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有贵女——不会悟
时间:2019-11-13 09:43:46

  哪怕世宁侯再是怎么夸赞萧纵,可大夫人心里是多少有些瞧不起成日只知赛马喝酒,没个正形的萧纵的。
  而且京畿营那可是龙潭虎穴,萧纵虽得圣上看重,得了重用,可那也得他有命出来才行啊。
  世宁侯对大夫人简直无话可说,他不过顺嘴提了一句罢了,又没说真的要把阿萱许配给萧纵,看她急得样子,活像是他打算将阿姝卖了一样。
  陈定方是知道萧纵之才的,见自己母亲这般瞧不起萧纵,不免替萧纵辩驳几句,“萧兄为人粗中有细,其才能不过找不到施展机会罢了,绝非母亲所看到那般不堪。”
  大夫人见自己的丈夫给自己堵心也就算了,现在连自己的儿子都来和自己唱反调,心中只觉憋屈,于是偏过头去,暗自抹泪。
  世宁侯与大夫人夫妻多年,她什么脾性他还能摸不透,总归都是为了子女着想,他也不想大过年的为此与大夫人置那劳什子的气,于是语气放软和道:“阿萱自是可配当世最好男儿,是以这事还得劳烦夫人多操些心才是。”
  世宁侯难得说软话,这话又极为熨帖,说到大夫人心里,由此,大夫人才由阴转晴。
  阿萱的婚事她早上心瞧看着呢,心中已经选定了几家公子,不过到底是女儿的终身大事,还得再细细比较一番才好。
  而萧纵这会却是连打三个喷嚏,不禁摸了摸鼻子想着自己筋骨一向强劲,怎会忽然打死了喷嚏。
  萧夫人见萧纵打死了喷嚏,担忧道:“可是着凉了?阿细,快去取氅子给你家公子披上。”
  阿细闻言,正要去取氅子,便被萧纵拦了下来,“我身体好着呢,不用不用。”
  “你啊总是这般,可让人如何放心你独身一人去京畿营啊。不行,得赶紧替你相看起来,身边还是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才行。”
  萧纵见萧夫人又起了替他找媳妇的心思,忙道:“眼下还是小妹的婚事重要,我的事日后再说也无妨。”
  “怎么能日后再说,你小妹都快嫁人了,你却还没个知冷知热的枕边人,你不急,为娘心里都急。”
  作者有话要说:  萧纵:我谁都不爱,我系个没有感情的杀手,那位看不起我的大婶,请你麻溜乀(ˉεˉ乀)滚一边去
  明天老同学要来看我,可能会更新晚点或者不更,先说个抱歉。
 
 
第34章 忧愁
  说着,萧夫人又提起林阁老家中的两个孙女来。“还记得我同你提过的林阁老家中的两位孙女吗,大姐儿落落大方,二姐儿娴静可人,两个都是极好的闺秀,京中盯着的人家可多着呢,若不是林阁老已致仕告老,哪有咱家的机会。”
  萧纵每每听到萧夫人提起他的亲事,便头疼,“母亲你都说了,京中盯着的人家多了去了,我就不凑上去了。”
  萧夫人对萧纵这不想成家的心思也是颇为无奈。不过萧夫人一向不是个喜欢逼人太紧的,见萧纵不愿,也只能叹口气,由着他去了。
  心想等他想通了,她再替他寻人家便是,这男儿到底不同女儿家,耽误几年倒也无什么大碍。
  而等到了下午,宁家夫妇二人带着宁婉还有宁嵘一家子一同来到了萧国公府做客。
  宁夫人底子好,先前虽病了不少日子,可等病好后,恢复起来便也快了,这会看着气色不错,回到娘家也是面上带笑,心情十分的愉悦。
