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女人——明月像饼
时间:2019-11-15 08:52:30

  连哄都不哄吗!?
  她正琢磨着要说点什么话,钟砚就被他的好友叫过去说话了。
  顾盼站在原地,正要转身时,后腰被人恶狠狠撞了过去,力道无穷,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对面的湖里扑了下去,水花却不大。
  顾盼不会游泳,在水里扑腾了好半天,喉咙呛了好几口的水,“救....救命。”
  似乎有人察觉到不对,慌忙叫了人过来。
  女眷落水,还有个成了亲的女子,旁人自然不好去救。
  钟砚看着在湖里挣扎的女子,好像没有要下水救人的意思。
  李府的管家慌张大喊:“快快快,找根竹竿快把这位姑娘拉上来。”
  钟砚不下水,没人会指责他不对,因为他是个腿部有疾身体虚弱的少爷。
  顾盼感觉自己快被呛死了,总算有人递了根杆子把她拉了上来,她跪坐在地上咳嗽,钟砚将自己的大氅解下来盖住她的身体,“怎么这么不小心?”
  其实钟砚也没真的想要顾盼的命,就目前而言,他对她的兴趣越发浓厚,这次只不过是想给顾盼一个教训罢了,吃了苦头方知收敛。
  顾盼往后退了一步,后怕感席卷而来,嘴唇发抖,说不出话。
  她被人从后背撞下去的之前,钟砚应该是看见了的,却没有阻止,真是......冷漠的可怕。
  顾盼久违的召唤系统,浑身不受控的在抖,“系统,他是不是故意不救我,看我在水里挣扎?”
  系统沉默,然后说:“好像是的。”
  顾盼:你妈的。
  拔吊无情的狗男人。
第十九章
  这些日子顾盼见钟砚对她的态度有所软化,和颜悦色的同她说话,客气又体贴,还以为他已经被她的付出所打动。
  今天这事就像当头一棒,狠狠的在她后脑锤了一下,砸的她头昏眼花。
  顾盼在水里泡的久了浑身都冷,身体哆哆嗦嗦,唇色泛白,她抬起眼看着钟砚,试探性开口问道:“你有看见是谁把我推下去的吗?”
  钟砚伸出指腹,动作温柔缱绻,轻轻的替她抹去脸颊上的水珠,语气相当遗憾,“没有看见。”
  “没有吗?”
  “不曾。”
  顾盼心都凉透了,男主撒起谎眼睛都不带眨的,丝毫不心虚,面色如常,淡定冷漠。
  钟砚见她往后缩了缩,眼神一顿,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动,视线齐平,眼神蔚蓝如海,语气中似乎带着浓郁的遗憾,“怪我没用,腿脚不便,使不上劲,没法救你。”
  你放屁!
  你就是故意不救我!
  顾盼在心中冷笑,这次就不会傻乎乎的相信他说的话,她说:“你不用愧疚,我这不是没事吗?”
  钟砚闻言一笑,“对,你没事就好。”
  男人站起来,随即伸出手递给她,“我牵你起来。”
  顾盼摇摇晃晃起身,慢慢的把手搭在他的掌心,钟砚的手一年四季都没什么温度,摸上去像一块冷玉,细腻冰凉。
  顾盼脚底发软,还没恢复多少力气,软绵无力,她用力攥紧了钟砚的手,依靠着身边这个男人的力道缓缓往前走。
  钟砚顿了顿,默不作声把手移到她的腰间,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揽在怀中,气息强势缠绕起来,两人的身体贴的很近,少女缠绵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后颈,像挠痒痒似的在勾人。
  管家给他们备好了间客房,把人领到悄然无声的退下。
  钟砚抱着人,一脚踢开房门,他刚刚自己亲口所说的“腿脚不便”仿佛被吃进肚子里。
  客房摆设文雅,房门左边正对着一张梨花木所制的床榻,粉色床幔轻飘飘落在两侧,床边还摆了一台梳妆镜,铜镜斑驳,应是有些年岁了。
  顾盼本能打了个喷嚏,她将身上披着的大氅拿了下来,许是置气,递给钟砚,给出的理由滴水不漏,“还给你,被我弄湿你今天就没法穿了。”
  “天气冷,我不打紧,你的身体重要。”
  钟砚眯眼盯着她递过来的衣服,没有伸出要接的意思,“我去让人给你打水,顺便再帮你要一套新衣裳。”
  顾盼点点头,“行。”
  顾盼也不确定方才钟砚既不肯提醒有人要害她,并且在她被推下湖后也没有伸手要救的意思,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冷漠旁观到这种地步。
  丞相府里的丫鬟动作利索,很快就抬满了热水,送了一套干净舒适的女装。
  厢房有点小,没有隔间。
  顾盼站在浴桶边,手搭着衣领,犹豫片刻,她问:“你要不要转个身?”
