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发家致富科举路(上)——九天飞流
时间:2019-11-15 08:53:46

  顾老爹对顾诚玉同样了解,他刚才看顾诚玉前后走动并沉思,就知道小宝肯定是想到了什么。
  但小宝随后却不说话,他怕小宝要瞒着他。
  “爹!刚才不是说二哥吃多了吗?当时……”
  顾诚玉想说当时屋里有两个女子在,但想到自己年纪不大,这些话也不好意思宣之于口。
  顾老爹当然明白顾诚玉的意思,他也是这么想的。
  但他更相信以顾诚义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让别人给他放药?
  “你二哥的性子你也知道,他咋可能这么轻易相信被人?”
  顾老爹说完就紧紧盯住顾诚玉的脸,顾诚玉的面色十分平静,“当时那样的情况,有疏忽也是正常的吧?”
  这确实不好解释,反正当时的情况肯定很混乱。
  人在极度兴奋的时候,脑子一热,做下平时不敢去尝试的事也不足为奇。
  这样对顾老爹解释,理由不算牵强。
  当然,他心中无比确定之前所想是对的,但他现在还不想说。
  “爹啊!你咋这么早就去啦?”
  顾老爹还待再问,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三郎悲伤的嚎哭声。
  顾诚玉知道是二郎他们来了,他转身出了屋子。
  顾大伯和顾老爹也紧随其后,二郎他们回来就该料理丧事了。
  三郎直奔西厢房,他从未想过他爹会这么早就去了。
  他还没成亲,他爹都没抱上孙子,去得也太早了。
  三郎在路上焦灼万分,他问了茗墨他们,只听说是突然暴毙了。
  两个郎中站在院内有些手足无措,人死了,还叫他们来干啥?
  他们只医活人,人死了叫他们来能有啥办法?
  顾诚玉到得院内,没理会嚎啕大哭去了西厢房的三郎,他将目光放在了二郎身上。
  这一看,他的眉宇紧皱起来。
  二郎身上的绸缎直裰皱皱巴巴还凌乱不堪,像极了刚起缸的咸菜。
  眼睛像是要睁不开似的,看着竟然还没睡醒,此刻能站着还是靠茗砚在支撑。
  “这是怎么回事?”顾诚玉问向一旁的茗墨。
  “回大人!咱们到了县城先找到了在铺子里的三少爷,后来去私塾找二少爷的时候,他的同窗说他昨儿晚上与人出去喝酒去了,今儿并没有去私塾。”
  茗墨说到这里也有些无奈,他接着说道:“咱们去了那家酒楼,问掌柜的可知道二少爷去了何处,他说不知。后来找了好几位同窗,才知道他在一户姑娘家中。”
  说起这事儿他都觉得不好意思,那地方他们进去的时候,住在隔壁院子的老大娘还啐了他们一口,他们何其冤枉啊?
  “姑娘家中?”顾诚玉听着有些疑惑,姑娘家会收留二郎?
  “就那啥,巷子后头的那些其中一家。”
  茗墨见自家大人也有迷糊的时候,连忙提醒道。
  他这一说,顾诚玉立即恍然大悟。
  “他是喝了酒?你去将他泼醒。”看看这副烂醉如泥的模样,昨晚一定是喝了不少酒。
  三郎奔向顾诚义的屋子门口,看见了站在门口等着的五子。
  “五子哥!我爹呢?”
  三郎见到五子站在自家爹的门口有些奇怪,但他现在还没心情过问这些。
  “咳!万河啊!你要节哀啊!你爹就在里面。”
  五子对三郎还是有些同情的,爹不靠谱,根本不咋管他,自家亲哥哥看着也不是个省心的。
  而他爹又死得这么不体面,三郎还对他爹这么孝顺,也算是难得了。
  一盆冷水浇在二郎的身上,虽然是夏日,但二郎还是打了个冷噤。
  “干什么?”他稍稍清醒了些,眼睛还一片模糊,张嘴就喝上了。
  “你爹去了,家里要办丧事!”
  顾诚玉语气冰冷,对于二郎这样不思进取还怨天怨的人,他十分看不上眼。
  不过就算二郎败家且不求上进,那也与他没关系。
  可二郎总是动不动就用愤恨又嫉妒眼神看他,这就让他有些不爽了。
  二郎一听这话,粗话张嘴就来,“放屁!你说谁的爹死了?”
  二郎努力睁开双眼,明晃晃的阳光照得他有些刺眼。
第580章 死的不是时候
  等适应了这样强度的光线后,他才看见沉着脸站在他面前的顾诚玉。
  “顾诚玉?”想都没想,这三个字脱口而出。
  茗砚一听,一把将二郎甩开,竟然跟直呼他家大人的名讳?