  一家四口到了萧国公府后,便先去看了萧老太君。
  只是萧老太君这会正在午休,不好打扰,萧夫人便行招待起来,待萧老太君午休好,再去看望便是。
  趁着宁婉、宁嵘找他们表哥表姐去玩的时候,宁夫人拉着萧夫人的手,说了好一会功夫的话。
  说着说着,便聊到了家中子女身上,“眼瞧着曼只四月也该出阁了,婉儿还比曼只要大些呢,按理也该定下来了,可就她这性子,只怕不好定亲,所以委实令我忧愁。”
  “小妹你可不要这么说,婉儿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性子烂漫又贴心,和块甜蜜糖似的,怎会愁嫁啊,按我说求亲的人踏破门槛都不一定。”与宁夫人比起来,萧夫人以亲戚的眼光看待宁婉又不一样些。她就很喜欢宁婉的性子,还想着若是自己生萧曼只的时候生的是一对双生姐妹花多好,一个娴静,一个跳脱,这才有趣呢。
  “大嫂你就不要安慰人了,媒人上门是有,可媒人说亲的,大都是些品性不正,眠花宿柳之辈,我又岂能答应。”宁夫人在得知媒婆嘴里吹得跟花一样的良配是什么人的时候,差点没气起来把这些昧着良心的黑心媒人给赶出门去。若不是顾及着宁婉的名声,怕得罪了媒人,影响宁婉日后说亲,依照宁夫人的脾气,是真的会做出来的,可饶是如此,脸色也极其不好看。
  “要我说也不必心急,难说婉儿不会等到她的那位宁大人呢。”宁夫人当年及笄的时候,也是让萧老太君愁了许久,连愁的理由都和宁夫人现在一模一样。宁婉的性子又像极了当年的宁夫人,萧夫人那时已经嫁入萧家,对此最是清楚不过。
  听萧夫人提到自己的夫君,宁夫人想到往事,原本因为烦心女儿婚事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宁大人便是宁夫人自个儿挑中的,那时宁老太爷不过刚从外地调来京都的五品官员,在满是贵胄的京都门第的确不显,甚至可以说很低了。
  而宁大人能远超其父,做到现在二品度支使的位置,可见其能力。虽然宁夫人刚嫁进宁府的时候没少被人看好戏,而她也的确从高门贵女到低品夫人的身份里适应了好久,可好在夫君心疼人,又育有一儿一女,现在身边哪个夫人不夸宁夫人眼光好,会挑人。
  “大嫂说得对,是我太心急了些,人的命数自有天定,说不准婉儿也能自己给我找一个傻小子回来呢。”
  而这会宁婉正坐在炕上,看萧曼只缝制衣裳。
  替未来夫婿缝制的四套衣裳萧曼只已经做好了三套,最后一套冬衣因为用料须得厚实,针脚也得比其他三套细密些,倒是废了萧曼只不少功夫。
  “世人只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而你这边却是曼只手中线,夫君身上衣。看你这般细心缝制,若我是男子,我都想把这衣服抢来穿了,不不不,光抢衣服怎么够啊,得把这如花似玉的新娘也一并抢来才行。”
  宁婉本等着看萧曼只脸红的,谁知萧曼只忽然抬头,看她的眼神带着些许好奇,“总觉得表姐最近总是张口闭口便是娘子夫君的,莫不是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姑母可是为你定下人家了?”
