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掉她的前男友怀孕了——天下月
时间:2019-11-14 08:46:11

  好几次看着她,嘴都张了,却始终吐不出一个字。
  就这样,这桩心事隐藏得越来越久,直到今时今日,再也无法欺瞒下去。他也真的不想再瞒下去,他也很痛苦。
  他那一声嗯,让楚安离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发着抖。抬手抹了抹不住从下巴滑落的泪珠,伤心到了极处反倒是笑了起来,“……好,知道,原来都知道。”
  她在来之前都以为,舅舅肯定是不知情的,否则,他不会骗她瞒她。因为,他是舅舅啊。
  却原来,他也是知道的。
  这就是她千辛万苦一直维护,一直珍惜的亲人们。三十五万,将她卖了。
  他们不知道她跟祁墨分开了是怎样的痛苦,她失去了孩子是怎样的绝望!她们就为了三十五万。
  楚安离看着屋内的这一张张脸,他们这些年以来到底是如何做到如此心安理得,安之若素?是如何做到在面对她时,面不改色,稳如泰山,从不露出分毫破绽?
  好啊,真好,这就是她所谓的亲人。
  魏淑君觑了觑楚安离的脸色,事情已经被秦淮捅破了,她没办法再辩驳,和秦桑对视一眼,口风一转,便亲亲热热去楚安离的手,“阿离啊,其实秦桑她只是不想让你跟着一个穷小子受罪,当年那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只不过顺便接受了一点别人的馈赠罢了,你可不能不懂她的苦心啊。你看你,早点说破祁墨的身份不就好了吗?大家都欢欢喜喜,是不是?”
  楚安离狠狠甩开她的手,厉声道:“别碰我!滚开!”事到如今,她竟然还冠冕堂皇,真是令人恶心!
  魏淑君被她吼了脸上有点挂不住,但还是讪讪道:“你看你,之前不是都和舅妈说好了,我们要是有什么说错做错的事情,你大人大量,记着我们的恩情,千万不怪罪的吗?也是你说的,我们永远都是亲人,哪有亲人这样说话的?”
  楚安离嘴角颤动了一下,再次冷冷笑起来。
  她想起来了,去年过年,她来这里吃饭,秦淮拉着她哭了许久,魏淑君最后对她说同样的番话。
  “以后我们要是有什么说错做错的事情,你大人大量,记着我们的恩情,千万别怪罪。”
  她当时怕魏淑君多想,还傻乎乎的说:“我们永远都是亲人。”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原来,从那么早就开始做铺垫了。
  厉害了啊,这个女人。
  怪不得,前些时候送补品来,魏淑君又是将她一通夸赞,说她不像秦桑喜欢斤斤计较,说她不争不抢,大度包容。她们那时候定是察觉到祁墨已经知道当年的蹊跷,便打算用这些话来堵她的嘴。
  想什么呢?她真心对人,换来的却是无耻的出卖和背叛,几句话就想打发她,真当她是犯贱?
  “恩情?”楚安离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觉得无比可笑,她对魏淑君道:“你对我的那点恩情,我大概两个月的工资就已经彻底还完还有余吧?”她以前,怎么就能傻成那样呢?她为什么会为这些卑劣阴毒的人放弃自己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魏淑君被她讽刺的脸色青白,痛骂:“恩情能用钱来衡量吗?这种话都说的出口,真是个白眼狼!”
  楚安离冷着声音道:“我是白眼狼?那你是什么?蛇蝎吗?贪婪无耻不说,还会反咬一口?!”
  “你,你你你!”魏淑君气到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我哪里说得不对?论颠倒是非,厚颜无耻,自私自利,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你女儿能与你争锋了,魏女士。”
  魏淑君被她激得身体往后一仰,幸亏被秦淮接住了才没倒在地上,她发颤的手指着楚安离,然后捶胸顿足的大哭起来。
  楚安离收回视线,对准秦桑,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衣领,一字一字逼问:“当年祁墨去找你们,你们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秦桑上次去她那里吃饭,从祁墨提起当年的事之后,就开始不对劲,饭后匆匆离开。祁墨定然是早知道了,又怕她伤心,只得隐瞒,然后有意无意的让她远离这家人。
  楚安离现在这幅脸上布满泪痕,却冷寒刺骨的表情非常渗人,秦桑恼怒又害怕,一直往后退,扯着她的手,试图挣扎甩开她,“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楚安离看着她那张惊惧交加的脸。这就是她的妹妹,就是因为那份“恩情”,无论心里多失望多不喜都坚持要好好对待的妹妹。
  她收了外人的钱出卖她,她跟程雪梨,顾廷均,一起在背后算计她,迫她离开去了美国。
  如果,当初没有这些人,她没有误会,没有离开,阿森是不是就会有不同的结局?她的孩子是不是就会一直好好的活在这世上,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疼爱?
  她恨啊,真的好恨!!!
