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拓与林铮宇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和楚桓一伙那是相互看不起。
两伙人的仇从小到大不知道结了多少次了,见一次掐一次。
那日在酒馆,去云盛阁买酒的萧拓遇到了姚康,两人发生口角,不知谁先动手,将云盛阁砸得稀巴烂。
江元依将纸折起来,递给晓晴:“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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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蕊阁是京城有名的青楼,此时楼外,身着薄纱,袒露出雪乳的姑娘们,声音娇软地招呼着客人。
沁蕊阁后门,一道娇小的黑影步履轻快地走着,像是无比熟悉这里的格局。
沁蕊阁二楼,身着红衣的舞女不过十六岁,面容稚嫩,但身姿曼妙。舞女戴好头饰和面纱,正准备下楼,就听见门被人打开的声音,她以为是妈妈,回过身,却见一道戴着黑色帷帽的娇小女子。
雪纱蓦得蹙起眉:“谁?!”
江元依淡声道:“可以将你赎出来的人。”
第5章 收拾姚康
亥时一刻,江府后门又偷偷钻进一道小小身影。
晓晴合上门,显然经过上一次,胆子大了许多。晓晴连忙上去帮江元依换好衣裳,又递来茶水,小声道:
“今晚没人来过,老爷夫人都忙着大少爷和大小姐的婚事。大少爷本就心仪吏部侍郎罗全的二女儿,准备发榜之后就去提亲呢。”
江元依点点头:“静娴姑娘确实是好姑娘。”
晓晴眨巴着眼睛问道:“姑娘可曾见过?”
前世的嫂嫂,是个温和又善良的姑娘啊。只不过身子太弱,生了第一胎之后,便一直缠绵病榻。
江元依:“听闻过。”
窗棂被扣响,江元依走到窗边,就听钱升恭敬道:“小姐,办妥了。”
江元依轻声道:“知道了。”
晓晴不多问,乖乖地替江元依准备好梳洗的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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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盛阁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饭馆酒楼,但三楼才是云盛阁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此时三楼一间雅阁内,一群世家公子喝着香气馥烈的龙脑酒,昏头昏脑地看着前方跳舞的美人。
门被缓缓打开,一行装扮清丽的侍女端着红漆木制的托盘走进。
姚康一下被一道曼妙的身姿掠夺了视线,那女子细腰不盈一握,随着走路的姿势,圆而翘的臀部左右摇摆。
姚康只觉得小腹热热的。他身子往前倾,试图看去女子的脸。可那侍女一直低垂着脸,恭恭敬敬地倒着酒。
姚康心里急得直痒痒,就在这时,那侍女突然抬起头,触及自己的眼光时又羞怯而无措地移开了脸。
那水盈盈的眸子无辜得诱人,小巧的脸带着自然的酡红,五官稚嫩但又透着一股天生的美艳。
姚康咽了眼唾沫,在侍女走到自己身边倒酒时,一股淡淡的香味萦绕,女子睫毛轻颤,手指白皙而纤细。
姚康终于忍不住,一手抓住了女子的手,另一只手揽住女子的腰。
高明轩颇有些无语地看着姚康:“你对侍女情有独钟是吧?”
再看到这侍女的容貌时,也不禁有些惊讶,比起面前这些跳舞的舞女,确实要美上几分。
姚康不理会他,只顾着将美人儿往自己怀里搂。
侍女惊呼:“公子,请放开我!公子……”
姚康将手慢慢滑向女子的臀部,动作粗鲁地揉捏了几下。
侍女被吓得哭了出来,使劲挣扎着想往外跑,小女子的力气哪里敌得过自己,姚康□□着抚摸着侍女的腰肢。
突然,一只手肘被一硬物狠狠攻击了一下,手麻了几瞬,侍女趁机夺门而出,一边哭着一边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非礼啊!”
云盛阁的大厅里坐满了客人,此时都抬头看着三楼阑干处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
姚康赶紧跑出去,看着侍女微微颤抖的样子,只觉得小腹一紧。他眯了眯眼,试图将女子扯过来。
侍女双手死死地抱住栏杆,大声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姚康上前掰开他的手,他的面容也暴露在大厅众人面前。
下面顿时有人指着姚康说的:“那不是尚书大人的儿子姚康吗?”
“他又在干这种强取豪夺的之事!”
“什么叫又啊?”
“上次在京郊马场,这姚公子就非礼一名侍女,侍女不从,还要把别人强拉上马带回去呢!”
“诶,京郊马场,不是萧拓吗?”