  宁婉哪知萧曼只会忽然把话题扯到她的婚事上来,“听说来家里说媒的都是些眠花宿柳之徒,我母亲没把人赶出去已经算客气的了。不过说起心仪的,倒还真是有。”
  宁婉把头凑到萧曼只耳边,轻轻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萧曼只闻言,捻在手指间的针线猛地扎进了手指,把她疼得一惊。
  来不及处理手上的伤口,萧曼只连道:“可是他的身份,还有他已经定下……”
  “我知道,所以只是偶尔才会想起来会走会神而已。我好歹也是二品大员之女,满京贵胄谁不能选,嫁谁都是做高门正头夫人去的,你就放心吧,我可想得开着呢。”
  萧曼只见宁婉还没走进岔路,这才放心下来。
  “不过这事我可只告诉你一人,你可千万不要声张出去,连舅母都不能说。”宁婉想自己会如此,应当是因为自己从没接触过外男,一下遇上个外男,一时被吸引也是正常的。
  想来等过些时日,自己也就能恢复正常,不去想到人家了。
  这事关乎女子声誉,不必宁婉说,萧曼只也会守口如瓶。
  之后两人便是一派无言,偶尔炭火噼啪作响,宁婉托腮看萧曼只好一会后,才开口道:“曼只,你两月后便出阁了吧。”
  萧曼只停下手中的针线,眼神中带着些不太真实的感觉,“啊是,还有两个月。”想到两个月后她便要嫁为人妇,心中虽然偶尔有憧憬,但偶尔也会有忐忑。
  而宁婉却是期待着看到萧曼只穿上嫁衣的样子,“曼只你长得这么好看,那一日定然会是最美的新娘。”
 
 
第35章 大婚
  而那身出阁时所穿的嫁衣也在宫中尚衣局的赶制之下制了出来。
  先是由皇后过了目,见是不错才让送到萧国公府来的。
  随嫁衣一同送至萧国公府的,还有皇后亲赐的东珠翠羽凤冠,那凤冠本是先皇的某位贵妃所戴,当年那位贵妃风头最甚之时可谓极其受宠,凤冠上的东珠皆是世间珍品,一珠难求,只那位贵妃结局却是不太好,被帝王厌弃,死得极其凄凉,当朝宫妃对弃妃所戴的凤冠多有忌讳,这顶凤冠便一直蒙了尘土,摆在了库架上。
  而后被皇后命人改制一番,做成命妇可戴规制的凤冠,既不为妃,戴弃妃所戴之冠便没了忌讳,冠身保留了其中最为珍贵的东珠,又镶嵌了数颗红玛瑙用以点缀,改制之后这顶蒙了尘的凤冠重见天日,丝毫不减当年风华。
  一衣一冠被送到萧国公府后,宫人并没有直接离开。
  “姑娘,不妨先试穿一番,若衣物不合身,老奴也好回宫命尚衣局及时改制。”
  尚衣局手艺最是细巧,萧曼只的身量尺寸都是事先丈量过的,制出来的嫁衣并不会有不合身的地方,不过萧曼只还是将嫁衣试穿了一番,而后还戴上了那顶凤冠。
  当一切穿戴整齐之后,四周人见此皆是一阵惊叹,萧曼只本人容色绝美,虽说平常穿的衣服素净也很配她,可此时她身着大红嫁衣,却让人觉得正红才是最为配她的颜色。
  这会萧曼只的容貌在大红之下被称出个十成十,在精致之下,更显几分艳色,凤冠上的珍珠挂帘勾落下来,在她的五官上打出了一片阴影,让五官更加深邃了许多,多番搭配下来,只让人觉得勾人心魄,不过一眼之间。
  宫人们久居深宫,看多了宫中的美人,以往宫妃为争宠,打扮得再是惊艳,他们也不是没看过,而且规矩所在,他们向来能稳住心神,不会失态,因此再美的美人对他们而言,都大不过规矩去。
  可此刻见着萧曼只,他们却觉得好在此时不在宫里,不然就凭他们这番失态,准是有一顿板子好挨。
  相比众人的惊艳,萧曼只想今日还只是试穿,真到大婚那日,她整个人都得脱力不可。
  大婚礼服上的花纹皆是金丝所绣,以珍珠做纹饰,加之是层层相叠,还得搭配上不少珠玉首饰用作点缀,是以萧曼只穿在身上后只觉自己的步子想迈开都有些费力。
  这还不是最难捱的,当那顶改制过的凤冠戴到头顶后,萧曼只体会了一番呼吸都费力的感觉。
  结果那宫人又说了句:“原本的凤冠更是沉重,这顶还是减了规制,去了冠身最重的三对凤尾之后,变轻许多的凤冠。”
