,水还没浑起来,道明寺枫就当机立断决定了公关危机的第一步。
先把这口【被不满民众用自杀式袭击警告】的锅甩出去。
至于甩给谁……
这酒店是铃木家的呀!
两害相权取其轻,政治投资刻不容缓,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道明寺枫女士果断决定把锅扔给铃木。
反正两家本来就不怎么对付,结仇了影响也不大。
——大财阀之间塑料花一般的友谊(¬_¬)
于是等铃木园子拿着手机再次上网(街角之前被切尔贝罗戒严了,处理完之前和外界隔绝,青组来了才解禁)时,网上的风向已经从【道明寺枫操控内阁天怒人怨】,变成了【铃木财团到底做了什么?搞得恐怖分子闹这么大阵仗炸他们家酒店】。
看大财阀不爽的浑水摸鱼者并没有因为目标变换而产生任何低落情绪。
——反正都是黑,道明寺是大财阀,铃木家就不是了吗?
#铃木家的酒店以后还敢住吗#
#今天炸冬木,明天不会轮到大阪了吧,卧槽我要退房#
#恐怖分子今天炸了铃木家的酒店,要是气不过,明天潜入铃木旗下的食品厂投毒怎么办?后天潜进电子公司给冰箱装微型炸|弹怎么办?#
#铃木的东西可还行?#
#为保安全决定暂缓装修计划,除了铃木还有其他电器品牌推荐吗?博克斯,拉尔那?#
#注意:虽然名字是外文字母,但以下这些品牌全部为铃木资本:博克斯,拉尔那,伊卡山脉,A-Z,克拉肯重工……#
#我才发现晴空塔英文是BELL TREE#
#既然是铃木家的东西,他们为什么要管晴空塔叫BELL TREE,WOOD TREE不好听吗?#
#天空树……还安全吗?#
就这十分钟不到的时间,状况急转直下,在无数讨论中,铃木塔俨然要步上9.11世|贸|大|厦的后尘,变成无数恐|怖|分子胸前锃光瓦亮的勋章。
铃木园子目瞪口呆。
铃木史郎夫妇远在他国,铃木大伯在南极洲挑战极限,这一把铃木和道明寺相比,输就输在群龙无首没有个当机立断做决定的,未成气候的反击全部停留在了约束纸质媒体上,区区一刻钟的游移不定,网络上已经翻了天了。
一股突如其来的责任感凝聚成浪,乌央乌央的拍进了铃木园子的脑海里。
伏见猿比古玩味的盯着电视里属于“冬木市”的台标,若有所思的勾起了嘴角。
“这群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讨人喜欢啊……”
宗像礼司觉得这个评价客观极了。
他当年差点当姑爷的时候,还去那座酒店视察过,当时冬木可没这么轰轰烈烈呢。
铃木小姐深吸一口气,用她自己都出乎预料的速度飞快的冷静了下来:事件的根源是他们家的酒店大厦被恐怖分子炸了,想要从根源上解决这波炒起来的安全隐患,抓住恐怖分子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但是在这个甚嚣尘上时刻,铃木园子回忆着自己断断续续的继承人课程,火速步上了道明寺枫夫人的后尘。
——赶紧搞个更大的新闻出来,先把铃木的事情盖过去!
所幸现在主流媒体的报道还停留在客观的报道袭击事实的层面上,她麻溜的拨开宗像撑在她腰背上 的手臂,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三秒钟后,坐在桌子对面的美作玲电话响了。
气势汹汹的铃木小姐低头看自己的手机屏幕,再抬头看桌子对面的陌生帅哥,又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最后抬头看向陌生帅哥寒气四溢的黑脸。
园子难得的锋利气场将将撑了三秒,瞬间又变回了毛团团,她挂断了电话,仿佛十分费解的揉了半天手指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男人上下打量。
美作玲能从她墨绿色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但意外的,他突然觉得铃木小姐比肆无忌惮挂他电话的时候还要讨厌。
讨厌的铃木小姐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美作……玲君?”
美作君不想说话,并神色可怕的冷哼了一声。
果然,进来这么久怎么连个招呼都没和他打过,感情铃木从头到尾就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吗?
——虽然知道自己在这位小姐的初期印象里,标签很可能是【未婚夫西门的友人A】这样敷衍的内容,但是后面通过那么多次电话,合作过那么多次情报——就算是为了了解合作伙伴,上网搜索一下美作玲这个人的照片很难吗?!
铃木园子OS:一点都不难,但是我忘了。
美作玲问她想干什么,园子说我想要点轰动的新闻,娱乐八卦这种能引起广大人民热情的最好。
美作玲不由自主的磨蹭起了手指,有种迫切的,想揪着她脸上的软肉扭一把泻火的冲动。
铃木小姐觉得这个牙痒痒的神态十分眼熟,黑崎一护每次被她挤兑到无话可说了,就爱用这种眼神盯着她的脸运气来着。
“我跟你说,”她不由自主的往宗像身侧更紧的挨了挨:“这件事情是道明寺先不厚道的,别说报酬了,你们连冲我发脾气的立场都没有……”
美作君心说我发脾气,又不是因为你找我这个黑社会要娱乐八卦!
我发火的重点——不是因为你这家伙没心没肺到连我长什么样都没认出来吗?!
美作玲也不知道那一瞬间冒出来的怒火算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铃木小姐从一开始就一副一手拿消息一手付报酬(欠人情)的态度,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种“见面不相识”,只是件让人哭笑不得的荒诞事,能上奇葩事件盘点博人一笑的那种。
他早就知道铃木园子是个吃了鸟食就会飞走的家伙。
他也早就知道铃木小姐脑子里怕是没有感恩图报这根弦。
在此之前,美作玲虽然恨铁不成钢,但偶尔还乐于看看西门吃瘪,一边气不过,一边骂着他活该给自己找乐子。
但是轮到自己身上,美作玲看着铃木小姐说句可爱决不亏心的脸庞,还从来没有人——哪怕是大财阀的女儿——敢这样罔顾他的存在。
他以为自己也就一开始算是个【友人A】,后面怎么的也能混个合作伙伴(可能更多),结果……
真糟糕啊,这种仿佛被挑衅了的感觉。
美作玲深呼吸一口气,什么都没说(他甚至没有跟那个名称莫名其妙、但是权利大的出乎意料的户籍科负责人打个招呼),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这里。
要是在多留一秒……
美作玲蹬蹬蹬的踩着饮食店内的实木楼梯:他怀疑自己可能会完全忘掉“铃木”这个姓氏代表的意义,忍不住直接给她一枪。
所以西门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坐在回程的车上,美作玲磨蹭着自己尾指上的戒指:他哪来那么多的耐心,花几年的时间来让一个万事不过心的大小姐把他记住,又哪来那么大的信心,觉得以铃木家那等溺爱教养出来的女儿,能学的会为了男人付出真心改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