刚刚说话的那名公子放下碗筷,义愤填膺道:“哪里是萧拓啊,分明是姚康强取豪夺不成,反过来陷害萧拓。当日,就是萧拓公子和林铮宇公子救了那名侍女!”
其他人不信:“你怎知事实如此?”
“我当时就在现场,不信你们还可以去打听打听那日在京郊游玩的人,不少人都看到了。”
侍女的叫声和哭声越来越大,三楼其他雅阁的门打开,不少客人站出来。
“姚康啊姚康,人家女子不愿跟你你何必如此呢,岂不是太失了风度。”
“是啊,再闹大些,整个京城都知道你姚康在云盛阁干此等下流事喽。”
一有人出来说话,一楼大厅和三楼的人纷纷指着姚康,姚康再□□熏心此时也清醒了几分,他愤愤地看了一眼侍女,转身进了雅阁。
这种逸闻流传起来总是快的,三楼二楼雅间还有一楼大厅里都纷纷议论起来。
“要说这姚康,平日里看起来还人模人样得,怎么尽干些下流事儿啊。”
“就是,要我看啊,他私底下都不知道干过多少次这样的事儿了,上次那位姑娘被萧公子所救,今天这位也算是被我们救了。”
“上次我在京郊马场见到萧公子,就觉得气宇轩昂,不像传闻中那样浪荡嘛。”
而方才一脸娇弱,梨花带雨的侍女,此时默默退出了大家的视线。走到二楼雅间的屏风内,换了身衣服。
此女,正是沁蕊阁雪纱。
这身衣服是昨日那位神秘的姑娘派人准备的,淡蓝色的衣裳,看起来普通,但仔细瞧去,衣服滚着金丝云雀边,衣袖处绣着暗纹,穿在身上的感觉非常舒适,还带着香味。
宁安国风气开放,除了黄色和紫色平常百姓不能穿之外,对于服饰并没有严格的要求。这样的精致的衣服,想必定是个富贵人家了。
雪纱坐到一旁,倒了杯茶水,静静等着。
半刻钟过后,门被人缓缓打开。一道身着粗布衣衫的少女走近。衣衫宽大,盖住了少女玲珑的曲线。黑色的帷帽将少女的容貌遮得严严实实。
江元依将袖口处的卖身契拿出来:“你的卖身契。”
雪纱接过一看,确认无疑之后,衷心地道了谢:“谢谢姑娘的恩情。大恩大德,雪纱无以为报。”
“这是公平的交易,你并不欠我,”江元依走到桌边坐下,洁白如玉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扣响,“但你父母已经不再管你,你在青楼两年,除了跳舞也没什么求生的本事,有想过接下来要如何活下去吗?”
雪纱面色微白。
她身处青楼,每日只想着如何能逃出生天。可这机会来得太快太顺利,让她一时难以回过神来。
雪纱苍白道:“这京城这么大,总有我容身的地方。只要我肯干,总有活可以做的。”
江元依倒出一杯茶递到她面前:“坐下说。”
少女岁年纪尚轻,但气质大方,浑身都透着一股从容淡雅,不知不觉间就让人信服。
雪纱坐下,接过水小酌一口:“谢谢姑娘。”
江元依在桌面轻扣的手忽然收拢,她转头看向雪纱:“你会功夫?”
雪纱顿住,惊疑不定几秒,才缓缓点头:“是的。姑娘怎么知道?”
雪纱原是江湖有名的侠客柳山剑士的女儿,劫富济贫之后,被当地的大地主暗算,带了一帮人打死。
雪纱在父亲朋友的帮助下,来到京城投奔亲戚。怎料,亲戚是个白眼狼,见雪纱生得俏丽,养了不到一年便卖给青楼了。
雪纱面露赧色:“姑娘,我功夫并不强,不然早就从青楼逃走了。”
江元依道:“你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云霞客有一门独家的手艺,你可知道?”
雪纱道:“云门术?”
如风似雨,如无物行于世间,窃一切可闻可见之秘辛。
江元依点头:“是。”
雪纱连忙摆手:“云叔很早就归隐山林了,我年少时,父亲和云叔都没让我学云门术,只让我修习了一些剑道防身。”
雪纱看着黑纱后面隐约的轮廓,顿了顿道:“其实云门术并没有传说么那么邪乎。我在云叔身边几年,有所见闻,云门术就是隐身术和轻功,加上签了生死契的侍从。”
江元依在黑纱后面沉默了。
要调查姚康和楚家背后的勾当,再用柳街的探子显然不可能了。
上一世,江元依也是在嫁入楚家之后的几年,才知道柳街那家外表普通的小酒铺干的实际上是密探的活儿。
不过说是密探,在京城贵族中却并不是秘密,只是像江家这种商人家族难以接触到。
这些探子身处京城,自然比谁都知道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
比如楚家,就是他们不敢调查的对象。何况,他们并非不知道,楚家背后站着的,是当朝六皇子。皇后长子,何等尊荣。
柳街的探子不敢得罪楚家,但江元依必须得罪,否则,江家必定重蹈覆辙……
而且,这一切必须做的悄无生气,江家才能在这偌大的京城,有喘息的余地。
雪纱轻声唤道:“姑娘?”
