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两手空空的客人
时间:2019-11-13 09:41:51

  四乐怔了怔,想了半天说:“是听阿妈说过。以前二大爷跟在□□身边做过小厮,常常陪同出去行走,□□闲时有提,说以前苏家以前是不姓苏的,姓什么到是没说,只说以前是农人,家里三个儿子,小儿子头脑好,胆子大,不愿意在家乡种地,便跑到都城去投了军。正遇上皇帝要方士找长生不老之术,小儿子便去做了护军。后来长生不老之术没找着,去的人全被杀了,苏家祖上机灵逃过一劫,带着方士找回来的灵器迁居到北方来。成为风水师。也正是因为这些灵器,才会看风水这么灵验。”
  苏世黎惊异:“真的这么灵吗?”她虽然是苏家人,但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都说苏家有灵,可她从来没有见过。所以并不十分放在心上。后来曹正书也说,风水这种事多是心理安慰,并不是有什么灵,或者真的起到了什么效果。对于苏家做这个行当,曹正书这么女婿向来是很看不起的,不过是手段高明的行骗罢了。所以她心里,并不以为然。
  四乐摇头“奴婢不知道。”
  “你二大爷跟在□□身边有见过什么有灵的事?”
  四乐也摇头:“那也没有。”她二大爷是个老实人,不像别人张嘴就是神啊仙啊什么的。
  苏世黎想,灵不灵先不说,但起码证实那个声音说的事是真的。“那你知道阴阳佩吗?”
  四乐说:“不知道。”想想问“是什么样子?”
  苏世黎摇头:“我没有见过。”
  四乐想了想说“奴婢的二哥说,老爷书房有个匣子。灵器全藏在里面。”
  苏世黎想,那么阴阳佩也是在里面的。
  她望着窗外,一方面觉得,人能重生之事实在不可思议,可一方面她又相信了,那个声音是能做得到的。不然它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为什么又能只让自己听到别人听不到?这不都是灵事吗。
  这么一瞬间 ,她心中充满了力气和希望。连窗外的叶子都看着格外地青绿起来。仿佛预示着一个新的开端就要到来。
  到了晚上,苏世黎便差四乐去问自己什么时候能下床,什么时候能回家。
  四乐回来说,大夫说得要五六天。
  苏世黎便叫四乐拿了东西去车站附近的当铺当了一些。
  四天下来,主仆几个提心吊胆,生怕曹家的人会找来。苏世黎也不知道自己父亲怎么样了,怕病还没有好,家里是嫡母做主,所以也不敢跟苏家联系。
  晚间四乐出去买吃的,回来便惶恐得很“都在传,说瑞城苏家二小姐跟男人私奔,还一把火把婆家烧了。烧死了好些下人。现在婆家都报了官,到处在抓人呢。”焦急不已“太太咱们怎么办呀?要不……要不回去认错吧?”
  “只说是苏家的姑娘,却也没传婆家是姓什么做什么的吗?”苏世黎问。
  四乐摇头“没有。”表情又紧张,又害怕,好像随时都会有人冲进来抓了她们。
  苏世黎压抑着狂跳的心脏,叫自己镇定些,不要乱了阵脚。从纷乱的思绪里捋了半天,终于才顺过来,摇头说:“没事的。不用理会。”
  这个朝代非人命案是民不告官不究的。而下仆自本朝开朝以来都是算做私产。女帝越是推广科学,朝廷越是不能随意去动摇中上层阶层的利益提什么解放下奴之类的话。相反,还要对中上层的利益更加维护努力保障。否则引起众怒会内政不稳。所以烧死了下仆根本不能按人命算,只能算是财产受损。
  “曹家问心有愧,不会报官的。这话传出来一是为了吓唬我们,最好我们自己回去。二是为他们自己开脱。”
  四乐听苏世黎这么说,才微微有些安心。
  可苏世黎自己却并不是那么确定。她头一次要完全靠自己做这些决策,虽然知道自己的推理是有根据的,可心里却还是不安而忐忑,对自己的结论有着深深的怀疑。
  所以晚上饭也没有吃几口,侧身躺在那里,盯着紧闭的房门,总害怕有卫军破门而入抓自己去官衙受审。而那场大火的画面总在她脑海里回荡着,那些嘈杂的声音久久不能散去。仿佛被煤死的人都化成了冤魂,紧紧跟随着她。
  这只是个梦。苏世黎对自己说,现在发生的都只是梦而已。很快自己便能纠正这一切了。
  第二天一大早,得到大夫的许可主仆三个便立刻离开了医院。苏世黎急着回苏家拿到阴阳佩。
  看着三个人匆匆而去的背影,小护士心情很复杂,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却并没有过大反应的。
  
 
 