  顾诚玉冷笑一声,“我看你是还没醒,茗砚让他清醒清醒。”
  茗砚闻言立刻上前甩了两个巴掌,二郎被打得有些懵了。
  他原本还在想眼前的顾诚玉到底是真是假,谁想随后脸上就挨了两下。
  这两巴掌让二郎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心中怒火高涨,就想骂上几句。
  “二郎!你小叔是你的长辈,你怎能直呼他的名讳?”顾老爹板着脸训斥了一句,也没心思再计较。
  他转身对顾大伯说道:“大哥!还得麻烦你带上几个族人先去支起灵堂来,亲朋好友也要告知一声。”
  二郎这会儿还有些呆滞,还有些不敢置信?他爹死了?真死了?
  三郎这会儿一进屋子,看了顾诚义的惨状,哭得更加伤心起来。
  二郎连呼“不可能!不可能!”
  他连滚带爬地向西厢房跑去,他要去看看他爹是否真的死了。
  顾诚义见二郎还知道着急,那说明在这个家里,能被二郎放在心上的,估计也只有顾诚义了。
  二郎进了屋子,就看见趴在炕上声泪俱下的三郎,他脑子里变得完全空白。
  上前一看顾诚义的面容,他突然吓了一大跳,身子更是往后退了几步。
  才刚刚死了两个多时辰,顾诚义的尸身还未僵硬,但是他嘴里的鲜血却还未凝固。
  天气太热,那些鲜血还未干涸。配着睁大的眼,和大张着的嘴,让二郎觉得寒气直冲上脑门。
  被顾诚义狰狞的面部表情吓了一大跳,二郎就是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他看了一眼还在哭着的三郎,只觉得这怕是个傻子,这样还哭得出来。
  他跑到屋子的一角,不敢再看顾诚义一眼。
  心里的恐慌慢慢消散,他想起了他爹的死因。
  随即抬头看了一眼炕琴,发现那个柜子上的铜锁竟然被打开了。
  二郎跑到炕琴前,将柜子打开一看,里面的匣子不翼而飞了。
  此时他已经顾不得面容恐怖的顾诚义,他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了三郎身上。
  “三弟,这柜子是你打开的?”
  正在伤心的三郎听了二郎的话停止了哭声,他看向炕琴的眼神十分疑惑。
  “没有啊!”
  二郎一听,心中大急,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
  他用手狠狠地锤了一下柜子,“完了!咱们的银子没了。”
  他刚才看过了,三郎身上不可能放得下那个匣子。
  现在连匣子都没了,那就肯定不是三郎拿的。他和三郎是一起回来的,这个他还有些印象。
  肯定是顾诚玉,对!就是他拿的。不!还有王月娘,不是他就是王月娘。
  三郎不常回来,并不知道顾诚义的银子放在何处。
  再说眼前肯定是管不上银子的,他相信小叔他们不会拿,爷也不会。
  “会不会在爷那?或者是王姨娘拿走了?”
  这几年他爹肯定也存了不少银子了,这可不是小数目,自然不能让王月娘独吞了去。
  他看了一眼顾诚义,他爹之前就看重二哥,认为二哥会考上秀才,考上进士,让他们家过上好日子。
  爹对二哥简直是有求必应,对他却没那么大方。
  之前他也想在县城买个院子,只是一个小小的院子,这样说亲也容易些。
  可他爹以要留银子给二哥读书拒绝了他,原本他心中不是没有怨恨的。
  只是当爹真的死了,还死得这么凄惨,他心里也不好受,这终究是他亲爹啊!
  不过他伤心归伤心,该他得的银子他也不会不要。不该他得的,他也不会去肖想。
  “咱们还是先去问问爷他们,再说爹咋死的,咱们也得问问清楚,咋就这么突然?”
  三郎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寻思了片刻,对二郎说道。
  二郎这会儿只想知道银子到底去哪儿了,他没理睬三郎,直接出了屋子。
  他要去正屋问银子的去向,这可是他读书要用的银子。
  顾诚玉刚扶着顾老爹站在门口,就看见匆忙跑出来的二郎。
  二郎一见他俩,连忙问道:“银子呢?柜子里的银子呢?”
  顾老爹叫二郎问得一个愣神,随即气得直打哆嗦。
  他刚才过来的时候只听见了三郎的哭声,再看二郎眼圈都没红,难道二郎一点也不伤心?
  顾诚玉见二郎奔回西厢房竟然只是为了银子,于是没好气地回道:“银子在你爷那保管着去,难道还会飞了不成?”
  “当时数银子时有好多人在场,后来匣子就没打开过。等办过丧事之后,银子再给你们兄弟分分。”
  顾诚玉也怕二郎他们会觉得有人拿了他们的银子,想着还是早些说清楚为好。
  二郎一听就松了口气,银子自然是放在自个儿身上才放心。
  但此时要银子肯定太难看,他决定还是先忍忍。
  可他刚想回到屋内,却猛然想起一件事,他猛一拍大腿。
  “糟了!马上就要院试了。爹死了,那我岂不是不能参加院试了?”
  此时就连顾诚玉都有些看不过去了,爹死了,你不伤心就算了,竟然还能想到院试。
  二郎这次县试和府试都过了,他信心满满,这几日正在筹备着院试。
  昨儿才松懈了些,和同窗一起去了小桃花那儿轻松一晚。
  今儿他还没睡醒,竟然就被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说他爹死了。
  本来他对这次的院试很有信心,可现在这情况,他为了守孝,不得又要等三年?