  钟砚嗯了声,很听话自觉背过身去。
  顾盼也准过身背对着他,开始一件件脱衣裳,裙子系法复杂难解,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将身上这套湿漉沉重的裙子脱下来,然后舒舒服服坐在浴桶里。
  钟砚耳聪目明,背后的人在做什么,他光是听声就能听的出来,衣衫落地的声音,缠绵悱恻。
  他扯了扯嘴角,问:“好了吗?”
  顾盼的脸被热气蒸的白里透红,粉扑扑生嫩可口,“好了。”
  钟砚转头看了她一眼,少女如墨般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后背,肩颈线流畅优美,脖子又细又白,水汽打湿了她的脸颊,鼻头红红的,耳垂也红红的。
  不知为何,钟砚每每看见她这幅样子,就很有食欲,想尝尝味道。
  钟砚低头垂眸,拇指微动,情绪却不曾外泄,眉眼神色皆很冷漠,表面不动声色,内心百转千回,肮脏的、暴戾的想法在脑海中过了好几遍。
  他抬起眼,对顾盼说道:“我去看书,你洗好了叫我一声。”
  顾盼巴不得他走,省的就站在边上看她洗澡,那多尴尬?她乖乖点头,“你去吧。”
  浴桶里的水温刚刚好,顾盼泡澡泡的格外舒服,慢慢的闭上眼睛,不知不觉中头往后一靠,就这么睡过去了。
  钟砚坐在窗边,手里拿着的书一页都没翻过去,等时辰过的差不多,他还没听见那边的动静,抬头转过去一看,才发现她好像是睡着了。
  钟砚走路没声,靠近了打量一番,顾盼闭着眼呼吸平稳,纤长的眼睫毛乌黑浓密,恬静安宁。
  她的睡颜看上去很乖,像不谙世事天真漂亮的刚降落人间的仙女,一点都不似中午凶巴巴放话说等着他快点去死的骄纵小姐,判若两人。
  钟砚轻碰她的脸,试图将她唤醒。
  顾盼毫无察觉,依旧睡的很沉。
  再过一会儿水都要凉透了。
  钟砚沉默片刻,轻叹一声,将她扶起来,神色自如将她从水里抱起来,镇定的帮她擦干身体换上干净衣裳,系好最后一条衣带,钟砚额头上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气息不平,喘息声也有些粗。
  他的后背绷的僵硬,正要起身离开,软乎乎的顾盼使劲往他怀里钻,抱着他的腰,小脑袋靠着他的肩膀,继续呼呼大睡。
  顾盼脸颊高的不正常,钟砚伸手探了探,心下了然,怕是落了水,又在水里睡着而着凉发烧。
  顾盼觉得自己在做一个先甜后苦的梦,梦里面她是个没有攻击力的小兔子,被人精心喂养成了个肥肥的兔子,等到她胖成一团时,被主人一刀砍下,做成了一道菜吃进肚子里。
  她手脚都没有力气抵抗,只会在嘴里哼唧两声。
  钟砚端着驱寒退烧的药进屋,顾盼正抱着枕头低声啜泣,也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竟然会难过成这个样子。
  他半抱着顾盼,紧扣着顾盼的下巴,然后手指用力掰开她的嘴巴,给她喂药。
  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顾盼半梦半醒时喝药还比较乖。
  钟砚道:“张嘴。”
  她好像听明白了,乖乖就张开了嘴巴,将药给咽下去。
  钟砚帮她喂了药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他出厢房时又换了一幅表情,眼底似结了层冷霜,唇角略翘起不屑的弧度。
  李柴在外等候多时,见到他后先一步开口求情,“我那个侄儿不懂事,无意冒犯您夫人,还望你大人大量饶他这一次。”
  推顾盼的那个人是李柴疼爱多年的侄子,性情至纯,单纯过头,也不知道从来听来关于顾盼的风言风语,被别人的三言两语撩拨的要为民除害。
  天真过了头就是蠢。
  钟砚拖着声,嗓音哑哑的,“人呢?”