 
第10章 归家
 
  苏家的仆人见到二小姐回来,都吓了一跳,个个惊愕。
  外头谣言正盛,说二小姐跟野男人跑了,还放火烧了曹家,苏太太去见曹老夫人回来的时候脸上到是没显出什么,只是夜里只因为有个小丫头没服侍好,当场就叫拉出去卖到下作的地方去了,那可是总贴身伺候的人啊,可见得苏太太在曹家人面前丢了多大的脸,受了多大的气。
  苏世黎进门时,可没功夫揣摩他们的神色,她心急如焚,看着苏家没有挂白先松了口气,没挂白她阿爹就还在世。不过她人还没进长青园就被得了信匆匆而来的苏太太带着下仆围了。
  麻姑吓得连忙护在苏世黎身前,生怕苏太太要把主家押起来。
  见到苏世黎,做了苏太太几十年的温氏再没有这样气过,可盯了苏世黎好半天,却不露怒容,只说:“我不是你亲生的母亲,你打小到大,我从来也不沾手你的事,如今成这样,我可没甚么好再多说,左右说再多也是没用了。我只问你两桩事,一桩,曹家的事你打算怎么交待。二桩,那些来要债的虽然得了些好处到是先回去了,可帐没还清,事情也还没结呢,你又打算怎么交待?”
  四乐急忙辩解:“二小姐什么也没做错。”别说野不野男人的没这回事,家里受骗被人要帐的事也不应该全压在自己主家一个人身上,好歹苏家也是两个女儿的,哪怕二小姐受宠呢,可大小姐难道就没有受家里供养的吗?
  苏太太可没理会她,只看着苏世黎,她是主家,不需得跟一个下人多话。苏太太身边的仆妇厉声喝斥四乐:“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四乐吓得一个哆嗦,苏世黎把她拉到自己身后,面色却还镇定,沉声对苏太太说:“曹家的事我自然会交待……”声音清冽如冷泉。她知道自己这一回来,便是破釜沉舟了。既然做好了准备,也就无畏。
  “你有什么本事?”苏太太不吃这一套,打断了她的话,声色俱厉:“先是没了曹家的孩子,又跟男人私奔,还一把火烧把曹家老宅烧了个干干净净,可真是一丁点也没剩下。这三件事有二件就够你去死的了。你自然会交待?你交待?你要怎么交待?你拿什么交待?”如今别说苏世黎那嫁妆拿不拿得回来,曹家不找苏家要钱都不错了。
  四乐听着吓死了,怎么能呢?那一把火也不至于把曹家全给烧没了“不能呀太太,没有那么大的火,真的没有,是我亲自……”
  苏太太猛地扭头向四乐看来:“你亲自什么?”四乐被那眼神吓得打了个哆嗦,直往苏世黎身后躲。
  苏世黎只对苏太太道:“我这么说自然有我的道理,本来就是曹家对不起我,不是我对不起他们,有什么不能交待的?个中原由我现在也不想多说。是非曲折,太太到时候看见便是了,现在就不劳太太费神。”
  苏太太面无表情“是非曲折?你论得出是非曲折吗?”
  苏世黎没心情跟她多话“我先去看阿爹,请太太着人帮着把我的院子收拾收拾,等看完了阿爹我歇息一夜明日要往曹家去,事情自当会有个了结,太太要不放心,怕我要跑了,只管使人跟着我。”一席话干脆利落,一幅我跟你说不着的样子。
  苏太太万分意外。能见苏世黎这样不惊不怒不惧真是十分讶异,这丫头此时虽然还说不上沉稳厉害,但鼓起勇气昂首站在那里的样子,在以前却是万万做不出来的。何况说起话来还有条理。不像以前端在那里做个摆设,什么事都要由手下的仆妇们开口做主。
  跟着苏太太的仆妇听着苏世黎的话脸色变了几变,要在以前,苏世黎敢和太太这样说话,她们一定要不阴不阳地教训她几句,现在却有些不敢多嘴搅事情――能跟着苏家当家太太的可都是人精呢,有点不对劲都闻得出味道来,多的话半个字也不说了,只注意着自己主家的表情,要见风使舵。
  在场这些都以为苏太太定不会放过二小姐的.没想到最后苏太太却退了一步说“好吧。本来我还为你打算,既然你现在这么说了,我也不是非要帮你出这个头。你不让我管,我不管就是,你自己好自为知。最后是怎么个结果,也别说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管你。”
  苏世黎点头:“说到哪里去都自当不能怨太太的。”在场的下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太太还真让开了路。并使了二个粗壮的婆子在长青园门口“等二小姐见完了老爷‘送’她回园子歇息去,切记得要‘好生照看’。”这意思,便是真的要看管起来。总之把苏世黎交给曹家,就是苏家对曹家的‘交待’了。
  安排完这些,苏太太多一眼也不看地离开了。
  等走得远些,跟着苏太太的仆妇才快行两步到苏太太侧边,低语“…看着二小姐像是变了个人,这到是个奇事………”又说“现在厉害有什么用,她这一回去曹家可就真正死路一条……”见苏太太眼皮都没抬一抬。她便不敢再多嘴。
