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湖犹豫了一下,她想做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至于蒙蒙倒是目标明确,就是吃魔气,但这能说出来吗?
而且她隐隐意识到,她要做的事可能影响很大,还没搞清楚情况前,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她拧着眉想说辞,忽然发现,陆遏身材很高大,站在她身前就把其他人的目光都挡住了,而她身后只有一棵树,没有人。
她灵机一动,双指一并举了起来。
陆遏看向那手指。
白小湖快速地在他眼前抹了过去。
陆遏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迷离,本能地一手按住白小湖的肩膀作为支撑,踉跄了两步。
白小湖被他推得后背撞在树干上,树叶扑簌簌地落下来。
远处暗戳戳一脸八卦地盯着两人的仲阳小队的人:卧槽!
一脸迷惑盯着两人的胜天小队的人:卧槽!
他们只能看到陆遏的背影,只见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把人家小姑娘壁咚在树上了,一个个对他熟不熟的都惊呆了,在心中疯狂卧槽,这么刺激的吗?
后背撞得生疼,白小湖咧了咧嘴,这人力气真大。她手指迅速打了个诀,戳在小魔鸡脑袋上,小魔鸡整个就隐形了。
她把小魔鸡往出一丢:走你!
去吃那些人的魔气,别让他们变成丧尸!
隐形的小魔鸡立即欢快地扑向那些感染者。
白小湖抓了腰间那个当做挂坠的小狐狸,摩挲了两下,噗一下,下一刻,她的手里就又多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小魔鸡。
陆遏双眸慢慢地重新聚焦,看清了被自己按在树上的白小湖,掌下是她单薄小巧的肩头,目光所及是她近在咫尺的脸。
白小湖她抹了抹额头上因为接连施法而沁出来的汗水,戏精附体地询问眼前的男人道:“你怎么了?突然头晕吗?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一脸关心的样子。
陆遏没有被她蛊惑,也没有立刻放开她,维持着两人间的姿势,目光审视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缓缓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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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陆遏问这话的时候,眼瞳幽深而锐利,白小湖有种自己被看穿的感觉,心虚垂下眼,眼睫颤动。
“那个,我我我能做什么呀?”他怎么会意识到的,清醒之后应该对前事毫无所觉才是,最合理的反应难道不是以为只是突然头晕眼黑了一下啊。
陆遏紧紧盯着她的双眼,目光极有压迫感,好像能凝聚出闪电来。
白小湖的汗冒得更多了,她刚才怎么那么大胆啊,都忘了这是一个随时会放雷的男人。
有人快速靠近,抓住了陆遏按在白小湖肩膀上的那手臂,时剪冷冷道:“陆队。”
陆遏看向这个女人,他有印象,小队里实力很不错的一位金系异能者,此时目光冷漠而谴责,仿佛陆遏是一个欺负无辜少女的恶霸。
他皱眉:“这是我们的事。”
时剪分毫不退,扣着顶头上司的手臂,悍然地与他对视:“陆队,有话好好说。”后半句话虽然没说出来,但意思显而易见:别动手动脚。
陆遏简直怀疑白小湖其实不是自己带回来的,而是时剪带回来的,而自己就是个致力于欺凌她的反派。
陆遏看看她,再看看小兔子一样可怜兮兮地被自己抓在手里,并且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时剪的白小湖,顿时一阵无语,松开手后退了两步。
时剪立即站在白小湖面前,低声问她:“你没事吧?”
白小湖摇摇头,目光亮晶晶地看着她,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头看陆遏。
陆遏一阵气闷,他做什么了,他只是想问一句话。
而且这才多久功夫,她们就这么熟了?
他皱眉问白小湖:“你那只鸡,不是要接触感染者?”
白小湖把怀里的假鸡抱得紧了点:“那个,不用了,我这就带它回去了,打扰你们了。”
陆遏没吭声。
白小湖:唉,人类真的好难糊弄哦。
好在这时,一辆车开到了胜天小队门口,被拦在了门口,有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就在门口探头探脑:“我找人,找谁?陆遏陆队长是不是在这里?”
陆遏微微不悦地看过去,看清来人后眉头一锁:“你来干什么?”
庄青载看到他高兴极了:“大哥!我听说这里出事了,我可能知道点事情能够帮助你们,我就来了。”
陆遏还没说什么,蒋胜天就激动地走过去:“你知道什么?”
庄青载小心翼翼地说:“那,我能进去吗?”
“来来来,进来进来!”
