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跟别的女人穿情侣装。”
她说话声音很小,生怕别人气到,但是不问她实在憋不住。
尤其是夏栀离得很近,姜宁一眼就能看到她放到椅背上的大衣。
再想到傅北弦就跟她坐在一块,搞不好另外一只手还握着夏栀呢。
不对?
姜宁想到这里,立刻将视线放到傅北弦另外一只手上。
男人指骨白皙匀称,真握着一只透明的玻璃酒杯,昏黄优美的光线,透过玻璃,折射出好看的光晕。
光晕落在男人指尖,相得益彰。
手还在,不错。
姜宁这才松了一口气,自顾自的夹起一块蟹黄包。
傅北弦还没来得及问她情侣装是什么意思,便见她夹起桌上的蟹黄包,立刻握住她细细的手腕,浑然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语调微凉:“忘记自己螃蟹过敏了。”
语调带着熟稔的呵斥意味,仿佛私下经常这样做一般,自然熟悉,做了千百遍一样。
姜宁纤薄的身子突然僵住:“……”
环顾四周,发现大家仿佛静止了似的看向他们。
怔愣几秒,迅速掰开傅北弦的长指。
“我的粉丝都知道我不能螃蟹过敏,傅总难道也是我隐形的粉丝吗?”
姜宁戏谑的看着他,漂亮的长睫眨啊眨,小脸纯情无辜,偏偏自带风情。
傅北弦静静的看她,俊美面庞上神色变幻不定,没有说话。
倒是夏栀,她了解傅北弦,从来不喜欢被人开玩笑,含笑解围:“跟北弦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粉过什么女明星。”
“哦,她例外。”
就在这时,傅北弦突然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指,缓缓开口。
夏栀:“……”
惊诧的看向傅北弦,清明透亮的眼睛里充斥着不可置信的意思。
她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不认识傅北弦了。
以前,他不是最讨厌女明星吗,觉得她们浓妆艳抹,很丑。
怎么现在突然说是一个小明星的粉丝了,而且还是一个已婚小明星的粉丝。
其他人全部愣住,卧槽?
傅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宁在下面狠狠踩着傅北弦的脚背,面上却装作一脸无辜:“没想到傅总对我这么另眼相看,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脸上受宠若惊,脚下踩的更狠了。
狗男人,让你乱说话。
这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什么金钱关系呢。
天知道,他们只是纯纯的夫妻关系而已!
除了从蓉之外,其他人都信了姜宁的说辞,毕竟他们根本想象不到傅北弦跟姜宁会是货真价实的夫妻。
那么只能是傅总也有烟火气的一面,也会粉女明星。
唯独从蓉。
她离姜宁最近。
她的发圈掉到了地上,正低头捡的时候,不经意看到桌不下,姜宁的高跟鞋狠狠踩着传说中手腕强硬,冷漠薄凉的傅总干净的皮鞋上,还用高跟鞋碾着。
从蓉倒吸一口凉气,她是女人,她最清楚,用高跟鞋踩脚是多么的痛。
下意识看向傅总,却见傅总面上淡漠从容,仿佛没有知觉一样。
至于姜宁,脸上笑的又甜又软,完全想象不到他们在桌布下面是怎么样子的眉眼官司。
即便是大家各自心中怀疑,可是没有人敢当场问出来,这时,许长安解围道:“姜宁确实是一个很值得喜欢的女演员,傅总会喜欢小师妹的戏很正常。”
“《复合》里面,小师妹演的楚倾,堪称教科书般的演技,完全让人看不出来是第一次演戏。”
很快,许长安将话题引到《复合》这部最近爆火的电影上。
甚至连那些物理研究人员都对这部戏很感兴趣。
姜宁感激的看了眼自家爱豆,果然关键时候,还是男神最靠谱,这个爱豆没有□□。
至于傅北弦这个假的粉丝,姜宁终于松开脚,放过他一马。
看在自己并没有在大家面前彻底掉马的面子上。
要是真的就这么掉马了,她怎么跟苏木交代。
毕竟昨晚苏木才提醒过她了的。
要是苏木知道,一定后悔昨晚对姜宁太过严厉,不然自己这个经纪人,可以直接变成影后经纪人,这名头听起来多酷啊。
毕竟,只要姜宁身份暴露,多少导演多少剧组不得给姜董和傅总面子。
到时候,姜宁还缺什么好戏!