  秦桑还在躲,楚安离脑子越来越热,越来越滚烫,犹如岩浆翻滚着,体内暴戾之气狂乱肆虐,完全没了理智,她抓着秦桑的头发,扬手就给她两巴掌,手指掐着她的下巴:“让你说,你就老实点!说!”
  楚安离若发起狠来,那就绝对不会留情。秦桑被打的鼻血都窜出来了,尖叫连连,魏淑君和原本在旁围观的李平山都大惊,旋即都冲过来帮忙,你一句我一语的骂楚安离。
  “干什么干什么!!”“松手松手!快松手!”“怎么能打人呢??”“你就这样对你妹妹?”“你还是不是人啊?!”
  混乱不堪中,满脸焦急地秦淮也插/进来了,拦在中间也不知道是要帮谁,秦天骏也跑过来,伸手打楚安离,“你放开我姐姐,放开我姐姐!”
  秦桑被又推又攘,耳边吵吵嚷嚷,头发还在楚安离的手里抓着,疼得她浑身发颤,终于崩溃了,喘着粗气大吼道:“说什么?好啊,这么想知道,我告诉你!我跟你男朋友说,你早劈腿了,早在出差的时候就跟顾廷均开房上/床了,你就要跟他出国私奔了,行了吗???满意了吗??!””
第55章
  秦桑的话落音,整个屋子里一片沉寂。
  楚安离渐渐松了手,放开了秦桑,秦桑抬手擦了擦鼻子,血糊满嘴都是,其它几人神色各异,魏淑君正待说什么,倏听得楚安离阴沉着嗓音道:“脱下来。”
  “脱……什么脱?”魏淑君护着秦桑,结巴了一下。她本来就心里有鬼,被楚安离打人时狠厉的样子吓到之后,也不敢再强词夺理刺激她。要知道她那爸爸是杀了人的,她肯定多少也遗传到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楚安离没理她,看着秦桑,双眸如含霜雪,“让你脱,没长耳朵?”
  秦桑脑子都被打木了,头发乱糟糟,脸颊肿起,还糊着血迹,模样很是凄惨。李平山看不下去了,他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从目前来看,好像是秦桑不对。可再怎么不对,都是姐妹,不至于下手这么狠。但他不敢开罪楚安离,只得好声好气,想当那个圆场的人,对楚安离道:“有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大家都文明一点。”
  说罢还要伸手去拉她,结果没能碰到,楚安离径直越过他们,走到客厅的沙发边。魏淑君刚在就坐在这儿做针线活,楚安离拿起搁在篓子里的剪刀,对准了秦桑,“还想让我说第三遍吗?”
  魏淑君看到她拿剪刀,魂都快吓飞了,想拉着秦桑逃出门去,这时候,却有人猛地拉开半敞的门,心急火燎的冲进来,是祁墨。
  他找人快找疯了,大冷天的满头都是汗,当目光在越过众人看到楚安离好好站在那儿时,这才跟活过来似的,长长吐了口气。
  他已经瞧见了楚安离手里的剪刀,也感受到了这里不寻常的气氛,哪里还不知道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当下心里就是一痛。
  当他听楚安离说从未跟顾廷均在一起时,他就知道当年被秦桑给骗了。
  但他那时候还未想得太深,因为秦桑本来就极其讨厌他,不喜欢他跟楚安离在一起,以她那恶劣的性子,故意说出那种话来挑拨,确实是她能做出的事儿。
  可是后来,楚安离告诉他,顾廷均喜欢的是程雪梨,当年那姓顾的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就是为了拆散他们两个。
  祁墨记起那回楚安离出差去了外地,秦桑突然跑来住在他们家,他听到秦桑在房间里打电话,才知楚安离其实已经回来了,可是宁愿住在外面也不回家。
  他当时又惊又慌又怒,找秦桑逼问出了地址,亲自前去找人,却正好看到了楚安离和顾廷均在一起。从那以后,怀疑的种子在心里埋下了,他越来越焦躁,越来越疑神疑鬼,两人之间也越离越远。
  当年他不知道顾廷均那些鬼蜮伎俩,如今都清楚了,哪里还弄不明白?恰好那天秦桑去他家,恰好被他听到打电话,恰好去了看到她跟顾廷均在一起。哪里来的这么多恰好?
  一切都是秦桑跟顾廷均配合,算计好了的,就是等他钻入圈套。
  无利不起早,秦桑费尽力气又是演戏又是挑拨又是诓骗,肯定是收了好处,出卖了楚安离。
  祁墨后来又问了楚安离一些细节,才知原来她当初在餐厅无故被投诉被辞,又听人介绍找到的那份助理的新工作都是顾廷均的圈套。祁墨就更确定了,秦桑肯定也是这圈套中的重要一环。楚安离才回国时,秦桑还一直帮顾廷均,必定是一直都有牵扯。
  祁墨想通了这些,却实在不知如何跟她开口。她是多么看重那些亲人,要是让她知道真相,该多难过!
