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出两步,手腕被身后的人牵住。
顾霭沉牵着她,往回一带,跟拎个小陀螺似地,明晞往后旋转地跌回去,踉跄两步,又在他跟前站定。
明晞顺着牵在自己腕上的手望向面前的人,知道两人力气悬殊,他要真想抓着她,她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明晞心里还气着呢,面无表情地说:“干吗?又想抓着我挠我痒痒?”
顾霭沉垂眸看她,“生气了?”
明晞哼唧一声,别开脸,用行动表示无声抗议。
男生的嗓音低沉而柔,像是轻哄,试图和她讲道理:“是你先挠我的。”
明晞瞪圆了眼,“只准我欺负你,不准你欺负我。”
顾霭沉淡淡弯了下唇,觉得和她捋不清逻辑,“你怎么不讲道理?”
“你妈妈没告诉过你吗?”明晞挑眉,理直气壮地说,“漂亮的女孩子都是不讲道理的。漂亮,就是道理。”
顾霭沉静静看着她,没说话。
阳光落进他眼底,光芒荡漾开,温柔得像是浸了水。
风过长廊,墙面投映的树影无声摇摆,犹如晃动的烛影。
他那么的清隽,干净,柔和如煦。偏偏有那样一双深邃的眼睛,叫人有种不自觉要陷进去的错觉。
明晞也觉得自己有些蛮不讲理,可她面子下不来,别开脸咕哝了句:“再说了,你得让着我,我才会喜欢你,懂吗?”
男生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大手牵着她的腕,没有松开。
仿佛过了很久,面前的人没有动静。明晞稍稍侧回一点脸蛋儿,眼珠子转了转,准备偷瞄一眼他的反应。
顾霭沉轻声开了口,说:“懂。”
明晞心头忽地突了一下,脸颊也微微发热。
明晞看向他,“那你让我挠回来。你乖乖站着,不许动。”
“好。”他说。
明晞把手摁在他腰上,天气微凉,他身上穿了件薄款的校服外套。隔着衣服料子,温度和肌肤都被隔绝,厚厚的很没有触感。
她认认真真在他腰窝捏了几道,没想他忍耐力那么好,明明是怕痒的人,她不让他躲,他竟真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让她挠。
面上也无波无痕的。
明晞不信他能一直忍着,又捏了他腰窝几道,他还是没露出什么反应。明晞看看自己身上单薄的衬衫长袖,又看看他身上的外套。
“这样不公平,你的衣服多,我的衣服少。”明晞说,“你把外套拉链拉开。”
顾霭沉照做了。
男生校服外套敞开,露出里面单薄的衬衫料子。
下一秒,女孩的小手钻了进来,穿过他的长袖外套,伸往内里,掀开他衬衫的下摆,毫无阻隔地摁在他的腰上。
她指尖微凉,刺激得他身体一颤。
“明晞。”顾霭沉哑声喊她。
男生的腰紧实而精瘦,有着锻炼清晰的肌肉线条。指尖一点一点地划过,能感觉到他腰腹的肌肉纹路。
力度不轻不重的,像是一片羽毛轻飘飘地扫过,掀起他浑身连串的颤。
明晞记着他刚才挠自己痒痒的仇,打算一鼓作气全都讨回来,指尖顽劣地流连于他腰腹的每一寸,又捏又揉。
他身体的温度似乎变得滚烫了。
不经意间滑过他的小腹,感觉男生身体猛地颤了一下,随之她双肩被身前的人攫住。顾霭沉身体一转,将她压在墙角。
男生宽阔的肩膀犹如遮天蔽日的高墙,瞬间挡去正午绚烂的日光,阴影落下,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包围。
视野所及之处,是他克制起伏的胸膛,通红颈脖浮起的青筋,一路燃烧至耳根的红晕。
顾霭沉垂眸看着她,眸光很深很深。
里面有什么汹涌着。
他一手揽住她的腰,朝自己的方向一带,将她拢进怀里。
他比她高出许多,微俯低身抱着她,嗅到她发丝间清香的味道;明晞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手还扶在他的腰上。
明晞在他怀中动了动,疑惑地轻唤:“顾霭沉?”