姜宁心中松口气的同时,偷偷白了傅北弦一眼,那个情侣装的事情还没有找他算账,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差点害她掉马的罪名。
姜宁一笔一笔的记到小本本上。
当然,傅总做了不少她心情愉快的事情,也记到小本子上。
例如惊喜探班,不跟别的女人礼仪拥抱,记得她不能吃螃蟹……
一本记仇小本本,一本甜蜜小本本。
姜宁分的明明白白的。
回头该惩罚要惩罚,该奖赏要奖赏。
-
宴席很快结束。
晚上十一点半,会馆门口,傅北弦准备与姜宁一同离开时。
夏栀突然开口:“北弦,我们能谈谈吗?”
“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们之间不该这么冷漠的,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短短七八年的时间,一切都变了呢。
傅北弦旁若无人的牵着姜宁的手,看向夏栀:“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夜风寒冷,吹起夏栀顺滑的长发,轻飘飘的仿佛即将乘风而去一般,面色被风吹得苍白,看起来格外让人怜惜。
“我们的私事,不好让姜小姐一起听吧。”
夏栀也将姜宁误认为是傅北弦的情人。
旁边姜宁听得有些不耐烦,尤其是会馆外面很冷,他们两个穿着同款同色的呢子大衣跟一对情侣似的,搞得她跟;狼外婆一般,嫌弃的甩开傅北弦的手就要上车。
傅北弦却反扣住她细细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安抚性质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嗓音清冽磁性:“乖,别急。”
“夏栀,看在云峥的面子上,上次你借我炒作的事情一笔勾销,但是希望没有下次。”
嗓音略略一顿,眼尾含着微凉的寒意,“还有,姜宁是我太太,我的私事,她最有资格听。”
夏栀脸色一瞬间苍白。
他果然全都知道了。
还有……他的太太?
怎么会是一个娱乐圈的小明星?
夏栀不可置信的看着被傅北弦揽在怀中的女孩,这个女孩之前说的为了结婚而放弃考研,就是为了傅北弦吗?
他居然会等一个女孩毕业就领证。
怎么可能。
姜宁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既然被傅北弦拦住了,那就听一听他们的小秘密,刚刚把手塞进傅北弦脖颈处,便听到他那句我太太。
少女心一下子炸了。
清亮的瞳仁在黑暗中格外璀璨,仿佛夜幕上的星星落在了里面。
“傅北弦……”
下一秒。
夏栀拦在他们身前。
她已经收拾好了情绪,苍白的脸蛋上带着坚决:“北弦,看在云峥的面子上,你再帮我一次,我一定要拿到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不然我这十年来的研究结果,要么功亏一篑,要么会落入别人手中。”
“如果云峥还在,他一定会帮我的,北弦,你答应过要替他照顾我的。”
姜宁本来舒缓的眉头紧紧蹙起,这女人怎么回事,想道德绑架她老公?
傅北弦回答之前,一直安安静静的姜宁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傅北弦拖到自己身后,纤细身子挡在男人面前,好看眸子冷冷的睨着夏栀。
第63章
姜宁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身高直逼180,比穿着平底鞋的夏栀高出了将近一个头。
锋芒毕露的明艳脸蛋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夏教授,你想道德绑架,算是找错人了。”
“我先生,傅北弦,你应该看过他的新闻报道,媒体称他为薄情冷漠,手腕狠厉,老太太在他面前摔倒了他都不扶,凭什么扶你?”
“……”
傅北弦看着姜宁纤细柔弱的背影,本来因为傅太太毫不犹豫的护在他身前,心情尚算愉悦。
越听,俊美面庞越沉重。
傅太太这话的意思不太对,怎么连他一起骂进去。
夏栀站的笔直,风一吹,长发飘飘,她声线已经温静:“姜小姐,这是我跟北弦之间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插手。”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讽刺她多管闲事。
要是换做别人,可能早就被羞得面红耳赤。
姜宁面色不变,她在北城的那些塑料闺蜜段数比这位高多了,如何看不出她的讽刺。
真以为她白长了一张脸的花瓶吗。
姜宁也换了称呼,双手环臂:“夏小姐,本来我跟我老公之间的私事也不准备公之于众。”
“可谁让你步步紧逼呢。”
挽住旁边当吉祥物的傅北弦,姜宁漂亮的下巴轻抬,语调婉转:“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我说了算。”
姜宁不管傅北弦什么表情,只是居高临下的睨着夏栀,最后说了句:“你想得到的东西,自己努力就是,如果得不到,那说明并不属于你,强求也没用,你那个研究也是如此。”
细软的嗓音陡然染着几分凌冽:“既然没能力护住自己的研究成果,那就等有能力再发布出来。”
说完,姜宁挽着傅北弦的手臂,漂亮脸蛋上的嘲弄冷淡无缝切换成风情勾人的小妖精,“老公,我好冷,快点上车吧。”
傅北弦没有跟夏栀再多说。
长臂一伸,便揽着自家太太纤细腰肢弯腰进入车厢内。
线条流畅的宾利豪车在黑暗中折射出锋利的光芒。
很快,便消失在会馆门口。
夏栀瞳孔微微放大,目送他们离开。
黑色大衣下,细白柔软的时指尖几乎掐进掌心。
这时。
手机铃声响起。
夏栀僵硬着手接通电话。
一道沉稳冷静的男声传来:“夏小姐您好,我是傅总的助理秦言,您上次借用私人飞机的款项,尽量三天内打给我,我的账号是62xxxxx”
这个电话宛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啪!”