  萧夫人心疼女儿,心想这既是殊荣,也是受罪,民间的凤冠和嫁衣制得再是精致奢靡,其重量也远不及宫中制下来之物。
  萧曼只日常穿戴多一轻便舒适为主,第一次穿戴这般沉重的凤冠与嫁衣,萧夫人是真的怕萧曼只吃不消。
  可再是心疼,这也是宫中的一番美意,挑三拣四地就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
  萧府一行人写过隆恩后,萧曼只除下了身上的婚服凤冠,顿时觉得呼吸都轻快许多。命人将凤冠和婚服收好后,萧曼只立马坐下来喝了杯茶,试婚服不仅消耗她的体力,也让她有些口干舌燥的。
  萧夫人见此,望着一旁华美的婚服有些担忧,“你这不过试穿了一会,都累成这般,要真大婚之日,这婚服可是得穿在身上一天的,你怎么捱得过去呦。”
  “所以想趁着还没大婚,先练练体魄,怎么也得把这身婚服给适应下来,但愿还来得及。”
  萧曼只想自己的身子也的确太娇惯了些,这身婚服比照宫中贵人们所穿地礼服不知要轻减多少了,自己却还觉得沉重,若这会不练练体魄,她可不想大婚那日因为昏厥而被人搀扶着行礼的,也太损面子了。
  萧纵听闻萧曼只想在短短一个多月之内能做到适应婚服的重量,便把自己幼时练武缠手脚的沙袋让下人改制了一番,交给了萧曼只。
  改制过的沙袋重量不减,但布料皆是用最为轻柔细腻的布料,还塞了一层薄棉,绑在手脚上时才不会磨伤皮肤。
  宁婉来看萧曼只的时候,见萧曼只手脚腕上皆绑着沙袋,正在伏案写字,便问了原因。
  “本是为了能适应婚服,不过却发现若手腕绑沙袋写字,字劲笔锋便大有所变。你看这是我这几日写的,这些是我没绑沙袋前写的,可看出差异来。”
  宁婉细细看了看,“笔势果然重了许多,字也看着更有精神多了。先前你的簪花小体虽也不错,但看过你现在写的,总觉得之前的绵绵柔柔的。”
  “是了,所以我这几日皆手绑沙袋练字,也是觉得如今的字要更好看些。”
  “可手腕不会因此变粗吗。”女子重容貌,宁婉也不例外,她可不想因为练个字,把手腕给练粗了,那就不好看了。
  “逐步慢来,记得摘下沙袋后揉搓手腕活络一番,只是不会便粗。你看我的手腕,可变粗了?”
  宁婉见萧曼只的皓腕依旧若以往般纤细,圈指都有余数,便放心了下来,也兴起着要了几个沙袋绑着玩。
  萧纵别的没有,沙袋管够,不过给两位妹妹的,都是他幼时练功的沙袋,要真给她们他现在绑的,两人的小身板都能被压垮。
  只是不过一个半月的时间,真要萧曼只一下就把体魄练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不过等到了大婚之日,再穿戴嫁衣凤冠时,倒勉强能适应些了。
  大婚前夕,萧曼只早早歇了下来,为的就是萧夫人告诉她,她须得天没亮就起来上妆,怕她若是睡得不足,到时一番婚礼流程下来会没力气。
  只是萧曼只睡的虽早,可迟迟无法入眠,一想到明日便要出嫁,各种情绪都在她脑中交杂闪过,让她没法彻底沉下心来入眠。
  久不能入眠,萧曼只索性掀起了窗帘,坐在床边,靠在床头的倚栏上,看着窗边撒落而下的月光失神,此时正值春日,倒也不怎么凉。
  嫁衣正被挂在窗边的衣架上,这会月光撒落在嫁衣的金线上,反射出道道细细长长的白光。
  心使神动,萧曼只随意披上一件外衣,走到了窗边,望着被月光照射映出道道白光的嫁衣,伸手抚摸了上去,金丝摩挲在手上有些冰凉,也有些凹凸不平,可嫁衣的布料却是上供的上等蜀锦,入手光滑无比。
  萧曼只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静了许多,原先脑中各种杂念此时再想,竟觉得有些疲倦,只想摒弃了轻轻松松入睡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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