顾霭沉低头埋进女孩的发间,声音发哑,“乖,别乱动,让我抱一下。”
明晞很听话地没乱动,任由他这么抱着,他的呼吸倾洒在自己耳畔,滚烫如燃烧。
胸膛起伏着,像在克制着什么。
顾霭沉臂弯紧紧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严丝合缝地摁进自己怀中。
明晞轻声说:“顾霭沉,你把我抱得好紧噢。”
“想抱一下你,想了很久了。”他说。
明晞脸颊在他颈窝蹭了蹭,噙笑道:“那你抱抱我,我也抱抱你。”
她伸手揽住他的腰,又要往他衣摆里钻,还没动作呢,被他反手摁住。
“别乱摸。”他嗓音还是很哑。
明晞哼了哼,“就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顾霭沉没答应,把她的小手从自己衬衫里拎出来,环在自己腰上,声音低低的,“要抱抱。”
男生身材颀长,从上至下地一整个儿拢着她,胸膛温暖,和煦,仿佛把她浑身都暖透了。阳光洒进长廊,落在彼此相拥的身上,像铺了一层淡色的碎光。
女孩的味道温软而香甜,让他久久不愿放开。
明晞脸埋在他颈窝里,低低地笑,“旁边就是教师办公室,顾霭沉,你这是在对我干坏事,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
抱了许久,顾霭沉缓缓松开她,为她捋好弄乱的发丝。
顾霭沉说:“你偷偷跑出来,不怕班主任知道了骂你?”
明晞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手伸出外面,阳光穿过她的指尖,照得她白皙的皮肤恍若透明。一缕缕地泻过她的指缝,像盛住了流光。
“你都替我罚抄了,还被熊老师骂得狗血淋头,我被骂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她说。
顾霭沉笑了下,“胆子变大了。”
明晞挑眉,“那不都是跟你学的。”
“也没见你学我什么优点。”顾霭沉说。
“我不。”明晞笑眯眯蹭过去,抱他的腰,“我就要跟你学干坏事。”
明晞看顾霭沉还在抄,那笔记本上密密麻麻,昨晚到现在,他握笔的手骨都烙了很深的红印子。
明晞问:“你这还得抄多少遍?”
“快了。”顾霭沉说。
明晞歉疚地道:“以前长松的老师都很好说话的,没想到熊老师这么严厉,要是他真的打电话通知你家长怎么办?”
顾霭沉笔下动作没停,“不怕,我没家长。”
“……”明晞愣了一秒,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你没家长?”
“嗯。”顾霭沉淡淡地应。
男生衬衫领口半开,玉佛吊坠的银链在他身前若隐若现。明晞莫名想起那夜他说的话,出神。
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顾霭沉对她说:“快回去吧,下午还有课。”
明晞点点头,叮嘱道:“那你记得吃苹果派。”
“好。”顾霭沉说。
明晞往课室方向走,没走两步,手被牵住。
明晞回头。
顾霭沉静静看着她,掌心捏了捏,裹着她的小手。
好像想和她再多待一阵子。
明晞唇边扬起笑,“顾霭沉,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呀?”她看了眼旁边的办公室,拉着他的手摇了摇,“那再抱一抱好不好?”
“好。”顾霭沉说。牵着她的手轻轻一带,把她带到他跟前。
两人还没抱上,办公室里传来走动的声响。
他们俩昨晚才被抓到,要是再让熊国栋撞上,熊国栋怕是会当场炸掉。
“好可惜啊。”明晞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撅起唇。
趁老师还未出来,她伸手勾下顾霭沉的脖子,踮着脚尖凑近他耳畔,“下回找个小树林,再偷偷跟你干坏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夹子,更新时间推迟至晚上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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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戚晚家中有皇位要继承,刚回国就被自家老爷子满城“通缉”。
而她,放着亿万家产不继承,跑去给艺人当助理,差点被亲爹打断腿。
喻骁觉得新来的助理什么都好,
就是醉酒之后胆太大,竟然敢把他按进被窝。
那一吻又软又甜,比酒还醉人,食髓知味,喻骁着了魔。
第二天酒醒,戚晚什么也不记得了,捡起衣服就逃。
喻骁揉揉眉骨,对这女人捉摸不透,“撩完就不认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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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晚察觉喻骁最近十分反常,滴酒不沾的他,总邀她小酌几杯。
直到某天,媒体曝出一组照片:
夜晚街头,女人醉醺醺地扯过他的领带,搭上他的肩膀,踮脚吻得动情。
“……”
戚晚大脑宕机,身子僵了数秒,侧头去看躺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喻骁翻了个身,赤着上半身,露出坚实的线条。
他半阖着眼眸,抽走手机,掐上她的细腰,把她摁在怀里:“这次,你赖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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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皇位,只想睡男神#
#每天费尽心思撩男神,却被男神反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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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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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周六下午顾霭沉向学校请了半天假, 情况很突然的样子, 上午人还好好坐在她隔壁, 午休明晞出去打了个水,回来旁边座位就空了。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上完五点半最后一节课, 校门口的豪车排队停了一溜, 学生大包小包从宿舍楼出来,司机拉开车门迎接, 马路拥堵如流。
天色将暗, 整座校园暮光沉沉。
明晞想了想, 上了趟五楼寝室。
555号宿舍里的三人都不在, 来开门的是秦霄。
秦霄家住隔壁市,一来一回太耗时间,除了特殊节假日, 他一般都不回家里住。
秦霄刚洗完澡出来,身上只穿了条大裤衩, 想着这层住的都是男生, 没套上衣便走来开门。
看见门口的人,秦霄愣了两愣,条件反射砰的一声把门合上。
被关在门外的明晞:“……”
再出来时,秦霄换了套小西装,腰封马甲一样不少,领口还扎了个蝴蝶结,正儿八经的模样看起来就像路边推销保险的。
秦霄单手支在门边,一手叉腰, 撩了撩前额的刘海,冲明晞露出霸道总裁标准的邪佞一笑,“女神,好巧啊。”
“不巧,我特地上来的。”明晞伸长脖子往宿舍里望,“请问顾霭沉在吗?”