江元依回神,看向雪纱:“可愿留在我身边?”
雪纱眼睛一亮,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元依,不禁握住女子柔荑:“只有不杀人放火,再入青楼,雪纱愿为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江元依笑道:“哪用你赴汤蹈火。”
她取下自己的面纱,一双清丽无双的脸映入眼帘。
少女皮肤粉白而细嫩,如三月雪上映桃花,她每一处五官皆是精雕细琢,合在一张脸上,却又格外和谐,多一分则瞒少一分则亏,再加上周身浑然天成的那股淡雅的气质,雪纱见过不少美女,却不曾见过如此美丽而灵气的女子,难以想象,再过几年,会是如何倾世倾城。
雪纱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赞叹道:“姑娘真是俏丽无双啊。”
江元依拿过桌上的卖身契,对雪纱说:“这契纸我就先收着,三天时间内,你随时可以从我这儿拿走。”
江元依戴上帷帽,指向门外:“门口名叫钱升的侍卫会带你去我准备好的院子里,明日我会来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萧拓还没出现,我保证下一章就有甜饼吃了
第6章 第 6 章
英国公府。
花园的凉亭里,萧拓百无聊赖地扔着石头,眉宇间满是烦躁。
“不行了,我呆不住了,我要出门。”萧拓将石子一把扔在池子里,转身就往外走。
连飞赶紧上前拦住:“少爷。将军说了罚你半个月不能出门。”
萧拓伸了伸懒腰,拍拍连飞的肩膀:“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出门了?”
连飞苦着脸,扒开自己的胸前的衣服,露出几道鲜红的痕迹:“少爷,您要是出去了,我会被将军罚死的。”
虽是是些皮肉伤,只看起来吓人,但也是因为自己受的。
萧拓顿住脚步,有些气急地踢了一下石桌,想着要在这府里再待十几天,顿时心气都不顺了:“那你说怎么办?再呆十几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你选一个。”
连天不敢多话,看着萧拓烦躁得浑身不舒坦地模样,心里憋着笑。
正说着,一道声音响起:“不愧是萧三啊,人在家中坐,美名满天扬。”
萧拓回过头,就见林铮宇立在亭外。
林铮宇身材高大,单眼皮,高鼻梁,脸庞轮廓硬朗而清晰,此时正看着萧拓,笑得幸灾乐祸。
“美名?”萧拓皱起眉,不知道林铮宇在说何梦话。
林铮宇走近,拿起桌上的酒尝了一口,酒香清淡,口感醇厚,林铮宇又嘬了一口:“何时有了如此美酒?”
“父亲从宫里带来的,”萧拓也坐到石凳上,翘起一只腿,踢了踢他,“说话,何美名?”
林铮宇笑着拿起酒杯碰了下萧拓的杯子:“先送我几瓶酒。”
萧拓勾唇一笑,眉眼慵懒随意,一口将酒闷了:“你以为我只能从你这儿听到?”
林铮宇看向萧拓,不再逗他,将云盛阁发生的事儿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你可知,最好笑的是以前你勾搭过的莺莺燕燕都跑出来替你说话。”
萧拓嗤了一声:“什么叫我勾搭?”
一提起姚康,那倾世无双少女便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萧拓放下酒杯,大步朝外走去。
林铮宇在背后喊道:“去哪儿?”
萧拓道:“找我爹去!既然我冤屈都洗干净了,是时候放我出去了。我浑身骨头都痒痒了。”
连飞跟林铮宇行礼之后,忙跟在萧拓身后。
萧拓听着后面靠近的脚步声,一把扣住连飞的肩膀拉到跟前,凑到他耳边说:“去我房间,拿上我枕头下的那个墨玉。”
连飞惊道:“那是老祖宗给你的东西啊,你戴上它干嘛?万一碎了咋办?”
萧拓转过身,作势要打他,连飞赶紧抬手挡住。
萧拓看着愈发大胆的随从,扯下他的手:“平时对你太好了是吧,都管到我头上了?”
萧拓故作严肃时,眉宇微耸,眸光锐利,无形之中当真有几分气势。
连飞果然乖巧了几分:“好的,公子,我马上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