银白色的手机跌到地上,咕噜噜,掉下台阶,屏幕摔得粉碎。
-
车厢内。
姜宁一上车,就扑倒傅北弦身上,强行要给他脱衣服。
看着姜宁这恶狼扑食的架势,傅北弦扣住她纤薄圆润的肩膀,低低的笑声从喉间发出来:“小宝贝儿这么着急。”
姜宁一听他这戏谑的语调。
小脸一瞬间泛红,不过白皙纤指却没有从他身上那件黑色呢大衣上移开,几秒种后,继续往下脱,一边叭叭教训他:“谁着急了,别乱叫!”
前座的秦特助打完电话后,扭头看到后面这几乎缠在一块的两人。
默默地打开了挡板。
隔绝后面所有的视线。
小宝贝儿……
傅总可真骚气。
比小美人鱼还要骚……
当然,秦特助因为降下挡板的缘故,并没有听到他们家傅总更令人发指的称呼。
姜宁膝盖压在在傅北弦腿上,一定要将他身上那件大衣外套脱下来,眼不见心不烦。
一想到跟夏栀身上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情侣呢。
她红润的小嘴紧抿着,漆黑瞳仁内满是不悦。
“伸手,我够不着你的手臂,赶紧把这件大衣脱下来,丑死了。”
傅北弦仰靠在椅背上,单手环住她细细的腰肢,顺着后脊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指腹:“丑?”
“就是丑。”姜宁肯定的看着男人俊美如斯的面庞,顺着修长脖颈落在他线条优美的上半身,宽肩窄腰,里面是得体整齐的西装,外面是同色系的黑色大衣,俊美矜贵,衬得面部轮廓更为冷峻优雅。
其实是很好看的!
然而……
谁让他们穿一样的。
就是丑丑丑,丑爆了。
姜宁哼哧哼哧,好不容易把傅北弦身上那件大衣脱下来,甚至还打开车窗准备丢出去。
外面夜色浓郁,姜宁这双白生生的小手,在黑暗中格外惹眼。
傅北弦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在马路上不能乱丢东西。”
万一砸到人怎么办。
姜宁小手一顿,对上男人幽深不见底的眼眸,思索几秒,他说的对。
砸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影响城市形象。
委屈的嘟囔:“可我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件破衣服,辣眼睛。”
脱下大衣后,男人越发显得清俊矜雅,长指勾住她手上的衣服,打开挡板,丢到前面:“处理了。”
副驾驶的秦特助被糊了一脸。
还未来得及说话,挡板又重新降下去。
秦特助:“……”
太太这醋意太浓了,整个车厢里都能感觉到。
车厢内除了醋意之外,还有清甜的香气萦绕。
傅北弦没在意那件大衣,他甚至都没注意夏栀穿的什么。
所以对于傅太太突如其来的扒衣服行为没有什么表示。
只是似笑非笑看她,准备兴师问罪:“咱们家,傅太太说了算?”
姜宁眼睁睁看着傅北弦将那件大衣丢给秦特助,气得跺脚,她就是想要丢掉,傅北弦是不是还想要继续穿。
没等她发脾气。
却听到傅北弦后面那句话,立刻怂了。
怂过之后,姜宁迅速反应过来,倒打一耙。
“那不是让她知难而退吗,难道你还想要跟她有什么往来?”姜宁眯着那双桃花眼,语调危险的问。
此时,她还是坐在傅北弦身上的,所以这个动作,两人离得很紧。
几乎能听到彼此清晰的呼吸声。
本来是三堂会审的架势,不知道怎么回事,让姜宁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见他只看着自己不说话,姜宁有点小心虚,依旧坚强的挺胸抬头:“哼,倒是我耽误了你跟前任再续前缘,要不你下去哄回来。”
说着,便要让司机停车。
傅北弦见她清亮的眸子里火星四溅,薄唇缓缓扬起:“原来,傅太太是吃醋了。”
“嗯?”
“是不是吃醋了?”
“谁吃醋了。”姜宁一听这话,浑身上下都炸了。
猛地站起来,指着傅北弦骂道:“一派胡言,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我才没有吃醋!!!”
白皙的脸蛋绯红一片,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