  顾盼问他有没有看见?他是看见了。
  而且是很早就看见这个十五岁的小少年要从背后偷袭她,钟砚不吱声只冷眼旁观,无非是笃定她不会出事,顶多是呛两口水。
  对她只有血骨中大男主子主义作祟时的占有欲,而占有欲并不等于偏执入骨的爱,至多是钟砚对她起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兴趣罢了。
  让顾盼在水里吃点苦头,得个教训也是好事。
  钟砚唯一不满的是,这个少年的手碰了顾盼的腰。
  李柴在事发后就让侄儿别出府躲起来,他支支吾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钟砚轻笑,“你问问他是用哪只手碰了顾盼。”
  李柴心惊胆战,“他还小,若没了手.......”
  钟砚打断他:“是,他年纪小这次我就算了,若有下一次,就不是手的事儿了,我心情不好可是会要人命的。”
  李柴哪敢再说多余的废话,怕惹恼他,“好,一会儿我就恶狠狠教训教训他。”
  钟砚对他的示好没什么表达,在廊桥下站了一会儿,走之前,他突然道:“他是用右手碰的。”
  李柴:“......”
  钟砚挑了挑眼角,笑意森然,“啧,隔了层衣服我还是不好受呢。”
  李柴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如此记仇的主,还是头一回碰。
  黄昏日落,转到傍晚,栖枝的鸳鸯叫的欢快,树叶簌簌而下,铺满青石板。
  钟砚恐吓完别人心情还不错,怀揣着根木簪,推开房门,顾盼已经醒过来,呆呆坐在床头,发完一身汗,脑子都清醒很多。
  她眼神复杂的朝钟砚看过去,不断告诫自己,忍一时海阔天空。
  “醒了?”钟砚把木簪塞到她手心里,“这根簪子送给你压压惊。”
  木簪质地普通,但做工精细,尤其是顶端的小凰木雕,栩栩如生。
  “喜欢吗?”
  顾盼生硬道:“喜欢。”
  钟砚好像比她还喜欢,眼睛笑弯了起来。
  既然她醒了,两个人就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侯府的马车在门外等候多时。
  顾盼上了马车随手就把钟砚刚刚送到木簪塞到角落里,她再也不会轻易陷入男主的温柔陷阱,黑心汤圆切开就是黑心的。
  钟砚观察力惊人,细节入微,瞧见她随手乱放的动作,嘴角笑容停滞住,心里空空,有点痛有点痒,却无伤大雅。
  只是心意被糟蹋的感觉,太让他厌恶了。
  钟砚难得情绪失控,强逼她抬起脸,四目相对,冷若如冰,“不是说喜欢?那为什么不戴呢?”
