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是她为了复仇,一边勾着老皇帝,一边勾引大皇子,她怀孕之后,这对天家父子高兴的不行,都觉得孩子是自己的,大皇子原本稳坐下一届皇帝位,但被女主怂恿后逼宫造反杀了自己所有兄弟,老皇帝有女主派人通风报信,反杀大儿子,而大皇子因为女主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到死都没有透露出女主。
之后就是女主生了皇子,老皇帝儿子都死光了,除了封这个儿子为太子也没有别的办法,在这个婴儿被封为太子不久,女主就送他上了路,临走前还顺带告诉了他,她压根没怀孕,这孩子根本就是她从宫外抱来的。
最宠爱的妃子混淆天家血统,还和自己儿子通奸,老皇帝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
之后就是女主这个太后抱着儿子垂帘听政,只是虽然地位尊崇了一辈子,疼爱自己的人都死光了,她又怎么高兴的起来。
前情提要大概就是这些,段青恩这具身体就是女主姑父,盛京有名的纨绔,年少时被宠的无法无天,和侯府庶出大姑娘成婚之后,虽然不至于和大姑娘有爱情,两人感情还是渐渐好了起来,虽然还是文不成武不就喜好玩闹,但总归是没有去那些风流之地。
对女主这个侄女,他是真心疼爱的,在女主前期还天真烂漫时,他这个姑父可没少帮着给她那个竹马带信,侯府里日子难过,原主妻子也就总是将这个侄女接到自己府中,可以说女主之前在侯府还能得到与堂姐妹们一样的面子待遇,就是靠着原主他们这姑姑姑父照拂。
原主被鞭打致死并不像是女主听到的那样简单,他是得罪了大皇子,却是继母推他出去为同父异母弟弟顶罪,而他想要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名,却苦于从前只知道潇洒快活什么也不懂无处下手。
他被活活打死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眼睁睁看着侯府与自己那个继母联合起来欺辱他的妻子儿女,他的一双儿女,相继被感染天花而死,他的妻子,则是在大冬日里,府上继婆婆亲生的儿子得了孙儿,侯府嫡妻前来做客,她明明大着肚子还被继婆婆要求出来见嫡母,走到小湖边,就被推了下去。
当时前面一片笑语,所有人都被拖在了堂上,她身边的丫鬟又是侯府嫡母的人,就这么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断送了性命。
滔天恨意,不外乎如此。
【叮!本世界任务:改变原定结局,目前任务度:0】
段青恩缓缓睁开眼,对上了一屋子哭哭啼啼的脸。
作为一个纨绔,在还没有成婚前,原主可是有一屋子漂亮的丫鬟,现在他这个主子出了事,她们能不哭吗?
哭的最厉害的还是坐在床榻前的贵妇,她相貌温婉,年纪看着也就三十出头,身上戴着的首饰不多却都很华贵,正抽泣着用手帕擦眼角,看着就是一副慈母的模样,正是原身的继母苗氏。
十几双眼睛都落在段青恩身上,他一睁开眼,丫头们哭的沙哑又满含惊喜的声音就接二连三响了起来:“恩哥儿醒了,太太,恩哥儿醒了!!”
苗氏脸上也露出了惊喜来,一把抓住了段青恩的手,哽咽着声音道:“恩哥儿,你可算是醒了,可吓死母亲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母亲可怎么办啊……”
她哭的投入,一副十分疼爱段青恩的模样。
可段青恩知道,这只是这位继母的手段而已,段家是段父做主,他是文人,家贫时与段母成亲,当时他没钱赶考,是段母靠着做针线活一针一线供他去京城赶考,甚至累垮了身子,流掉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等到段父高中在京城选官之后,就立刻将段母接了过来,夫妻两人十分恩爱,他的官途一帆风顺,官位越升越高,却一直不忘初心,即使膝下无子也从未提过纳妾,如果不是段母死于难产,段父公务繁忙无法打理内院和照顾幼子续娶了苗氏,原身也不会被养成如今这个模样。
苗氏是嫡女,苗父从她小时候就不停地往家里迎女人,她从小就是看着母亲与那些小妾斗智斗勇长大的,自然也学了一肚子的内宅争斗记录。
段父这么些年官位越来越高,也攒下了不少家业,苗氏当然也想让自己的小儿子争取一下,只是看段父疼爱原配妻子的那模样,实在是担忧他会将大部分家产交给段青恩,于是想出了个捧杀的主意来。
所谓捧杀,就是宠着你,溺着你,一点哭都不让你吃,让你觉得她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
原身小时候读书读累了找苗氏抱怨,苗氏立刻摆出一副心疼的样子来,自己亲自帮他抄书糊弄先生。
原身和朋友们出去玩要钱花,段父嫌他要的太多不肯给,苗氏就从自己的体己里面拿银子给他。
想想看吧,父亲逼你读书,逼你用功,拘着你不让你出门,母亲心疼你帮你偷懒,给你带好吃的,偷偷带着你出去玩,这种情况下,原身会更加亲近谁也就显而易见了。