庄青载一进来就雀跃地跑到陆遏身边:“大哥,我终于见到你了,这两天我想见你,却连仲阳小队的门都进不去。”
说着看到白小湖,惊讶地睁大眼睛:“是你,那天在山上……”说到这里他就想到了自己被摸屁股的事,脸都红了。
白小湖也一眼认出了他,眼睛变得亮亮的,是那个屁股!
他一靠近,那淡淡的猫妖的味道又出现了,白小湖心里激动啊,目光往下一扫……
庄青载下意识就捂住屁股往后退了两步,惊恐道:“你要干嘛?”
白小湖:“……”
她什么也没做好不好?干嘛这么一惊一乍。
就算真要干什么,我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吗?狐狸又不傻!
陆遏看着两人,某个印象深刻的画面涌入脑海,他直接黑了脸,额头的青筋都跳了跳,喝道:“庄青载!”
庄青载身体一颤:“大哥!”
陆遏转身:“跟我过来说话。”
“哦哦。”庄青载连忙跟上他,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将那个漂亮得不行的女孩子依旧目光灼灼的,似乎在往他身上瞟,庄青载顿时浑身发毛,哆哆嗦嗦地靠近他大哥:“大、大哥,她还盯着我看,难道说,她真的看上我了?”
陆遏脚下一顿,突然有种把这家伙给扔过墙头的冲动,冷冷道:“你看错了。”
走出一段距离了,他也回头看了看,刚还说要走的白小湖还站在原地,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了,他直接带着庄青载进了那边楼里。
看到两人消失在楼里,白小湖还挺遗憾的,陆遏一定很生气,刚才表情好冷,看把弟弟都带到那么远的地方,看都不让她看了。不过少看几眼也没什么,主要是摸到手啊!
然后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是兄弟?
那难怪两人身上都有猫妖的气息……不对,这好像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哦,而且陆遏身上到底有没有猫妖气息她还没闹明白呢。
她想了想,暂时不管这个了,四下看了看,蒙蒙去哪了?那些感染者也不见了,刚才她被陆遏吓得够呛,都没注意到他们被带到哪里去了。
胜天小队后方一座平房,人们哭成一片,十几个感染者与家人朋友做着最后的告别,他们马上就要尸化了,虽然他们是作为残血小队残害了胜天小队的证据,但让他们一直待在人前,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丧尸那样的怪物,也太残忍了。
给他们一个地方,让他们安安静静死去,这是对他们的尊严最后的成全。
告别了亲近的人,他们依次踏入这平房。
每个小队都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人们在外面找物资、杀丧尸,难免会有伤亡,若是被感染,是绝对不被允许回到基地的,哪怕有很多人做担保也不行,哪怕人还是清醒的,也必须死在外面。
但难免也有被感染了,却没有任何表现,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回到基地后才暴露症状。
这个时候,旁人再痛心,也必须做出处置,这么一个房子就是让感染者最后时候呆的,让人能够平静体面地离开。
只是这一天,胜天小队要离开的人太多了,足足十六个。
他们踏入房子,房子里就满满当当的了。
其中一个高壮的汉子苦笑道:“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路,倒也不孤单了。”
他的脖子上被咬了,有一个硕大的豁口,整张脸都已经有些灰败了,他抹了把眼泪,拿起了枪,对着自己的脑袋,看向其他十五人:“别哭丧着脸,第一天咱们不就做好这样的觉悟了?我先走一步,你们跟上!”
说着就要开枪。
浮在空中的隐形小魔鸡一开始还没搞懂他们要干什么,觉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让它吃魔气还挺方便的,等到那大汉举起枪怼着自己脑袋,它反应过来,这是要死?
死了还能不断地冒出魔气让它吃吗?
而且狐狐说不能让他们变成丧尸,那么应该也不能让他们死吧?
小魔鸡小小的脑袋艰难地运转着,最后觉得应该是这样没错,所以这些人还是好好地活着吧。
于是在那大汉闭上眼睛的时候,它俯冲了下去,对着他的手腕就是一啄。
大汉痛呼一声,□□落地:“什么东西!”他手腕上被啄了一个血口子,血汩汩地冒。
小魔鸡:啊,好像太用力了。
□□掉到了一个女人脚下,女人是手背被划伤,如今半边身体都有些麻木了,她捡起了□□,面带惊疑:“怎么回事?”
如果大汉只是□□落地,可能别人会觉得他是不想死,故意丢了枪,但他手腕上的伤却是实实在在的。
女人想了想,又觉得没意思,反正自己要死了,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她举枪对着自己的脑袋。
小魔鸡见状连忙又是一个俯冲,一啄。
真是的,这些人类怎么回事,好好地干嘛要死!