  苏太太不声不响地走了几步,才开口“人经巨变,这样也不奇怪,她小时候是顶聪明机灵的,不过后来她母亲死了,她生了场病,好了之后又没人教养才成这样罢了,跟在老爷身边能懂什么事?老爷一个男人,又不是个懂后宅的人。如今嘛,她闹成了这样…………”顿一顿才道“死是逃不掉的。”语气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松了口气,表情十分复杂。
  苏太太这样心情,一是苏世黎这一硬气,之后是死是活都不能赖她这个做母亲的不是了,她才不想费这个神,这是好事。可二来呢,去了曹家的嫁妆拿不回来,便要自己来补,自己也没甚么好高兴的。
  回头嘱咐“这乱七八糟的,叫大小姐先不要回来了。”
  仆妇连忙躬身称是,回头叫人快去送信去大小姐那边。苏太太又嘱咐:“叫个机灵些的去。如今家里成这样,传得难听是有的,怕她那边有什么不好……”
  仆妇连忙说:“这个奴婢省得,叫去的就是顶机灵的一个,自当会跟那边老太太好好说。”苏太太这才放心。
  苏世黎此时已经进了长青园。
  才一进院门,便见到一直跟在苏老爷身边的老仆。
  老仆见她来十分意外,他虽然是在照顾苏老爷,但外头这样的大事怎么可能不知道。走到苏世黎面前只是叹气,到也没有多说。只请苏世黎跟他进去。
  屋里灯光昏暗,里间的空气就像煮烂的羹汤那样,粘粘的,稠稠的,人一走进去,就好像沉到沼泽里去似的,连呼吸都困难了。那些浓稠的空气随着苏世黎的走动微微流动,药香与人的体味掺合在一起,浓郁而复杂,叫人做呕。
  老仆人上前去,低声□□上的人“老爷?老爷!二小姐来了。”
  床上的苏老爷比上次苏世黎来时要精神些的样子,动了动头,示意自己想坐起来。
  苏世黎想上前扶一把,老仆人挡了她一下,说:“别累着二小姐,咱们这些人是服侍惯的。”不过是担心她累着苏老爷,苏世黎不以为意,退开来,老仆人转头招手,叫服侍的小仆上前。
  苏老爷花了好一会儿才坐好,可因为起来时还是受了累,又没力气坐直了,只歪在高高垒砌的枕头上,闭着眼睛喘气养神。手却一直紧紧握着苏世黎的手,没有放开。到底是极宠爱的女儿。
  苏世黎看着父亲苍老失去了生气的脸,阵阵的心酸,一时垂下泪来。只觉得自己不孝。
  苏老爷睁开眼笑笑,虚弱地说“咱们家二小姐又掉金豆豆了。别哭了,阿爹只是老毛病,过几日自然就好了。”又问她跟曹世书好不好“你要多体贴他些。去了别人家,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跟在自己家不一样。”
  老仆怕苏世黎不懂事,连忙在一边笑着应声“二小姐和二姑爷好着呢。”
  苏老爷发脾气:“又没有问你。好不好只有她自己说了才算,哪是外人知道的呢?”只一段话,喘了许久的气。
  苏世黎连忙帮他顺气,说:“世书很好。待我好。”几个字,几近哽咽。可她也晓得,外头的事给父亲知道是没用的了,她不再是那个受了委屈就能找父亲哭诉的小丫头。
  只是这长成的代价,太惨痛了些。
  苏老爷缓过了气,知道她好,精神也格外地好,突地念起旧事,说了不少苏世黎幼时的事给她听,有些她听着也恍惚,不晓得自己小时候还有这样的故事。握着父亲的手,一时心情却也宁静下来。想到如今虽然成了这样,但到底还得来的机会,脸上坚忍起来。只做无意“阿爹听说过阴阳佩没有?”怕有曲折,心情忐忑。
  苏老爷咳着点头:“你小时候还玩过呢。”扭头叫老仆“把盒子奉来。”
  苏世黎听他这么说,心猛地落了下来。还在就好,只要拿到这个东西就好了。手微微抖动,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又将要重新看到人间炊烟。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
 
 
 
第11章 玉佩
 
  老仆把东西奉上,依苏老爷的指示,小心地递到苏世黎面前。
  苏世黎心跳如鼓,伸手接过。
  盒子很重,是实木雕花的,镶嵌着宝气氤氲的珍珠和五彩的琉璃。
  苏老爷喘着气,说“这东西□□传下来时还有个趣闻,说是能沟通阴阳。”
  苏世黎按下心中的激动,平稳着语气,问“那您见过它的神通吗?”
  苏老爷喘气,摇头“怕是轻易不得见吧。想来是没有缘。什么神灵、异事,不是总得有个缘份在吗。”
  苏世黎沉沉心,问他“阿爹,世间风水、灵异、仙怪,都是真有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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