秦霄:“……”
秦霄想起被顾霭沉支配的恐惧,顿时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唇边笑容凝固住,腰也骚不动了。
秦霄面无表情地说:“哦,你找顾霭沉啊,他请假离校了,没跟你说吗?”
明晞问:“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不知道。”秦霄如实说,“不过下午我经过你们班门口,听见他在打电话,好像说是要去什么公司……没听清楚。”
“这样啊……”明晞犹豫着往外走,想直接给顾霭沉打个电话问问。指尖刚碰到手机,又记起自己居然没存顾霭沉的号码。
明晞脚步顿住,转了个身,喊住准备关门的秦霄:“对了秦同学,你有顾霭沉的号码吗?”
秦霄去摸裤袋里的手机,“有的。”
秦霄把通讯录调出来,号码报给她。
明晞把号码存进电话簿,冲他灿烂一笑,“谢谢你秦同学,你真是个好人!”
突然被派好人卡的秦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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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越大厦。
办公室内,经理看完图纸,对顾霭沉说:“顾总工和他的妻子在云南意外身故的事我已经听说了,真的觉得很遗憾。这单工程是顾总工生前和我们公司定下的,你是他的养子,应该是最了解他设计理念的人,我想不会出太大差错。”
经理看着面前不过十八岁的年轻男生,颇为感慨地道:“这份设计图原来还只是半成品,你能把它完成到这个程度,真是让人觉得后生可畏啊。”
就在一个月以前,顾清河和他妻子沈笛出行云南,路上意外遭遇车祸身故,生前遗留下来的工作一时间难以找到适合的接手人选,工程期限又迫在眉睫。
谁能想到,就这样一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男生,接手解决了所有人的难题。
顾霭沉维持着礼貌:“您过奖了。”
裤兜里手机在震。
顾霭沉摸出来看了眼,是通陌生来电。
对面经理还在和他交谈,他便顺手挂掉。
经理起身和他握手道:“那我们今天就先谈到这里,稍后我还有事。真是不好意思,原本约你周日见面的,对方突然改了主意,想周六晚上就看到图纸,这才临时喊你过来。”
“没关系。”顾霭沉说。
离开大厦,顾霭沉叫了车,看看时间,已经将近六点。
今天事出突然,离校时也没来得及和她打声招呼。
车停在马路边上,顾霭沉拉开门坐进去,裤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还是刚才那串陌生来电。
顾霭沉皱了皱眉,他没有接陌生电话的习惯,但对方坚持不懈地拨打,实在吵得他头疼。
顾霭沉终于摁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接通,安静几秒后,话筒内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女声,像凌晨三点半恐怖广播里女鬼的尖叫配音,撕心裂肺又凄凉地喊着让他猜猜她是谁。
顾霭沉:“……”
顾霭沉抬手按了挂断。
屏幕渐渐暗下去。
世界重新恢复宁静。
是个女的。
听起来精神好像还有点问题。
顾霭沉想起女孩那夜对他说的,他只能牵她的手,耳朵只能让她一个人碰,他想,他应该也是不可以接其他女生或者女鬼的电话的。
不然她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
顾霭沉自觉自己是个听话的乖宝宝,于是那串陌生号码再一次在屏幕闪烁的时候,顾霭沉直接点了拉黑。
黑得果断。
黑得迅速。
黑得不留丝毫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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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二十三通电话被挂断后,明晞发现自己的号码被对方拉进了黑名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