作为继母,捧杀是最好用的一个手段了,不仅让人挑不出错来,还能让整个盛京都说她是个好继母,对着这个继子简直比对亲生子还好。
至于为什么在这样溺爱他的继母教导下,这个继子纨绔的整个盛京都知道,那也是他天性顽劣不懂事,明明生在言情书网,却长成了这个样子,简直要让人叹一句扶不起来。
就好比这次原身之所以躺在床榻上,就是因为他和小伙伴们与以贺国公孙儿为首的那一群人蹴鞠,明明是他技高一筹赢了对方,结果对方输急了不肯承认,非要重赛,原身踢蹴鞠踢的一身臭汗压根不想搭理他们,对方又非要拦着他们不撒手,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打着打着,原身的头就破了。
明明是贺国公孙儿输了不认账无理取闹,换成哪一家家长,看见自家孩子被打的头破血流的,不说上门问罪,至少态度绝对是好不到哪里去,着结果苗氏知道后,立刻派人去了贺国公家道歉认错,表明是自家孩子的错,如今也吃了教训,就请他们不要计较。
现在好了,段青恩还在床上躺着呢,整个盛京就又在传他又招惹出了事来,踢蹴鞠都不安分,和贺国公孙儿干了一架。
还好有苗氏这个母亲在后面跟着赔礼道歉,不然就算段大人官位坐的再高,人家贺国公恐怕也不肯就此罢休。
总之,无论心里是怎么想的,在所有人眼里,苗氏就是十分疼爱这个继子,甚至比起亲生子还要疼爱的多。
此刻,她遣走了下人,正在一边亲自喂段青恩喝药,一边啜泣着念叨:“下次你可别再去蹴鞠了,你是不知道,看见下人把满头是血的你抬回来,可吓死我了,差点没晕过去,母亲年纪大了,禁不住这样激……”
原身是十分濡慕苗氏的,他在外面一向是飞扬性子,到了家里对着从小疼宠自己的继母,却乖的跟小猫一样,继母掉几滴眼泪,就算是他不愿意,也会逼着自己愿意。
床榻上的少年的确如苗氏所想,听她这么一哭诉,肖似父亲的俊秀面容上立刻露出了愧疚来:“是儿子不好,让母亲难受了。”
“哪里就怪你了,这也是一场意外。”苗氏扑簌簌的落着泪,“我儿这次吃苦了,从小到大,我只恨不得把你养在云端上,连磕绊都没有过的,如今后脑开了这么大一个口子,可要好好将养。”
“嗯,我听母亲的。”
段青恩痛快应下,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坐起身,“这次都怪贺立盛那个混球,我本来都要回家了,偏他非要拉着我不让我走,要不是他,我们怎么可能打起来!”
他愤愤说完了,又拉着苗氏的袖子:“母亲可一定要帮我讨回公道来。”
苗氏又低头落泪,“不是我不想给你讨公道,只是贺国公年老积威深重,连你爹爹都要看他的面子,我们家一没有根基,二没有靠山,如今你与贺国公孙儿起了争执,难免也还是要我们家退步,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登门跟国公家道过谦意了。”
段青恩瞪圆了眼,似是不可置信,“分明是他贺立盛起的头,被打的头破血流的人也是我,怎么还要我们家道歉的!”
他是自己一手养大的,苗氏自然知道要如何对付这个继子,当即红着眼眶低下头,似是受了天大委屈一样,啜泣一声,哽咽道:
“母亲也不想,可恩哥儿你还小,不知道朝中关系复杂,我若是不道歉,恐怕日后你爹爹要被多加为难,母亲只是一介妇人,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她说出这话本意是想表示自己替段青恩受了委屈,让他记着更加听自己的话。
结果没想到这话一出,原本还在安静听着的段青恩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这国公府欺人太甚,明明不是我们的事端还要逼着母亲道歉,我自己受些委屈也就算了,凭什么要母亲你给他们低头认错。”
“母亲且等着,我这就找上他们的门,替你讨回一个公道来!”
说着,还不等着苗氏做出反应,满脸“我要保护我继母”表情的段青恩就麻溜套上了外衫,以风一样的速度蹿了出去。
“恩哥儿你先别冲动,不是你想的那样……”
“恩哥儿!!外面的都是瞎子聋子吗?还不赶紧把哥儿拦住!!!”
苗氏手忙脚乱的要拦着继子,却到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摔门跑了出去,急的额头冒汗,恨得跺脚。
她本来只是习惯性卖惨引得段青恩听她的话,怎么说着说着,变成要替她出头了。
第27章 纨绔(2)
段府中因为段青恩这突然一出闹成一团,段青恩闹着要走,苗氏喊着要拦人,可这是段青恩的院子,还未成年,身边只有与他一般年纪的丫鬟小厮,听了命令上前拦人。
段青恩压根不用强闯,作为这个家中最受宠的少爷,他只需要一边闷头往前走就行。
那些丫鬟小厮都是年轻的,也不敢开罪主子,只敢跟在他身侧,急急切切的劝着:“哥儿可别再往前走了,您的伤还没好呢。”
“太太要生气了,哥儿您快点回去吧,莫要惹了太太不快。”
他们都知道自己伺候的主子是个什么狗脾气,没一个人敢说重话的,更别说上手拦人了。
匆匆忙追出房门的苗氏看见这一幕,急的只跺脚,这要是段青恩真的跑出去国公府讨公道,她之前做的那些不就白干了吗?