  他只得借着秦桑来吃饭,敲打她,让她以后自觉远离楚安离,别再惹事。
  可是,事情终究会有败露的一天。
  祁墨往门口一站,反手把门给带上,冲着就差抱成一团的秦桑和魏淑君冷笑道:“跑什么?都给我站回去。”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秦淮一脸悲哀,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李平山一看祁墨来了,登时也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把秦天骏拉到旁边站着。
  前有祁墨,后被楚安离用剪刀指着,秦桑又恼又恨又怕,转过身嚷道:“脱脱脱,我脱!”
  她先脱棉袄,楚安离拽了就扔地上,秦桑后又将里面的那件外套给脱下,楚安离从她手里夺过来,剪刀扎上去,咬紧牙关用力的往下划,嗤啦一声。
  从小,只要她喜欢的,自己能给的就给。因为她是妹妹,她是舅舅舅妈的女儿,她要对她好。
  但是以后,这种蠢事永远不会再发生了。
  周围没一个人敢动,就这样看着楚安离面无表情用剪刀将原本质量上佳的一件衣服划烂了,彻底报废了。
  屋内没开空调,秦桑就穿着一件薄薄的针织毛衣,冷得浑身都发抖,袄子也不敢去捡,眼泪流下来跟血混在了一起,狼狈至极。魏淑君将她抱着,心惊肉跳。
  她只觉得楚安离那狠狠的一刀一刀,就像是在撕扯着她身上的皮肉,此时已经皮开肉绽了,鲜血横流了。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楚安离将衣服划烂砸到秦桑脸上,然后转头对满脸惊悚的李平山言简意赅道:“把小宇和天骏带走。”
  李平山心里头有很不好的预感,仓惶张望了一圈,跑进房里将小宇用小被子包好了,然后果断的拉着天骏出门避难了。
  楚安离胸腔里那股暗黑的烈焰越烧越旺,此时的她没有任何的冷静的可能。
  她只需要发泄。
  从客厅开始,楚安离只要是手能碰到的东西,全砸了,椅子,玻璃杯,水果盘,电视,水壶,盆栽……屋内登时轰然连响,恍如狂风过境。
  楚安离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脸色苍白,胸口起伏重重喘着气,眸中仿佛聚集了阴云,压抑到让人心惊。
  她左右张望了一圈,又推开房门进去了。紧接着,又是哐啷巨响。
  秦淮颓然蹲下身,抱住了自己的脑袋。魏淑君又是怕又是心疼,拍着大腿连声叫“哎哟”,试图去阻止楚安离,免得自己损失更多。
  祁墨冷眼扫她:“给我老实呆着!”之前为了不让楚安离多想,尚能对这家人留有几分表面客气,但是现在,他无需再给好脸色。
  他威势逼人,仿若她敢去阻拦,遭殃的就是她,魏淑君只得缩了回来,听到房间里的摔砸声,心都在滴血。秦桑站在原地,咬着牙神情暗含愤恨,却不敢造次。
  祁墨怕楚安离误伤到自己,之后都随在她旁侧,直到这个房子里除了几个大活人,几乎没有完好的了。
  脚边全是碗盘的碎瓷片,楚安离愣愣的站着,突然一阵无力的悲哀汹涌而上,眼眶发红。
  祁墨握住她的手腕,给她轻轻揉了揉,又将她抱进怀里,在她耳侧低声道:“阿离,跟我回家吧。”
  祁墨揽着她,带她离开。魏淑君拉着秦桑赶紧闪到一边,她现在看到楚安离,就觉得不寒而栗,生怕她还没砸够,又来打人。
  然而,楚安离眼睛木然,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就出去了。
  等电梯的时候,秦淮追了出来,他眼角湿润,朝着楚安离伸了伸手,“阿离,是舅舅对不起你。”
  楚安离看向他,泪珠无声滑落,这个木讷老实的男人,给过她能救命的温暖,她记着这样的温暖,以前觉得自己一定会一辈子都对他好。
  可世事难料。
  他到底跟秦桑才是一家人。
  瞒着她这一切是情理之中的事。她能理解,但不接受。
  楚安离嘶哑道:“舅舅……你以后,保重吧。”
  此话一出,秦淮看起来有点无措,想说话却又说不出口,人都瞬间苍老了不少。
  电梯来了,祁墨搂着她进去,楚安离背着身,电梯门关上之前,没再往后看一眼。
  这天过后,楚安离就很少外出了,经常捧着用红绳穿起来的那颗珠子,一坐就是大半天,有时候是发呆,有时候就对着珠子说话。
  一会儿叫阿森,一会儿叫宁宁,秦芸和祁墨都没有打扰她。她没有发疯,她只是太需要一个寄托。
  其实,孩子离开,祁墨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可是他现在不能倒下,他只能凭着一口气硬撑着,时常半夜醒来,枕头都是湿的。
  江亚也常来看楚安离,虽然她都不怎么说话,但多一个人陪着她,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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