  再说他今年都已经十八了,本来就是要说亲的年纪。
  可这么一来,就连亲事都耽误了,夫子的闺女能等他三年?
  他心中顿时一阵烦躁,他爹死得真不是时候啊!
  “爹啊!你咋怎么早就去了啊?”
  二郎一阵捶胸顿足,这会儿是无可奈何又懊恼。
  此刻再一想到他爹平日里对他还算不错,他心中倒也有了几分伤心。
  三郎听到顾诚玉的声音,这才出了屋子。
第581章 药是你放的吧?
  他的双眼红得跟个兔子似的,顾诚玉看得出他是真的在伤心。
  一个是平日里就看中的儿子,还有一个是差不多不闻不问的。
  没想到顾诚义死后,真正伤心的还是三郎这个不被关心的。
  “小叔,我爹到底是咋死的?”三郎哽咽着喉咙问道。
  顾诚义这才想起,还有两个郎中被忘在了院子里。
  “三郎,你爹死于马上风。再说他之前常服用虎狼之药,这次可能服用得多了。这个李伯伯已经被来确认过了,你们来的时候,我还叫人带了两个郎中过来,让他们再看看吧!”
  顾诚玉让五子去叫那两个郎中过来,其实顾诚义死了,要是想知道他到底吃了多少,吃的到底是不是虎鞭粉,只能找仵作验尸。
  但顾诚玉不会这么做,顾大伯他们也不会允许。
  若是找了仵作,那就惊动了官府,这事儿更要被传得沸沸扬扬。
  为了保全顾氏的脸面,对外只能说是猝死。
  顾长柏和刘氏躲在屋子里头看向院子里的动静,顾长柏知道顾诚玉对他有些看不顺眼,这时候也不敢上去触霉头。
  “老头子,今儿长青家的老二没出来,难道他真的死了?”
  刘氏看着院内的情况,八卦之心顿起。
  她想出去看个究竟,可老头子拉着她不让她去,这让她十分不满。
  “刚才三郎回来哭天抢地的,不是他能是哪个?你看他左一个妾,右一个妾的,估摸着是损伤了身子。”
  顾长柏摇了摇头,这侄儿是个会享受的,可偏偏没那个命。
  顾大姑原本还想着这次回来,怎么也要靠上这个当官的外甥。
  不说他们一家子,她的两个孙子总能跟着顾诚玉做事吧?
  谁想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有人死了。
  顾大姑想留在院子里看热闹,却被顾大伯安排去了他家暂时先安顿下来,为此她很不高兴。
  “奶!他们这是把你当外人呢!”
  顾秀这次回来只带了廖东和廖西两个孙子,老头子和儿子都留在家里看着豆腐作坊。
  而他们这次回来的目的也不单单是坐席,而是想让当官的侄子给自家两个孙子谋一份差事。
  廖东这时却觉得这事儿不容易,看顾家如今对他奶的态度就知道。
  他奶都是嫁出去的老闺女了,在顾家还能有多少情分?
  再说那个当官的小叔虽然年纪小,但看着就不是个好说话的。
  “奶!他家这会儿出了事儿,咱们的事儿还得缓缓再说。”
  这时廖西突然开了口,他倒是比廖东老成一些,也更有心计。
  比起小时候还有些腼腆的性子,确实改变了不少。
  两个郎中被叫到了屋里,既然主家承诺给银钱,他们虽然不能将死人医活,但有银子不赚不是傻的吗?
  两个郎中到了屋里随即闻到一股异味,因为是夏季,屋子里还死了人,味道确实有些难闻。
  其中一人当先上前,突然看见顾诚义睁着的双眼,他被吓了一大跳。
  “这……”他吃惊地指着顾诚义,转身朝着另一人使了个眼色。
  另一人先是不明所以,待他上前一看,他也惊诧万分。
  顾诚玉原本就站在两人的身后,这会儿见两人的神色不对,相互之间还打起了眉眼官司。
  他有些疑惑,可随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顾诚玉出了屋子,招手让茗墨过来。
  “这两个郎中你们是从哪里请来的?”
  茗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是镇上的仁和堂啊!”
  顾诚玉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看来待会儿他得好好询问两人顾诚义的事。
  这两个郎中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就连忙放下了。随即摇了摇头,接着两人又嘀咕了一番。
  三郎见状有些急切,他见两人在嘀嘀咕咕,连忙上前问话。
  “咋样?我爹他到底是咋死的?”
  “这是你爹?他这是吃多了虎鞭粉,我估摸着最起码得有大半瓶。”
  其中一人眼珠一转,然后摸着胡须,摇了摇头,脸上还带着一股不可思议。
  其实他心中不是不震惊的,这确实是过度服用虎鞭粉的症状,且此人他还认得。
  三郎听了一阵沉默,他爹死得真是不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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