说不定,人家还要背后说嘴,苗氏从小就在母亲的言传身教下长大,自然猜得到那些人会如何说,她们会说明明不是段青恩的错,她这个继母却急吼吼的上门道谢,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
她操持了这么多年才能有满盛京皆知的贤良名声,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想着,苗氏越发焦急,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摔倒,身边伺候的婆子连忙上前搀扶:“太太,您没事吧?”
“你扶着我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恩哥儿拦下来!”
苗氏站都没站稳,气的一把将身边婆子推开:“他人小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了?看见哥儿带着满头伤就跑出去也不知道拦一拦!!”
说完见婆子还是呆呆的不动弹,她更加气,“还不快去!!要是恩哥儿今天跑出这个院子,我拿你是问!!”
那婆子也不是苗氏身边最贴心的那个,自然是不知晓苗氏的真面目,此刻见她怪罪自己,心里委屈。
这恩哥儿一向是老爷太太的心头肉,平常哪个下人冲撞一下都要被太太狠狠责罚的,她怎么敢去拦着。
可再不敢,苗氏这个当家主母下了令了,这婆子也只能硬着头皮跑下台阶,她是主母身边的人,又是得了死命令的,也不像是那些年轻丫鬟小厮一样不敢碰段青恩,急慌慌的上前就拉他的袖子。
“哥儿伤还没好,有什么事等到伤好了再去办,不然扯动了伤口,太太心口又要疼了,您一向最知道心疼太太,如今就别惹的她难受了。”
她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这恩哥儿最孝顺苗氏,就拿了苗氏出来说话。
可惜如今的段青恩内里早就不是那个傻兮兮一心孝顺心疼继母的少年郎了。
他一把挥开婆子的手,清朗少年音响亮坚定:“张妈妈你别拦着我,正是因为孝顺母亲我才要去帮她讨个公道,生为人子,其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平白无故的受委屈!!”
说着,段青恩远远对着提着裙摆急忙往这边跑的苗氏喊道:“母亲,您且等着,儿子这就去国公府说个清楚道个明白,非要让那国公夫人亲自登门与您致歉不可!”
让国公夫人给她致歉??
苗氏眼前一黑差点没有晕厥过去。
她在盛京向来都是八面玲珑不得罪人的,不光是为了好名声,也是为了给自己的亲生子铺路,好让他以后官运亨通,有贵人照拂。
那贺国公在京中威望深重,一向有个爱重嫡妻的名声,要是被段青恩这个毛头小子闹上一场强逼着爱妻低头道歉,还不怒火滔天不可。
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段青恩已经甩开那些想要拦住自己的下人,溜的不见踪影。
后面一群喊恩哥儿的,他只当做是听不到了。
张婆子见没拦住人,又随着一群丫鬟小厮跟着跑了出去,没一会,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看了看苗氏难看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的脸色,她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她跟前福了福身,“太太,恩哥儿一路跑到了马厩那边,骑了他的那匹马直接由着后门出府了,看那方向,应当是去国公府没错了。”
苗氏眼前又是一黑,一个踉跄险些倒了,还好张婆子连忙来扶着,她才好悬站稳,呼吸几下,咬牙问道:“门房呢??都是吃干饭的?看见哥儿也不知道拦一下?!!”
张婆子的侄儿就是门房,生怕她怪罪侄儿,连忙劝着:“太太您一向嘱咐我们这些下人见到恩哥儿要万分的恭敬,他嘱咐的事就如同您嘱咐的事,那门房一向敬着太太您,哪里敢违背您的意思,这才……这才没有拦着。”
苗氏本来就堵心,听了这话一口气险些咽不下去。
她让这府中所有人都对着段青恩百依百顺,是因为知晓一个孩童,若是从小身边就没有忤逆他的人,那性子便会乖张跋扈。
在家里所有人都顺着他,到了外面可没人惯着他这些臭脾气,尤其是那些世家公子,言情书网里出来的哥儿,他们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人,自然也就不会跟段青恩深交,也就避免了他能有好友助力。
当初想出这个办法时,她可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而她如愿让段青恩处处为她这个继母着想,从未对她升起戒心,今日居然也会变成她的催命符。
一想到若是让段青恩闹上这么一场之后会发生什么,苗氏就恨不得给之前想要在他面前习惯性卖卖可怜,让他愧疚更加听话的自己。
可如今,想什么也没用了。
苗氏悔恨不已,但现在也不是悔恨的时候,只能补救了。
她死死抓住张婆子的手,手下用力,指甲都掐到了张婆子肉里:
“快!你去叫人套车,我要亲自去国公府,告诉车夫快些,越快越好!!”
张婆子疼的忍不住往后退,“是,太太,老奴这就去吩咐。”
在苗氏焦急的等着马车,在院子里直转圈时,段青恩已经骑着快马到了国公府。