枪又落地了,女人手背被啄红了。这下其他人也震惊了,这屋里,难道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他们一下子就想到了鬼魂什么的,想到了从前在这里死去的队友们,那女人顿时就潸然泪下了:“粥粥,是你吗?”
粥粥是她曾经在这里死去的好姐妹,本来好好的,她们还兴致勃勃地商量晚上吃什么,突然就发现粥粥眼睛都变色了,慌忙一检查,才发现肩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丧尸抓破皮了。
粥粥还有意识的时候平静地与她拥抱告别,平静地走进这个房子,一声枪响,饮弹自尽。
女人不怕死,可是想到从前的好姐妹,她根本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她有这么多人陪伴着一起死,还心中惶惶,粥粥那时候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心痛地揪着胸口的衣服,趴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其他人也想到了自己死去的亲朋好友,纷纷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于是满屋子都是或高或低的哭声,或者哽咽地问:“是你吗?是你来接我了吗?”
小魔鸡一脸懵,一边小心翼翼地扯魔气吃,一边慌慌地看着这些人。
人类好可怕,他们是疯了吗?
啾啾,想要狐狸抱。
可是转头一看,啾?这房子怎么没个口子,出不去啊!
小魔鸡傻眼了:救命!!!
入V第一章 ~~
第21章
白小湖养了小魔鸡一百多年,彼此间多少有点感应,若是传出去被人知道,都能写一部《狐狸与鸡》的感人传奇了。
所以这会儿她靠着彼此间的感应就知道了小魔鸡在哪里,然后就发现,它好像要哭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立即担心起来。
因为陆遏带着庄青载进了那边胜天小队的办公楼里,其他人也有很多跟了进去,留在外面的人少了,盯着白小湖看的人也少了,她就想去找蒙蒙,但身边还有一个时剪。
她对时剪说要离开这里,但出了胜天小队后又说想要自己走走。
时剪有些犹豫地看着花一样的白小湖,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行动,但两人认识也没多久,对于她的决定她不能说什么,于是只能道:“那你小心点。”
“我知道,谢谢你。”白小湖真心感谢她,刚才能顶着陆遏的压力帮她,十分了不起,只是她一会儿要做的事却不能让她知道。
和时剪分开后,白小湖根据和蒙蒙的感应,在胜天小队外面绕了一大圈,来到胜天小队的后面,看着面前的围墙,吭哧吭哧啃了几个灵果,然后轻轻一跃,跳过了围墙,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一进来,就听到了哇啦哇啦的哭声,可哀戚了,白小湖有些懵,这么哭的这么惨,而且哭声传来的方向就是蒙蒙所在的地方。
她在自己身上套了个敛息术,悄悄走过去,看到了一个矮矮平平的房子,蒙蒙就在里面,那些感染者也在里面,她能够看到房子里透出来的淡淡魔气。但感染者们都在哭,而平房的前面,也有很多人在哭。
那些哭的人,是感染者的亲友,他们听到感染者在房子里哭,他们也在外面哭成一团。
还有十几个端着枪的人站成一排,枪口对着紧锁的门,如果里面的人想要冲出来,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开枪,这是规矩,是铁令。只是这会儿他们端枪的手都颤抖了,一个个红着眼睛憋着泪水,心酸啊,悲愤啊!
白小湖扒在房子后边,悄悄地看了几眼,因为敛息术的作用,他们是发现不了她的,不过她也不敢太大意,毕竟这里有异能者,她这敛息术能不能完全骗过异能者,她心里也没谱。
她绕着房子后头走了一圈,却发现除了几个很高的窗口,根本没有能够进去的地方,而那窗口也是紧闭的玻璃窗。
她想了想,一跃而起,扒住了窗沿,伸出了食指,灵气凝聚成小刀,把整片玻璃小心地切割了一圈,玻璃轻轻松松地就被她给取了下来。
她看到了蹲在房梁上的小魔鸡,它有些被吓到的样子,看着下面哭得不行的人,藏在毛毛里的小眼睛似乎写满不解。
不过魔气倒是还在照吃不误。
看到白小湖,它惊喜地就想叫,白小湖连忙示意它别叫,她自己从窗口爬了进来,也幸好这窗口不是很小,她身体柔软度又特别好,不然都爬不进来,把玻璃靠着窗口放好,她看着下面的感染者。
芥子空间又在蠢蠢欲动了,它到底想要什么呢?
白小湖轻巧地落到地上,八厘米的厚底高跟凉鞋没有发出丝毫声音,而这些感染者也没发现她,只不过为了不碰到他们,能够给她活动的空间也很小就是了,还好小心拉着自己的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