  顾盼没跟上他的小心思,茫然在状况之外。
  钟砚蹙眉,“说话。”
第二十章
  倒不是这个木簪有多宝贝,一个小玩意也不值钱,只不过这是钟砚闲来无事亲手雕刻的木簪罢了。
  钟砚随手给的心意也不见得多么的珍贵,但他也还是不太能适应被忽视被轻贱的感觉。
  顾盼随口一答,“这簪子好看是好看,但和我今□□裳不太搭。”她紧跟着问:“这是你买的吗?什么时候买的呀?”
  钟砚扯了下嘴角,漫不经心道:“前几天。”他似乎累了,揉揉眉心,“你爱戴不戴吧。”
  顾盼心想她还真的就不戴呢。
  唉,穿书这么些日子,到现在她总算有种男主是个丧心病狂小变态的真实感,道貌岸然,只是表面上温文尔雅大方随和,其实心眼小又记仇,冷漠无情的很。
  马车悠悠驶回侯府,天色渐渐暗下去,夕阳余晖还有有些刺眼。
  顾盼已经精疲力尽,身体疲倦神智清醒毫无困意,她慢吞吞的跟在钟砚身后往后院走,他脚下的步伐比平日更快一些,顾盼跟的有些吃力。
  管家站在院门外,似乎是故意在等他们两个回来,迎上前,欲言又止,“少爷,夫人。”
  他支吾道:“夫人,您的母亲在府里等了半个多时辰了。”
  顾盼指了指自己,“我娘过来了?”
  管家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早先就听说过这位夫人出身不太好,生母当年不过是个奴婢,上不台面。
  但他万万没想到,顾盼的母亲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偷摸跑出来,还从后门进侯府来找女儿!
  虽说本朝民风开放,待女子也比较宽容,但那仅仅是针对正房妻子,妾室要守的规矩就要多得多,出门也有限制。
  “是的。”
  顾盼一进屋,便瞧见一位哭哭啼啼的妇人,脸蛋小巧,模样秀丽,手里捏着块手帕拭眼角的水光。
  “娘?”
  妇人转过身来,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看着女儿。
  顾盼上前握住她的手,问:“您怎么过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素挽擦干净眼角的泪痕,嗓子小说话声音也同蚊子一般大,“娘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想着来找你帮帮忙。”
  顾盼有点懵,头一次和她娘见面难免还有点不自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素挽出身低微,天性怯懦,虽说貌美但在顾府后院还真的没什么存在感,夹着尾巴做人,就怕顾老爷的正妻找她麻烦。
  可她生的一双儿女,性格和她截然不同堪称天南地北,顾盼就不用说了,牙尖嘴利半点亏都不肯吃的尖酸性子,顾盼的弟弟顾止行,更加不是个东西,今年才十五岁,已经不知道惹了多少祸事,成天爬墙逃学出去瞎晃悠,打架逞凶赌钱,样样精通。
  素挽被他折磨的脑袋疼,说他两句只当耳旁风,从来不改。
  三天前,顾止行和他那些个狐朋狗友溜出去玩,活生生打断了旁人的一条腿,好在顾老爷临时派去徐州,不在京城。
  要不然顾止行皮都得被扒掉一层。
  素挽红着眼睛跟女儿说:“你弟弟他打了人,对方来头不小,扬言要废了你弟弟,我这几天把他压在家里不让出门,可是过两天等你父亲回来……”
  这件事,还是会被顾老爷知道。
  素挽溺爱他们姐弟两个,把他们惯的无法无天,时至今日,顾止行还死不悔改,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
  顾盼沉吟,“他为什么要去打别人?”
  “他说看那个人不顺眼,手痒想打而已。”
  这么一说,顾盼就差不多想起来原书里有这一茬,顾盼的亲弟弟和她不太对付,两个人性子都挺暴躁,相看两厌谁也不肯退让。
  亲生的姐弟却连隔房的都不如。
  顾止行非常嫌弃顾盼妄想一步登天的心思,对她靠着落水缠上钟砚并且逼的人家不得不娶了她这件事,格外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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